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祇大陸。
各方勢力,暫時齊聚在精靈族準備的特殊場地。
其中包含了三國的王室成員,各公會的最高領袖們,各族的族長以及代理族長,光明教廷推派的指揮官。
用虛擬實境的技術,顯示出身處在重要密室之中的兩位,分別是哈魯國新上任的女王沐紅菓,和時刻關注命樹力量的紫雲聖女秦曉紫。
她們二位所在的地方似乎光線明亮,就好像有一個專屬的太陽照耀在她們身上,其他人哪怕心有疑問,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失言。
精靈長老主持會議,直接說出這片土地正在發生的災難:「雖然隱藏之久的深淵惡魔盡數離開,他們的王不單帶走詛咒之子,還有曾被深淵感染的魔族。看似惡魔遠離了我們的家園,事實上我們仰賴的魔力已被深淵魔氣汙染,海水不再澄澈、空氣不再清新、魔力因子變成慢性毒藥,無時無刻想要摧毀這座大陸上的所有生靈。」
「更嚴重的影響在於,光明神的祝福在衰弱、生命女神的恩典在削弱、海洋的平靜被接連掀起巨浪打破、堅固的大地開始崩裂、自然之力凝結的象徵元素妖精逐漸消亡,就連黑暗女神的信仰也開始變調,並非是眾神的規則之內許可的存在了。」
人魚族女王菲婭當即附和:「精靈王所言不錯,海底的情況彷彿在復刻母后口中的災厄,那是連人魚之皇都束手無策的病毒感染,摧殘吾族人魚和無數生靈,使其發狂最終爆裂。」
「女王陛下,請別稱老夫為精靈王,老夫配不上此稱號。」精靈老者中氣十足,外表的衰老卻是不可逆的生命現象,也代表了老人不日將會面臨的終焉之時。
「老夫已將信物傳給下一任精靈王,願向上天告知吾族精靈新王為何者,請上蒼定要保祐新王一行人平安回來。」
精靈老夫婦一同低頭,行祈禱之禮虔誠無比的說出這番話。
不論是人類還是晚輩都會給他們面子,只不過垂暮老人莫爾學者嗤之以鼻,矮人特有的脾氣發揮的淋漓盡致:「哪來的神了,求天上的天使都比稱神還有點用處,至少天使是真實存在,不久前還冒出來幫了一個大忙。」
菲婭略感疑惑地問:「矮人信奉的戰神,您個人不想信下去了,是嗎?」
「我一個還沒死的老骨頭自然無所謂,在眼下惡魔掀起的腥風血雨大亂之時,世人深信的神祇,殘留的遺願之力加速消失的期限......連我們仰望的眾神都無能為力了,我一名矮人的信仰又有何用。」
矮人族的莫爾學者專門鑽研歷史,曾經有幸遇見光明神一部分神力的化身,和流年冕下說過一段對話。自從那一刻起,他便知道眾神不過是段過往流傳至今的傳說,而傳說開始到此刻留下神力並非永恆與無限。
一群人的靈魂之力,和一群神創造的神蹟,並無不同。
靈魂能量會隨時間消散,神力也會隨時間消失。
只是惡魔的搗亂,讓眾神遺留的神蹟提早消失殆盡,而真正到那個時候,這片土地再無抵抗惡魔的力量了。
「令各位尊敬的學者大人,你說到重點了!」
精靈長老教人出乎意料,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莫爾搞不清楚他在說什麼,滿眼的問號。
「神祇本來沒有確切的名字,而我們所知的那些名字,是源自不同的普通人,他們為何能被後人稱作神祇的代表?」
「那是因為,他們領會了世間不可違背的守則,自願選擇守護這個戰火不熄的焦土之地,背負眾人的信仰之力創造神蹟。」
「有誰知道這段真實歷史?又有誰能真正看破冥冥之中必須遵守的法則?」精靈長老一邊為現狀嘆息,一邊吐露封存於心底深處的事:「你們覺得,神祇扭轉本該毀滅的定局之後,為何我們將再度面臨同樣的局面?」
眼看著其他人沉默,沐紅菓越過一眾前輩發言:「災厄來自惡魔,現在也同樣因深淵惡魔而起。」
聽出她隱藏在表面之下的憤恨,精靈長老沒有回應對或錯,只是拉回所有的注意力,聲音如流暢的小溪平淡的流過,「可是深淵是由那個時代,全數生命的惡念形成的封閉小世界。」
「神以犧牲,為這片土地賦予新生,祂們無形中違逆了原本運行的法則,才會付出如此大的代價。」
莫爾忍不住插嘴,他說起往事:「當年的冕下是知道神之使命,也知道那把被譽為『鑰匙』的人是誰,然而流年冕下不願去抉擇擺在眼前的選項,一是進駐心底的女性,二是對曦祇大陸民眾最好的選擇。」
「我覺得,神子冕下的選擇沒有錯。」希朔神官表達他的看法,並不擔心自己會因此得罪在場的一方。
「神子所處年代的教廷中,有一名高階神官真心待他,在神子繼承這個稱號時教廷內部動盪過後,新任大主教就是我恩師的爺爺,夏衍先輩。」
「根據恩師夏朗的家族記事裡的內容,被抹除名字的那人便是神子冕下......我記得先輩寫下一段敘述,大意是說這名背負重任的孩子,終究被迫走向他萬分不願意面對的情形。」
「所有人與道理都在強迫他,先輩無力為他找出解法,只能記下他的痛苦。」
精靈長老接上話:「你們都知曉了。神子本想尋找出兩全的辦法,卻因教廷不願放手的崇高地位而變成天使族的混血,徹底抹消掉他本可以觸及的心願。」
秦曉紫知道的事比較少,她沉吟了下,問出來:「是什麼願望?」
「和他的諾兒,擁有希望的可能。」
菲婭代為告知,她美妙的嗓音彷彿有一絲哀傷的哭泣,「流年冕下情竇初開的對象,就是現在人人畏懼的黑魔術師路靈諾。當時,如果他的計畫順利,明明就可以光明正大表白他喜歡的女孩,擁有他心裡最純粹的感情......」
「但是最後,被徹底摧毀了!」
「誰?」秦曉紫不知為何,順口一問。
菲婭搖搖頭,心疼的說道:「我不知道,至今都不知道。雙向奔赴的他們,為何變成這樣。」
莫爾學者默默低下頭,老眼都花了,整個眼眶盛滿濕潤。
精靈老夫人緊拉著丈夫的手,輕輕逝去滑落的淚痕。
沐紅菓情緒隨著他們一同低落片刻,但她很快想到不知情況的夥伴們,強打氣精神,提出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深淵之王、路靈諾、許流年,他們齊聚深淵之中,會做出了斷嗎?」
沙金娜不敢置信,第一個意會過來,猶疑地詢問年輕的新女王,「妳的意思,難不成是指這三個名字之間,有什麼恩怨情仇,需要做個了斷?」
「不是嗎!」沐紅菓微笑了下,爽快地承認了她就是這個意思。
沙金娜一副不可相信的表情,甚至震驚的退後好幾步,簡直超出她能理解的範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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