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安。」那名身穿著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忍者,朝千種抱拳輕打一聲招呼。
千種伸出手,一把抓住綱吉的後衣領,拖到自己的腳邊,不讓這個來歷不明的人靠近過來。
「誰派你……你們過來的?」他以為澤田綱吉只不過是個沒什麼用途的試驗品,想說試試威嚇他會不會有什麼特別事情發生,沒想到他賭對了,用這隻小蝦釣到另一尾魚來。
忍者沉默了一下。
「千種大人啊千種大人,夜半三更幹這種髒事,就是你的榮幸嗎?」略去了千種的問話,那個人自顧自的就開始了自己的說辭。
「什麼意思?」
「不難懂。」那人長長的擺開兩臂,臉上蒙了布,千種看不見那人是什麼樣的表情,但是大概是笑著的,「現在,這個國家的主人,也可以說是搶奪者六道,你為了他幹了多少活兒?我斷言你其實不甘心於這種狀態吧?」
「我該說,沒有一個人能心甘情願一直屈居於人下。你聽聽,每個人都只會記得六道骸,誰會記得一個一直為他賣命的人?你又能得到什麼?」那人接著說:「如果你夠聰明足夠野心的話,我相信你早有了當上位者的心思了吧。」
千種沒有接上話,只是緊抓綱吉的手已經鬆開了,這裡的空間足夠了綱吉可以逃走,但是他沒有膽子真的從這兩個人眼底下動身逃逸,只好繼續縮在千種腳邊發抖。
「我亦不認為六道骸有什麼好處能令你為他賣命。你做得再好,你能得到什麼?錢?女人?這些即便是我們的主上也可以給你……甚至能給你想像中更加多的,至少,他一定不會將一個國家拱手送你是不是?」
蒙面布下的嘴巴一笑:「但是我們可以讓你當上這個國度的天皇。」
這個時候千種終於動容了,他的眉頭緊鎖,臉容看上去十分躊躇。
「我明白,在現階段我是沒辦法向你承諾更多的東西,不過只要你願意接受邀請、見面我的主上,我保證你能得到滿意的答覆。」忍者軟下聲調說話,他心裡感到愉快,他知道眼前這個男人要上釣,他就知道沒有一個人能在一堆利益面前做出拒絕,所以他覺得遊說這個人的任務開始變得輕鬆。
「……你們是為了什麼?」千種抬起漆黑的眼,「難道你們自己就不想要這個國家嗎?」
「呵呵。」蒙面人笑了笑,「依我們本土的力量要搶回國家,不容易。但是千種大人你就不一樣,你同樣是異國人,就算六道『一不小心』就離開這個人世了,你這不就能名正言順的取締他成為這裡的主人嗎?甚至不費一兵一力,連國民都一個不少地,就能坐擁國家……而更重要的是,根本就不會有人知道這件事。」
「我們需要的是一個明君以及能富足國家的力量,這一切都就緒,就只差一點點、一點點而已,只要六道骸一消失,一切就理所當然了。」忍者說:「你也不看看,你現在一心侍俸的主人,現在變成怎麼一回事了?沉迷男色、不務正業,終日與一骯髒男妓纏留榻上、淫蕩交溝,你就有辦法看得下去,看著一個這樣的人是自己的主上嗎?」
忍者對自己這一番說詞很自信,因為他是跟隨在綱吉之後,跟到這個宅中的,他是個間諜的固中老手,這個宅裡的人,除了六道骸這個人異常警惕沒法直接下手外,基本上沒有一個知道他的存在。
他監視了澤田屢屢未對六道骸痛下殺手感到憤怒,不過他也知道六道骸對澤田綱吉的迷戀成性,知道這一切還有機會進行,等待著這個深得六道骸歡心的小男妓會趁到機會動手,只不過不料到今晚因為柿本的插手,而被迫著現身。
要不是澤田綱吉依然有其利用性,他早就讓柿本千種殺了他了。
不過沒關係,反正主上有吩咐過他要好好留意柿本這個人,主上英明,瞭得這個男人有利用性,可以說服他背叛六道骸,連六道骸的心腹之一也為他們所用的話,六道骸必然腹背受敵,想要殺掉這個沒有弱點的男人,可以說是變得易如反掌了。
不過,這要得讓柿本完全加入他們才行。
「如何?千種大人。」忍者友善地微抬起手問道,「我們的大人亦有意思跟閣下見面會談,聯手讓所有人、這個國家變得更加偉大美好!」
要是六道骸在場的話,聽到這一番演說,他一定會覺得精彩然後歡喜到不斷鼓掌,這麼能說的傢伙,骸很少見到過。
不過太吵耳的人,就還是給他滾去地獄見魔鬼。
「好。」千種摔下手中的小刀到石地上,以表示出自己求和的心意,「……反正我早就看『六道骸』這個人不順眼。」
「太好了,大人他一定會很高興。」忍者表現出歡喜,「那請千種大人稍等一夜,我先行向主上匯報這件喜事,明晚會再度迎接千種大人出門。」
此時忍者看向地上蜿成一團的綱吉:「千種大人,這個傢伙請留,他是十分重要的人,國家大業能否成事也在於他。」
一句話落後,那人實實在在地向千種一鞠身,然後一飛躍到瓦頂上,就消失到黑夜之中。
在忍者走後,千種走前幾步將刀撿回,收回到自己的腰間,接著他回頭瞪向地上的綱吉:「今夜的事,不能告訴骸大人,你聽見了嗎?」
綱吉急急的點頭。
「要是你告訴了骸大人,我不介意花點時間將你解決掉……還有,你目前先不要對骸大人動手動腳,我要跟那位大人談好條件再讓你動手,要是你先動手而害我有所損失,後果自負。」
狹隘的目光在綱吉身上幾番的打量,最後千種就踩著沙石自行離開,完全不理會綱吉還坐在那邊啞口無言。
有時候綱吉真的很希望一些秘密,他能不知道的話最好,為什麼偏偏要在他面前說這些話呢?……然後他總感覺到一絲的違和感,但他現在實在想不出來那個突兀的地方在哪裡。
綱吉搖搖頭後,就掙扎著爬起來,儘管他嚇得兩條腿發軟無力,他還是要理智一點爬回自己的房間去,度過這個可怕的一夜,然後繼續他這裡作為禁臠的生活。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