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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英雄與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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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覆蓋，天明市有史以來最黑暗的夜晚就此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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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環，海棠家的白色城堡前，原本是以照明景觀，即使在夜間仍是一片白花悠揚的似雪美景，現在卻是一片赤紅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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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完全不是對手！」
「需要支援…支援呢！？怎麼還不來！？再派人通知公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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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家的精銳私兵們被阻擋在大門之外，手持劍盾，身穿白色犀牛皮甲，原本是相當強悍的部隊，不過面對眼前不斷逼近的骷髏兵、活死人，只有不斷敗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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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一一染紅了他們的身軀，不斷有人倒下，重新站起時就加入了另一邊的陣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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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克、紅米還有老冰，三人都是看呆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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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涵的長捲髮隨風飄逸，身穿黑蕾絲小禮服，優雅無比的站定在城堡正前方，身旁是一對雙白袍近身守護，而遍佈庭園的死靈軍隊，完全將海棠家兵壓著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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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能夠怪罪海棠家兵，面對著持有與他們相同兵器、受過相同訓練、使著相同劍式，卻不怕受傷、不會疼痛，甚至完全無畏死亡的敵軍，真是完全沒有辦法，就算好不容易將劍刃刺穿對手，這些死靈士兵也一步都不會退後，他們會更趁機抓捕、張口啃食昔日的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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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多麼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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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家兵們的士氣，只在數分鐘內近乎崩潰，望著死去的同袍們不斷再度站起，化為不死魔物朝自己殺來，那種絕望感甚至讓許多人不自覺落淚，兩百餘人逐漸被亡靈魔法吞噬，剩餘的家兵即使再怎麼拼死抵抗，也只是時間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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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涵望著眼前的畫面，美麗的雙眸透著冰冷的目光，在她的眼裡，這些人類的生死都對她的情感毫無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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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魔女……」紅米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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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家的私兵比想像還少，也沒看見公爵…而且這裡鬧得這麼大，府軍都沒過來，這是怎麼回事？」韓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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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這個嘛……海棠公爵現在應該正帶著府軍，包圍市政殿呢。」老冰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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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克看向老冰，吃驚追問，老冰一副興看天下之亂，笑道：「他呀，拿到了軍權，現在想把市長拉下台，自己在這裡當個天明市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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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政殿，高掛的羅馬大鐘下，階梯上全是護殿兵，身穿黑格紋軍服、手挺半自動步槍，這是直屬於市長的殿前護軍，是府軍中最強悍且裝備火力最高的特種部隊；長階之下，則是米白軍服，由海棠公爵率領的府軍正規部隊，正以壓倒性的人數團團包圍市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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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公爵身穿雪白戰袍，親自壓陣，手握大量市長貪污違法的證據，要求市長出來面對彈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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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不明而來的魔族，襲擊本家？」在這緊要關頭，海棠公爵接獲了家堡遭襲擊的消息，家兵氣喘吁吁的半跪在海棠公爵身後，海棠公爵則仍然凝望著前方市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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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家中留守弟兄不多…恐怕…恐怕難以對抗，懇求公爵撥兵增援！」家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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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有件事要先拜託你。」海棠公爵對家兵道：「請你現在趕回家中，想辦法通知地牢…趁亂殺死喚龍士！再告訴外環的冒險家，魔族突襲，喚龍士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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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公爵的盤算非常精細，他已然猜到所謂的魔族，大概就是與魔女有關，若以府軍主力迎擊，恐怕損兵折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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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趁這個機會殺死百爾，引入外環冒險家群情激憤支援，才是最佳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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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留著百爾一命是對的，海棠公爵是這麼想的……除盡魔女、喚龍士，再拿下市政府，自己果然是最後的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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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時的海棠公爵還不知道自己是多麼荒謬又愚蠢，他實在太小看了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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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海棠城堡裡，通往地牢的道路上，這時已經四處見血，所有的牢兵守衛全被擊殺，而在地牢盡頭，羅德正手握勇者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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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劍光閃下，斬開了鋼鐵柵欄，羅德走到百爾的身前，兩人只相隔兩步之距；在這個暗不見日的地牢中，上個時代和這個時代的英雄正式再度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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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以來，百爾已經反覆尋思，對於羅德的形象、力量，以至於言行，都多有推敲，再見一次傳說之劍，更可完全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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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就是勇者羅德，是那位拯救世界的勇者羅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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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百爾問道：「告訴我…為什麼與魔女同行…？戰後村……是你做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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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爾傷勢嚴重，但他抬著頭，一對堅毅目光瞪著羅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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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回望，一派輕鬆，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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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爾問道：「為什麼……？六百多人命…他們犯了什麼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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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沉默一下，突然緩緩問來：「如果有一群人……對著一位無辜女孩喊著『殺了她』…接著，有個與女孩毫無怨仇的人出現，順應眾人意志，動手殺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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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百爾，你會認為女孩之死，何者之罪？是喊殺者之罪，或是執殺者之罪？」羅德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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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爾沒想到會突然被這麼詢問，思索一會後，答道：「執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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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再問：「原因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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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爾再答：「執殺者，即使不是發自本身意願，也該有判斷能力…濫殺無辜，自然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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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問道：「那麼，該當如何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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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爾答道：「公平……殺人者償命，或是無期牢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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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些話時，百爾緊緊望著羅德，他毫不隱藏自己的意圖…這些話就是要說給羅德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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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羅德微微一笑，竟然很滿意百爾的答案，又再問道：「那如果……有一群人，對著一位無辜女孩喊著『殺了她』，接著，這群人一起殺死女孩，則誰當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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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爾想了一下，這題與上題幾乎是完全一致的，只是這次的執殺者是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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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皆有罪！」百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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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否眾人皆償命？若眾人達百人，是否也全數償命？若眾人達千人，是否依然全數償命？」