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公主與黑之羊 - 黑之羊《心之牆》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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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黑之羊《心之牆》

清野鳥

Nov 2, 2022

31

7 分鐘

人類真是非常麻煩的動物。他們構築出來的社會更是麻煩中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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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東之草原上的部族歡迎的我們，免不了接受盛大的招待，和無止無盡的對話。

維亞看我似乎相當不習慣這些場合，蹲下身子對我耳語說：這是社交。是人類社會不可或缺的必要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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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她這麼說，我趁著多數人一不留意，離開了那些喧騰著笑聲的部族中心的木屋了。

縱使現在我有著人類的身體，不代表我就必須全身投入這個群體才行。遠遠看了一眼在阿戴爾身邊認真與人類長老談話的維亞，我深深體會到她果然很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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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說這就是精靈的特性呢？它們天生就有著群聚的特性，和在團體中共享而生的強大魔力。或許對這種生命型態而言，離開群體就代表著無力和死亡吧。

精靈的生態和我實在相差太多了。就算對我毫無保留地傾訴，也不代表我能夠理解妳呀，維亞。

心中對著遠方小屋中那有著銀髮的她道歉，我快步離開部族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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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之草原的部族是相當大的人類群落，據說在當初討伐黑之羊的調度中，出了相當大的人力和物力，而理所當然的，他們也在那接連不斷的征戰中損失慘重。

雖然當事人就是我，是我引起的，但在人類的低語中聽到自己的事情，反倒有種奇怪的錯位感，彷彿這是別人的故事一般。

我倒是很簡單地就接受自己這個新身分了。無論知情的人如何看待，我都打算利用能夠掌握的力量好好活下去。

銀色的鳥和持杖的牧人也僅僅要我擔當這個世界的見證者而已。評斷是非對錯，是這些生命短暫又好事的人類應該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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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就是被公主撿回來的小孩嗎？」

接下來即將面對的是，四等分中，瑪那存量最大的殘骸。

雖然大致上是分成四分，但隨著時間經過，東邊的那一塊，吸收周圍地脈能量的速度遠超乎預期。再這麼下去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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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拜託妳了，請教我魔法吧！」

什麼？

原本還能裝作無視的我，此時往聲音的來源看去。

和那個稚嫩的聲音相符，是一個有著黑髮的人類的男孩子。看起來十歲左右，稚嫩的臉上卻有著不符其年齡的表情。那有些類似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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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都說我派不上用場……所以才不讓我參加討伐隊！我也想要幫大家的忙！妳看起來也沒大我多少歲，可是我有聽說，妳會用魔法！妳都可以幫上維亞公主和阿戴爾的忙的話，那我也可以！」

這一段話語，不知道他在心中醞釀了多久，才有辦法在第一次見到面的我之前說出來。雖然直白地近乎無禮，我也不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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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你的手。」

「欸，什麼……好。」

他看起來有點惶恐。這也難怪，畢竟是只有聽聞過，卻沒有實際見過魔法的孩子。我伸手握住那小小的，還有些顫抖著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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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開始，對我說實話。」

「嗯，嗯！」

「你為什麼想要學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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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兩顆藍色的魔力粒子自我的手背上飄出。

「我……我想要幫上大家的忙！」

魔力還是不能傳遞過去。這傢伙，心原來沒有打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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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不是這個理由。」

我加大了魔力的傳輸功率。些許藍色的電流開始從我的手邊冒出，伴隨著越來越多的魔力粒子。男孩感受到刺痛了吧，他皺著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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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要報一箭之仇！魔王殺了我的家人！我要用魔法打敗敵……啊啊啊啊啊！」

電流已經變成清晰可見的藍白色電流，在我右手上奔騰著。到了這個地步，一定會感到難以置信的疼痛。

繼續這麼下去，或許男孩的神經會先被燒壞。

然而我可沒有打算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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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已經落敗了，這也不是你的理由！人之子阿，為何要探索『法』的奧義？張大眼睛，面對此世奔騰不止的瑪那流吧……」

