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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23

季殃

Sep 23, 2022

270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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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在之前，方祐年絕對無法好好回應他這句話，但在經過夏宇軒的荼毒與自己抽絲剝繭的探究後，現在的他已經有能力和自信好好闡述自己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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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方祐年當即選擇了到外面說，避開四面八方而來探尋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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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搞不清那些人為什麼要這麼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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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雨晞在原地來回打轉，對自己該不該跟上有點沒底，又擔心他倆出什麼事，索性一起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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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的確是想過了，但也只是「想」而已，沒組織成言語過，因此他和程千載站在外頭走道上相看兩無言，看得葉雨晞在旁焦急，努力絞盡腦汁想化解這個尷尬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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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方祐年選擇自己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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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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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出口，方祐年就恨不得想打自己一拳。簡直是廢話，程千載想知道別人為什麼討厭他的原因不是顯而易見嗎？前幾天發生這麼大的事，瞎了才看不出他的用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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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載卻答非所問，道：「你之前說，『討厭就是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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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一陣茫然，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有跟程千載這麼說過了，緊接著猛地回想起來，這是他之前在直播時，面對來詢問的觀眾所作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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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忘了事情發生的確切時間點，只有印象是直播解說比賽，那名提問者後來還遭到房管禁言，但不妨礙方祐年唸出他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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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總覺得有必要確認一下，狐疑道：「你該不會……就是問這個問題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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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播時只要是自己在打遊戲，就不許觀眾提及戰隊以外的選手，只有解說比賽時破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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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記得某次有過路人觀眾進來，向他提問過為什麼討厭程千載，自己當時的回答則是：「哪有什麼原因？討厭就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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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曉得算不算得上是意料之內，程千載在聽見他的反問之後，點頭大方承認，絲毫沒有被揭露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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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卻是十分難堪，全身細胞都在哀嚎著快躲起來，只差沒當場逃跑，他能做到最大的只是抱臂蹲在牆邊，試圖裝作自己說的話從沒被當事人聽見，「你、你應該，只去了我直播間這麼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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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載這次違背了他的意念，搖頭否認：「我之前想研究你的打法，就蹲過你直播間一段時間，還有解說比賽，看你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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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知道了！」趁自己還沒有羞憤到拔腿狂奔，方祐年急忙打斷他，拒絕回憶自己是否還曾在直播中大放厥詞說些有的沒的，「但你幹嘛在意……我是說，討厭你是我的事，你沒必要在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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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載皺眉，道：「但你討厭的人不是我嗎？我為什麼不能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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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的討厭對你沒有造成任何實際的影響吧？既然沒有，那你為什麼要去在意別人討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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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影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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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抬頭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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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載還是皺著眉頭，看起來卻像面無表情，方祐年猜那是他瀏海太長、看不清表情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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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是其他人……我以為是朋友，我也以為朋友不會討厭對方才叫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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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看不清對方是不是在生氣，但從語氣上來聽的話，是挺困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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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該說是單純還是遲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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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也是會互相討厭的，譬如說……我和葉雨晞好了，假設我們兩個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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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是朋友嗎！」自始至終保持寂靜，已經憋不住快到臨界點的葉雨晞大喊一聲：「Shield我跟你不是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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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沒意料到他會喊這麼大一聲，怔神片刻後反應過來，好聲好氣道：「是朋友、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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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的，我知道你比較含蓄啦。」葉雨晞一改先前語氣，眨了眨眼，不在意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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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用這個舉例。我和葉雨晞是朋友，但我不喜歡他這種跳脫的性格，可是這個想法並不會影響到我認為他是朋友這件事。還有一種就是……」方祐年說明到一半，撓了撓頭髮，意識到自己是真的不擅口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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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這裡還有個葉雨晞，「另外就是，雖然你們是朋友，但是他討厭你，討厭到快要反目成仇的程度。聽起來很矛盾，但這種情況很常見，要是對方因為討厭而對你不好的話，他就不能算是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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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載似懂非懂，腦筋繞了半天卻還是沒想通，蹲到一旁獨自研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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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說得方祐年恍然大悟，抓緊機會問：「所以你們現在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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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雨晞知道方祐年問的意思，聳了聳肩，露出為難的表情，「他都道歉了能怎麼辦？我們也想繼續打世冠啊。倒是隊長看起來有點沮喪，我想問他又一直被逃過。都已經出道那麼久的老選手了，不要在意面子，也可以多跟後輩聊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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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隊長這樣沒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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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們俱樂部有心理諮商師啦……但為什麼大家好像都不知道的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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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雨晞也一同靠著牆壁坐下來，雙手撐著臉頰，神情相當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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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三個坐在地上，除去程千載外的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偶爾有經過的人認出來了，便會注視著這樣奇特的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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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載這時貌似是想清楚了，一語不發地靠往聊天中的兩人，向方祐年重申自己最初的問題，「我還是想知道，你為什麼討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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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和葉雨晞的話說到一半，經程千載這一問後就說不下去了。他本來已下定決心要給出答案，事到臨頭面對他認真的眼神卻瑟縮了，開始顧左右而言他：「幹嘛一定要知道？答案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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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載竟然真的低頭沉思了下，答道：「還蠻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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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就連葉雨晞也感到好奇了，「哪裡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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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載瞇起眼，自己也不甚了解，乾脆無視了葉雨晞的疑問，「不能說嗎？還是沒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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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但是、呃……我現在還不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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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登時起身，不顧另外兩人因他的舉動而嚇了一跳，轉身便往場館裡頭跑去，強硬地從這個話題中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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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不想跟程千載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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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夏宇軒說了那些奇怪的話，要不然他根本就沒必要為這種亂七八糟的事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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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說得對，這個人的話果然聽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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