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約正午時分,白藜從柔軟的織絨床榻上醒了過來。繪橋或許早起了,房裡沒見著人影。窗外的雨聲儼然沙沙的化成了一片,似乎又比昨晚更大了一些。白藜自然的用手順了幾下自己纖柔的秀髮,猛的想起了原本該握在掌間的嫣紅花瓣。連忙把那床榻上膨軟的棉被翻了幾回,卻什麼也沒瞧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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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藜慌慌張張的沿著樓梯跑下樓去,正巧碰著了剛要上樓的繪橋。
「白藜?」繪橋狀見白藜焦急的往樓下跑,趕緊一把攔住她。
「噢,我的大小姐,怎麼衣衫不整的就急著上那兒去呢?」
聽繪橋這麼一說,白藜羞紅著臉,趕緊整了整睡袍。
「好歹也換件外出的衣服,要是給樓下的客人撞見你這副德性﹒﹒﹒」繪橋用衣袖擦了擦白藜哭紅了的眼圈,忍不住笑出了一聲。「昨兒才把兩眼都給哭腫了,怎麼一起來又哭了呢?我還以為是哪家的熊貓仔子呢。」
「妳才熊貓仔子呢。」白藜被繪橋這一逗,才免強的破涕微笑。
「來吧。趕緊回房裡換套衣服。」繪橋說完便拉著白藜上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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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外的走廊上,白藜一路低著頭,從後方緊依著,把頭擱在搭著繪橋肩上的手上。繪橋本想叫白藜別這樣沉沉的壓著她,但想著白藜或許是昨晚做了什麼噩夢,也就把話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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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了房裡,白藜便一頭栽到鬆軟的絨被上,而繪橋則去給她挑件衣服。
「不見了,我整個房裡都找遍了。」白藜把臉埋進蓬鬆的絨被裡。
「什麼不見了?」繪橋邊翻著衣物邊問道。白藜隔著絨被發出了一些模糊的聲音。
「好妹妹,起來吧,這樣堵著臉說話我聽不明白。」繪橋拍了拍白藜。
白藜仍賴著不起來,只是把臉轉向繪橋,嘟著小嘴說道。
「就,昨兒晚上,我握在手裡的那嫣紅花瓣…。」
「好好好,一會兒幫你找找。」繪橋像個母親似的哄著白藜。「說不定掉進你衣袖裡了呢。」
繪橋順手翻了翻白藜的衣袖,突然撇見她手上畫著什麼似的,仔細一瞧,那紋路竟像鮮血班的紅潤。
「白藜,你這手怎麼了?」繪橋趕緊問道。
「什麼怎手怎麼了?」白藜一臉狐疑的坐了起來。看見自己手臂上鮮紅的花紋也嚇了一跳。
「這花紋是什麼呢?昨兒晚上明明沒有的。」
繪橋掀了掀白藜的衣服,直往她身上各處瞧。
「姊姊你這是做什麼呢?」見繪橋突然這麼做,白藜邊遮著被掀衣服的部位,紅著臉問道。
經過一小番折騰,繪橋總算是罷手了。
「好,行了。真是的,不是還一塊兒洗澡的嗎,在姊姊面前裝什麼害臊。」繪橋點了一下白藜的額頭。
「又不是小孩子了,哪有人突然掀人家衣服的。」白藜緊抓著睡袍,彷佛深怕繪橋又突然做什麼似的。
繪橋用手心量了量白藜額頭,並沒什麼灼熱的感覺。
「有感覺什麼地方不舒服嗎?」繪橋問道。
白藜搖搖頭。
「呼,那應該不是中了什麼毒了。」繪橋松了一口氣。
「中毒?」白藜有點害怕的問道。
「有些毒會顯現在皮肉上頭,但你這沒紅腫,沒發癢的。除了手臂,其他地方也沒有類似的跡象。」繪橋又抬起白藜的手臂瞧了幾眼,皺了皺眉頭。
「啊!」白藜突然想到了什麼,睜大眼睛說道。
「該不會是,昨兒晚上給我握在手裡的那紅花兒?」
「你是說那花兒融進你手裡了?」繪橋思索了一下。「可是﹒﹒﹒」
「這樣一來就說的通了!不然握手裡的花兒怎會憑空消失了呢。」白藜搶著說道。
「好吧。或許真是這樣。」繪橋覺得就這樣下定論稍微有些勉強了,但一時也想不出其他合理的解釋。再說,她也依稀記得,以前曾聽過類似這般花融進體內的事情。即使是頭一回瞧見,姑且先當做是這樣吧。
