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魚的夥伴們（多重人格BLx精神科醫生） - 10-02—他或你其中一個須死在日出前

生活（終於）步入規律了。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壞消息是房東來收租時，我不在家，白雪公主去應門。他畢竟不知來龍去脈，把房東當客人般迎接進去，切了蛋糕跟倒了茶，還順道讓房東該死的發現了被我爆開的客房門鎖。

於是向先生跟他的一家子正式成為了我的同屋主，我非常想弄顆毒蘋果讓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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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上我跟三月一起吃早餐後就會各自去上班（阿密上橘狗的班），有時候下班早了，我先拐過去接阿密一起買菜然後回家做飯（也是三月做飯），臨睡前會唸故事書給艾莉兒聽（最近艾莉兒開始愛上冒險的故事了，公主王子最後幸福快樂一起的結局顯然提不起她的興趣）。

依我一人之力實在沒辦法同時負擔兩人的食金租金與心理教授們的診金，今個月頭，三月跟阿密因為工作表現良好而提早結束試用期，他們的收入也穩定下來了。

阿密倒好，吃過晚飯後可以畫畫或看看電視（常看到睡在沙發上，像個大小孩般），三月卻天天凌晨起床，下班後準備完早餐便趕去接阿密的班了。

早晚一更不是不辛苦的，他們雖然是兩個精神體，用的卻是同一個身體。我很奇怪為什麼那男人竟然還有精神去準備早晚餐，雖然早上看見三月在忙碌準備早餐的背影很窩心、很高興，令一整天的心情都好起來了，但也曾勸過他不如辭掉其中一份，或找另一份比較輕鬆的，想那男人也是不會答應的。

果然，男人只是寫了句話，他不想剝奪阿密的生活，也不想剝奪自己的。

我想想，也對，阿密跟三月的性格相反，他們也有各自的社交生活，我從阿密的對話中知道他跟同事的關係不錯，三月跟他師博的感情也很好（光是他願意僱用殘疾人士這一點，我就曾親自帶伴手上店子去感謝他跟請他多多關照三月了），如果突然剝奪了阿密的生活，如此暴力的人格情緒變得不穩定，很容易威脅到整體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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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比起初見的那時，他們三人跟我更熟稔了，笑容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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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跟我吃早餐的時候習慣聊天（因為我們的時間常交錯，所以都格外珍惜相處時間），他學造麵包滿師畢業，現在開始學造蛋糕了。聽說蛋糕是像叛逆青少年般難搞的東西，軟綿綿左倒右塌的，但那男人好像應付得不錯，聊起蛋糕課業時會露出幸福的笑容。看他那樣子，我也覺得夠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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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的冰箱開始出現三月自製的蛋糕，是他留下來給艾莉兒與我當飯後甜品的。

有天，他問我可不可以撥一些薪水去買烤箱，因為他想在家中練習烘焙。

我知道一旦買了烤箱就是無底深淵的開端，光想到做蛋糕的各式各樣材料跟千奇百怪的用具就開始頭昏了。之後冰箱肯定塞滿蛋糕的素材……但是他竟然問我，薪水是他辛辛苦苦賺來的，但決定要買東西犒賞自己時他會先問准我。我真的、真的覺得好高興，就像我真的是他的誰。

想當然爾，我怎可能拒絕他的要求？

我甚至去電器店拿一些相關的資料，把資料壓在冰箱上讓三月也看得到。第二天早上起床，其中一個小型實用的烤箱被紅色麥克筆圈住了。

我笑了，把那張紙拔下來，當天下班後就跟阿密一起把大紙箱搬回家，放在客房的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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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自聖誕節那天後，就約定好每個假日都要跟艾莉兒出去玩樂般。

每個週休我都帶艾莉兒出去玩，有時只是帶她去吃一間偏遠但很好吃的店子，有時則去遊覽觀光點。香港就這樣小一個地方，一個星期都夠玩完了，我帶她去了海洋公園、迪士尼公園，數得出的我都帶那男人去過了。

艾莉兒自分裂以來幾乎只在承受痛苦或太過興奮時出現，因此我帶她去的所有地方，她都嘖嘖稱奇，完全滿足了我的母鳥心理。艾莉兒單純又率直，跟她相處非常舒服，像多了個小妹妹或小女兒般，偶爾在沒什麼人的地方、又或是我們都穿了大衣時，我會牽著她的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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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否認這是因為我很想牽三月的手。

