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第三節課結束後,空氣呼呼地拎著書包,抓著三個室友一起離開教室。
他簡直是快被兄長氣瘋,這個人講話未免太刺耳了吧!
看著空跺著步伐,修特和回皆無奈地笑了笑,不知道該不該先請他冷靜一點。和他並肩而行的慶,倒是保持著冷靜的撲克臉,一點也沒被怒火影響。
沿路上不少女孩子朝著他們投以愛慕的眼神,甚至有人一看見慶就開始整理儀容,可惜空完全感受不到一旁粉紅色的氣氛。
回看了一下四周,偷聽了一些對話,大概不外乎就是在討論或稱讚修特、空和慶這三個人長得帥。還有人嫌回長得太普通,跟三名帥哥根本就是反差。
這個世界吃飯看臉啊……回感慨地摸了摸下巴,輕輕嘆了一口氣。
「空,不用生氣。如果天不關心你的話,早就直接拋下你不管。」慶難得講了一長串的句子。
「那傢伙根本就是專門氣死人的吧!我在電話裡才講一句,他吐槽我三句……靠腰咧!到底是怎樣?存心找碴嗎?」
空在說的是第二節下課後,打電話問天關於昨日學校的狀況,天不但不回答他,還叫他不要插手多事、不要添亂,完全不讓他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問到滿地屍體的事情時,不只天不回答,連校方也沒有對外說明。
昨晚攻進學校的士兵,九成五死在校內各地……雖然遺體一個晚上全數運走,但血跡斑斑仍讓人怵目驚心,不敢直視,甚至只想加快腳步回教室或宿舍。
「哈,因為天殿下不希望你知道太多啊!」回用理所當然的口吻回答。
「為什麼?我原本也是皇室的人吧?」
「有些事情,不要知道,比較好。」慶搖了搖頭說。
這時,修特忽然停下腳步,抓住空的肩膀,「等一下,我好像聽見什麼。」
另外兩人也跟著停下腳步,豎起耳朵,認真聽身旁的雜音。
有一道聲音非常激動地說:「皇室沒有打算辯解!是已經認罪了嗎!」
「不……關於這個……我、我也不知道……」蒼老的聲音顯得比年輕的聲音還要弱勢。
「不知道?校方沒有打算追查嗎?」
「這個……得問理事長……」
四人互看彼此,好奇地往聲音的來源──校長休息室的方向前進。
他們把耳朵靠在門上,繼續偷聽對話。
「與其等你們追查,還不如我自己下海查,一群沒效率的大笨蛋!總之你們快點把學校清理完,連這都做不到的話,這間學校的行政人員通通回家吃自己!」
校長冒著冷汗,背脊發冷,渾身起雞皮疙瘩,看見眼前這名美少年凌厲的眼神,他不敢回答「是」以外的答案。
外表看起來溫文儒雅,罵起人來竟然這麼恐怖,感受到身旁的空氣流動被少年控制著,他不敢忤逆對方的意思。
站在一旁的美女秘書看了也不敢多說什麼,對方是這個國家的王子,要是沒照做說不定項上的人頭就不保了。
天注意道外面的氣息,對校長行了個禮,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向門板,大力開門,除了回以外,另外三人嚇了一跳,差點跌倒。
「偷聽聽得這麼明顯,深怕我不知道你們的存在嗎?」
「哈哈,別這麼說嘛,是空太好奇你到底在發什麼飆才來的喔。」回拍了拍天的肩膀笑道。
「校務人員太沒用了,只敢遠處聯絡皇室,沒膽直接和皇室對峙。」
「還不是因為那個人把現在搞得跟戒嚴一樣呢……但是身為王子的你也同樣無能,搶不回權杖,無法行使完整權力,明明應該保護人民的是你,你卻沒做到。」回這一句話,瞬間令天無言以對,低下頭,暗暗咬著下唇,心有不甘。
修特瞪大蔚藍的雙眸,抓住天的肩膀猛力搖晃,用慌張的口吻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戒嚴是怎麼回事?姑丈為什麼要頒布戒嚴令?」
「父王沒有頒布戒嚴令,擅自實行戒嚴的是叔叔,如果他要頒布戒嚴令,必須從我手上搶走玉璽,不過我不會讓他碰到。」
「原本的國王早就不在了,怎麼可能頒布戒嚴令了?現在握有威權的是天和空的叔叔,握有實權的是天,威權和實權合在一起才能成為完整的權力,這就是羅佩亞皇室。其實他們的叔叔早就觸犯王法,可惜平起平坐並不能下達制才令,如果天真的制裁了,一樣觸犯王法。為了不讓對方抓到辮子,只好忍氣吞聲了。」回聳了聳肩,一副這件事情和他無關的樣子。
「父王既然不在,應由我這個直系繼承人暫時接手,擁有繼承權的人,最低繼承年齡和擁有代理權的年齡都是十五歲,我的年紀早就超過了。公爵即使和國王有血緣關係,按照順位來排,不該高於直系,這套系統早就用了三百七十三年,那個人觸犯了皇室長久以來的規矩,遲早我會讓他遭到報應。」
羅佩亞王國創立至今已經過了三百七十三年,但照理來說應該是大國表面上和平的時代,羅佩亞卻充斥著動盪不安──國王的離開,早就使皇室結構分崩離析,派系鬥爭嚴重到影響政治,衝擊民生。
身為王子的天也是基於派系鬥爭而離開皇宮,但他和國王不同的是,他是帶走一半的權力離開。
回摸了摸下巴說:「其實我已經預見那個人被你宰掉的未來了。」
「是嗎?感謝你的預言,我從兩年前就想宰掉他了,但他不招供權杖的下落,我還不能輕易處理掉他。」
「真是狡兔有三窟,竟然用那三窟騙過一向精明的五皇子,搞到你找不到權杖。」
天頓時露出牙痛般的表情,他叔叔實際上根本不只三窟,是超多窟……
「父王在搞什麼,不保護國家落跑?哪有這麼不負責任的國王啊!把爛攤子丟給兒子算什麼父親!」空拎起天的衣領,晃了幾下,被天一掌拍開手。
「你抓著我也沒用,請去跟父王抗議,一個連王權都沒辦法好好掌握的人,簡直差勁透頂,還不如別當王。」
「你怎麼比我還要毒舌啊……」空額冒冷汗,滿頭黑線地心想:連要父親不要當國王這種話都敢講出來……
「比讓你叔叔當好。」慶一語戳穿事實,若不是因為天和空的叔叔擅自掌權,羅佩亞的國內氣氛不會這麼緊張。
修特問:「姑丈離開前,沒有留下訊息嗎?」
「有的話王權早就不會在叔叔手裡了,連後路都不留就離開,要不是被逼就是腦子進水。」
修特無語了幾秒,嘆了嘆氣,拍了拍天和空的肩膀,安慰道:「祝你們早日奪回王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