「如果身體有什麼異狀,千萬不准忍住,知道嗎?」繪橋有點不放心的說道。
「好好好。」白藜站起身子,瞧著自己手臂上的花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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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繪橋幫著白藜換套外出的衣服。
「仔細瞧著,那花紋還挺美的呢。絲毫不輸給外頭刺青師傅刺的花紋呢。」繪橋說道。
「倒也是」白藜顯得有些高興。「只是那花兒就不知道是什麼花兒了。也不知這花紋在身上有什麼作用。」
「妳這小花癡,就知道研究花的種類用途,沒毒死你就該感謝天了呢。」繪橋邊梳著白藜的頭髮邊答道。
「哎呀,說道這對花的研究,紀香姊姊不是很瞭解嗎?要不去問問她?」白藜問道
「還是先別吧。這事兒我總覺得不要隨便聲張比較好。」繪橋答道。
「好,聽姊姊的一向沒錯。」白藜笑道。
繪橋只是姍姍一笑,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繼續梳著白藜黑亮的秀髮。儘管有許多疑慮,但此刻在她心中,卻有一種無法言喻的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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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太陽下山大約還有一個時辰,兩個女孩告別了幻霄樓,紀香找了個人手護送她們到港口去。一行人身著暗灰色的外裝,悄悄的穿過人潮彙集的港都大街。
「為什麼咱得穿的這樣子呢?」白藜偷偷的在繪橋耳邊問道。
「多半是為了別太引人注目吧。」繪橋倒也沒刻意耳語什麼似的,若故弄玄虛的交頭接耳,反倒顯得突兀了。「你忘了昨兒咱在這街道上弄了多大的熱鬧了?」繪橋輕輕的笑道。
「這倒也是。」白藜忍不住悄聲的噗哧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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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條熱鬧的街口,眼前是一塊魚貨買賣的集散廣場。他們穿過了廣場,拐了個彎往朝著北方的街道走去。正經過廣場中央的時候,幾個魚貨販子站高了,正大聲喊價,底邊圍了一小群買魚貨的人們。白藜也不過偷瞧了一眼,誰知竟恰巧和昨天那找碴的刻薄小鬍子男兩眼對個正著。一驚之下,白藜倒也故作鎮定的把頭撇了過去,只是心中頓時有陣不好的預感一掃而過。她拉了拉繪橋的衣袖,悄聲說道。
「姊姊,咱們走快些。」
「嗯?」繪橋看了白藜的眼神,也大略猜著了幾分。
此時,紀香姐派來護送他們的領頭,也靠了過來,壓低了聲聲音說道。
「有幾個人跟上來了,加緊腳步吧。」
「知道是什麼人?」繪橋悄聲問道。
「多半是墨蛟幫的,這一帶是他們的地盤。」領頭答道。
「嗯嗯」繪橋略皺了一下眉頭,但也不全是焦急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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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再過兩個街口,兩位小姐跟著那位崔二叔抄個快捷方式,我帶幾個人回頭去擋著。」過了一會兒,領頭的再次靠過來說道。
