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薇希雅見聞錄 - 一、斐蘭與塔露

　　塔薇希雅，眾神所愛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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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片土地曾經有神行走著。雖然，在久遠的那場神明們的爭鬥中，祂們殞落了大半。現在大家口中所謂的「眾神」，與最初之時相比，數量簡直是蒙牛的一根細毛而已——蒙牛的毛，又多又細，只取一根和整隻蒙牛相比，差距簡直是天與地。

　　這片土地生機盎然，處處可稱做是「豐饒」。然而這份來自自然的美好，不是從最初之時就延續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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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說是在現存世紀的大約幾千年前，自然才漸漸開始變得和善的。

　　也是從那時開始，提到「塔微希雅」之時，總會再加上一個「眾神所愛之地」的稱謂。

　　「塔薇希雅」這個名字從那個時候，失去了它原本的意義，轉而單純稱呼這片土地用的名詞。

　　這可憐的「塔薇希雅」，這個稱呼也不知道哪位神明、何方神聖取的，本來的含義都還沒怎麼傳出去，它的意義就佚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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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憐啊！太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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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也是據說——雖然在眾神活躍的時代這個稱呼的意義就已經作古去了，但若是得知這個名謂的意義，再以誠心呼喚它，便能喚醒它潛藏的力量，足以救世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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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次從書中得知這個冷僻至極的觀點的時候，斐蘭把它讀完了，讀完的下一秒，她幾乎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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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定是在騙啊？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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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仔細想想，賽提斯說過——這位使精靈族戰勝泰坦族的大祭司說了「言語是最強大的咒語」、「話語像是在喚醒沉睡的泰坦」。

　　好吧，可能，言語真的有很大的力量，但是——有足以救世的力量？而且只是一個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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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別說，真正的意義到底是什麼，根本沒有人知道。知道這稱呼真正含義的生命，早就已經隨著風乙太一同朝著遠方吹走了，死到連灰都不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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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怎麼找？追尋它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

　　斐蘭心中大喊著，我斐某人，絕對不幹這種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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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當時是這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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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了就馬上忘了，直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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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斐蘭想起自己發的毒誓，十分尷尬。

　　因為她現在，其實也有一點點好奇……

　　「斐蘭姊，妳覺得真正的意義會是？」

　　出聲者皮膚白皙、嗓音稚嫩、手臂短小，薄褐色的髮絲紮成了一個短馬尾，僅堪堪垂到後頸處——那是個小女孩。不過，細細觀看她的姿態，能發現，那孩子的眼神就非外表所見的稚拙，氣質更能讓另一個陌生面孔斷定，「她絕對不是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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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單來說，有點常識的智慧生物會知道她是矮人。

　　那矮人歪了歪頭，疑惑的道。

　　「不知道耶，一個名稱也可能沒有意義嘛……」

　　在她的面前，少女翻著手中的書，帶著溫和的笑容（但其實是尷尬），聳了聳肩。

　　這個少女就是斐蘭．風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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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一頭銀髮，身形修長。肌膚是雪白的，彷彿還透著點點乙太的光芒，像是令人迷醉的星夜閃閃發亮。雖然很是綺麗，但細想之下就有些可怕了——放在黑暗中，她是一個人形星空，被她的唯一的好朋友笑說是「螢光小星星夜燈貼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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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其實那比較像氣氛感測燈，因為斐蘭掛上尷尬的笑容後，乙太光芒就消褪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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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說——一名正常的元素精靈，最能顯示他們不凡的，就是他們時時刻刻都像星點，在樹蔭濃密的菈緹之森裡面，非常顯眼又尊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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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斐蘭已經因為混了森精靈的血統，顯得沒那麼像人形星空。森精靈的豐腴和粗壯還便宜到她這個鮮少活動的書呆子，讓她沒那麼像一個體弱多病的修長檯燈，就算她對此不滿，也比傳說中的純種元素精靈好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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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斐蘭嘆了口氣，闔上手中的書，望向眼前的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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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過她閃閃發光的眼神，她的手上……藏了什麼來著？

　　斐蘭僅是微微瞪大雙眼，不動聲色的偷偷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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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的是，她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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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斐蘭決定主動出擊。

