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魚的夥伴們（多重人格BLx精神科醫生） - 3-02—住在男人體內的5歲小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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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承認我是不太知道怎跟五歲的小女孩相處啦，但也還沒到走到街上會嚇哭孩子的地步吧。

　　眼前這個「小女孩」避我如蛇蠍，害我有點手足無措，連手要放那裡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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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抽起他摺得整整齊齊，放在角落的牛仔褲遞給他。

　　他像不太懂我的意思，沒打算伸手接，看了好一會兒才說，「……This jeans belong to San Yue……」（這牛仔褲是三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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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她（好吧，是她不是他）的聲音細如蚊蚋，加上濃濃的腔調，我側側頭思考，好一會兒才消化了她的意思。所以她不想穿三月的衣服？

　　「哦……那……你先穿些什麼吧，不然會感冒的……」

　　看見一個已有女兒的男人對我這樣畏首畏尾的，那種感覺真的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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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咬咬唇，沒有妥協，「你不可以強迫五歲的小女孩穿褲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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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小女孩還真有主見啊！啊不然你想要穿裙子或當暴露狂嗎？這樣絕對會被告妨害風化罪的！

　　我感到頭痛極了，按著開始發痛的太陽穴，將海豚玩偶放在桌子上。

　　「……阿密跟三月怎麼對你說的？他們讓你出去裸跑？」

　　我轉頭看她，她仍站得遠遠的，半個身體靠著牆，金晴火眼一眨也不眨地盯著我。「……三月不常讓我出外，但他說在家中可以不穿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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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我家呀！我幾乎這樣慘嚎，又不敢刺激到她，怕阿密出來報仇。

　　她低下頭，像對家中貧窮感到羞恥的小孩般，有點欲言又止，「他不買……裙子給我，我穿長長的Ｔ恤跟外套……有時就當自己穿了裙子……」

　　怪不得三月的Ｔ恤外套都好像買錯了呎碼，從敞開的衣領中可以看見那男人瘦削的鎖骨。

　　她說完了，我不知該回應什麼而靜默下來，慢慢感到憤怒在死灰復燃。

　　那男人竟然一句也沒有提到這小女孩的事！如果不是我在他的袋子找出了玩偶跟髮夾，我一定會認為是他故意裝出別的人格來愚弄我的！

　　「……除了三月跟阿密，你還有沒有聽到其他人的聲音？」

　　如果還有第四、第五個人的話就真的太好玩了，我可不想每個清早都收到一份『大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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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可以跟陌生人說他們的事，這是我們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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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令我快要抓狂了，真想把這幾個麻煩又矛盾的傢伙趕出我家。下一秒，她的眼神卻帶點緊張、也有點好奇地瞧了瞧我，這樣說，「……But he said you will be our new doctor.」（但三月說你是我們的新醫生）

　　她刮脫了牆上一片小油漆，指甲中留下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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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我想轉介你給陳教授，現在應該是像……監護人之類的吧。」只相處過一天，我還跟這個男人打過架、打傷了他，現在卻像兩個陌生人困在小空間中，她令我也有點尷尬了，簡直像在公車站搭訕的怪叔叔，這個想法先令自己起了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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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道，「我只聽過三月跟阿密的聲音，我想沒其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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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點不知該拿她怎辦才好，於是看看掛牆的鐘，剛好是上班時間，那拯救了我。

　　「……我必須要去上班了，你自己一個人去生日會沒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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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句之後，她總算有比較大的反應了。她瞪大雙眼，彷彿聽到什麼不可置信的事。

　　她從外套口袋中抽出了紙條，紙條被指頭弄得有些濕了，她遞給我。

　　我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寫的，紙條的正面是地址，我看過的那個豪宅地址。

　　我畢竟也學乖了，翻去後面，後面寫了一句”Ariel, ask him to show u the way P.S. birthday present”（艾莉兒，讓他教你怎麼去 p.s. 生日禮物），下款是三月，時間是昨晚，而那個him我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他指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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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我不可能帶你去的，你叫……艾莉兒是吧？我不管三月是怎樣交代你的，但我不能帶你去……」什麼跟什麼啊？我又不是保姆跟司機！我不會帶她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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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這Party對三月來說很重要！他說有個小女孩等著他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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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子般不可理喻地發脾氣了，她直接的反應讓我也覺得生氣了，「我有工作要做，沒時間跟你玩家家酒好嗎！？你就叫三月或阿密出來啊，都三十歲的成年人了該不會連找公車都不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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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是我的時間啊！我的！我好不容易才能出來，如果回去的話，我不知什麼時候才可以再出來了……我等了很久的，三月也說可以的！三月昨晚跟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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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在搞什麼啊！？明明知道今天是他最寶貝的小女兒生日，他竟然讓艾莉兒出來？雖然我還說不上了解他，也覺得毫無常識可言，「他既然跟你商量過了，那你應該自己一個人去也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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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還像隻爬蟲般死黏在牆邊，頭髮一直滴著水，唇角像受了委屈般彎下來。

