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裔之子：神擇巫者 - 4—1：搏命之戰

4—1：搏命之戰

Apr 13,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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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分鐘

推薦BGM： Two Steps From Hell - Starf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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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濃重黑煙由異邦人的城市不斷高竄而起，隨著風向漸漸擴散向北方，幾乎掩蓋了整個天際，引起了鄰海村落的艾赫希人注意。

　　他們交頭接耳地談論了起來，暗自猜測著王城內部是否發生了什麼禍亂。

　　「是魔族……！魔族……襲擊了異邦人的城市！」

　　衝進村落的年輕男子朝族人們慌亂地大喊，隨即引來眾人的注目，他氣喘吁吁地吸了口氣，又再次堅定說道。

　　「我在城市附近的森林裡親眼見到……石窟族落的黯翼龍族老！她在那陣黑煙之後……從異邦人的城市離去了！」

　　他的話立刻在人群中引起一陣騷動。

　　「魔、魔族？怎麼會有這種事！？」

　　「那位最高長老攻擊了異邦人！？」

　　「難道，魔族決定放棄中立之約了嗎？」

　　這項衝擊的消息，立刻引起一陣熱烈的討論。

　　就連村道泥地旁正在忙著處理曬乾作物的農婦，還是石砌屋舍前削薄獵物皮革的老人，也被聚集在村門前的人群吸引了過去。

　　討論才持續沒多久，又有另一個從威塞克特城市趕回村落的艾赫希人，緊張地往族人喊道。

　　「異邦人正在集結軍隊！他們打算往森林進攻！」

　　又是一個讓現場震撼的消息，討論聲一度啞然而止，隨即加倍熱絡了起來。

　　「怎麼回事？異邦人打算與魔族開戰！？」

　　「是為了什麼？」

　　「那些惡賊瘋了嗎？」

　　「他們是打算向魔族掠奪土地嗎？」

　　沉默杵在人群外圍聆聽的一名獵師，忽然在腦海裡想通了困惑著他人的疑點，忍不住叫喊了出來。

　　「該不會是因為那個混血兒？……沒錯……一定是他！」

　　出聲的獵師吸引了附近族人的目光。

　　面對著眾人，讓獵師的臉上難掩怯色。

　　想到自己被異邦統治者教唆犯下的罪行，他一度感到難以啟齒，也有些恥於承認。但這件事事關重大，他清楚自己必須把事實告知給族人。

　　「王儲曾要我追蹤那個混血兒，還……要我把他帶上主神殿。結果之後，巨幽狼就來到村落裡尋找那個混血兒的蹤影……」

　　獵師比對著魔族造訪村落的時間點，開始回推起當時發生了什麼事。

　　「可是那孩子是不可能失蹤的，因為我親手帶他上去……很清楚他那身重傷是不可能移動的……他一定……是消失在神殿〝入口〞了。」

　　「你說什麼……！？」

　　年輕獵師的話讓眾人們頓時陷入嘩然。

　　巨幽狼來到艾赫希村落找尋混血兒的情況並不是第一次，使得村民當時沒有為了這件事太過在意。

　　當時，村落的〝仲調者〞如往常一樣解釋，他們並沒有任何人見過那個孩子的身影後，那些消沉的魔族便很快轉身離開了村落。

　　混血兒的父母親皆是犯下重罪被統治者處決的罪犯，沒有村民敢跟這樣的〝通緝犯〞有所瓜葛，只怕自己惹禍上身，更不可能有人會特別留意他的行蹤。

　　但魔族們的想法卻與他們不同，總是抱持著同族間應該多少會關注著這孩子的想法，只要遇到怎麼樣都找不到孩子的時候，還是會帶著一線希望來這裡詢問。

　　即使是這次，村民也以為只是一如既往的情況，又是那個孩子自己不知道跑去森林的哪裡失蹤罷了，沒有人對此有太多留意。

　　然而……他們也許將要為自己忽略了這個混血兒的存在，開始感受到後悔了。

　　「所以……拉恩耐祭司當時才會忽然急著要追上那匹巨幽狼嗎？」

　　獵師猶豫地接話道。

　　「或許……祭司當時就是從巨幽狼的口中得知了這件事，明白到事態非同小可吧……」

　　他面對著安靜的人群，神色怯畏地把大家此刻了然於心的想法說了出來。

　　「因為，能夠通過神殿〝入口〞的……也只有祖神所擇選的薩羅了……」

　　祖神再次擇選出薩羅——祂終於不再疏離於族人……決定重新履行三百年前中斷的先祖之約了嗎？