　　「塔露，怎麼突然問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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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露笑得燦爛又天真，又帶著一絲神秘。

　　「當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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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她話音的落下，她攤開了手上藏著的——一張皺皺的紙！

　　「塔薇希雅救世堂？塔薇希雅危在旦夕，拯救眾神所愛之地？」

　　斐蘭看著傳單，念出了上頭斗大的文字。她的眼睛用力的眨了兩下，還以為自己沒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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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這個東西帶壞我們家塔露嗎！看我斐某人一把火……

　　斐蘭扯出了一個有些無奈的苦笑，正要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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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姊，不會覺得塔露是笨蛋吧！」

　　塔露鼓起了臉頰來，嘟囔著。

　　少女笑出聲來，順勢拍了拍塔露的頭，從她手中討來了傳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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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點脫口而出的對，被她馬上吞回去了——看塔露鼓起臉頰的樣子，斐蘭就覺得自己好像太過嚴格了。

　　她還未端詳著單上的內容，連忙掐了掐塔露的臉，安撫著一下自己那有些氣憤的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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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去看看嗎？這單子上的東西。」

　　塔露用力的點了點頭，雙眼閃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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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斐蘭這才看到這單子上寫著的地址，倒抽了一口氣。

　　那離她們現在所在的地方，那幾乎是天南地北。

　　斐蘭隱隱地把倒抽了一口氣又再倒抽回去，然後，擺出了可靠的微笑。

　　「那麼，我們等一下就收拾收拾行李吧。」

　　前提是，要先等她看完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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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似無所事事的斐蘭，現在確實是無所事事。

　　但她並不是一直都無所事事，否則，她也就沒有跟塔露認識的機會——事實上，塔露，還是她的父母自己找上門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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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斐蘭和塔露，雖然互稱姊妹，但其實真的要在正式場合稱呼的話，斐蘭有很高的機會是會被稱呼一聲老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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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斐蘭嚴格來說，是個老師——平常就看看書的她，還會撰寫特殊的卷軸，以此為生，甚至積累了大量的財富。

　　塔露的父母也就是因為卷軸才找上門的，但是到頭來，或許是因為斐蘭答應的太快了，連她的父母是什麼來頭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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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塔露這麼可愛，怎麼可能會有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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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看似小孩子的塔露實際上當然不是小孩子，看似少女的斐蘭當然在年齡上也脫離了……

　　總之斐蘭肯定是超過十七歲的十七歲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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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蒂雅的側腹，這裡是被這麼稱呼著的。位處菈緹之森的南部，塔薇希雅的南端，是綜觀整個塔薇希雅也數一數二肥沃的土地。

　　飽含著乙太、氣候舒適，陰雨連綿的日子很多。

　　足以讓住在這裡的住民、乃至是整個蒂希爾聯邦的住民都能享受取用無窮的豐沛水源，真正為陰雨所害的精靈們，大概也早就因為住久了而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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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她的書不是精靈，她的書不習慣。

　　這幾年裡面她不知道因此受潮了多少本書，讓她異常的心痛。

　　光是讓心愛的書籍毀了這點，就足以讓斐蘭有了總有一天想要離開的念頭，但真要說下定決心的話，倒也不至於，只有這樣她沒有離開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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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懷的緣故，情感的緣故，都是。

　　真的要說的話，斐蘭就只是非常單純的喜歡這種多雨的氣候，無他——就是喜歡，甚至大過了心愛的書籍。畢竟書只要做好防潮的話，地方還是能住的……

　　而且，不只沒有離開的理由，還有不能離開的理由。

　　她身上一半的血統的來源，她那個森精靈的母親就長眠在這裡，離開這裡不太符合精靈的禮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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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精靈的聯邦裡，還是得要受禮法約束的，就算是像塔露這種異種族也是。

　　照理來說，與那位精靈最親密的精靈，也就是她，她要守喪十年。

　　精靈們的時間觀念，真的很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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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守喪只到一半，不是逃難也不是神明啟示就離開家族成員逝去的地方，對精靈們來說簡直是不可理喻，如果是母親的話就更是罪大惡極了——聽說，在更久以前，這可是一種會被真的抓起來、實質上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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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月禁衛會追捕這種精靈，連牢中的傢伙們都會唾棄這樣的精靈。