　　我那管得這精神病這麼多，我要準備上班了。我直接越過那男人走進廁所，地板濕得一塌糊塗害我差點滑倒，我邊刷牙邊跟她你一句我一句的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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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have no idea about this place！」（我對這地方沒有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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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時候阿密跟三月就會出來接手的了！他們知道怎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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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Y WON’T！（他們不會！）三月說到達大宅之前的時間交給我的，他說你會帶我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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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那他是失算了，他是高估了我的同情心！想迫我陪你去？沒門！」

　　我明白了，三月讓艾莉兒出來就是為了迫我陪她去！他一定是怕阿密會在生日聚會中出來搗亂所以才迫我一起去看顧他，哼哼，那有如此容易讓他得逞！

　　我在房間邊套上Ｔ恤邊吼回去，吼完這一句之後卻久久沒有回應。

　　我頓感奇怪地看出走廊，牆邊那附生物竟然消失了，我心感不妙，數秒後，大門啪一聲開合的聲音傳來。我衝出客廳，小小的租房一眼看盡，那個男人不見了、他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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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

　　突然，窗外傳來緊急煞車的尖銳聲音，像刀子劃過玻璃，然後是此起彼落的響號。

　　我立即探頭看向窗外，竟然看見那個男人的身影，他正跌跌撞撞地退回行人道……

　　天殺的，他剛剛衝馬路了！他連燈號都沒看就衝馬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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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連鞋子也來不及穿，三步併兩步地衝下樓。（幸好我家是二樓）

　　響號聲傳來，一片高高低低的吵雜聲海，行人道上的路人們全都看過來了。我衝出去，赤腳踩在燙熱的油柏路上，把那個男人攔腰拉回來，「你在搞什麼！」

　　男人隨便套上牛仔褲就衝下去了，連褲鏈也沒有拉上。

　　我的手臂才攬上他的腰，便感到他用力地抓緊我。

　　面臨快被車子撞死的情況，阿密竟然沒有出來接手，緊緊貼著我的仍是艾莉兒，我看她的表情、聽她的微弱的聲音就知道了，她被嚇得很慘，臉色發白，「……They scare me……They scare me！」（他們嚇壞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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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這個死命往我懷中鑽的男人拉回行人道，很多人對著我們指指點點，當然，不是每天都「有幸」看見兩個赤腳的精神病衝出馬路討死，那真是趣味十足的八卦。

　　我將她拉進樓梯轉角，唐樓的樓梯既狹窄又殘舊，兩邊牆上貼滿了不知有多少年歷史的破爛廣告傳單。

　　踩在冰涼的石梯級上，我的心跳如擂鼓，「你有沒有腦子！？看都沒看就衝出馬路？這樣隨時被車撞死的你知道嗎？」

　　最有趣的是，當他送去醫院時除了外套沒穿其他衣服、連內褲跟鞋子也沒有，救護員送他進急救室時可以順便撥去精神病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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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莉兒緊抓著我的手臂不放。

　　讓一個大男人抓住手臂、額頭抵在我的肩膀上有點彆扭。我注意到她在發抖，抖得還不是普通厲害，我把手搭在她肩膀上，結果連我的手也在抖。

　　她像想逃回潛意識之中讓其他人來承受，但卻遍尋不獲，只能自己承受惡果。

　　她緊抓著我，一直沒有放鬆，直到我嘗試撫摸她的頭，她的頭髮像鳥毛般柔細。我一下又一下地撫摸，縱然我也懷疑這樣的安慰有沒有用、縱然我也害怕會有人走下來看見我們在垃圾房門前不知在搞些什麼，但她的情緒慢慢地平復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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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y scare me……I can’t……I can’t get there by myself……」（他們嚇壞我了……我沒辦法自己去赴會……) 她語無倫次又急遽地說著，輕輕搖晃我的手臂，像催促我快認同她。「若我沒去生日會，三月會討厭我的……那小女孩對三月很重要的！我辦不到的話，他一定會討厭我的……他讓我出來為了挑選禮物給他的女兒，I can’t let him down……」（我不能令他失望）

　　事實上，我心底也明白這個被嚇壞的小女孩真的沒辦法再挑戰那道川流不息的車潮，或自個兒找路去豪宅。

　　她還不夠我慘，我慘在看見了她的左手，指骨上連掩飾都不可能的紫青瘀傷。

　　內疚突然淹沒了我的理智，大比數取勝。

　　啊啊老天爺，為什麼我會如此倒楣？

　　我抓抓頭髮，仰天無聲地嘆息，斑駁脫漆的天花板沒有回應我的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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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上樓把頭髮擦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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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帶她回家，她一直扯著我的Ｔ恤下擺沒有放開。

　　這次是我自尋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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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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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大男人蹲在又是紅又是粉紅的陳列架前，這樣的情景真的很奇怪。

