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相愛》//既然寂寞，點解我哋唔可以一齊？ - 八、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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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行醒來時，伊嵐正躺着玩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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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陽光的照射驅逐所有糊塗。他馬上記起昨晚的事，便不敢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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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他醒來，憨憨地點一點頭，又繼續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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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知道，可能昨天的表白是一時衝動，然而心意埋藏日久。寧願未曾透露，可是她已經明明白地說出來，因此，希望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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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阿行說話，伊嵐便拿了兩個「咚兵衛」去泡，再拿回房間，和他一起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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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替他加七味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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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行想起，這兩個杯麵是青青買給他的。他常常都說這很好吃，她每次經過Donki，便幾個幾個地買，在他宿舍樓下等他拿上去、下來，二人會牽手離開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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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想起，最初，是伊嵐和他說：「呢隻味你一定會鍾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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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他覺得好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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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思緒的繁密不是因為他想見異思遷，而是，沒有男生會想搞這麼一齣；被親朋密友喜歡的虛榮心，遠遠低於其意味着的手尾，疚心、感動，這些都是驚喜的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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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覺對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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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諗成點？」伊嵐輕飄飄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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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阿行裝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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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我一齊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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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答。良久，他說：「我有女朋友，唔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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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用這個理由推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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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我哋係朋友」、「唔得㗎返唔到轉頭」、「個感覺好奇怪」，全部都不適用於這一段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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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朋友，因此她受苦，以前他不知情尚且作罷，現在他覺得自己有責任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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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從昨夜起，便回不去澄淨的友誼。他清楚她看待他的目光，是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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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或之後，只會越來越怪異，但她提供的似乎更似「解決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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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唔會同青青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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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你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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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誓，我一定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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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嵐的原意也不是害慘他，她只是想他愛她；然而，不能，於是她退而求其次，盼他一次心軟，愛她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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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後悔昨夜將一次宣之於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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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哭訴沒有重量，原本，不幸的話，應該是她永遠的秘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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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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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輕聲音：「我幾時有呃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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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係背叛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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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行的角度，如果這次能令伊嵐放下，或者當是了斷情意結，他認為值得。如果有解決方法，便去做，不要煩，這是工作多年的他務實的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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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是欺瞞自己的感情和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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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了我一個心願，又冇真係動情，怕咩。」伊嵐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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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走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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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怔地看他，然後吻上來，吸啜他的唇。他推開，又被她努力地纏繞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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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走就得，你諗完就同我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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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行用無奈的眼神目送，她倔強、好強，討厭他人思前想後、猶豫不決——就像她討厭青青的慢熱。剛才他的沉默，就似在說她的勇氣只能換來一聲嘆息，並不值得一次虛偽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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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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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吻是小小的、甜蜜的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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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嵐又傳訊息給阿行：「我絕對唔會同任何人講，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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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情感變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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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真的很喜歡他的默默退守，到無法接受他有愛人，再到誓要得到他一次，這更似是一種祭祀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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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自信不斷被打擊，竟然也自降身段與青青多番比較。如此，如果阿行聽了伊嵐的告白、還不愛她，她只能要求明正言順地愛他一次，當是世界和平的了斷。即使，不可能世界和平，但至少，她有理由命令自己死心——都已經愛了一次，請勿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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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行未消化到伊嵐的情意。今天，他要上班，放工之後約了青青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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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的時候，他沒精打采，睡得少，想得多，便精神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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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一見他，便說：「陰公，成個人都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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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行牽着她的手，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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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攞了飛，然後在餐廳門外排隊。她輕輕靠着他的臂，問：「伊嵐冇嘢吖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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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佢成日都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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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會飲到咁醉，失戀真係好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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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戀嗰陣都飲好多，飲到傻痴痴，好彩冇發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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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酒鬼，」她抱抱他：「我飲得唔多，有次飲咗兩枝果酒，即刻喺街搵廁所嘔，勁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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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雙手做了一個圓，她馬上伸頭進去，假裝嘔得辛苦，可憐兮兮地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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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過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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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係因為同前度分手，都唔會識到你——識到你個天下第一大傻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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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唔傻仔點會鍾意你個傻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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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我行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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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很容易被話語「Flirt掂」，卻很少鍾愛一個人。當她和愛人交往，便會傾盡她所有的熱情與溫柔，畢竟男友只得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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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嗰陣又成日拒絕我？」他小心翼翼地取走她眼下掉落的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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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只應承你一個囉，小氣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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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他，滿眼都是愛。很神奇，愚鈍的她曾經以為，她會一輩子都與前度牽手，幸好對方首先別有異心，她才能遇上忠誠的阿行；這是福氣，人生真是一場塞翁失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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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又追問伊嵐的事，她純粹八卦，好奇不同的愛情故事，然後阿行又講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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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感歎：「希望我哋之後都可以順順利利啦，唔想我哋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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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平時，阿行會如常地開幾句玩笑再叫她別擔心，但是，他再無法假裝如常，始終，他最好的朋友愛他，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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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如果出現問題或者有障礙呢？」