　　最近已經除了罪，但在精靈們的心中，無法正視這樣的精靈。對注重禮法的精靈們來說，這更接近一種從靈魂本質上的汙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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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級麻煩的，每當想到這裡，斐蘭都會打消念頭。但是今天——嘿，我家塔露要出門，我怎麼能不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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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斐蘭姊，那個，如果塔露記得沒錯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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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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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眨了眨眼，闔起了書籍。

　　塔露應該也差不多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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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守了。」

　　「這、這怎麼行！」

　　「怎麼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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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斐蘭笑著，也問了自己同一句話。

　　「可是、可是……」

　　「可是，這樣好嗎？大家會怎麼看姊姊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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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了，笑得漫不在乎。

　　「沒關係的，沒有什麼不好。」

　　沒錯，這樣沒有什麼不好。

　　斐蘭看著塔露結結巴巴的樣子，看得出來她為自己著急著。

　　不經，她伸出手來，溺愛似的搓亂了塔露褐色的髮絲。

　　她知道，塔露是真的在為她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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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偷偷走的話，不會有誰發現我們的。而且，這什麼破禮法——待在家十年會長香菇吧，我才不要。」

　　少女吐了吐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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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斐蘭沒有講得是，這裡，自己一直都是想出去就能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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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菈米去世不過一年的時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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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啊。

　　其實，斐蘭為了母親守喪十年，也不是不行。

　　整個十年都窩在家裡，斐蘭也不是沒有做過這種事情。鄰居們友善地過分、環境也很清幽，而且，不是沒飯吃、更不是沒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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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實在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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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斐蘭覺得禮法沒什麼不好的——但她始終……對於身為一隻精靈，沒來由的沒有太深刻的歸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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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在這裡的原因，只是因為斐蘭自己也很想念她，但隨著時間，這份感受也會淡去——要說，是斐蘭她沒心沒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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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吧。也或許是，菈米……跟她，一直是有距離的。

　　所以她的悲傷，並沒有那麼深刻，反倒覺得被她束縛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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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裡困不住她。因為，她的鄰居們，不只一次、也不只一位精靈和斐蘭說過類似的話——說：「公主，不，菈米小姐也是我們重要的精靈，如果斐蘭小姐想要離開的話，隨時可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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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或許吧，她只是在等一個理由而已。有了理由，就有辦法真正起身，逃離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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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啊——或許一直嚮往著自由。

　　「如果菈米知道的話，應該也會支持我們的。」

　　她嘆息般地說道，微瞇著雙眼的她，彷彿望見那天的光景——和她初生時的光景，重合在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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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在她風中殘燭生命的最後一天，身為女兒的斐蘭沒有錯過那一天。

　　那位如花月暖陽般溫柔的森精靈，她的風華尚在，但她的身子已經衰弱得難以言喻。隔著老遠望見她，都能切實地感受到，她的生命已經離著回歸乙太不遠，只需要讓時間的長河再將她帶著流動那麼一點點，她就會從這裡消失，一點也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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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為了不讓所愛者也被她的病況所渲染，為了不讓重要者染上悲傷，她讓自己保持著平靜。

　　這位彷彿在恍惚之間已經望見自己生命的盡頭的森精靈，她的臉上可見的憔悴，卻用一如往常地微笑掩蓋了過去。

　　斐蘭還記得她當時說的話語，每字每句，每個音節都還記得。

　　一如她如茵草般的綠髮在那和煦陽光之下的柔和，柔和地像是曦光輕撫著這林蒂雅的側腹上的這片青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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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卻是在……道歉。

　　「對不起，沒能讓妳以我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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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菈米這樣溫柔的精靈，她化為的乙太也和她一樣溫和。

　　像她飄散在回憶中，斐蘭不使盡力氣抓住就會隨風而散，給她的祝福。

　　這樣的她……肯定也會支持她的，就算，把她關在這狹小的書房中的，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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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由得想起那天場景的斐蘭，輕輕嘆息了一口氣。

　　她拍了拍塔露的頭，笑得燦爛。

　　「趕緊！救世堂說不定會長腳跑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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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會像風一樣自由，像鈴一樣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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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 斐蘭與塔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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