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 Suddenly - 選擇

11月6日星期六天氣陰

原來拿掉也是一種選擇，如果可以重來，媽媽還會生下我嗎？她後悔過嗎？

如果沒有我，她是不是可以過得更好？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wZenA5aWx

📖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dGKY0ZfBO

夏曦優夏曦優夏曦優夏曦優夏曦優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XUG6gZ8CZ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UIcN78et5

鉛筆在白紙上移動。

12月15日星期三，天氣陰，謝承在教室日誌寫下日期。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wC3Yp8jpU

灰濛天空飄起毛毛雨，升旗典禮改成教室內自習，幾個同學聊著即將來到的聖誕節。

「今年一樣去迪士尼看遊行，晚上的感覺跟白天差很多⋯⋯」「⋯⋯」「應該會收到自己名字的滑雪板⋯⋯」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V7CRNe7wz

「咦？早啊——」

「⋯⋯早、早安⋯⋯」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m6aPfIU5H

王正一的聲音微微顫抖，他生澀地打完招呼後，來到夏曦優的座位，小心翼翼地將保溫袋與保溫瓶放到桌子上。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t5EHMyIec

「你那個是要給夏日的嗎？」謝承放下鉛筆說：「他今天不來上課了。」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plakgPe9V

「他⋯⋯」王正一啞聲問：「他怎麼了？」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iPQ4fygX7

謝承聳了聳肩：「說被一隻又傻又呆的狗咬了⋯⋯」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dSHol1Jzq

「優優沒事吧！？」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HCrfn0i2C

王正一有些慌亂，不小心撞到謝承的桌子，鉛筆掉在地上，謝承被他激動的反應嚇一跳。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EEGSq35PC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3UMtoh5U8

「呃？咬、咬了⋯⋯一口⋯⋯優、優優？」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DllCV7r1k

「不、不是⋯⋯抱、抱歉，我一時說錯，夏、夏同學沒事吧？」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oWxMaQwCT

謝承瞥了一眼王正一，留意到他今天沒戴眼鏡，雙眼發腫佈滿血絲，黑眼圈透露出濃厚的疲憊感。

「我覺得你看起來比較有事。」

王正一沒理會謝承的話，緊接著問道：「他被咬到哪裡？傷口嚴不嚴重？有去看醫生嗎？」

「沒事啦別聽他亂講，他就是不想上學亂編理由而已。」

「可要是真的⋯⋯」

謝承揮手打斷：「絕對是假的啦別緊張，要也是他發瘋去咬狗。」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tK0Zn11OP

「你知道他在哪裡嗎？我現在就去找他，看他受傷嚴不嚴重。」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3y8VMXNjf

王正一完全聽不進去，焦急地打轉踱步。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yoQxcoycp

「啊？被狗咬只是藉口，你冷靜一點。」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LcOjuJrY

「不、不行⋯⋯」他慌亂奔向門口，嘴裡還不停自言自語著，「我要現在就去找夏同學⋯⋯」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E7eiAlE86

「等等，你知道在哪裡嗎？在急什麼啊？」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C8UjlXgzn

王正一打開門就撞上個人影，後面跟上的謝承將他扶穩。

「欸衝三小？你不是說今天要請假嗎？」

「區區一隻狗，怎麼可以打敗我。」

來者臉上沒有太多表情，語氣低沉又冷漠。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TfhOEwfNp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TGa35x7D6

「ㄒˉㄒˉㄒˉㄒˉ夏、夏同學早早安安⋯⋯」王正一見到想見的人反而猶豫了，悄悄向後退了好幾步。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ZATsDEWBz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EGDIhzeHO

「你、你還好嗎？」王正一摳弄修剪整齊的短指甲說。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EJAG6CFVh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1XiSBsX4q

「早、早餐我不知道你想吃什麼，所以多做了一些。熱狗蛋餅、煎培根、烤土司，還還還還有最重要的熱牛奶。」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s5ylXddrN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HRfWrvNxp

「不、不不想吃熟食的話，還有水果沙拉，有草莓、蘋果、小番茄、橘子⋯⋯」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nI708lA2f

「我都不想吃。」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PFMWenWxD

「對、對不起⋯⋯」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S12MV7gJM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CbRhJFPwq

夾在中間的謝承倒吸一口氣——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VatcaOCVj

是在餵豬嗎？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zrBkzjr6u

哦不不不，這是什麼受害者努力討好加害者的霸凌現場啊？

「欸你幹嘛那麼兇啊！他剛聽到你被狗咬還擔心的不得了欸。」

夏曦優面無表情拿出紙鈔，謝承默默抽走鈔票，經過王正一身旁時，拍了拍他的肩。

「抱歉了，有時候不是不幫你，只是人都有自己的難關要過。」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1tMhbt78W