「好的。」繪橋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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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說好的街口,崔二叔和另外兩位手下帶著兩個女孩拐向朝東的街道。而領頭則帶著其餘的人轉過身,往回朝著墨蛟幫的走去。在這人蛇夾雜的港都,因為各路紛爭而產生的鬥毆事件可算是稀鬆平常,各路幫派的人馬打歸打,倒也不會藐視港都保安的規矩。這保安隊的多半也受了各方好處,所以只要不是鬧得過大了,通常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讓各幫派自行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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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掀開暗灰色的雨袍,一旁的行人們才驚覺,竟是這港都有頭有臉的人物。帶頭的便是紅鱷幫的三老,鶴鐵鉤子。原來幻霄樓樓主紀香一向和紅鱷幫交好,商貿場上也是時常往來互惠。因此,護送兩位女孩的工作,自然就由紅鱷幫的人手幫上了。
方才在後頭跟著的,不乏墨蛟幫的幾位能手,當中想必有那刻薄小鬍子男,其實他本稱作湯龍拐,倒也不是什麼下流痞類,只是他專使一種陰險的長鏈型兵器,據說是像龍蛇一樣冗長的龍棍,上頭有好幾處關節可以任意改變招式的走向,且多處帶有尖刺。因此多半不是挺好對付。但他一見紅鱷幫的鶴鐵鉤子,這湯龍拐倒也吃了一驚。他心想,要是直接杠上了也未必占的著上風,因此趕緊和一旁的夥伴使了個眼色。一小行人馬隨即拆了兩半,分別往前一個街口的左右兩端跑去。這紅鱷幫的鶴老撞見,連忙對手下喊到。
「你們兩跟我追那龍拐子,其餘的追山貓子去。」
「是!」
山貓子在墨蛟幫裡,雖說地位遠不及那湯龍拐,但估且算是小有名號,看其稱謂就知道,腳程不是一般人跟的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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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湯龍拐一夥人前方的街道就要垂直轉向,鶴鐵鉤子邊跑著邊用左手掀起右半邊的雨袍,那整個右臂上緊緊纏繞著五條粗壯的鐵鍊,每條鐵鍊的末端都拴著奇型怪狀的巨型鑾鋼鉤。他踏著迅速卻穩健而深沉的步伐,舉起粗壯的右臂,同時像拉弓似的轉動上半身,直到腰部肌肉的極限。突然間猛的將整個右手臂往前一甩。五柄巨大的鐵鉤就像鋼鐵爪子一般往前飛去。雖然距離墨蛟幫的人尚有大約七八尺的距離,但那鐵鉤的鏈子更長的可怕。湯龍拐身旁兩個來不及閃避的手下,直接被鐵鉤的強大力道貫穿,並狠狠的釘上了前方樓房的牆面。鶴鐵鉤子又隨即把手一抽,卡在牆上的鐵鉤便將整面石牆給扯下了一大塊。看著接連坍塌而落下的石塊,墨蛟幫的手下各個冒了一身冷汗。湯龍拐皺緊了眉頭,思索了片刻,隨即對一旁的手下說道。
「看來沒人攔住這鐵鉤子是不行的。你們先去找震老追兩個小姑娘,我來會會他。」說著邊從背上拿下一條三尺長的鐵棍。
「是!」手下們一聲應下便往一旁的巷道跑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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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在幾尺外的鶴鐵鉤子見了,也對手下們使了個眼色,他們便從後方繞路跑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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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道承!名字一付正氣凜然,竟也使著這搬陰狠的傢伙啊。」湯龍拐朝著那鶴鐵鉤子緩緩走去。
「彼此彼此啊。」鶴鐵鉤子冷笑了幾聲。