因為暗戀著三月的關係，跟他們相處時增加了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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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艾莉兒突然牽我的手、撲進我懷中跟磨蹭我時，我都不知如何是好，有時推開她反而被認為是反應過大。

雖然屢次告誡過在外頭時不可以有太親暱的舉動，但小女孩忘性大，太興奮時就什麼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艾莉兒喜歡吃草莓蛋糕、酷愛藍色系、夢想著穿蕾絲裙子上街、願望是教會三月跟阿密游泳、現在最愛的是某透跟艾艾，三月慘輪為季軍了。我已經摸清了她。

在家的時候，她總是抱著人魚造型的芭比娃娃「艾艾」走來走去、形影不離，甚至要放上飯桌說要一起吃飯、一起看動畫，陪睡更是少不得。我看著一個大男人常抱著芭比走來走去，哭笑不得，總覺得好像有點對不起三月跟阿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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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密密跟艾艾一起聽我說的故事、一起睡覺，更無時無刻上演家庭劇場，艾莉兒裝出高低不同的聲音，讓她的玩偶彼此對話跟動作。

因為三月而習慣了吃飯後甜品的艾莉兒讓阿密惱怒，阿密一向關心自己的身材，所以如果她想吃草莓蛋糕，她會說是月月想吃，並不是她提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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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是阿密負責的。

並不是他負責煮，而是他負責吃。鮮少時間是跟單身同事一起去吃，多數是回家跟我一起吃。總是我下班後拐去接阿密，阿密的下班時間有點不定時，有時搬多一兩趟傢具就會遲了。

一開始，我都在他公司附近等他，久而久之，跟他的同事熟稔了就進去辦公室坐著等，也不知道他們是怎打聽出來的，女生們知道我是唸心理之後就找我作免費的心理輔導，大叫著賺到了賺到了，問的多數是戀愛的煩惱……我不知怎開口說，其實心理醫生跟西洋占卜師是有點分別的。而且……什麼有著單戀的人要怎樣表白才好，這個問題我也很想問她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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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密回公司時，看見我被好幾個女生圍著的暗爽表情，他都會很不爽、跟我說話的口吻會極差。說穿了，又是雛鳥心理，畢竟我是母鳥吧（我認了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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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下班時還早，我便跟他拿著三月寫的材料單去菜市場跟超級市場買菜，回家後再讓三月出來做飯。如果晚了，我跟阿密會直接在外頭吃完才回家。

我跟阿密對三月煮的菜都沒不滿，只有阿密對吃飯後甜品會變胖有點不滿，但是我心疼三月太勞累，於是在出外吃飯的頻率漸漸高了起來。

阿密也沒異議，隨著我帶他吃哪就吃哪，我一開始怕他會鬧事，結果他沒讓我擔心。

只是在外頭吃飯，兩人面對面吃，中間又好死不死地放了座檯蠟燭啊玫瑰的，氣氛都會曖昧到讓我很心虛，有點……大事不妙的預感。

阿密這個混蛋捨不得讓我太好過，看出我的不自在後，就惡質地硬把我拉進那種氣氛的餐廳，周遭幾乎全部都是情侶嘛！存心叫我這情侶去死去死團團員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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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阿密上廁所拉屎時都會帶一本雜誌進去看，我心感不妙，果然……他翻閱飲食雜誌的推薦餐廳，訂位然後硬迫我去。他說如果我不去，他就會立即脫光衣服下街裸跑！

（我真的很想知道，這絕招是何時發明出來的？是三人一起想的、是艾莉兒教阿密的、還是阿密才是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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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晚飯後會喝點小酒，男人看我的眼神還是可恨地露骨，像性饑渴，不過沒再試圖侵犯我了。

我想，他應該是怕我會報復在三月身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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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自己也漸漸習慣吃得酒酣耳熱，滿足地邊吹著夜風、邊乘著暈黃街燈跟阿密慢慢地走回家。

