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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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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的天明市,從下午開始許多冒險家在各處冒出,阻擋了外環前往內環的各大小出入關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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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現在開始,任何人車都不許進入內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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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市大教堂,這裡是最主要的行人通路口,老爺子昂然挺立站在大道前,身後一排冒險家,鎖鏈師發動魔法,將整個入口以鏈條封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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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為了保護各位,請相信我們!」老爺子朗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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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工真的瘋了!」市民們都是大翻白眼,想不到這些人散播謠言還不夠,居然來真的鬧封路,有人為了晚上工作需要進入內環,忍不住著急大罵:「別鬧了,你們野工太閒,不會找份正當工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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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人打算闖關,心想難道你冒險家真敢對我怎樣?但當他們衝向關口,路程卻不知為何變得無比漫長,怎麼跑也跑不到,讓他們除了氣喘吁吁著破口大罵也沒其他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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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跑家站在前方,紋章落地,魔法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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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們唯一能做的了吧……」慢跑家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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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那天,冒險家們討論出來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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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亞一貧民區,當羅德與黛涵離去後,眾人圍成一大圈,都是面色凝重的討論著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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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勇者羅德說內環會變成一片血海,他要去殺貴族嗎?」
「他真的是勇者嗎?會不會是騙人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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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世界的勇者,變成了一位殘忍的屠殺者,這怎麼能令人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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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圈的中央,老爺子道:「我不相信他是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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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獵人坐在老爺子對面,一間半塌瓦屋的牆上,道:「我覺得他是…如果不是勇者,怎麼會知道紋章的真相?我們無論如何遊歷,也難以調查出這種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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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胖坐在一塊瓦磚上,道:「紋章的真相……所以妳是相信,神真的在抽取人的靈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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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紋章,真的不是祝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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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跑家站在旁邊,皺眉道:「要突然接受人與神的關係是這樣,真的是有點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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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在神魔大戰期間,人與神一直都是聯軍,可以說在所有已知的歷史上,神一直都是人界的後盾,這幾乎是認知世界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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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不是沒討論到重點……不管羅德是魔劍士、勇者,還是惡魔之子之類的,都不重要。」鎖鏈師半躺在牆角,雙手墊在後腦勺,道:「重要的是他超級強,強到可以輕易把我們全部打敗,如果他想,甚至可以把我們全部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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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光客,『閃光球』魔法的主人,酷帥外型,八字留鬍,打扮得相當時尚,是深受女性歡迎的類型,他攤手道:「但是他沒殺我們之中任何人,對吧?而且還救了韓克的女兒,這應該足以證明,他的作為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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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旋風,『亂刀暴風』魔法的主人,凌亂的灰髮,就像是隨時被風吹亂一樣,身高不高,但體格精幹,他道:「直接討論對策吧……羅德要殺進內環,我們該怎麼辦?去阻止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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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互望,都是心中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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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去!他都下狠話說不要阻擋他了,要是他拿劍砍來我可沒把握能活下來!」
「從來沒拿過貴族什麼好處,我才不會賭命去保護貴族!」
「可是,這可是大事耶!我們要眼睜睜看羅德在內環裡殺人嗎?他們之前可是殺光了一整個村子,這次會殺多少人?」
「必須要做點事情,守護城市不就是我們冒險家該做的嗎!?」
「守護城市是跟魔族戰鬥,但現在是勇者啊,為什麼要跟勇者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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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險家們居然開始爭論起來,或許這個選擇對他們來說真的太過困難,明知災難即將降臨,面對只有死路一條,但不面對又絞痛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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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什麼……就照自己相信的去選擇,不就得了!?」一道聲音傳來,是韓克,他走出家門,望著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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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克道:「若相信勇者的作為,就心裡或是行動支持;若是不相信、心中有所遲疑,希望拯救內環人命的……想死就去擋羅德、不想死就疏散居民,夠簡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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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望著韓克,一時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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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如此,簡單明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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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克,你怎麼選擇呢?」火獵人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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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克仰起頭,沉默了好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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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樂都是沒有紋章的人了……這世界還容得下我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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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了,各位…我們已經是不同邊的人,我如果同情世界,世界會同情我們嗎?」