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又回到正常的速度,因衝擊,身體傳來陣陣的痛楚。不到幾秒就有人將我扶起,我回過神來時,發現商場變得一片漆黑;而照亮我附近的是兩束電筒的光線,手持電筒的是警察,我看到他們就只有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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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弟,你有沒有事?」扶起我的人正是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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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還好嗎?需不需要叫救護車?」警察A問道,他一直在東張西望並沒有直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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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不用了…慘了…剛剛發生了什麼。」我不是忘記了剛才的恐怖經歷,而是不知道如何向警察表達事情,總不能講:「有個和美少女戰士長得一樣的女人在追殺我。」、「商場的其他人突然消失了。」之類的難以置信的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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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有個人追殺我們……還有一個同事失蹤了。」阿心用簡單直接的謊言告訴警察,這句話不會讓人覺得匪夷所思又可以令警察不得不去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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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剛才只是說有人失蹤,好像並沒提過有殺人犯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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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才太心急…沒表達得清楚。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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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你同事在那層樓失蹤的?以及是否與那個追殺你的人有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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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三樓…那個人也在三樓…我不知道現在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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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兩個警察互相打了個眼色。他們看似不慌不忙的反應讓我覺得很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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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小姐,我們明白的,不過現在最重要還是先護送你們離開這裡。」警察A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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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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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心還未講完,就被警察B打斷:「放心小姐,我們會呼叫支援來調查,現在我們的責任是先送你們去安全的地點,畢竟有什麼危險的話只有兩個人是不夠的,加上要保護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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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好的,我們先離開吧。」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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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阿心正要開口,「阿心,他們講得對,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吧。」我拍一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緘口,避免再拖延離開商場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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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目睹警察的一剎那,我頓時有一種如在黑暗中見到曙光的安全感;不過當我想起阿偉被直接拉入鏡中的事情,這根本已經超出常理的範圍——警察的作用能有多大?何況就只有兩個人。所以盡快離開才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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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更留意到一件事,兩警察開口不久,我就察覺到他們雖然顯得冷靜;語氣卻表現出急速與不耐煩,心裡明顯不停地催促我們:「走啊!我們幫不到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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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需不需要我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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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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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我和阿心跟隨警察A朝出口移動,警察B於我們背後一直將光線到處照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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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這商場是停電了?你們有找過這裡的保全嗎?」警察A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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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去過警衛室找人但沒人回應。」阿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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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們知道不?由上星期開始這商場一直都有人離奇失蹤,都發生在夜晚。」警察A回頭對我們說出一件令人訝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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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我們沒有人知道這一回事,連新聞也沒有報導。」我和阿心都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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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好像已經有超過二十名失蹤者,事情真的非常詭異,我都不知怎麼解釋。」警察B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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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我和阿心互相瞪了一眼,我說:「可是…20個人,這事應該會鬧大的吧?怎麼連記者都沒有來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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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上頭讓我們盡量不要公開此事,唉…」警察A又嘆了一口氣,「而且事情真的很奇怪。原本來報案的失蹤者家屬,過了第二天就忘記了失蹤者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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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正當我聽得一頭霧水之際,我們右邊忽然傳出升降機門打開的音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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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兩個警察隨即把光線對向電梯,那是運貨專用的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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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開始,平平無奇的電梯已經成為我人生中難以抹去的陰影。阿心嚇得一下子就抱著了我,我原本平穩下來的心跳也一瞬間上升到每秒100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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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警覺地望向電梯大堂,電梯門打開了,可裡面空無一人,只有顯示屏的紅色微光。我們四個人都緊張得冒出了汗珠,甚至能聽到大家的呼吸聲,盯著它大約四五秒就自動關上了。這些警察與我們無異的反應讓我原有一絲的安全感都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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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在這裡?」燈光掃視著一層大堂的各處,警察B又照到屹立在中央的名為「時間魔王」的人物模型,它巨大的身軀配上閃亮的黑金色盔甲顯得氣勢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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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這模型也太精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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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你還有心情看模型?!