　　眾人意識到這件事的當下，心裡立刻有股難以言喻的激烈情緒瀰漫了開來。

　　然而，追向巨幽狼的禮祭司與族人卻都沒有再度回來……甚至，石窟族落的最高長老還放棄了中立出手攻擊異邦人。

　　會造成這個結果，恐怕也只剩下一個可能性。

　　那些異邦人，肯定襲擊了拉恩耐祭司與薩羅……

　　為了守護蛇龍祖神所擇選的代行者，黯翼龍族老才會出手攻擊他們的城市……

　　在內心猜測出了事態，讓眾人金色瞳孔裡燃燒著深刻的憤慨。那股烈火，甚至點燃了他們心底深處的冰冷死灰，激起了被壓抑已久的衝動。

　　但在默契之下，沒有任何人為此作聲張揚，只有彼此相視了一眼。

　　接下來該做的事情，也不需要明說，皆已明白在所有人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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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們聚集在那幹什麼！」

　　巡視著該地村落的威塞克特〝監視者〞注意到村門前站著二三十人，立刻朝他們大喊。

　　聚眾的下一步就代表著〝滋事〞，身為被王城派來監視這個村落的威塞克特人，他當然不會眼睜睜放任這種行為，立刻厲聲驅趕他們，其他兩名衛兵也揮著長槍接近。

　　「快給我離開！立刻解散！」

　　被喝斥的艾赫希人就像往常一般，沒有多加爭辯，便順從地迅速解散，各自離去。

　　只是這一次——

　　返回門口的獵師順手抽出了藏在柴薪後的鐵劍。

　　把整理好的作物拿進給屋內妻子的農夫，握起了放在門板後方，尖端有打磨痕跡的銳利鐵耙。

　　在窗邊整理吊掛莊稼的老婦，也在監視者一行人從眼前走過後，由背後木鞘中拔出了用於除草的長鐮刀。

　　他們安靜一致地看著那行人的背影，直到認為自己完成監視任務的統治者爪牙，沿著村道走近其中一棟屬於他的屋舍門口時……

　　安靜壓低腳步聲，從背後接近的老獵師，一聲不響地——率先在其他族人之前，揮劍掃向了中間那個監視者的頭顱。

　　噴濺而出的大量鮮血，灑落在措手不及的兩個衛兵身上。

　　他們錯愕地驚喊出聲，握緊長槍轉身，卻頓時面露險峻。

　　「殺啊——！！宰了這些異邦惡徒！！」

　　在其中一個村民憤恨的高聲嘶吼中，數十名手持著農具與武器的艾赫希人，已經全部激憤地朝衛兵攻擊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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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用上任何手段——！都得完成目的！」

　　威塞克特王——同時也是軍團總司令的嚴厲嗓音，迴響在城門外已集結完畢，鴉雀無聲地佇立著的兩千餘名士兵之間。

　　「即使獻上性命！也必須守護好先王所建立的最後棲身之所——！絕不允許失敗！」

　　總司令寇拉德高舉手中長劍，在太陽下反射著劍身銀白光。

　　「為了我等威塞克特而戰——！出兵——！」

　　仰望著它的士兵胸口激昂，轟然應和著。他們高亢的呼喊震響天際，手中兵器互擊的清脆響聲鼓舞著內心，驅散了盤旋於彼此心頭的死亡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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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軍攻入彌那的先王，曾經悲慟地對著他自己，他的所有親臣喊話。

　　威塞克特人在龍炎之中三度失去了家園，我絕對不會再讓人民遭遇到這般經歷。

　　即使必須侵犯他族聖地，激怒了他族神靈……

　　即使用上卑劣地強取豪奪的手段，就算讓鮮血玷污雙手……

　　只要能讓人民有一處安居之所，能夠讓所有人活下去，要付出多少代價也再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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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過了百餘年，繼承下血脈的寇拉德，依然是用這份心情看顧這個國家。