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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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解決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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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繼續說：「如果有嘢，我希望自己唔會收埋，盡快攞出嚟講，咁就可以一齊解決，唔想拖住，後患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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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這次，他會獨自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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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咁就好，有咩就盡快搞掂。」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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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還很年輕，此刻她連二十歲都不到，卻認真、深情地和他幻想一生；他很感動，和她在一起，不再有若即若離的不安，反而每天醒來，都清晰地知道自己被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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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愛人，難得相愛，難得浪漫。他常覺得和她遇到的所有巧合，都為他們的關係潤色，所以，他希望這份自豪能夠長長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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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無後顧之憂，為了避免無窮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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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行內心有答案，他決定和伊嵐在一起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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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這應該是一個相對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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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哋可以當冇事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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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次，以後一切如初，我都唔會講畀任何人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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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嵐的說話不斷在阿行腦中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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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邏輯很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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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這樣多年的友情，他不希望因為其中一人的情意而失去；他帶點自私地為自己考慮，伊嵐確實是他極其友好的知己，她幾乎了解他所有事，很難割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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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伊嵐如此承諾，他們經此一役，便當作無事發生，亦不會告知他人。他很了解她的性情，「違反諾言」是她不屑的事，這是傲然的她絕不會做的——他就是如此信她，沒有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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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若然只是「簡單」地了伊嵐一個心願，然後不再提及這件事——不影響他的戀愛，不令他的友情處於瓶頸的尷尬——至少他能坦然地講一句：「已經應咗你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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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行自問沒有高尚的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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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在抉擇面前，就是會最先考慮自己的利益。他尚且替自己辯護，這個選擇對他、伊嵐、青青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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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伊嵐必不會因為他的拒絕而死心，二人只會走向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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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直接拒絕，無疑這只損害了他與伊嵐的友情，並沒有背叛青青的愛；然而，他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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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行最難過亦最孤立無援之時，伊嵐支持他，而他回想，多少次和她分享自己的愛戀，對她亦是一種創傷。他很清楚愛而不得的感覺，於是被愛的他充滿愧疚，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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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努力尋找兩全其美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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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行如常上班、讀書、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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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他發現，即使愛人有一雙擅長傾聽的耳朵，他還是不敢說出哀愁，那畢竟是他充滿私心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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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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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行冷不防傳送了一個訊息給伊嵐；她馬上意會，約他星期日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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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他還在與青青Face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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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星期日約咗伊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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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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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真係好，完全唔管我同女仔單獨出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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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識嘅或者唔太熟就唔係咁好，但係都識咗咁耐，冇所謂啦，朋友唔係男就女。」她也有友好的異性朋友，理解男女之間確實能有不做越軌行為的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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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萬一我哋無啦啦日久生情呢？」阿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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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咁我可以點喎，」青青開玩笑：「你出去搞三搞四唔好同我講啊！我要幸幸福福咁拍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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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大方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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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唔係囉，咁你都鍾意咗其他人嘅話，我做咩都冇用㗎啦，唯有希望你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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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她很卑微地等待愛人回心轉意，最後只看到對方的頸上塗抹了別人癡纏的咖喱雞；方知道如果一方變心，她再怎樣搖尾乞憐都是沒有用。愛人有新歡，便是忘卻過去的所有，然後風流快活。她能做的只是祈求：愛人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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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繼續鳩噏：「唯有即刻媾過第二條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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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佢嚟屌我屎眼？」他沒好氣：「傻咩，我點會鍾意第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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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他們又東一方西一邊地聊，講連登post、新聞、YouTube、今日師姐分手後在Instagram發佈千字文控訴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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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能夠如此，或者已是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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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行默默立誓，他一定要好好處理和伊嵐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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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篤信伊嵐能夠尋找比他好千萬倍的歸人，而他，只是過客。即使道路有過十多次四季更替的灼痛，但與他是否停留，完全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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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嵐和Ryan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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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來說，阿行和Ryan都是好朋友，只是功能不同。她會向阿行輕易講出對生活的煩憂、許多無人知曉或無人認同的想法；而她只會和Ryan談及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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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佢表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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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yan有些驚訝，他以為她會就此將秘密埋在心裏，有些事，從來較適合穩穩當當地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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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說：「佢有女朋友，唔會同我一齊，但佢話會同我拍一日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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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解咁心急？唔等佢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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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佢唔鍾意我，等嚟都係嘥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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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湊近，鼻腔充滿她的髮香：「咁點解同你拍一日？可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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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諗佢內疚。」她將頭完全靠在他的肩上：「條友仔呢……由細到大嘅愛情經歷好坎坷，如果真心畀人鍾意，應該會呆晒然後好感動。同埋，佢唔會想冇咗我呢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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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嵐和阿行默契，雖然她猜測的答案，只能令她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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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她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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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有一次失戀能夠影響她的面容，和初戀，她就是內心不舒服幾天；和Ryan,，更是沒有任何受挫地馬上與他轉換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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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覺得好笑，也不知阿行為什麼如此吸引她——喂喂，我鄧伊嵐，樣靚身材正，有家底又高學歷，識襯衫又多仔圍——但他好像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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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眸完全濕透，Ryan準備吻她，然後令她的身體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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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嵐拒絕：「我好快會同佢見面，呢牌我都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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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儀式，或者是愛情，必須在她的情感關係之中忠誠；因此，她不會和別人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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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就似「出軌」。5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8PRHeyYC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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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嘲，難得能與深愛十年的人牽手，當然要安安樂樂，全身心奉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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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次不安的天氣，一號風球、黃色暴雨都不能放假，傾情地狂暴地刮着可觀的十號風球、拍落黑色暴雨，才算是完整的上天發脾氣。她的愛，當然也要完完整整，肉體也突然不願分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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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yan無奈，原來伊嵐只想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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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她訴苦，什麼「其實後悔」、「妒忌青青」、「我好很多」、「他不愛我」、「他施捨我」云云，然後轉眼忘記，送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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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祝自己的床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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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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