剛才還急著要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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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的視覺也放在模型的那邊時,我無意中發現模型腳下的站著一個人影,它臉上散發著青色的弱光——我已經猜出它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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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先生!有人在那…的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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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模型的腳?」兩個警察的燈光立刻照向我指著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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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阿心都看到了,警察也都看到了。那個人影正是她!——「女服務員」,霎時我大腦傳來一陣的暈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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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阿心驚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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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警察受到驚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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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服務員…會動……」我硬著頭皮穩定自己的心神,可我一時間亂起來了,不知該如何道出她的真面目。「女服務員」並沒有移動,只是一貫保持禮貌的姿勢看著我們,那宛如曲線的嘴巴似乎是展示微笑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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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叫得那麼大聲?不就一個模型而已——」警察B話音未落,一股無形的強風從商場的四面八方吹過來。我還未作出反應就感受到一種的身體被凝固住的感覺,連大腦的意識都仿佛被抽離了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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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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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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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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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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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的意識再次回來時,我呼出了一大口氣;引力將我凌空的一腳強行拉回大地,身體不禁向前打了個趔趄差點跌倒在地。「發生了什麼?!」我慌張,發現商場的燈光全都亮起了,又見一旁坐倒在地上並不斷喘息的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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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心,你沒事吧?」我輕輕扶起她,她驚恐地指著那兩警察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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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警察臉色驚恐地擺著持槍的姿勢,身體全然不能;仔細一瞧,更能看到有幾顆射出來的子彈停頓在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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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靜止」這只會出現在漫畫、電影中的四字詞在我腦中浮起,也就這樣能形容眼前的景象了,又或者稱為「時間停頓」之類的;反正都是同一道理。 我對手錶一看,真的沒錯,手錶的秒針停止了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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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東張西望,沒有見到「女服務員」的身影,望向升降機大堂注意到它正停在「B2」那層。此時我靈機一動想到一件事,就是「女服務員」在某些時間必須要用升降機回到「B2」那不存在的一層。難道她就是從地下二層來的?不論我的猜測對不對也要抓緊這一段安全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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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跑!!!」我反應迅速牽住了阿心的手。阿心——第一個與我今天內十字緊扣了好幾次的女生,只是這一段的經歷絕不值得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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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可以借她暫時離開的時間順利逃脫於商場;不料當我們快要去到商場的大門時,就發現商場大門已經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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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我和警察進來時都沒關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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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消防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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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光火石間,我有閃過轉去商場的後門的想法;可是若果這是商場結束營業的時間,正門後門都會一起鎖上,唯獨只有防火門一直會保持解鎖狀態。當然如果防火門也不能用的話,我們就完全被困在商場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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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牽著手越過一條商場邊緣的走廊,就快到防火門了。我心裡一直祈求上帝保佑千萬不要又出事,現在也只有那虛無縹緲的信仰可以安慰自己了。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bXNXLVg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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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我想推開防火門的一刻,我霎時產生的信仰瞬間就破滅了。原是一推就開的防火門變得異常的牢固,無論怎麼用力撞它、踹它都沒有一點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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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失去僅存的一絲希望,我發出一陣無能的吶喊。通過門的玻璃瞪著近在咫尺的緊急出口,卻如天涯般的遙遠。我不禁變成熱鍋上的螞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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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阿心非常平靜,我眼角看到她的樣子很呆滯,原本已經花容失色的樣子顯得更加黯然。工作的時候,阿心一直都是一副神采飛揚,眼神堅定的樣子。我是第一次目見她眼神失去所有光彩的時候。當然我的情況亦好不到哪裡,沒人會預料一次平凡快樂的聚餐之後,居然遇到如此突如其來的恐怖、奇異、無解的事情。真希望今晚所有的遭遇都只是一場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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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無事的…」我又扣著她的手,一邊喘氣一邊安慰她,「還有…後門…我們……」我正想起步,可我腳還沒有抬起,胸口就傳來一陣也許是長時間心臟高速跳動而引起的刺痛,接著一股脫力感湧上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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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弟你怎麼了?不要再跑了,先坐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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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捂住胸口,雙腿乏力。即使想逃也有心無力了,我不得不坐下休息;不過那位來自二次元的小姐似乎連讓我們緩一口氣的機會也不想施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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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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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輕微細弱的電梯低達之聲彷彿有著「你們的死期已到」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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