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公主與黑之羊 - 黑之羊《冰之週期》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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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黑之羊《冰之週期》

清野鳥

Nov 2, 2022

21

7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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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破心中的坎以後，我在海角建了一個小屋。這個地方也慢慢轉為，我自己的研究基地了。

數百年來，我離群索居，一邊消除自己過往在人世中的痕跡，一邊收集詩歌，和調查當地瑪那的流動。

繞了整個大陸三四圈以後，我近乎可以確信，整體流動的魔力量，在數百年內，下降了大約３成左右。

人類有種自古流傳的傳統，就是當遇到困難時，會去觀星。這是他們身為靈長最特別的行為之一。

而我在這漫長的時間之內，學會了他們的技巧，也將真正有學術價值的知識，從迷信和偏見中抽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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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已經成為大陸上「觀星」的權威之一。東邊的獅子王國，從流浪者的口語中，聽到我的傳聞，邀請我，到學院中做學術指導。

我雖然一開始對他們的舉動嗤之以鼻，但一想到維亞的後代，依舊以內之勇者的身分在城中活躍著，我就又動起再訪人世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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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是這麼說，維亞，其實事情應該沒有這麼簡單。」我對著想像中總是坐在海角一側的維亞，說著許多實為自言自語的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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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屋中，我用魔法加大了數倍的空間，其中已經有著如獅子城東塔般的深度，堆疊著許多藏書，和我百年來的觀測資料。

「雖然還沒有明確的根據，我想人類的核心群體還是發現這個了吧。」

我一邊搔著頭，將星辰對位後，做著第五次的推算。

這個身體有著機能相當好的頭腦，對於計算這種腦力活動非常在行。

但為求謹慎，我還是打亂結構，從不同的方向開始，試著求得不同的結果。

手上那刷刷的筆聲，跟隨我的思緒停了下來。看來大勢底定了。

我用細砂撒過皮紙，眺望觀測的結果，和其衍伸出的計算結果。

「看來這個人世，注定要完結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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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總是非常難以預料。

我帶著輕便的行囊，數百年後獨自來到已然成為白之巨城的獅子城。

如入無人之地的我，一路上毫無阻攔地到達了上城，和當時的國王，『外之勇者』薩德克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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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很用心地在百年來消除自己的痕跡，但就如我預料一般，王室對於我的存在記得一清二楚。

當他確認傳說的觀星者，就是初代『黃昏公主』的好友維特時，他第一件事做的，便是起身，對我鞠下了躬。

因為先祖的失態，他向我致歉。但此時已經是危急存亡的時刻，希望有著「停止的魔法」的我能夠協助他們進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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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一如既往的功利。雖然有著前面的客套話，但他們後半段，對於我的知識的需求也是毫不掩飾。

我和銀之鳥以及牧人立下的約定，僅僅是觀察這個世界而已。正當我想要拒絕離開時，我看見了，自閨房中，睡眼惺忪探頭出現的，當代『內之勇者』索菲亞。

她的側顏，和維亞非常的像。也或者，她和搬入城中總是愛睏的維亞，姿態有些重疊了吧。

不知從何興起的微妙情緒，讓我改變了主意。

最後，我還是答應了他們的要求，以吟遊詩人和觀星者的身分，成為了王室輔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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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德克在勇者巡禮中，是以重捶將魔物一隻一隻抹去的硬漢。然而他的行事卻與他的武打風格相反，謹慎又顯得多疑。

