小說 - 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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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要叫小黑克制一下自己？」江菱萱轉身看向許皓仁，不過她的語氣心不在焉，其實也等著準備看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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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我怕那個推銷員待會兒沒辦法活著走出去。」許皓仁笑了一下，接著走上前搭了小黑的肩膀輕鬆地說道，「放開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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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沒，放開我。」推銷員口氣很差，不過聽得出來他已經壓抑自己的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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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呂信毅臉色不悅，「讓他走然後繼續騷擾其他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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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說話放尊重點，什麼叫騷擾？」男子憤怒地反駁，可是呂信毅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後，他怯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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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們不知道嗎，你是那個纏人補習班的業務員吧。」呂信毅故意提高音量確保在場的人都能聽清楚，「之前被爆料跟蹤學生回家，還強迫推銷，直到家長付錢讓學生參加才肯離開，我有說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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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信毅這一番話引起眾人熱烈討論，咖啡廳變得更加喧鬧，店員要求各位保持安靜，接著走上前打算結束這場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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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本來還想反擊，不過發言權被店員提前一步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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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必須請兩位離開，你們已經嚴重影響其他客人的用餐品質了。」店員嚴肅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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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是他……」呂信毅話說到一半，李欣茹卻突然拉住他的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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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吧。」李欣茹小聲地耳語，呂信毅不甘願地鬆開手，江菱萱見狀趕緊收拾桌上的講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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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麼東西，要不是因為你是學生，我一定告你毀謗告到傾家蕩產！」推銷員指著呂信毅破口大罵，說完就快步離開了。呂信毅只是站在原地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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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皓仁趕緊拉著呂信毅離開現場，四人在眾人矚目下慢慢步出咖啡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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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喔。」許皓仁離開前向所有人尷尬地笑著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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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店門口上的風鈴響起，這件事宣告落幕了。許皓仁不曉得該不該為此而高興，拿到題材，卻差點讓呂信毅闖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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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能全然怪我，畢竟那個推銷員不是我安排的。」許皓仁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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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第一節課下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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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小黑也太衝了吧。」林承翔聽完來龍去脈之後不禁驚嘆道，「雖然要是他真的進了警察局我也不意外啦。」他挑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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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補習班的人也挺不要命的，居然直接公然搭訕。」劉睿明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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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我太漂亮了，也不怪他忍不住來找我啦。」江菱萱梳著她的長髮，自信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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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是他眼瞎了。」林承翔聳肩冷冷地打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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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活膩了是不是。」江菱萱瞪大雙眼警告林承翔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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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信毅嗆他的時候，他還假裝沒聽到繼續推銷，一直推銷真的很誇張。」許皓仁說道，江菱萱也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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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扯，要是我看到小黑這種體格的人一定馬上落跑。」劉睿明皺著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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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你這樣就怕了是要怎麼當警察啊。」林承翔無言地盯著劉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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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能閉嘴嗎？」劉睿明愣了一會兒才回應，江菱萱和許皓仁被林承翔意外的攻擊逗得開懷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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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啊你怎麼都沒反應。」許皓仁轉身看向坐在一旁的呂信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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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說什麼？」呂信毅傻傻地掃視大家，看來他根本在狀況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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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愧是小黑，什麼時候都能發呆。」林承翔誇張地讚嘆，其他人也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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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呆要你管喔。」呂信毅嘟著嘴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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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好險有小黑，不然我跟李欣茹還真不知道怎麼辦。」