有時在沙發上醒來，我會發現自己竟然連鞋子也沒脫，就這樣昏睡著過去了，吃飽就睡真像隻豬。我悠悠轉醒，會發現客廳的燈都體貼地全關掉了。

唯有留著一盞，一盞座地燈，還有男人靜靜地以左手作畫的背影，地上的優雅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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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讓我的生活變得很藝術。

明明已經了無睡意，但我可以半睜著眼，懶洋洋地一直看著男人的背影，直到他作完畫，或是發現我已經醒來為止。像我跟這男人第一次促膝長談那晚的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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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豆暈光下，阿密似乎也顯得特別溫柔，當他瞇起眼睛對我笑，問「醒了？」的時候，我會習慣性地，因為照顧慣艾莉兒跟三月而習慣性地伸手，抹走他臉上不小心沾上的油彩，道「我希望你下次記得給我蓋條被子或脫掉鞋子，同屋主」。

我摸他的臉，第一時間升起的念頭竟然是好想吻他。我已經對這種念頭不感驚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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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因為氣溫太舒服、氣氛太適合，而我們在一豆夜燈下氛圍又過分浪漫。我不知多少次面對艾莉兒的撒嬌，卻想著「好想吻三月啊」……但面對著阿密時，我卻壓根兒分不清楚，想吻的是三月還是眼前這男人。

別說我根本分不清，事實上我也害怕分得太清楚。

身為醫生，暗戀病人已經夠糟糕了，如果再糟糕下去真的是不能形容的恐怖。

對了，男人作畫時即使蒙在一片黑暗之下（因為我的關係），但畫出來的畫卻越來越明亮了。

非常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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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平穩安定得難以置信的兩個月，沒有三月的前妻、也沒有易嵐的消息，我們自顧不瑕，忙碌而充實。

我聽三月說，這是他們第一次擁有這樣的時光，不互相傷害、也沒陷入沒完沒了的不安之中。

而他們到大學接受陳教授團隊的心理治療也有個半月了，藥物跟輔導雙管齊下，聽說進展理想。

我也注意到最近他們三人的共同點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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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阿密，因為三月的情緒波動變得平滑，漸漸磨平了保護者的利芒。像三月，他漸漸增加了感情的流露，不再平淡如昔了，他會露出艾莉兒式的可愛笑容，不用透過艾莉兒也可以表達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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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春夢越來越多，而三月出現的頻率更是百份之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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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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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睏了，還有什麼沒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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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密的口吻非常不好。

剛剛他又目睹我跟他公司的女職員聊得不亦樂乎，被一大群女孩包圍，爽得不知今夕是何日。

如果再讓他聽到對話內容大概會一拳揍過來吧，因為我跟她們商討的正是如何向心上人表白愛意，不消說，我當然是暗中取經，事實上……我總覺得阿密隱約知道我對三月的心情。

我習慣了對他這種壞脾氣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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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密推著腳踏車，前座的籃子載滿了大大小小的超市膠袋。

腳踏車是我送他的，明明上下班的路程沒有很遠，只因為這混蛋堅持我送了烤箱給三月，也要送東西給他（我快破產了混蛋，你是嚷著要媽媽買玩具不然就黏著貨架不肯走的死小鬼嗎！）

結果證明，這腳踏車最派得上場的時候是我們去補充家中糧倉時。

我看著長長單子，一直捲一直唸，「醫油買了、鱈魚買了、幼質麵粉跟雞蛋都有了……只剩……一把薄荷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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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葉？

聽到這味鮮少用在菜餚上的材料時，我跟阿密同時皺了皺眉。

「大概是三月嘗試做薄荷口味的蛋糕了吧……」

我把單子翻去背面，果不其然，畫了個簡單的路線圖跟註解。

三月不愧為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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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路口左轉應該會有間泰國菜的餐廳，那裡有賣一小袋的新鮮薄荷葉。」

為了新蛋糕的材料，今天離家有點遠。

圍巾在頸後綁成一個交叉結的男人，眼望前方，就是不看我。一看就知道這男人還在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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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我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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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各站在腳踏車的一邊。這少我幾歲的小鬼發脾氣，故意把腳踏車推得很慢。