夏曦優跟著謝承回到座位上，他沉默盯著桌上保溫袋一會後，拿起餐盒內的吐司啃咬。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haFzPw5fb

謝承再次感到震驚，加害者傲慢又無禮，而受害者還一臉感激並戰戰兢兢提問：「你、你今天中午想吃什麼？」

「我自己處理，以後你都別管了。」

「不、不行，那是我、我的責任。」

夏曦優朝王正一丟小番茄，「滾啊！不用你負責，誰要你的負責。」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2bzJIYdfX

啪——

謝承將剛拿到的紙鈔，重重地壓在夏曦優桌上，接著走向王正一：「你是有把柄在那白痴手上嗎？」

他刻意提高聲音，讓夏曦優清楚聽到。

「把、把柄？沒、沒有。」王正一突然改變原先畏縮的態度，嚴肅地回答：「還有夏同學不是白痴。」

謝承斜眼正在喝牛奶的人，依然冷著一張臉。

「我不相信。還是你爸媽交代你，一定要跟他打好關係。」

「沒、沒有⋯⋯」

「那你幹嘛那麼卑微？」

「我、我不卑微⋯⋯」

「唉——當局者迷，我來當你的朋友，真心對待，絕不霸凌。」他瞇眼停頓思考一下，沉重道：「不收錢。」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M13CZyw5w

面對謝承的真誠與善意，王正一堅定地回答：「夏同學對我很好，他從來沒有欺負過我。」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syeqTkd4D

「哇靠你喝了他的符水是不是？」

「浮水⋯⋯是什麼？」

「算了沒事。」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Cp1hGPc48

🐈‍⬛🐈🎵🎶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pkPml7deB

上課時，王正一時不時偷瞄夏曦優，丟過去的紙條得不到回應。等到下課鐘敲響，夏曦優扭頭就步出教室，而他像隻夾著尾巴的小狗一樣，垂頭喪氣地跟在後面。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fon2L1p0n

「喂別再追了。」在走廊上，謝承擋在前方，將他攔下。

「借、借過。」王正一左右探頭，直盯前方栗棕色微捲髮的背影。

「別看了，朋友之間是平等的，他這樣擺明就是不想理你。」

「我、我只是擔心他的傷勢⋯⋯」

「公美春掐欸——」

「什、什麼意思？」

夏曦優已經消失在走廊盡頭，王正一這才把目光轉向謝承。

「哦⋯⋯我是說你不用擔心他啦，前陣子你不是收到學姊送的髮夾嗎？」

「嗯⋯⋯」

「結果他家人把那個做髮夾的工廠買下來了，真的有夠瘋狂！」

「這、這兩件事有關係嗎？」

「當然有啊，我猜他一定回家跟他爸媽哭訴『嗚嗚嗚同學不送我髮夾』，他家人就『寶寶別哭別人不送那媽媽買給你』，這樣超級寵他的心態去併購那個工廠。」

「⋯⋯」

「他就是個被放在掌心裡寵愛有加的富家小少爺，基於他家人對他的保護，我敢打賭，就算是原子彈落下，都傷害不到他。」

「⋯⋯」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JrGKLA8Vr

之後每到下課，謝承都會拉著王正一閒聊、收作業，或者一起搬教材。在某節下課，有同學向謝承請教數學問題時，王正一補充解釋。

「將X帶入後移到右邊⋯⋯最後方程式除以二⋯⋯」「原來可以這樣解啊，你講的好容易懂，謝謝。」

王正一收到其他同學的道謝，心裡雖然有點高興，卻也有點不自在。很快兩人周遭圍繞著認真學習的同學，教室另一頭的夏曦優則跟著其他同學玩樂打鬧。

彷彿有水源不斷地從地板冒出，在兩人之間漸漸湧起一條小溪，將雙方分隔開來。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Z0r7rutIN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7Aq4WsSPH

中午時分，王正一躲過了謝承，獨自來到秘密基地。這裡已經有另個人在吃飯了，他謹慎地在對方腳邊放下溫牛奶，然後退到階梯的另一側拿出三角飯糰。

夏曦優的聲音毫無起伏地傳來：「為什麼要一直追著我跑？不想讓我誤會的話就拿走。」

「我、我想跟你道歉⋯⋯對、對不起⋯⋯」

「幹嘛說對不起？不喜歡我又不是你的錯，你只是誠實說出你的感受而已。」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umU4cRZvF

