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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36

季殃

Oct 6, 2022

248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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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葉雨晞的健談，方祐年早已熟知，卻沒想到他能在不到半天的時間就跟ME幾人打成一片。教練原先看見他在時還板著一張臉，後來甚至主動提問要不要去看今晚的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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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雨晞事前早有耳聞ME教練的暴脾氣，因而受寵若驚道：「欸？好啊！應該說我們本來就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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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昱欽鄰近中午時打了通電話，詢問兩個小朋友的下落，得知他們正在ME作客時，乾脆將人丟下不管，「那晚上場館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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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就在葉雨晞身旁，清楚聽完了整場對話，在電話掛斷後問：「你們全隊都要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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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啦，還是就我們三個。我們家上單你們不熟，跟MS有點像但溝通正常，只是很宅。打野的話——」葉雨晞拱起雙肩，擺出一副「你知道」的表情，「禁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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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算大快人心的結果，雖然方祐年認為這一點也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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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輔助身上沾到光的程千載也受到ME幾人的友善對待，其中有些工作人員剛開始還會顧慮方祐年的感受，但在看見後者也跟對方說過一兩句話後，便逐漸隨意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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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總覺得有點微妙，卻說不上來何處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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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們即將出發前往場館，那兩人也自如地混在當中，方祐年終於跑去敲了張澤青的背，向他詢問：「這樣沒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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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澤青不解其意，「什麼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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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個就這樣跟著我們過去，沒關係嗎？大家怎麼好像都覺得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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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ME和DTG本來就是要好到這種程度啊。」張澤青回憶了下幾年前的光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不過後來你討厭Eon的事情傳得全聯盟都知道，大家就沒那麼常走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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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之前聽白堯安說過，自認有了點理解，卻不曉得之間的差距竟有這麼大，心裡泛起愧疚感，「抱歉，我不知道有差到這樣……大家之前為什麼都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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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太在意，關係再好也是有分自己家和別人家，你是ME的選手，不向著你難道還要袒護別人嗎？」張澤青拍了拍方祐年的肩，讓他放鬆下來，「而且你不是也在試了嗎？看他們的反應也能知道很成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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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聽話地回頭一看，有工作人員在準備設備，白堯安和柯榮恩在幫忙確認；葉雨晞來回跑動，好奇每個人都帶些什麼；程千載站在角落一言不發觀看，有個工作人員經過時還往他手裡塞了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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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營見到這番景象，在趁機錄製出發前vlog時，毫不避諱地將DTG兩人也錄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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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一如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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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將在七點整正式展開，他們照官方所指定的時間，提早到賽場準備，因此一群人便浩浩蕩蕩啟程出發——用走的去場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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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雨晞為此深感不解，「為什麼要用走的？我是說，我知道你們酒店距離比較近啦，但也要十分鐘吧？為什麼不搭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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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其實也不明白，但他一直都覺得沒問題，也就從沒探究過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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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張澤青的回應是指著白堯安，「隊長命令，他說電競選手不能給人體弱的印象，走路也是運動，多走多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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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ME最給人體弱印象的方祐年放緩了腳步，試圖隱藏自己的存在，未料一行人走得飛快，待他落到了隊伍最後端時旁邊剩的人只有程千載，在街上一眾喧鬧人等裡顯得格外特立獨行，卻巧妙避開所有人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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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方祐年想脫離話題中心，都不會留意到他竟然走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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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倆無話可聊，與其在此多待一秒還不如回去找張澤青。方祐年有意地加快步伐走回去，卻聽身後那人將他叫住：「Shie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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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頓了下，腦中飛速抉擇是要回頭還是裝作沒聽見，身體的動作這回卻不肯聽大腦下指令，急不可耐回過頭，「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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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克制住不讓眼神飄忽不定，強迫自己盯著程千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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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會覺得不舒服的話，不那麼做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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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說哪齣？方祐年光是集中精神在控制視線就已經耗盡心神，懶得思考太多，「你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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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朋友。」程千載走上前幾步並肩，緩解了方祐年的壓力，至少他不必再裝作自己必須盯著對方看，「我不清楚這是不是你們的俱樂部規定，但我不太在乎，你要繼續討厭、不當朋友都沒差，對我沒有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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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這是我們俱樂部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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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可能是……你真的想當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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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聽不出他這話是想表達什麼，但有種自己被拒絕了的意思。轉念一想，程千載話少不代表他沒有自己的想法，沒必要為了一己之念而要求對方一定得要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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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被當面拒絕可真不好受。方祐年張嘴無語數秒，假作玩笑的語氣道：「謝謝你直白的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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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載一頓，轉過頭來湊近他，「我不是那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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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然是怎樣？」方祐年也側頭去看他，不料程千載向他靠近，兩人反應不及讓額頭撞在一起，吃痛地捂著頭相互撤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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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忍著呻吟說：「果然我還是討厭你……」2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oa8BwUGL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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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故意的……」要說的話，程千載還是主動撞上去的那一個，忙不迭先道歉再說，「抱歉，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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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不了比賽了，我需要替補。」方祐年揉著額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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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載發出了短促的笑聲，表情未變，「你又沒有替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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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欸？那是笑聲嗎？」懷疑是自己頭痛產生了錯覺，方祐年趕緊確認，「你剛才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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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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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以為面無表情說謊就會有人信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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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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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否認你在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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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料方祐年竟將葉雨晞早上說過的話現學現賣，程千載愣了片刻，徹底吃了一回不擅長說話的苦，生硬地將話題轉走：「所以你是真的要跟我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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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不打算這麼正式地直視這個問題，如今卻只能硬著頭皮回答：「對啦，還是說我高攀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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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說過討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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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實話實說，我跟我隊友說過會試著跟你相處，所以我在嘗試中，這樣你明白了嗎？」方祐年自暴自棄道。他實在不善於說出自己心裡的想法，只得刻意增強語氣好顯得自己看起來沒那麼無助，「這跟我討厭你是兩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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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載抓到機會，一舉突破，「那你為什麼討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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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意了，竟然被反將一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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