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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16

季殃

Sep 16, 2022

579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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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在這裡由衷祝DTG闖出小組賽，也希望Eon你的期望能夠實現！接下來，我們請到下一支戰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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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載就這麼走下來了，像是沒注意到自己剛才的話引起了軒然大波，所有人都巴著他不停問：「你怎麼會想和Alx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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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載皺眉，不明所以看著他們，「我剛才麥克風沒聲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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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聲音、有聲音！」葉雨晞連忙道：「但我們還以為、以為，你會說Shie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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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坐在後排滑手機。自從程千載下了採訪席以後，他就開始沒事裝忙，假作沒心思留意他們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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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載明白了他的意思，難得好心地多解釋一句：「和美國隊打可能就一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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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和一年四季到頭都能遇見的老對手交手這件事，並不急於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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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知道他的打算，要是換作自己肯定也會這麼想，但心底沒來由有些忿恨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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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滑了兩下螢幕，完全沒留心手機裡的東西，拇指顧著將工具列拉下又推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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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要是一路贏下去，總會遇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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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另一支戰隊的採訪已經開始，程千載的聲音混在麥克風的揚聲中，但還不至於被淹沒，「和ME在總決賽遇上比較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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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得淡然，倒顯得自然真誠。方祐年聽得一清二楚，趕忙咬緊下唇，努力憋緊笑意，不讓自己的嘴角顯露出半分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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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能怎麼辦？他就是十分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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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專注和自己鬥智鬥勇，全然沒留神外在環境變化，張澤青拍他肩膀時還嚇得差點丟出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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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回事？該去準備採訪了。」張澤青看他方才凝神在手機內容中，不懷好意地笑問：「你剛剛在看什麼？那麼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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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知道這是張澤青想歪了，趕緊澄清：「沒有，我在想事情……真的要我上去採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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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隊的指令。」張澤青指了指後頭隨便一個地方，但那裡壓根沒人，其他人都去廁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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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啦……要是我不小心說什麼的話不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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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頂著張澤青關愛且期盼的目光走下階梯，途中葉雨晞還給他加油打氣。他回頭想招手道謝，卻出乎意料見DTG射輔兩人都在向他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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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大為震驚，看得兩眼發直，沒留心腳下的階梯，差點踩空跌下，幸虧他反應迅速抓住了旁邊的椅子，在一片驚呼聲中堪堪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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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沒跌，出糗是一回事，他可不想再給其他人留下更深的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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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走上採訪席，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麥克風，在許明遠明顯欣喜的眼光中掛著尷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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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明遠哪能不高興？方祐年可是最好採訪的選手之一，有什麼說什麼，完全不像某些老選手喜歡誆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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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行的問題先過，像前面採訪其他隊伍一樣，許明遠上來就先問了分組的感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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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手指摩娑麥克風光滑的表面，沉吟道：「我沒什麼想法，隨遇而安。最開心的人大概就是墨生了，他喜歡實力強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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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明遠經驗老道，能自己編出些弦外之音，來豐富採訪內容，「聽起來你們都是比較不畏艱難的啊。那在這些隊伍當中，有沒有你自己私底下期待的對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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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的對手？方祐年壓根沒事先想過這個問題。他思忖一番，抬眼望向台下，這才發現因為舞台燈光，導致座位區一片昏暗，他分明記得自己坐在哪個位置，卻難以辨清那周遭人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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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克風抵在嘴邊，方祐年聽見自己發出聲音：「可能……Alx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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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曉得是否為心理因素，方祐年總覺得話一出口後，現場氣氛一滯，一切細碎聲響縮到了極致的寧靜。旋即他一眨眼，所有聲音驟然回歸，猶如海水倒灌般，自台下一路洶湧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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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有誰大聲喊了他的ID，但方祐年來不及去細分那些呼喊，許明遠的下個問題已經來臨：「剛才Eon提到了Alx，現在你也提到了，這是為什麼？可不能再說是風格相似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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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然，方祐年和程千載的風格天差地遠，自然也跟Alx搭不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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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腦內飛速運轉。總不能說是一念之間的想法吧？雖然還真就是這麼毫無來頭，跟他的直覺一樣無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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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舌尖抵住上顎，突如其來一笑，「因為，我跟他在洗手間打過照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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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句真話，但說得簡單保守，全憑聽者自己猜想。實際上，他們兩人也沒正式說過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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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明遠笑了笑，語氣意味深長，「看來Shield你的速度很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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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滿不在乎地笑，「我年輕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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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不知多少年過二十的選手膝蓋無端中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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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接下來的比賽中，你、或者說你們ME整體，有什麼共同的目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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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有什麼？」方祐年反問，臉上笑容更深。此刻他全然忘了自己原先對於上台採訪的抗拒，只管盡興發言：「都來到這裡了，目標當然就只有——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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