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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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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宿營是嗎？」聽完姵蓁有點支吾不決的請求後，明旭以一道體貼的微笑做為回應。「當然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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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沈靜挑眉。「我猜猜看，你根本不知道有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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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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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叫你開學那天翹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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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現在知道了。」明旭的臉上毫無悔意。「一組六個人是嗎？那我們還差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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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不對哦，等等。」沈靜在兩人之間搖搖手指。「我有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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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子，別說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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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麼聽話的小母狗，當然有照楷楓姊要求的那樣去好好地交幾個朋友。而且很抱歉，我們的組現在只差一個名額，沒辦法一次塞下你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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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退出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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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會課前就要交名單了，快認真點找組員吧？」這時，鐘聲剛好響起。沈靜回頭往教室裡去，和姵蓁擦肩而過時，在她肩上輕拍了幾下。「誰也不希望到時候被強迫和不討喜的人硬湊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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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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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旭是這麼心想的。在這個班上沒有特別討厭誰，或者說他根本就不在乎。大概只會比林姵蓁這人還晚幾天消息在同學眼前吧？就只不過是個過客，一個臨時的舞台，他一開始就這麼打算。誰來都歡迎，就是如此，而且他也認為林姵蓁肯定也是這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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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誰知道，原來沈靜的意思是那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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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所謂「不討喜的人」，和「誰也不喜歡被強迫湊在一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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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的就是他們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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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媽才不要！幹！到時候染病！」在班會上存在感最強烈的這人叫甘蔗，因為他高高的、瘦瘦的、白白的，連臉也是長長的。他本人不喜歡這個綽號，但幫他取名的恰好是他自認的大哥白亞皓，所以就演變成有些人能叫，但大多數人叫了會被他找碴的遊戲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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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要這樣安排，那我們整組可說不定都會一定請假呢。」大小姐李雨蓉雙手抱胸，一臉傲氣地瞪著黑板上的分組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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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吵了快一節課過去，大家互推互罵，規模堪比國安決策，但其實事情再簡單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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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蔗和雨蓉兩人分屬的組別剛好各缺一個人，而明旭和姵蓁到最後都沒能再找到任何人的加入，雖然他們此前就也根本沒有嘗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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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就請假吧！但我告訴你們！我們這邊不搞這套！他敢真的插進來我們組，我就把他打到休學！」甘蔗直接指著明旭咆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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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別再挑釁人家了吧？」沈靜瞪了那根瘋子一眼，然後無奈地轉向明旭。「別再抖腳了，嘴巴裡的烤魚蛋也趕快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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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旭揉了揉塑膠袋，塞進抽屜裡。「好了，那該換我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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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換！幹！你什麼咖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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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視甘蔗，直直盯著黑板並站了起來。「我和林姵蓁要一組，沒有要分開的意思。至於組別的問題，如果這堂課結束前還沒有結果......」他盯著講台上的班長。「我會去跟班導討論，看能不能就照現在的方式，所以，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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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板上，組別依序排列，一二三四五六......只有他和姵蓁的名字那欄遲遲沒有標上「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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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長是個遠遠望去就能明白是個模範生的女生。及腰的棕髮細若紡紗，執筆的雙手纖如葇荑，一雙沉醺在書香味裡的眼眸，卻心懷歉疚地向姵蓁注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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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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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明旭為什麼對她有著比別人還特別一點的印象，大概只是因為當他在開學第二天才來學校時，是由嘉柔負責交接代管的課本、雜物，以及那時幾分鐘的簡易導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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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長。」這時，一隻手突然高高舉起。「我願意加入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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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文碩？」沈靜看著那顆刺蝟頭，眉間輕皺了起來，卻又突然放鬆。「倒是不易外呢......恭喜呀，你要交到第一個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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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呢？有人願意跟我一起嗎？」教室前排，羅文碩站了起來，依序看向幾個隨著他的發聲而表露詫異的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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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才不要。」其中一人立刻擺出嫌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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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人也不耐煩地嘖了聲舌。「那我要去跟甘蔗他們一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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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不就是在強迫我們之中一定要有人跟著你去嗎？」又一人拍了拍桌。「本來已經找齊了六個人，好好的你沒事發什麼神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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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可以跟著去。」然後誰也沒想到，一隻懦弱的手臂勇敢地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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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旭知道這人，這人在這兩天內一直被甘蔗拿來當欺負的對象，基本上可以算是預訂了高中三年的被霸凌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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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弟，很好。」文碩讚賞地對他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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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也......」更令人意外地，明旭的前座舉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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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嬌小的女孩，蓬鬆微捲的長髮，輕巧的瓜子臉，挺鼻周圍有些小雀斑，彎成漂亮弧度的長睫毛正一眨一眨。她回頭看了明旭一眼，接著面對講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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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卷......」嘉柔輕道出了她的外號。「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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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我。」白亞皓舉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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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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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愕了好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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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來，嘉柔握起了板擦，來回擦掉幾個名字，接著舉起粉筆，叩叩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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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鼓掌、也沒有抱怨、沒有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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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地，這堂課打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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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突然跑出一堆人......」明旭悄悄地坐回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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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怎麼看嗎？」沈靜的嘴角勾起了微笑。「你準備要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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