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西原家族世代以經商致富,是當時那個時代的豪門世家,可惜他們再怎麼富有,也沒有逃過盛極必衰的道理,因為他們的後代子孫出了一個好吃懶做、遊手好閒之輩,而他最大的興趣愛好就是賭博,因此西原家族逐漸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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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個不肖子孫西原在長輩們因產業倒閉而憂鬱一個個離開人世後,依舊毫無悔意,只剩一個管家死心塌地的跟著他,勸勉他要振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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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我還能陪您白手起家,現在努力的話將來一定也能回到從前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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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你每天都念這些我聽得耳朵都要長繭了……」西原挖了挖耳朵,用力吹掉手指上的耳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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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一絲微弱細小的叫聲吸引了西原的注意,他一時興起的將受傷的小貓帶回了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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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每天擦藥和靜養下,小貓逐漸恢復了健康。這天管家又再勸服西原不要再賭博了,家當已經所剩無幾,西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突然轉頭對小貓說:「我救了你,你應該報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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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貓像是聽得懂人話,盯著西原許久,最後慢慢起身離開了家,近黃昏時才又回來,嘴裡還叼著一枚金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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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我只是隨便說說,居然還真的聽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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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少爺,我們可以拿這枚金幣創業……」話還沒說完,西原已經從他旁邊跑過,拿這枚金幣奔去賭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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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然爾,西原不僅沒翻本,還輸了個精光,隔天又向小貓索取金幣,他突然意識到,小貓的金幣從何而來?如果跟著小貓到那個地方不就有花不完的金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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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要求小貓繼續帶金幣給他之後,他就偷偷跟蹤小貓,一路從家裡跟到了一座陰森的森林,森林深處有一座詭異的廟,小貓倏地站了起來,像人類一樣用兩隻腳站著,貓掌合併後竟用尖銳壓抑的聲音說起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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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走手,拿走腳,換一枚硬幣,去掉肺,去掉胃,換一枚硬幣,挖掉眼,拔掉舌,換一枚硬幣,吸乾腦,吸乾血,換一枚硬幣……」那像是詛咒的祈禱語一說完,小貓身體突然彷彿被人擰毛巾一般,扭曲呈螺旋狀,眼睛爆凸,嘴巴猙獰的張開,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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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原嚇得連滾帶爬的奔回家裡,一直到黃昏時刻,小貓和昨天一樣叼著金幣回來了,明明他親眼看見小貓在面前死去,現在卻好端端的回來,不禁感到一股惡寒流遍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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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啊啊啊——」有栖突然大聲尖叫,全部的人都嚇到坐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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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幹嘛?這又沒多恐怖……」山本就躺在有栖旁邊,捂著遭殃的耳朵跳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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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其他人紛紛關心有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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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剛……有東西經過腳邊……」大家將視線移到有栖腳邊,發現確實有一個黑影,因為地墊鋪在帳篷後方,火光照不到,只能隱約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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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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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嘛……大驚小怪的,本來故事不恐怖,結果被妳尖叫嚇到了。」虛驚一場,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山本朝著黑影招招手,「毓稼,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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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聽故事嗎?」緒方講到一半也被尖叫聲嚇到,早乙女輕輕拍了幾下她的背,安撫她受驚嚇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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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當然要聽。」山本躺下把毓稼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想讓牠趴在自己身上,牠卻不領情的踩過他的身體,走到了夏柊身邊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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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算了吧?