江菱萱吸了一口氣，「像我們這種弱女子，面對這種狀況真的手足無措啊，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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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女子，呵呵。」許皓仁的身體因為試著憋笑而不斷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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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麼笑啊，我要拿你的頭去刷洗手台！」江菱萱抓住許皓仁的頭髮，許皓仁哀號幾聲緊接著開始求饒，另外三個男孩樂開懷地看著兩個人打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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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務處廣播，請三年一班呂信毅同學現在到學務處，廣播完畢。」教室音響突然響起廣播聲，所有人不約而同看向還沒反應過來的呂信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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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呂信毅眨眨眼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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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神經是用橡皮筋做的是不是，怎麼那麼遲鈍啊？」林承翔不可置信地看著呂信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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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被罰啦？」許皓仁經過辦公室前，停下來問在半蹲的呂信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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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那個變態居然殺來學校告狀。」呂信毅翻了個白眼，「居然跟主任說我昨天在咖啡廳鬧事，還說我想要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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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那個推銷員啊？」許皓仁沉思了一會兒，「啊你怎麼沒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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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不是，你覺得那個低能兒會聽我說什麼嗎？你也不想想他是誰。」呂信毅抱怨，面容充滿著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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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無做事，對對對。」許皓仁忍不住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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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宗仕主任，外號無做事，許皓仁二年級時他接下主任的職位。這個綽號是去年運動會之後某個學生給他的，畢竟網路四通八達，消息很快就傳遍全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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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的運動會，每個班級都會帶著自己做的吉祥物一同進場，有的班級簡單地cosplay ，還有人做出兩公尺高的鋼彈，直接吸引全場目光。去年資優班男生用舊掃把做成斯巴達戰士的頭盔和佩劍，女生用垃圾袋和紙環裝扮成女神維納斯，雖然因為環保而讚譽有佳，可惜還是輸給鋼彈，學生會的網路票選只拿了第二名，他們立志明年要報仇，決定豁出去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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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物並不是學校規定一定要做的，沒有人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過既然已經成為了傳統，代表學校也是默許這樣的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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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眾所期待的經典環節，進場的同時，學生會會站在跑道兩旁，準備各兩支大型拉炮迎接每個進場班級，這也是學校默許的。因為班級數也不少，雪片般的彩帶翩然舞落，鋪成五顏六色的雪堆，當然，撿起彩帶打雪仗也變成傳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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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宗仕二話不說全禁止了，引起全校撻伐，無做事這個稱號也隨之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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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真有膽，剛上任就把傳統給砍了。」許皓仁說道，拿出一包巧克力棒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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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班會上的提議你覺得怎樣？」呂信毅張大嘴示意要許皓仁給一個巧克力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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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玩有關的我怎麼可能不同意！」許皓仁理所當然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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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到底來幹嘛的？」呂信毅切回正題，一邊咬著巧克力棒一邊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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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差點忘記。」許皓仁又吃了一根餅乾，「我來轉交禮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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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物，什麼禮物？」呂信毅疑惑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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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欣茹想跟你說一聲謝謝，就是昨天的事。」許皓仁故作悠哉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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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禮物呢？」呂信毅焦急地詢問，可是許皓仁只是搖了搖手中的空餅乾盒，並給了個虛偽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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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一下，該不會……」呂信毅瞪大雙眼看著許皓仁，「那那一包巧克力力棒是……」講到這裡他的臉色突然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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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啦，鬧你的，這包是我剛剛去福利社買的。」許皓仁從後褲袋拿出一個鵝黃色信封，「每次看你緊張都很有趣，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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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不是，很無聊誒你。」呂信毅一把搶過信封，他盯著信封好一會兒，又是那一副有點猥褻的笑容，不過他並沒有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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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來看看啊。」許皓仁好奇地指著信封示意，「這樣才能寫進小說啊。」他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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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要回家慢慢看。」呂信毅溫柔地把信封收進口袋中，故意吊許皓仁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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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然先給我看看吧。」