我伸手越過座墊，探向他的外衣口袋，抽出鑰匙後拋向他。

我很清楚三月跟阿密平時把鑰匙放在那。

阿密俐索地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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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帶著這些東西回家吧，我自己去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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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著海綿寶寶的鑰匙圈，阿密皺皺鼻子，發出挫敗的輕哼。

雖然表情十萬個不情願，他還是繼續推著腳踏車向前，「還有多遠啊？他媽的冷死了！」

這樣說著，男人下巴一低，把鼻頭也塞進圍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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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叫冷個什麼勁？又穿大衣又戴了圍巾，穿著制服裡頭還有Ｔ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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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唷，你還真了解我！難道是今早偷看我換衣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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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偷看你換衣服還不是偷看三月換、也即是同時偷看艾莉兒了！

我是這樣人面獸心的人嗎？你才是屢次在夢中阻撓我抵達終點的人咧！

我正想回應他的挑釁，這時候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知道我要接電話，男人的腳步放得更慢了。

是陳教授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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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透，現在有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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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啊，我這樣應答之後，那邊便交代了一些目前為止的進度。

我知道艾莉兒跟三月有乖乖依時依候吃藥（阿密我就管不著了），也知道阿密很有信心絕對不會被那群老頭輕易殺掉……

好吧，其實我不知道啦，阿密表現得好像無畏無懼、很有自信，但搞不好他心裡很害怕，當意識到自己的控制權越加虛弱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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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肩膀夾著手機，邊點算著籃子中的東西，邊嗯嗯嗯地應對著。

心底奇怪這通電話根本沒有什麼重要事，還比較像總結，「……照理說，最遲分裂的人格應該先合併，但艾莉兒跟三月的特徵比較相像，融合的成功率比較高……」

這些我早知道了，三月當初來找我只有這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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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商量後決定先進行三月跟艾莉兒的融合，大致上的日期就訂在後天，你沒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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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差點從我的肩膀滑下去。

我的腦袋空白一片，只想到，後天？後天是年初幾？我有假期，三月跟阿密也有假期，我準備帶艾莉兒去看煙火，三月還說晚上回家吃火鍋的吧……

後天不行啊，星期一大概也不行因為大家都要上班，最好是假日吧－這樣的話說得出口嗎？

現在是人格融合，是他們等待已久的最後治療，我竟然……腦袋停擺到一句話都擠不出來，滿滿只有大家的行程表。

我以為……還有很多個後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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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診所或大學進行嗎？」

若在室內的話，就絕對看不見艾莉兒期待已久的煙火了……

我是這樣想的，竟然也把離譜至極的問題直接問出口了。

身邊的阿密沒有注意到我的異樣，他百無聊賴地拉出呵欠。我們自然也沒有注意到向我們走來的人穿得密不透風、神色莫名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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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專注於那通電話上，那人迎面走來。

行人道很窄，我微微側身想要讓路予他，卻在將要擦肩而過時，肩膀被狠狠地撞撃一下。

我好像聽見他說什麼，應該是『對不起』吧。

當時，我感覺不到任何異樣，只覺得撞撃的力度好像有點大，然後一陣冰涼從下面傳來，再來竟然是暖意……

寒春中的暖意，讓人毛骨悚然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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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子抽出來。

回想起來，我有看到那鋒利的切肉刀兩秒，在阿密的耳濡目染下，卻以為那些是紅色塑膠顏料。

看不清楚臉容的男人，像任何一個平常路人般走過去，只是離開的步伐稍微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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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熱，跟被金屬插穿的突兀感，是我能感覺的全部。

手機啪一聲跌下地，地上有幾滴紅色。

阿密聽見手機跌下地，轉頭看向我……我搖晃，想抓著腳踏車來維持平衡，竟然整輛腳踏車也推倒了，我跌坐在地上，看見阿密向我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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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密壓著湧血的地方，他的手浸在黑色血泊之中……

「醫生！為什麼會這樣的？阿透？天啊，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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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停地叫我的名字，而我處於震驚之中完全感受不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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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ste, then; he or you must die before sunr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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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我快要被 mac 機自成一國的鍵盤給弄瘋，連複製貼上跟全選都要上網咕出來！用了電腦這麼多年我現在彷如第一天摸到鍵盤的智障4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WGlswCt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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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2—他或你其中一個須死在日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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