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淵默【向菱ｘ祁澈】 - 24 廢墟

腦海中莫名浮現第一次撞見祁澈那天，稀里糊塗聽過他戲謔著說過的話—— 小妹妹，去前面廢墟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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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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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她以為他是隨口亂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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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前面還真的有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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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怎麼離開這裡、回到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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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太偏僻，手機訊號跟著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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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在那附近轉了一圈，一不注意又被野狗吠聲嚇住，後退一步，背脊猛然用力撞上身後古宅冰涼的外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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踉蹌了一下，揉著連帶著撞到的腦袋，她扶牆站著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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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帶的房子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已經毀了一半，有些屋頂的磚瓦整片剝落，有的窗戶碎裂、門板斑駁，地上棄置著長期沒有人使用的灰白漁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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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曾經是個活絡的舊式漁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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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想著在這裡一直待著也不是辦法，手機依然沒有連線，她沿著路，走到不遠處較高的堤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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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石階，餘暉下的海景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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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野剎那間開闊起來。她查了下手機，還是連不到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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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看著周遭風景，試圖尋求協助的同時，向菱意外的看見一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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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旁為了安全，以黑色的矮柱依次排列成圍欄，欄杆有半個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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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少年站在堤防，趴在斑駁的黑色欄杆上面對著海抽菸，背影莫名顯得有一絲瘦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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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怔住了一下，眨了眨眼，認出那個人是祁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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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在稍遠的地方注視了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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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兩人之外，天地之間感覺似乎再無第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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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距離不太近，隔著一段距離，向菱只是遠遠看見少年，祁澈貌似沒有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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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那邊緩慢移動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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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眸型精緻銳利，眼尾狹長，懶洋洋掃過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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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明豔靈動的五官撞入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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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材頎長，身高也挺高的，迫使她仰頭盯著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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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做好了不被搭理的心理準備，吸了口氣厚著臉皮，一口氣問完：「你知道回宿舍的路怎麼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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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裡想為什麼自己總是，和他在莫名其妙的地方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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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話音染上一絲不易察覺的戲謔笑意，「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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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自己有求於人，她沒在意他的直接揭穿，承認道，「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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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默了默，撒謊時眼都不眨：「不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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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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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麼會在這裡？」向菱追究似的抬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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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笑，聲音極淺極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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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雙狐狸眼肉眼可見地染上微慍，「你還挺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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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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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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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無賴的學他趴到旁邊的圍欄欄杆上，果斷決定死纏著祁澈直到他說出回去的路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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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閒聊，腦海忽然掠過早上教室裡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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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脫口而出：「你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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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莫名挺配合她，懶懶「嗯」了一聲，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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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不相信地把手往他額上貼了貼，感覺到少年迅速低下眼睫，大概是因為沒料到她會突然碰觸，僵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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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度仍和上午一樣，是滾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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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咪咪道，「還燙著呢，你說這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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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默了下，低頭點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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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注意到那紙盒裡的菸所剩不多，看起來他已經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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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感冒了還抽菸？」她看著他，有些狐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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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頓了頓，指間的菸點燃，卻沒貼到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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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無所謂地掐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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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眼看著她：「這樣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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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不曉得他會這麼配合，面無表情的：「嗯，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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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補上一句極小聲的自言自語：「你真的……挺不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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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少年卻捕捉到了話尾，垂頭無聲地笑。「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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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琢磨著語意，又好像漫不經心地低低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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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來就沒正常過。向菱盯著少年的眸子，看不透眼前少年的想法。