「不死的維特呀，我們請妳到這裡來，無非就是想要對檢彼此對於世界觀測的結論。若是和我國的教院推測相同的話，就會大大地影響未來的國策了。所以，還請妳給予協助。」

「沒問題，不過在那之前，不准再叫我什麼『不死的』維特。實在有夠難聽。這是哪個好事的歷史學家想出來的嗎？」

他馬上和我道歉，但我從他的眼光中，看出來他毫無歉意，也覺得這不重要。

我們對彼此的第一印象就很差，但這也無所謂。我攤開攜帶的皮紙，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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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正進入一個遠離恆星的冰冷週期。這種週期，大約８０００年會有一次，隨後環境會急遽地變冷，毫無疑問，生態會大受影響。植物接收不到充足的陽光，產量大幅減少，直接影響到動物的食物來源，所以循環的力道會越來越小。瑪那就是自然循環之力的表現，於是瑪那在冰之週期，會必然地減弱。但整體而言，這是沒有問題的。這個星球上的生命，縱使單一個體大多沒有這麼長的記憶，傳承下來的生命，卻也活過這萬年一次來到的寒冬好幾次了。當初維亞公主的規劃是正確的，只要把圓構築的小一點，生命的修復能力會更強，就能撐過……」

「維特，然而，妳的預期不只是這樣，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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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德克打斷我。我不得不嘆了口氣。

「這個寒冬，可能會是百萬年來規模最強的一次。所謂自癒的圓，要能撐過這樣的環境打擊，規模必須要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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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到人類這樣的生命體，規模可能都太大了。」彷彿本來就知道我想要說的話，薩德克這麼接著說。

沒錯。我點點頭。

「在接下來的冰之週期中，人類這樣巨形的生物，是活不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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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德克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他隨即用手去揉著那似乎聚集萬千痛苦的眉間。

縱使沒有魔王，這個世界也是能迎來終結的。

而這是早就決定好的，誰也不能逃避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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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帶來的結論，和王城教院觀測地脈所得到的答案，近乎如出一轍。

往後的對策還需要討論，已經沒有用處的我，就這麼離開了上城。

到達下城花園的我，看著人們在環繞著翩翩起舞粉蝶的花草中散步，實在很難相信所謂即將到來的冰之週期，會是這個世界的現實。

坐在公園一角的我，打聽著當代勇者的事蹟。

賣著奶油濃湯的老婦，聽說我對國王以及公主的故事有興趣，便自豪地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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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代的王后，都有著不易老去的特質，和生產後容易陷入沉睡的體質。

然而這一代的外之勇者，似乎相當敬重自己的妻子，兩人膝下無子相當長的時間。

因為在國政上頗有手腕，薩德克有著實績而不被王室非難，就這樣執政到他的中年。

雖然不老的索菲亞在他的身邊宛如女兒，但城中上下都明白，他們維持堅毅的愛情以達接近３０年。

以王室而言，索菲亞也是少數還沒冠上『黃昏的公主』之名的女性。

畢竟，縱使沒有兒女，有著丈夫的陪伴，她也依舊能夠幸福，甚至不會被剝奪白日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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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這些故事的我，對目前王室的來龍去脈，有了大致的掌握了。

深愛妻子的外之勇者，不願進行『儀式』。

而公主也不會因為『儀式』，而得讓自己換來容易沉眠的體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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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個即將結束的世界來說，或許這樣也挺好的。

王子與公主從此能幸福快樂地生活下去。我喝著濃湯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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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情總是會出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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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的公主與黑之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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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死者之城其一

#2 蒼青色的回憶，劍士

#3 深藍色的回憶，詩人

#4 淡藍色的記憶，聖職者（一）

#5 淡藍色的記憶，聖職者（二）

#6 死者之城其二

#7 黑之羊《休假的起始》

#8 黑之羊《人之形》

#9 黑之羊《細微的耳語》

#10 黑之羊《心之牆》

#11 黑之羊《魔力的視野》

#12 黑之羊《秘密》

#13 黑之羊《時間的實感》

#14 黑之羊《罪孽的一夜》

#15 黑之羊《清晨的焚風》

#16 黑之羊《傳送的魔法》

#17 黑之羊《精靈的加護》

#18 黑之羊《答案》

#19 黑之羊《開幕》

#20 黑之羊《黃昏的公主》

#21 黑之羊《第一個百年》

#22 黑之羊《第二個百年》

#23 黑之羊《冰之週期》

#24 黑之羊《沉睡》

#25 黑之羊《湖邊的女孩》

#26 黑之羊《停止》

#27 死者之城其三

#28 死者之城其四

#29 黑之羊《閉幕》

#31 繁星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