　　尤其這年輕男人怎樣看也不像已為人父，那看起來更變態了。我不想把場景弄得更變態所以作壁上觀，光是站在遠處看著三姑六婆對他的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她們以為聲量很小），連我都要替他不好意思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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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喂三月！」

　　我輕輕叫他，踩在滿是芭比圖案的小走廊上，突然覺得自己像逛進了什麼同志情趣商店。

　　太沈迷在一堆玩偶中的艾莉兒根本聽不見，我放棄了，於是隨便拿了件東西遞給他故意大聲說，「唏！這個不錯，我覺得你女兒會喜歡！」

　　擦肩而過的某太太給我一個微笑，我也以笑回應。

　　「好了沒有？」特意請一天假就是為了陪她站在這裡半小時、不自在半小時，我真是個天殺的蠢蛋！我應該把她關在家中不讓她出來的！「我們快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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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莉兒站起來，兩手都拿著書。

　　老實說，我還滿驚訝她不是抓著絨毛玩偶或是芭比娃娃的。

　　她看起來有點疑惑，把兩本書舉起來（書明明很輕巧，她卻拿得頗為吃力），「這是同一個故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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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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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們是同一個故事嗎？」

　　她右手拿著兒童讀本，書很闊，看起來每一頁都是彩圖而文字很少；左手則拿著給青少年看的原文本。

　　但沒錯，兩本都是同一個故事：The Little Merma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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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同一個故事啊。」只是結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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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為什麼會有兩個版本？我記得三月說過最後公主跟王子結婚了，他們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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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之後會告訴你，現在沒時間跟你解釋太多了。好吧，你想送那一本？」我留意到三月跟艾莉兒的關係，他們的醫療經歷豐富，早已發展出共存意識了，他們在腦內交談、商量對策，共同應付生活。三月跟艾莉兒似乎處得不錯，尤其艾莉兒跟他女兒的歲數差不多。「我建議你選繪本，你知道吧？另一本的生字太深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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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為她下一秒就能作出決定……你要送一個五歲小女孩一本原文書作生日禮物？開什麼玩笑。

　　但出乎我意料之外，她仍然執著兩本書，這會兒向我吼叫的狠勁縮回去了，她在外套上磨擦一下手腕，「……你……可不可以……買這本給我？我會叫三月把錢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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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可以。」我倒是滿高興她不再磨蹭了。

　　我把書都拿去結帳，她一直跟在我身後，仍然揹著那個運動袋，袋中有她的玩偶，如果她在大庭廣眾之下抱著玩偶的話，我發誓，我絕對會拋下她以光速逃回家。

　　我請服務台的小姐把兩本書都包裝起來時，發現艾莉兒的目光所在──

　　她看著鏡子，商場牆上隨處可見的風格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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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看的是誰？」

　　她問，我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己也看著鏡子，而男人的視線在鏡中與我交匯。

　　我並沒有回答這樣敏感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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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只看見三月。這是之前的醫生告訴我的……我以為……在別人眼中的我不是這個樣子的，但醫生們全都說，別人看見的我也只是三月……」

　　男人的手指──像藝術家的手般又大又美──按在玻璃上，留下了淺淺的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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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問，「……你在鏡中看見的自己是如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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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仍注視著鏡子，只是稍微瞪大了眼睛（我不得不承認這男人眼睛滿大的）。「……三月沒有給你看過我們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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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我認識你們的第二天，而且跟你們每個只見過一次……我還沒跟他聊過深入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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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眉頭皺起來一些，像覺得我有點古怪，大概之前的醫生認識這男人不夠一天就安排了二百個實驗吧，這下顯得我反而像個不專業的怪胎了，然後她的眉頭愉悅地放鬆開來。

　　「三月的素描是我的照片。我的頭髮是棕紅的，長的、捲的，眼睛是藍的。看上去什麼都對我太高了，像冰箱上的鐵罐，那是我們儲錢用的小鐵罐。但每當我以為拿不到的時候，下一秒就拿到了……那時候我就有點認知，我所看見的自己跟真實的模樣有點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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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務台小姐熟練地把書本包起來。

　　在紙角完全掩蓋書的封面之前，我看見了封面上的小美人魚──

　　紅髮藍眼。跟艾莉兒完全一樣的紅髮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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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三月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母親的事？」

　　她轉過來看著我，眼神帶了點雀躍，還有點要說不說的神秘興奮。

　　難以想像在三十多歲的男人臉上出現這樣的表情，小孩將要分享秘密般的神情。

　　我知道她的下一句話一定是爆炸性宣言，我也知道所有人都可以駁斥她或他的瘋言瘋語跟天馬行空，唯獨我不可以，唯獨我得相信。因為我是「他所選的醫生」。

　　最該死的是，三月好像有說過他信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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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y mother is a mermaid.」（我母親是美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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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得既快又輕，完全不像是戲弄我。

　　然後她舉起食指，抵在唇上，簿唇之間吹出風：「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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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欸我以為這章字數有點少，原來也有4K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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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住在男人體內的5歲小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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