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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162

季殃

Aug 11, 2023

243

7 分鐘

　　若要程千載回顧當初的打算，並推敲出那一刻的想法，他也會給出一樣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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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ME的第二局比賽起，他就有預感今日的比賽走向將會不一般，並且毫不採信白堯安賽後在評論席上所用的「吵架」這項理由，儘管有許多人信以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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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不是太蠢的人，都看得出事實並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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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千載自認不是蠢人，而他也的確不是。在見到聊天室內的觀眾們惶恐不安地向他詢問，ME隊內是否出現了關係裂痕時，程千載才明白，不是所有人都看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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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太糟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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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喜歡平白無故遭人誤會，同理認為方祐年應該也不喜歡。即便在注重結果論的大眾眼裡，ME當日狀態是無庸置疑的差勁，但有時也得講究一下過程。至少在程千載的角度來看，方祐年試圖衝破舒適圈打法這一點非常好，值得他人為這份勇氣可嘉而讚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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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贊助是種支持的方式，正如程千載所言，他覺得方祐年打得好，所以贊助了。至於為什麼投這麼多錢，追根究底只是一份勝負欲，但不是他自己的，而是為了讓方祐年當上助威榜第一名，他就勢必得跟第二名拉出一個難以橫越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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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天室當時有人問他為何贊助，程千載也回覆了一樣的答案：「我覺得Shield打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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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有人會惡意扭曲他的話，說成是一種嘲諷，但熟悉程千載的人都會知道，他說好就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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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得讓所有人知道，方祐年當天就是打得好。要是有人好奇他贊助的動機，而跑去看直播回放，就能聽見那句話，從而得知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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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千載也想讓方祐年知道，他看得出所謂的「吵架」只是幌子。他們隊內在進行調整，以某種外人難以理解的方式，就連程千載也看不太懂，但這其中必有道理，否則就只有ME全員發瘋這種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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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回來，他投錢的當下想了許多，又幾乎沒想。他沒有考慮到以個人的帳號進行贊助有何不妥，又或者方祐年會是什麼想法，程千載都沒有仔細思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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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造成困擾了，雖然方祐年說他沒有討厭，但困擾說到底還是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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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活該。程千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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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喜歡的話，就當作……」程千載想了想，當作什麼好呢？炫富？不行，這種話違背了他的本意，況且方祐年八成也不會接受，「當作……一週年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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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祐年沒想到他憋了老半天，居然是在醞釀這句話，失笑道：「一週年都賽季初的事情了，你現在祝福會不會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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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兩週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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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還沒到那麼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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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關係，現在先祝福。」程千載誠懇道：「反正早晚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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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祐年都不曉得他這份自信究竟是從哪裡來的，不過他對兩週年也是勢在必得，早一點應下祝福倒沒有什麼損失，「那我也提前祝你兩週年快樂，需要冠軍給你作為禮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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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誰來聽都知道，這句話是問好玩的，方祐年根本送不出來，程千載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不用，我會自己拿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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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雨晞察覺到了他隊友跟他同事之間的微妙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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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幾個剛從宿舍裡頭出來時，方祐年沒有一起離開，程千載也留在裡面。等這兩人肩並肩一起來到ME俱樂部的大廳時，葉雨晞就敏銳嗅出了他們之間一股不可言說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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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但他不清楚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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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雨晞對他人的情緒向來敏感，但也不是每種情緒都能理解。他四處張望，發覺蘇呈也在盯著程千載和方祐年看，就立刻湊過去說起悄悄話：「你為什麼要一直盯著阿千他們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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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雨晞認為蘇呈肯定知道答案，一來是對方比他成熟穩重，在觀人觀事上也該有更多見解；再來則是，蘇呈看著他們的眼神似有所思，貌似洞察了先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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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呈也在葉雨晞期望的目光下，笑著給出了答案：「我喜歡看長得好看的人，更喜歡看長得好看的人湊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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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非常蘇呈式的答案。葉雨晞掛著紋風不動的笑容，轉過去打算直接問程千載，卻見對方毫不停步直朝著方祐年身邊坐下，從頭到尾都沒注意到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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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坐我旁邊幹嘛？」方祐年往旁邊挪了一點，拉開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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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嗎？」程千載跟著坐過去，將空間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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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坐你隊友旁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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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坐你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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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雨晞發現到，蘇呈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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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廳內眾人有說有笑地進行慶生會的準備工作，這些都是工作人員的負責範疇，但張澤青和段昱欽帶頭說無事可做不如幫忙，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安坐在位置上，紛紛起身找事情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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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堯安稍晚回來了，一進到大廳就被人潮洶湧震驚在原地，質疑DTG的人這麼早來有何居心，被段昱欽反問他作為隊長為何擅離俱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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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E的隊員基本上都曉得這件事了，但DTG沒有，就算兩家俱樂部關係再好，也不會將選手的個人情況拿來閒聊，因此眾人乖乖閉上嘴，等著讓白堯安自己來找理由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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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料，他連理由都懶得找，「喔，我去心理諮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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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地一聲，趙思齊手中正要貼到牆上的「樂」字掉了下來，但眾人的注意力此刻顯然不在他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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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昱欽當即瞠目結舌，咀嚼一番後才終於理解白堯安的話，剛想開口說點什麼，卻遭人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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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宇軒幾乎是反射性地說：「你去找江思澄那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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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啊。」白堯安挑眉，神色有些困惑，不懂夏宇軒怎麼一猜就中，「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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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我猜的。」夏宇軒道，並不打算解釋自己怎麼猜的，直到他發現周遭太過安靜，許多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他才不情不願說了一句：「從名字上很好猜吧？江思澄是江思涵她弟，是心理諮商師，有些俱樂部會因為方便就找他－－當然他也做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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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這個我們知道。」張澤青明白夏宇軒是解釋給不清楚的人，但他困惑的不是這一點，「你跟江思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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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認識他很奇怪嗎？這傢伙在聯盟也稍微算得上個人物，偶然碰面就認識很正常吧？」夏宇軒理所當然道，將自己跟江思澄的認識輕描淡寫帶過，轉回到原先的話題，「那你覺得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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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堯安自動自發開始找事情做，聽到夏宇軒的話時沒有多留意，在對方喊了他以後才反應過來，「嗯？我覺得……還蠻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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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啊。」夏宇軒無意識地折起手中的紙張，「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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