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一探房門,卻發覺原來裡面並沒有上鎖,他心中大奇『我走之前有鎖上吧!』帶著狐疑的目光透著縫隙望向裡面,卻見床上坐著一位美麗的少女,正一臉癡癡望過來。此刻窗簾已經敞開大半,外頭的烈陽照在少女俏麗的臉頰上,一抹宛如番茄般的鮮紅彩妝沿著眼袋兒下方一路繪下,止於櫻桃小嘴上緣。
他目中的柔情化做繞指柔絲絲打動了她的心,手上拎著兩包冒著熱騰騰地霧氣的油紙袋,幾滴水珠撒在額頭上,略為濕潤的瀏海似在出賣他不言的溫柔。
「舅公!你?」一語輕柔又溫暖,熱和了他的心。一股幸福的滿足浮現在乾癟的老臉上,眼角微笑,手中的油紙袋輕放在茶几上探手翻入,豆漿歡快地蹦了出來,隨後更有水煎包奔馳而出,一瞬間茶几上擺滿了香氣四溢的早點。
「來,快來吃早餐!」滿臉的興奮讓人逐漸忘記他那年邁的歲月痕跡。少女嬌呵呵地伸出手來取去一杯豆漿和一包水煎包,幸福的紅潤更將她嬌麗的容貌凸顯起來。
邊吃邊開心的說著好多好多話,這一刻起兩人的運命開始牽動了,一縷未明的絲線靜悄悄地觸碰到彼此的小指頭上端。
當注意到少女身上的畫面時,老人一臉震驚地傻盯著少女身前的美景,這一陣有些詭異的目光被少女察覺了,望著光線往下探卻驚覺自己還在穿著昨晚隨便拿上的睡衣,臉刷地一下紅上了耳朵,頭垂地低低的,嘴角一抿,牙間艱難地發出幾聲:「舅公!不可以看!」聲音雖不大,卻是顫抖個不停。
宛如清澈冷泉般激醒正在享受眼前春光的雷楓,道德的約束讓他腦海中猛然一陣,片刻的激盪擊潰了色慾的念頭。雙眼清明地露出愧色漂浮在少女垂下的髮絲上頭,再也不敢望向那片綺麗之山。
猛快地狼吞虎嚥將一包水煎包瘋狂下肚,一杯微燙的豆漿以著高超的速度飆馳入口。一聲嗆咳打破了尷尬的場面,眉眼一望直指衣櫃,老人識趣地將頭撇向他處,陷入冰點的煽情成了雪水流在詭異的氣氛中。
待從浴室裡換好衣服踏出之時,一道清麗的青春洋溢在整個臥房中。輕便隨意的穿著卻讓她有種出塵不染的清聖之氣,更勝荷蓮的清雅。
老人的雙目閃動個不停,然而卻是半點動作也無,因為已經被眼前的清美給震攝了。裂開嘴癡癡地盯著她猛力的瞧,然而就在開始時,便墜入深淵,抬腳擺顯那張修長的美腿。
猝不及防的四目對望,為兩人建搭起一道難辨你我的情愫。一榮俱榮,貪婪的心迸入多少歲月來空守孤房的寂寥。
清秀的臉龐泛著尚未退去的紅暈,老臉上紅醺起宛若酒窩的玩樣,只是既小又枯萎。男女二人望著茶几上剩下的早餐,眼中的迷霧立刻被吹散,原本曖昧地不願醒來的夢,卻絲毫不是夢。
小含匆忙拉著老人往衣櫃去,裏頭換下來的盥洗衣物隨便一拎,再將昨夜裡瘋狂購買的漂亮衣服一帶又一帶地提在手上,臉角散發出燦爛的陽光,笑臉盈盈地望向雷楓說:「舅公!我們回家吧!」一道略帶興奮的聲韻劃過這間充滿著朝陽氣息的房間:「好,我們走!」
早上的市中心已經人來人往,四周的商家仍醉夢鄉,一些搖呼吶喊的早餐店或攤販車為這冷清的閣樓走道上點綴起一片繁華的嘈雜。路上的行車不少,卻無夜晚的光景,紛紛是趕往火車的上班客,巷道中穿梭的是一位又一位雉幼的學子,一手拿著豆漿、紅茶,另一手捏著溫熱的早餐送入口,咀嚼的香氣飄逸在這片充滿著奔趕氣息的小境裡。
急忙奔跑、迫不及待趕路成了早上市中心的景象,倆人攔下一輛計程車回轉偏僻的鄉村小窩去。
淡雅輕裝,粉面不施,赤裸著腳踝踏著冰涼的地板拿起兩杯果汁歡悅地雀步入客廳。「來!舅公,喝點果汁!」她輕柔地說著,橘紅的液體流炫起綺麗的線條,在金燦燦的陽光照射下顯得異常奪目。
接過她手中的杯,輕啜在唇邊,一股冰涼的清爽沖向百脈,身子一陣抖擻,原本早晨招惹的暑氣在這一刻煙消雲散。「真好喝!謝謝妳!」和藹的目光散發出老人心中那份慈愛,少女天真般的笑顏為兩人的關係劃開新的旅程。
「小含,今日的果汁又有哪些名堂呢?」話匣子拉開後,一老一少如同祖孫般嘰嘰喳喳的聊了起來,每當說到興起時少女總是笑意肆張,而老人的臉上洋溢幸福的微笑毫不間斷。
「來,陪舅公下盤棋。」冀望的眼神閃得她不得拒絕,片刻嘴唇一抿,下棋!她只有孩童時期玩過,如今大都忘卻了,然而對上那雙滿帶期盼的目光,卻讓她躲避不得,宛如敗陣的公雞垂下了頭,又像是一心取悅丈夫的小媳婦般,眼眉帶笑,咚咚咚地就將放置在櫃底的象棋拿出。
「那麼便請舅公賜教!」平坦的棋盤星羅遍佈,黑與紅的棋子化身戰場上驍勇善戰的勇士散發著駭人的戰意,怒拔劍張的一刻卻在少女一聲嬌笑下化為無形:「舅公!我忘記怎麼玩了。」這時窗外飛過的一群烏鴉紛紛墜機。
「好!好!舅公教你!」老人臉上滿是快樂又幸福的表情,多年來的空虛在這一刻終於等到人來陪伴。一步一子,一手把著一手,嘴中不停的流轉著棋藝界的術語和戰術指導,原來雷楓當年可算是有點名氣的業餘棋士呢!
時而明懂、時而又晦暗,原來象棋如此博大而精深啊!這一刻方感覺到象棋偉大的她,臉上總是抱著虛心向學的模樣,讓負責教導的老人更感窩心一片,教得更加認真和用心了。
時光飛逝,歡樂的時光總是去得快,一抬頭驚見牆壁上的掛鐘已然流轉到十一點的方向,少女心中一陣打鼓,從小便好學的她又怎能拒絕如此好玩有趣又充滿智慧的象棋呢?然而再不起身做飯,中午就得餓肚子了,眼角帶著不捨和一絲的不甘,口中嘆出一口濁氣:「舅公!謝謝你,就先到這裡為止吧!我得去煮午飯了。」身子拔起頭也不回,深怕多看棋盤一眼便會身陷其中而無法去炊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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