＿

向菱和他說了幾句話，就準備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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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祁澈並不會幫她，她說了聲再見，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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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了幾步，卻忽然聽見少年在風中微微消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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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就走的話你會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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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少女回眸，疑惑地發了個單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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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話還在慢慢繼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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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乾脆，」少年的聲音漫不經心，唇角扯著淡笑，「多待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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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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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停住腳步，正欲炸毛，想了想他其實也沒說錯，折回來，重新趴在欄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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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啊。」祁澈薄唇微勾開淡笑，得逞似的「嗯」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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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她待了一會，靜默的看了下海，抬頭決定繼續閒聊直到問出回去的路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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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確定祁澈放任祁小波的原因是不是那樣，剛才心底那些關於祁小波的猜測，她一字未提，只是時不時問他回去的路怎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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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一直沒有回應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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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不相信他是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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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斷想著祁小波剛才的異樣，忖度了好一會才問出口：「你妹妹剛才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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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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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突然哭了？是氣你沒買霜淇淋？」向菱故作輕鬆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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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她又猜，「還是被傳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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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暗，像有誰在天空裡混入了暗色系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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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少年持續不說話，向菱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她是真的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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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乎沒帶任何情緒，像是完全不在乎地嗯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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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在兜裡的手卻暗自攥緊了指節，指骨顯得微微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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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雖然沒察覺異樣，但隱隱覺得繼續追問有些不太禮貌，不再多說，轉移開話題說起無關緊要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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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她才覺得祁澈大概是個情緒不太外放的人。

＿

她想回去了，可問題是，自己並不知道路怎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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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這裡離宿舍要跨過半個島的距離，南雨鎮不大，但回去也要花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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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天也半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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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看四周完全無其他人，只能和祁澈隱晦的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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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需不需要——回去陪一下你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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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心不在焉的哦了聲，「你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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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接戳破了她問這個問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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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上一熱，知道目的被戳穿，卻也沒否認：「嗯，我不知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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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補充道：「手機也沒連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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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已經是暗示著，拜託對方帶她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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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長長的「哦」了聲，「那要帶你再走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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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地強調了那個「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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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帶她走那條路，是第一次見到時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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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在心底暗自評論他還挺記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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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應了聲，心裡思量著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很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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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祁澈卻也沒多說什麼。

＿

幾分鐘後，兩人繞到陰暗的巷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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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沙街是由這裡通往宿舍的必經之路，即使她不想去也無法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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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這一帶更加危險，兩人一度在路邊看到幾個青年纏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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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氣得臉紅脖子粗，甚至對這裡叫道：「澈哥幫一下啊，對面這人他媽的不講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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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耷拉著眼，看似不感興趣的頷了頷首，沒有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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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撇嘴，「他媽的，原來澈哥你也是不講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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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淡漠地看著他，漆黑的桃花眼不帶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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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有些想笑，死命繃緊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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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忽然有個染著頭髮的青年看向她，神色輕佻，「——等下，那女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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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五、六個人，大家頓時停止打鬥的動作，齊刷刷看向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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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這不是上次巷口堵過的那個妹妹？挺豔啊。」有人吹了聲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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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附和，「哪天——我靠我想起來了，好像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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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挺漂亮的。」一群人不懷好意地打量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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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恍若局外人，眸子裡的神色卻越來越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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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感覺有些呼吸不過來，心上籠罩著某種說不上何來的窒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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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退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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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不良青年還想要靠近，情急之下她想到的第一個人是害她陷入這困境的祁澈，左右張望卻找不到他清冽精緻的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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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青年又靠近了一步，她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背後卻好似撞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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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身看清楚狀況，發覺生著黑色桃花眼的少年站在身後，瞳孔神色好像比平時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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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反應過來，剛才撞上的……不會是胸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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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溫度直線上升，心跳莫名漏掉了幾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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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忙躲閃開，知道身後幾個人都注視著這裡，站到一旁，待心跳平復，才聽見少年低低的嗓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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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神，「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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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並沒有離得特別近，中間隔著一段距離，並排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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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留下後方一片不良少年八卦似的談論。

＿

跨過半個島，他們花了十幾分鐘才回到南雨中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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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路無話。似乎是剛才的短暫尷尬的原因，向菱有點無法像之前一樣沒話找話地不停說話，只知道心跳怦怦的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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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少年從來不曾主動開口，也沉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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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校門口前，二人還沒有走進去，向菱強壓下剛才莫名的緊張，看到路旁的霜淇淋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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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故作開朗問，「喂，你吃霜淇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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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抬眼，怔了一瞬。腦海頓時掠過第一次碰巧遇上時她買的霜淇淋，鬼使神差的「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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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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