我覺得毛毛的……」有栖說話聽起來驚魂未定,聲音都有些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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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快結束了,我牽著妳就不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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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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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所有人都躺回原位,緒方才又繼續講起故事:「西原雖然害怕卻還是拿走了金幣,賭博成癮的他,即使知道金幣的來歷,也無法阻止他去賭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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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輸得底朝天的西原,回到家時看到小貓藏不住貪婪的眼神,將小貓換取金幣可怕的過程拋之腦後,恬不知恥的靠近小貓,雙手來回摩擦,搓掉最後一絲羞愧,神態諂媚的說:「再給我一枚金幣好不好,我保證是最後一次了,絕不會拿去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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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小貓這次沒有理會他,文風不動,縮成一道細縫的貓瞳盯著他瞧,看的西原滲得慌進而惱羞成怒,發愣後察覺自己沒理由害怕,伸手就抓起小貓,暴力的甩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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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忘恩負義的貓,我救了你的命,只是幾枚金幣而已,你居然不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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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原就這樣拎著小貓,沿著之前跟蹤小貓的路線,來到了那座詭異陰森的廟,將小貓無情的甩到地上,惡狠狠的說:「快求金幣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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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貓站起來了,一樣雙腳站立,一樣併攏貓掌,一樣邪魅尖細的腔調,嘴裡卻唸著大相逕庭的祈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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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掉手,砍掉腳,還我一條命……」小貓身後傳來西原淒厲尖叫,隨後有東西掉落在地上的撞擊聲,但小貓沒有理會,虔誠的繼續把詛咒唸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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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爛嘴,拔光牙,還我一條命……」呲啦一聲,又是撕心裂肺的吼叫,伴隨著液體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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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誒……哀……」沒有嘴唇的西原好不容易擠出幾個音求饒,小貓腦袋緩緩轉過來拉長貓嘴,對著西原陰陽怪氣的說:「一命抵一命,救命恩情已償還,第二個金幣就是你跟我借的,我還沒找你討呢,不過也不用還了,就用你這條爛命抵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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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斷喉,削去鼻,還我一條命……」西原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只剩鮮血噴灑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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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原的老管家自從少爺失蹤後就沒放棄過尋找,多日後只在一處偏遠的森林中,找到少爺的衣服,還有一枚沾滿血跡的金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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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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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方,這不是鬼故事,這是貓咪怪談吧……?」山本意猶未盡的說:「再說一個有關鬼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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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說應景一下,在萬靈山上就說個關於貓的故事,再說下去我怕凜會不敢睡覺啦!」緒方的手還緊緊牽著有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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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凜會怕鬼,本來以為最不怕的就是山本和凜了。」照有栖直爽的個性來說,早乙女覺得有栖是不太會怕這種東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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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會害怕的凜好可愛呀!」緒方笑著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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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麼嘛……純會怕辣才讓我意外好不好?」不甘示弱的有栖也指出早乙女不符合個性的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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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花呢?有什麼比較怕的東西嗎?」從毓稼嚇到有栖之後,好像就再也沒聽到夏柊說話了,早乙女怕他覺得無聊丟了個問題給他,可是卻沒有得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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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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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轉過頭只見夏柊抱著毓稼閉著眼睛,一人一貓的身體無縫緊緊貼在一起,看起來很溫暖很安心的樣子,就連毓稼都毫無戒心的窩在立花懷裡,「他好像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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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叫起來吧!等等著涼就不好了,要睡回帳篷睡,我們也收拾收拾準備休息吧。」有栖擔心夏柊感冒,正好打斷他們繼續說鬼故事,她求之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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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劈啪作響的點點火星,營火已經不如一開始那樣張牙舞爪的旺盛,只殘存微弱的火苗在白色灰燼中苟延殘喘,山本拎起一旁早就預備好的水正要澆熄,就看到有栖捧著大鍋子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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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直接潑水,很危險!」阻止了山本就把鍋子倒蓋在營火上,過了一會兒戴著隔熱手套拿起鍋子,火已經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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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灑水吧,溫度還很高,要慢慢來。」說完有栖走去溪邊洗鍋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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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完全清醒的夏柊蹲下來單手捧起一點水淋在木頭上,冒白煙的同時發出嘶嘶聲,山本也照樣做,兩人不斷反複最後浸溼了所有木頭,徹底降溫後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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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互相配合下,很快的收拾完畢,男女各自回帳篷休息,山本撩起帳篷的布簾時,聽到早乙女對他說:「明天記得撿彈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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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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