許皓仁天真地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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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得美。」呂信毅冷冷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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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皓仁回到家後立刻走進房間，打開電腦開始打起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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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想想，要從林承翔家開始寫起還是咖啡廳啊……」許皓仁輕輕敲著桌子，有些無奈地盯著始終空白的電腦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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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皓仁打了一些字，接著又刪除，就這樣反覆來回了幾次，他又決定直接栽進床裡，「奇怪，怎麼寫都覺得不太對。」，他把臉埋入枕頭，試著整理腦袋裡混亂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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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煩！」許皓仁忍不住哀號，現在內心是五味雜陳，空白的文字檔也許就是在暗示他的小說家前途，「會不會當醫生還比較簡單啊，照著課本讀就好了，不用怕沒靈感。」他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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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才幾點就在給我睡覺？」許太太叉腰站在房門口怒視許皓仁，「趕快起來，去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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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事情啦。」許皓仁不耐煩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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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事情？我看是在想等一下要怎麼玩吧？」許太太不客氣地攻擊，「你現在要做好學生的本分，認真讀書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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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讀書讀書，你就不能講點別的東西嗎？」許皓仁低聲咕噥，然而還是被許太太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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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給我說一次！」許太太忽然破口大罵，「你現在不讀書不然要幹嘛？玩玩玩玩能賺錢能養活你是不是？我是為了你好才這樣，就快考試了，你再努力一下子，好好考學測上醫學院，你以後也不用跟你爸一樣四處跑累得要命還沒什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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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國中你也這樣跟我說，老早就聽膩了。」許皓仁頂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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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是怎樣，蛤！」許太太用力捶了一下房門，「沒大沒小，不然你告訴我，你不讀書要幹麻啊！以後要怎麼養活自己啊！」她歇斯底里地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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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當個小說家，誰管它什麼醫生！」許皓仁脫口而出，許太太愣在原地盯著兒子看，許皓仁也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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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瞬間凍結，兩個人尷尬地相望，許皓仁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他有些後悔，眼眶微微泛紅，然而發現媽媽也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後，他的嘴巴卻又不自覺地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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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都說了那就一次說清楚好了。」許皓仁擤了擤鼻子，「我根本不在乎我學測會考怎樣，醫學院對我而言只是個屁，我就是想當作家，我想寫我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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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皓仁雙手微微顫抖地拿起手機，給媽媽看小說徵文的頁面，「你看，我打算參加這個徵文比賽，贏了就有十萬塊獎金，以後還會有很多比賽跟獎金，我也可以投稿出版社拿稿費，這樣我不用當醫生也能養活自己。你看，當小說家也沒有那麼糟……」他說得很急促，像是沒機會再說話一樣，字字句句都是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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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覺得你會贏嗎？」許太太冷冷地打斷許皓仁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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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許皓仁緩緩放下手機，他不曉得是因為惶恐不安還是憤怒，一滴淚劃過臉龐，卻像是千刀萬剮般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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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你有那個天份寫文章嗎？你覺得出版社會出錢買你的文章嗎？」許太太往前走逼近許皓仁追問，「世界上那麼多人搶著當作家，你覺得你有那個天賦能打贏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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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不也很多人搶著當，為什麼妳就認為我一定能當上醫生？」許皓仁情緒有些激動，「你憑什麼說我沒有當作家的天賦？」他不甘示弱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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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憑我是你媽！」許太太一句話讓許皓仁霎時啞口無言，「難道我還不了解我自己的兒子嗎？我叫你當醫生不是隨便說說的，這是我是用我半輩子換來的經驗，我不想你和我一樣過這種每天要為錢擔心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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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又不是一切！」許皓仁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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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我跟你爸賣命工作在養你，你才不用擔心收入的問題，等你出社會了你就知道沒錢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沒有錢你就沒辦法生活，連填飽肚子都不能我看你還能談什麼作家夢！」許太太失控地咆哮，「對，錢不是一切，可是沒錢你就會失去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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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獎金跟稿費那麼好賺，我還會要你當醫生嗎？」許太太怒視著許皓仁，眼珠子似乎要跳出來似的，雙頰漲紅，血管攀滿了整個脖子，「別再說傻話了，作家沒有你想得那麼好混！收起你那蠢到不行的想法，給我乖乖坐在書桌前讀書就好了！」她指著書桌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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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應該要支持我的。」許皓仁以氣音說道，他仍然努力壓抑自己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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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應該要認真讀書的。」許太太毫不留情地反擊，接著轉身離開房間，徒留一個一臉茫然的少年獨自哽咽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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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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