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訂婚書生嘅出軌故事》 - 愛情泡菜（下）

「原來你對愛情都幾瘋狂。」鍾美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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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諗，呢個係感情經驗豐富嘅人有嘅共通點？無論遇過幾多無結果嘅人，都仲未識驚，愛情永遠都係對我地最重要嘅價值。」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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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無諗過係咩原因導致我地將愛情睇得重要呢？」鍾美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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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都有諗過呢個問題，最新嘅結論，係自己要靠愛情去填滿生活嘅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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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我存在嘅作用係填補你同女朋友關係缺失嘅部分，係唔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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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呢一刻同你嘅關係去睇，我唔否認。」我補充：「如果早啲認識你，我地嘅故事會好唔同。至少可以正正經經咁拍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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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真係拍拖，又好快分手呢。人無完美，我同你一齊，同樣會有缺失嘅部分。所以唔緊要啦，我地而家呢個關係都唔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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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美嘉續道：「我覺得愛情嘅重要性同原生家庭有關係。我父母都係在職人士，由細到大，佢地工作都好忙碌，成日OT又周圍飛。小學果陣，主要都係婆婆照顧我。讀中學開始，我就自己照顧自己。父母都好疼錫我，俾到唔錯嘅經濟支持，只係相處時間總係好短，屋企成日都無人。當我獨自留喺屋企，就好容易覺得寂寞，所以一旦戀愛對象出現，我就會將全副心思放喺對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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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對方係錯嘅對象，你都會依附喺對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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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因為寂寞比起錯誤更可怕。愛情作為家庭溫暖嘅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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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解你嘅感受。因為我父母都係我高中嘅時候飛咗去外國。即使係短時間嘅獨居我都頂唔順，不停向外尋求社交。」我說：「可能我地都唔識用健康嘅方式去排解呢種寂寞、缺失嘅感覺，以致不斷重演唔健康嘅愛情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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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就好似毒品。我搵唔到可以提供到同樣感覺嘅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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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即係你都認同，愛情只係一種感覺。我地都係愛情上癮者，旨在搵人提供愛情感覺，多於一個『命中注定』嘅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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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不過愛情同毒品一樣，會有抗藥性，愈食愈麻木。所以阿，要搵一個俾到愛情感覺我嘅人都唔容易！你好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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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咁話。」我笑說。看一看手錶，還剩下一小時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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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從西九龍海濱長廊的尾端折返，於公園的草坪中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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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延續未說完的故事：「到升咗唔同嘅大學，個女仔玩O camp、住Hall之後，俾組爸媾咗，我地由同居變成朋友嘅關係。之後兩年我都無遇到有感覺嘅人，斷斷續續咁食吓女，無咩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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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你幾時遇到下一個重要嘅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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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喺我去荷蘭Exchange果時，撞到同校去英國Exchange嘅Ex，無耐就一齊咗Long D。與其話重要，不如話深刻更貼切。我係因為佢靚女，係KOL，條件唔錯，同埋Exchange想搵返個伴先同佢一齊。當時仲覺得佢性格好港女，唔算話非常鐘意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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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點解會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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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返到嚟香港，我地扑嘢嘅片俾個幫佢整電腦嘅Fans流出咗。我地一齊搵個男仔去解決呢件事。後來個女仔抑鬱，變到神神化化，我都算陪佢走過咗人生低谷，共過患難，加深咗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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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我想睇！有無Se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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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你得個知字啦。條片淨係睇到佢，睇唔到我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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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佢而家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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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好返啦。基本上長居外國，生活無憂。」我說：「好似同我有過關係嘅女仔都生活得唔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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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當時啲女仔都覺得同你相處都唔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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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鬼掩眼掛，可能而家會覺得同過我一齊係黑歷史。」我說：「跟住臨畢業就遇到正話戲院果個女仔，佢係少數令我有感覺嘅人。正如頭先喺戲院同你所講，我地最後無一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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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鍾美嘉剖白自己的過去，同時整理了心思：「所以，對我生命最大影響嘅女仔，應該係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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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仲未忘記到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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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一到而家返咗工三年幾，中間隔咗成十三年，我唔再鐘意佢啦，只係佢對我嘅影響太深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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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諗過，你會同我講咁多。」鍾美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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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無諗過，你係我人生中第一個令我咁誠實分享自己故事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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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定假㗎，又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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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㗎，唔信就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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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情得到很大的紓緩，心裡某個重擔似乎放輕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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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大部分「重擔」只是我在自尋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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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鍾美嘉面前，我不會得到任何批判，她只是靜靜聆聽，反覆詢問我內心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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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想要的，只是如此簡單的一段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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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美嘉完全掌控我的情緒高低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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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想起江柏琪在逛婚展後，曾經詢問我關於婚前輔導的問題。關於過去感情經歷對我的影響，我在她面前幾乎絕口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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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無法在江柏琪面前誠實剖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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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因為覺得她跟我不是同一種人，出說來她只能以同理心去理解發生在我身上的故事，不會產生共鳴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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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鳴好像是一個江柏琪永遠無法填補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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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本來就各有優劣，可不可以停止將兩人抽絲剝繭地比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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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無法控制內心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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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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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不早，灰姑娘把借來的神奇火柴燒光，我要在限時之內趕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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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想牽著鍾美嘉的手，一直聊下去，最好是能夠走到月球般遙遠的距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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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伴美嘉到的士站，依依不捨地將她抱完又親，目送她離開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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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著她離開的空位，隨之而來是強烈的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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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和時間就像一杯水，是有限的。我只有100%的容量，當我把80%的關注放在其中一個人身上，另外一人便只剩下20%。兩人不可能同時獲得100%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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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和江柏琪的關係還能維持下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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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我思考了好幾遍，我真的要和江柏琪結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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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的過去，要反悔的代價將會變得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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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自己餘生，根本無法帶著謊言面對江柏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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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到了三四十歲仍然是一個有市場的黃金年紀；女人尋找另一半的市場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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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放過自責又內疚自己，放生江柏琪找個更好的對象，跟Michelle和Stephanie一樣，和詛咒一樣的我分手，是不是一個更好的選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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