　　為了守下最後一塊安居之地，獻上生命也再所不惜……如此才不愧對先王對人民的犧牲奉獻。

　　抱持著相同信念的威塞克特後裔，背負起家庭與國家，駕馭著戰馬隨隊伍分散進入了森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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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受到最高長老的撤離指示，那帝里帶領其他族輩離開了異邦人的城市。正走在返回石窟族落的路上，他忽然由腳下的土地感受到遠方逐漸逼近的震動。

　　就在他準備提醒附近的獵者提防時，忽然——

　　碰轟轟轟——！

　　碰轟轟——！

　　幾聲響徹天際的爆炸巨響，撼動了整座森林，樹林間的禽鳥驚慌地成群飛竄。

　　那帝里避開了在驚嚇中朝自己橫衝直撞而來的野生鹿群，錯愕地望向爆炸聲來源。

　　『怎麼回事！？……是那些異邦人嗎！？』

　　碰轟轟轟——！

　　又接連幾聲更接近的爆炸響起。這次連狼的毛髮都感受到了來自鄰近空氣中的震動。

　　嗥嗚嗚嗚——！

　　他立刻朝天際長嗥，要求其他獵者戒備注意，接著又發出嗥聲尋問是否有族輩負傷，耳邊隨即傳來回應。

　　嗥嗚嗚吼嗚——

　　沒有族輩因而負傷。

　　他立刻下達了要求他們繼續撤離的指示。

　　沙希斯並不打算與威塞克特人開戰，在奪回狄飛爾之後，就立刻指示所有族輩返回族落。

　　即使心裡對那些重傷了奇姆與狄飛爾的異邦人存有再多憤怒與怨恨，位居獵者的那帝里也只能收起利齒，無法違抗來自族落最高長老的命令。

　　但是沒想到——那些異邦人竟然還不願放棄，打算繼續追擊過來。

　　簡直欺人太甚……！

　　他憤怒地掀起了獠牙。即使族輩紛紛從旁離去迴避，那帝里卻依然駐留原地，企圖等待逼近的異邦人。

　　然而在人類身影到達之前，他發現有陣顯眼的白煙開始由地面蔓延散佈開來。

　　還沒能反應出那是什麼煙霧的那帝里，立刻被一陣灼燒鼻子的強烈氣味，嗆地哀鳴了聲。

　　無法繼續忍受那陣惡臭氣味帶來的強烈刺激，他反射性地往下風處跑，才意識到其他巨幽狼族輩也與他一起逃向了同樣的方向。

　　附近陸續又傳來幾陣爆炸，近距離襲來的惡臭煙霧比剛才更加刺激嗅覺，讓狼族的鼻子感受到巨大的痛苦，雙眼也因為煙裡的刺激物痛得張不開，逼迫他們在躲避之中不斷改變方向逃竄。

　　直到頭頂密林的庇護逐漸稀疏，那帝里才愣地警覺到他們是被對方刻意引導了。

　　他想阻止其他陷入驚慌的族輩前進，卻注意到前方高崖上，有個肩上扛著鐵管的人類，把管中的鐵箭朝向了他們。另一人舉著火把點向鐵管後端。那帝里驚慌地開口大吼。

　　『快避開——！！』

　　轟轟——！

　　在煙霧中沒能來得及對崖上的人類做出反應的黑狼，就在那帝里眼前被炸來的鐵箭貫穿了側身，發出了慘烈的哀鳴。

　　『科涅度——！！』

　　崖上更多帶著鐵箭筒的異邦人類，點火朝狼群炸出了鐵箭。

　　一個接一個的族輩在自己眼前倒下，那帝里沒能拯救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在痛苦的掙扎中失去了動靜。

　　鋒轟轟——！

　　一發鐵箭對準了他擊出，那帝里驚險地低頭閃避，他盛怒地嘶吼著、悲憤地低鳴著，想一口撲咬向那些人類的咽喉，但接連擊來的致命鐵箭，無法讓他真正接近躲於高處的異邦人。

　　無計可施下，他只能朝倖存的族輩放聲大吼。

　　『立刻離開這裡！快往森林迴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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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雜談：

威塞克特人的出兵，是基於他們對於流離失所的恐懼，狗急跳牆下的行徑——卻不知道跳出了這道牆，等著他們的是生路還是無底的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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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搏命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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