羅德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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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爾這下猶豫，女孩自然無辜，但若是一人之死，要百人、千人皆要償命，是否依然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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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百爾之智，多少推測了羅德的言下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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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問的是：罪，是否是能夠分攤的；若是能夠分擔，那是否分攤給足夠多人之時，每人分到的結果幾乎等同無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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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爾沒有答案，只好一時避開回答，轉問道：「為何眾人都要殺女孩？其中是否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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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是由一個人開始的，他是這群人的領袖，是由他開始提出殺死女孩的。」羅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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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領袖之罪！」百爾立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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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奇怪了？」羅德這時道：「女孩之死，剛才你說執殺者之罪，現在又是喊殺者之罪，到底標準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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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爾知道自己露出破綻，這時只能勉強自圓其說：「一個事件……本來就需視情況而定，很難一定說是何人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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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笑道：「說的好！那我再問你，如果我再告訴你一個情況，女孩是個沒有紋章的人……你剛才的兩個答案，是否依然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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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爾瞪大雙眼，望著羅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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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羅德開始問這些問題時，百爾就在思考羅德所問何意，直到這時，才有一點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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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是不被神祝福的人，你現在是將她……與戰後村全村生命相提並論嗎？」百爾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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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的答案又變了……若是女孩沒有紋章，她就不是無辜、她的生命就毫無輕重，對吧？」羅德淡淡的道：「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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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紋章的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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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你沒有紋章，你現在的所有思考言詞，有何值得參考？」羅德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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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羅德的話語就像一記重擊，轟在百爾的心中，百爾開始激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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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舌之爭…！羅德，你我都知道，無論你如何合理化，你殺死的六百多條人命，裡面一定就是有無辜的人！」百爾大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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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爾的叱罵響徹地牢，可是羅德依然面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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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爾啊……你可知道，這六百條人命，比起我殺過的成千上萬魔族性命，根本不值一提。」羅德道：「當我殺死千萬魔族，你們稱我為勇者，是拯救世界的英雄……但當我不過殺死六百人類，你們就視我為魔鬼，說我殘忍、屠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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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依然輕鬆的微笑著，一對如同黎明般明亮的雙眸，就彷彿晨曦，再黑之夜仍然照亮；或似雨後，開天之後依然放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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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你們的邏輯，不就是對己有利就稱頌，對己有害則消滅？」羅德道：「我看不出你們有什麼比較高尚的地方……說到底，也就是恃強欺弱，順我者生、逆我者亡罷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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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爾聽得出來，羅德的『你們』是在指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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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樣！魔族是侵略者，死有餘辜！」百爾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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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人類就不侵略？」羅德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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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人類就不侵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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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爾呆望著羅德，突然覺得羅德比想像的還要更高大，彷彿一名巨人，高昂站立在面前，而自己只是個在前俯首跪地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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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神……人類是尊崇著大神之意……而魔……魔是……」百爾支支吾吾，羅德嘆氣，打斷百爾：「夠了，百爾……你想將這一切矛盾與荒謬丟還給神，只是不願意承認自己與我相同，若是我有罪，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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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與魔族戰鬥時，你判斷過嗎？」羅德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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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你，跟你自己說的，沒有判斷能力的執殺者有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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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過也就是個罪人，不是嗎？」羅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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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是……我…………我……我是……」百爾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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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信念不堪一擊，現在的你已經不是英雄……不過就是個沒有紋章的罪人，跟你說的魔鬼毫無差異！」羅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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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羅德再一劍揮出，斬開百爾身上所有的鎖鏈枷銬，失去懸掛支撐，百爾跌趴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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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從衣袋中拿出魔容水晶，放在百爾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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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由了……這是治療水晶，你可以選擇是否使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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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應該明白，沒有紋章的你，已經毫無活下去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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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在這個陰暗的地牢裡，結束一生，在神之名下，證明自己真是堂堂正正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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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使用這顆水晶，帶著你那破碎矛盾的信念，連自己都無法面對自己的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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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看清這個世界的真相，成為我的力量，創造一個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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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我需要你，尤其是你擁有的人界之石…不過，我不勉強你。」羅德轉身，留下一句話：「你有自由的靈魂，這是你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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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要來的話……活下去，我們回頭見。」羅德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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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爾痴呆望著水晶，聽著逐漸遠離的羅德腳步聲，直到羅德離開了，百爾還在呆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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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這樣彷彿暫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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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爾想著自己的這一生，想著經歷過的一切痛苦，還有那僅只轉瞬的，自己活著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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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百爾動了，他緩緩高舉起一隻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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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頭，停在了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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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又停頓了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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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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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百爾撕心裂肺的吼叫聲展開，右手猛力朝著面前的魔容水晶搥下，水晶爆碎，銳利的碎片刺得他的整隻手掌血肉噴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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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發動，青藍之光升起，纏繞百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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