「說實話！」

「嗚嗚……」他握住我的手因為疼痛顫抖著，但他也沒有鬆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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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終於肯正面看我了。那其中，有著憤怒、和隱藏於那之下的，強烈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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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我要自由！我要脫離這個地方！我要自由地探索，追尋所有我有興趣的東西！我不想……我不想和哥哥他們一樣，逼著做不想做的事情啊啊啊啊！」

藍色電流終於打破藩籬，沿著男孩的手臂往他全身攀去。瞬間，男孩子身上壟罩著淡淡的藍光。

疼痛一瞬間消失後，男孩子逼迫自己集中的意識也斷線了。他一瞬間倒下。

我伸出空出的左手，接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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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嗎……你的魔法，就即將由你追求自由之心展開了。」

我笑笑地拍著男孩那有著細膩觸感黑髮的頭。

雖然是有些蠻幹的方法，我可是幫他打開對瑪那的觀察眼了。

從此，他的靈魂將在世上奔騰的瑪那流上順著流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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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人類到底是怎麼做的？

我看著村落一端急急忙忙朝我跑過來的維亞。

等一下問她看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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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特，天上的父的名下阿，妳做了什麼好事？」

她氣急敗壞地這麼問著。我輕描淡寫地描述著不久前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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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我感覺到一股異常的魔力流在村莊的中心爆發開來……真是難以置信，那感覺就像是聊天到一半，一隻百年級的魔物憑空出現在這個地方一樣，嚇死人了……」

她看起來真的很慌的樣子。就算是百年的魔物，我倒也不覺得這個精靈公主不能對付。單單只是她不喜歡『預料外』的事情而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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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這裡多數人的魔力感知沒有像我們那麼敏感，我等等再找個說詞搪塞過去吧。」

維亞揉著她的眉心無奈地說著。漸漸地和人類的美感共感後，我也可以理解為何大家會說她『面容姣好』了。的確是很工整而精緻秀麗的臉龐呀。

這時維亞看著全身癱軟無力靠在我身旁的孩子。我引導著他靠在我的肩上，找了個磚牆邊的椅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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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是……」注意到這個孩子的維亞，嘴裡喃喃著什麼。

「就跟大家說，我喚醒這孩子的魔力適性，不就好了嗎。」我蠻不在乎地說著。

「沒那麼簡單呀。人類打開魔力之眼的方式，不是像妳剛剛那樣做的啊。那種方法通常只對於『自然的獸』起作用才行。」

「哈？那人類平常是怎麼做的？」

「靠祈禱。慢慢地，瞪視著大陸上的地脈，將思緒澄清到只剩信仰心。日復一日地這麼做，暴露於穩定的瑪那之下，直到自己覺醒對魔力的適性為止。」

真麻煩。我這麼想著，放下目光看著已然睡著的男孩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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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那種方法，只有完全打開『心』才辦的到哦。維特，順帶和妳提一下，人這種生物，可是很難對著自己以外的對象敞開心胸的哦。」

「活的真辛苦啊，這種動物。」

維亞聽到我這麼說著，不知為何微笑了一下。

「說得真是沒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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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的公主與黑之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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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死者之城其一

#2 蒼青色的回憶，劍士

#3 深藍色的回憶，詩人

#4 淡藍色的記憶，聖職者（一）

#5 淡藍色的記憶，聖職者（二）

#6 死者之城其二

#7 黑之羊《休假的起始》

#8 黑之羊《人之形》

#9 黑之羊《細微的耳語》

#10 黑之羊《心之牆》

#11 黑之羊《魔力的視野》

#12 黑之羊《秘密》

#13 黑之羊《時間的實感》

#14 黑之羊《罪孽的一夜》

#15 黑之羊《清晨的焚風》

#16 黑之羊《傳送的魔法》

#17 黑之羊《精靈的加護》

#18 黑之羊《答案》

#19 黑之羊《開幕》

#20 黑之羊《黃昏的公主》

#21 黑之羊《第一個百年》

#22 黑之羊《第二個百年》

#23 黑之羊《冰之週期》

#24 黑之羊《沉睡》

#25 黑之羊《湖邊的女孩》

#26 黑之羊《停止》

#27 死者之城其三

#28 死者之城其四

#29 黑之羊《閉幕》

#31 繁星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