韓克望向眾人,那目光似乎將彼此的距離拉開,拉到好遠好遠,就算他現在沒有使用魔法,眾人的心中,卻都感受到世界被撕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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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一開始世界就被撕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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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羅德想幹什麼,我跟他站同一邊,獻上我最大的支援。」韓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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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跟你去吧。」火獵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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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米,這完全是個人選擇,妳考慮清楚就好,我沒意見也不干涉。」韓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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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米,自然是火獵人的本名了,稱呼對方的本名,是非常熟識的冒險家們之間才會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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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你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們難道要跟神作對嗎?」老爺子驚道:「做為冒險家,居然想跟魔鬼為伍,不是應該一起去救內環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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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克搖頭,手爪握起,紅米跳下瓦牆,來到韓克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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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族不是被神選中的人嗎?如果說有誰要去救他們……那就等著神去吧!」韓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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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裂世界的韓克、火獵人紅米,在這個日子、羅德說好的時間,就在逐漸西落的夕陽下,出現在羅德和黛涵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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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內環的主大道,超過四十米路寬,大教堂與雙面鐘樓就在羅德的正後方,落日餘暉從天際線畫著內環華麗建築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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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者羅德……我是韓克,獻上自己,做為你的左右手。」韓克道:「請儘管吩咐我,我能為你撕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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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微笑點頭,再有趣的望向紅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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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來這裡倒是出乎意料。」羅德道。
「我想看見更多世界的真相。」紅米道。
「這樣啊,那妳可要認真看著。」羅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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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與黛涵向前走去,來到韓克、紅米身邊時,二人轉身,一左一右的加入行列,在大道的前方,落日投出最後一道餘光,天色黯淡下來,而前方迎來一位令韓克和紅米相當驚訝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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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瘦陰冷的灰髮男子,赫赫有名的前黑幫老大,冰刀幫的老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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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一些老朋友呢。」老冰充滿趣味的望著一行人中的新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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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不是個會乖乖退休的人啊。」紅米嘆道。
「那當然,我可是壞蛋,當然要一直站在利益最大的一方。」老冰道。
「你們之後再聊吧,百爾在哪?」羅德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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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冰轉向羅德,恭敬的行了一個鞠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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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喚龍士的關押地點確認不在法院,而是海棠家族的私家地牢……」老冰答道:「海棠公爵非常忌憚百爾,因此在最高法院判決定讞後,就將百爾轉到了自己的勢力範圍,便於親自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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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在海棠家的白色城堡之下,地下第三層,由著海棠家直屬的精銳私兵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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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的地牢裡,百爾被鎖鏈銬著,一身重傷,血水還在緩緩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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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打太重了吧,會不會死掉啊?要是死了我們可就完啦!」一名看管百爾的海棠家牢兵擔心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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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海棠公爵是想直接殺死百爾,可是考慮到他終究曾是神的代表,若是哪天情況有變,百爾的性命還是很好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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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牢兵只是每隔一段時間就來將百爾打成重傷,搭配附魔鎖鏈,百爾將處於半死不活、難以復原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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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的百爾,確實處於生死邊緣,身上好幾個大洞,不斷失血令得他神志模糊,全身無力的垂掛著,口中吐出的鮮血不斷滴落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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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死啦,他可是喚龍士,要是不小心讓他有體力跑出去,我們才是完了!」另一名牢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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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兩名牢兵發現百爾不知何時抬著頭,直望著二人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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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了啊……」百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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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牢兵大愣,轉頭才發現羅德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們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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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靠!你是誰啊!?怎麼進來……」牢兵大叫,但話還沒說完,羅德已經雙拳掃出,兩顆頭顱當場被打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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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鋼鐵柵欄前,羅德與百爾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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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不是說了回頭見嗎?」羅德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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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羅德吧……拯救世界的……勇者……」百爾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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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們是這樣稱呼我的。」羅德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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