夏曦優的直率回應，讓他感到心虛，手中的三角飯糰差點滑落。「那我們，我我⋯⋯我們還、還是朋友嗎？」

「你覺得我噁心但又想要跟我當朋友嗎？為什麼你說得跟做得不一樣？」

王正一低頭專注吃著飯糰，迴避夏曦優投射過來的視線。

「你說沒有問過你就下結論，現在我問了，你為什麼不願意說？」夏曦優的聲音仍然平靜，沒有任何責怪的情緒。

王正一將剩餘的飯糰一口吞下，才起身走下一格台階，便察覺有股力量在拉扯著他的衣角。

「你對我只有責任，沒有其他的感覺嗎？」

他持續向前邁步，對方鬆手了，隔開兩人的小溪，匯聚成寬廣急湍的河流。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BsYptM0cZ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OROBjRV3e

「你想要做什麼？」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rD7a9Ee7S

「我可以⋯⋯去練琴嗎？」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MVAoVk7Xz

「什麼？媽媽的意思是你可以去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lSqKsjzHJ

「那、那我去練琴吧⋯⋯」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n66Y7QKwh

「你不想跟朋友出去玩嗎？」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kuXSX3Qbg

「鋼琴⋯⋯就是我的朋友⋯⋯」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EQdrALwB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Avj3YRJnh

琴房內光線昏暗，寒氣滲透肌膚，指尖在黑白之間流轉，每一次按下琴鍵，雪花悠然綻放，輕輕地散落。

琴弦的震動，散發出冬日的特有的孤寂，悲傷凝固在音符中，心跳與琴聲共鳴，無法言喻的哀愁在琴房內迴盪。

純白的世界中，琴音和雪花飄舞，落雪堆積成厚厚的山巒，皎潔的稜線連綿不斷，包圍著鋼琴與少年，彷彿要掩蓋什麼。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IcZXC8MuE

忽然間，冰冷的空氣融入了夏日的氣息，溫暖的陽光灑落，雪山立即消融，少年沉入無邊無際的藍。

陽光穿透水面，投下一條條耀眼的光束，少年奮力滑動雙手，腿部不停踢動，一串串氣泡激起微光漣漪，上頭的光芒越來越明亮，最後少年冒出水面。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d4aWfO7V6

嘩——海水退去。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U8Zovk9tw

王正一驚覺自己仍然端坐在鋼琴前，腳尖踩在踏板上，頭頂是普通的日光燈。

當他踏入琴房，指尖碰到琴鍵的那一刻，手指似乎有了自己的生命，自然地舞動起來。不需要任何思考，彷彿彈琴這件事是刻在血液裡的本能。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wQDrqus6Q

夏曦優不知道何時來的，靜靜地靠在鋼琴旁。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EPzNu4Ht6

王正一被盯得心跳加速，他站起身蓋下琴蓋，輕咳一聲說：「你之前不是要找學姊教你彈琴嗎？我覺得找她挺好的。」

夏曦優拿起節拍器，設定好後再打開琴蓋，穩定彈奏完比賽歌曲，淡淡地說：「來不及了。」

「什、什麼來不及？」

「剛剛午休結束的鐘聲響了，今天來不及練習了。」

「對、對不起。」

「沒關係，明天再來吧。」

「那明天，我把學姊的髮夾帶過來，你之前說過想要獎勵。」

「不用了，我想要的獎勵換了。」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Ce2bPZr9A

夏曦優將王正一頸間的灰色圍巾重新打圈，留下一段長長的面料，他順著前端拉著，把人牽出琴房。

「那你、你現在想要什麼獎勵？」

「錢。」

「錢？」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f3L4loWcl

連接走廊上，兩人停下腳步，圍巾聯繫著彼此。

「要、要多少？」

「一百萬。」

「嗯⋯⋯」王正一認真思索片刻，然後放鬆了臉上表情，「我、我有。」

「什麼？為什麼你會有？」

「以、以前所有鋼琴比賽的獎金，媽媽都幫我存起來了。」

「哦⋯⋯」夏曦優冷靜改口：「我剛少算了一個零。」

「啊？」

「給我一千萬吧。」

「啊？一、一、一千萬？我、我不夠⋯⋯」

「哼。」夏曦優慢條斯理地翹起下巴，「那給你第二個選擇。」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pZAJJ9ZAo

「吻我。」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FFzdOTfwE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NR7G02sQ4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pfy07VEH7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Fd09MO3i1

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gToF0fcMn

ns216.73.216.187da2

選擇

註冊

登入

介面語言:

故事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