「咱們今兒就來較量一下,看是你的鐵鉤子狠,還是我的龍拐子毒。」湯龍拐手一使勁,手上的鐵棍頓時分成了許多節,直繞過背後再轉到另一隻手上。且各節上多處突起了尖刺。路人們一看是要來鬥狠了,各個避之為恐不及,一眨眼之下,整條街道上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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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陣金屬與石塊的摩擦和撞擊聲此起彼落,整條街道轉瞬間已變的殘破不堪。空中不時的閃過一道道兵器掠過的黑影,使得原本尚屬寬敞的街道竟沒有一處得以躲藏。由於兩人持的兵器都是靠揮舞甩動,且須耗上全身的勁道,加上剛念精准的配合,才能合成一氣。再加上鐵鉤和龍拐的移動軌跡又非比尋常,預測實屬不易。這場惡鬥逐漸變成一場體力的消耗戰。但那湯龍拐知道自己並沒有多少時間跟鐵鉤子在這耗下去,因此,他處心積慮的想製造能脫逃的機會。然而鶴鐵鉤子豈是省油的燈,這脫逃的念頭便讓湯龍拐吃了不少苦頭。雖然鶴道承年長許多,但湯龍拐反倒先開始感到體力不支。
經過一番掙扎,終於給他逮著了機會。只見他把手上的龍棍往某處房屋的屋頂一伸,在龍棍穿進牆內的瞬間使力一收,整個人便跟著關節收縮的龍棍飛了上去。隨後順勢一個翻身,落到了房屋的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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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鶴鐵鉤子見那湯龍拐給跑了,憤怒的咒駡了幾句。
這鐵鉤子的煉條雖比那龍棍長的多,但卻不如龍棍來的輕巧,鐵鉤的重量造成力道過於猛烈,不但飛不過屋頂,更可能會把這三五層樓高的房舍給拆了大半。破壞個一兩路街磚或牆面還算小事,但大拆房屋就有違保安隊的忍受程度了。所以即使鶴鐵鉤子再一百個不甘願,也只能摸摸鼻子繞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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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二叔帶著一行人走進一條狹窄的小巷道。巷道崎嶇蜿蜒,兩旁的房舍卻也高的出奇,這高矮相形之下,整條巷道宛如一條鮮為人知的秘道。他們接連拐過了四五個轉彎,仍不見窄巷的出口。白藜看了一眼前方不遠處的某道牆。心裡有一絲不安的感覺。他們一行人才經過那牆面,突然一聲巨響,只見牆上多出了一個四尺高的大洞,散落滿地的碎石塊上倒著兩三個身穿灰色雨袍的人。崔二叔一看,那幾個斷了氣的人是鶴鐵鉤子的手下,趕緊對白藜一行人喊道。
「快走!」
崔二叔讓手下領著兩個小姑娘跑在前面,自己落在最後邊。
「兩位小姐撐著點,窄巷的出口不遠了。」帶頭的手下說道。
好不容易跑出了窄巷,來到碼頭邊堆放貨物的廣場。兩個小姑娘拚命的往不遠處的船舶跑去。才跑到一半,後方傳來猛獸般的咆哮聲,廣場的地面隨著吼聲震了好一會。除了催二叔以外的人都被震倒在地。
「嘖嘖,果然還是來不及了嗎。」崔二叔轉過身面向剛才跑出的巷子。
巷子的陰影裡,緩緩走出一個像熊那樣高大魁武的身影。那人便是墨蛟幫大老之一的震牛礎。他肩上扛了一柄千斤重的大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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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花扇老兄,這大白天的,怎麼急急忙忙的趕路啊?」陣牛礎用那宏亮的聲音對崔二叔喊道。崔二叔使的兵器是兩把一尺長的鐵扇,招式宛如花瓣開屏。因此人稱他叫作「崔花扇」。
「哼哼,震兄雖然為貴幫大老,恐怕我紅噩幫的事,也不是你能管得著的。」崔而叔笑道。
「嗯,好吧。」震牛礎單手將大錘轉了一圈,頭朝下的佇在地上。「我這人不拐彎抹角的,咱就明說吧。」他接著說道。「咱幫主下令,要將那兩位小姑娘帶去見他。」他瞠著兩隻剛猛的大眼,指了指站在崔二叔後方的白黎和惠橋。「若要說是什麼緣由,俺真不知道,但是幫主的命令是絕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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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咱幫主不是已和貴幫幫主講定井水不犯河水嗎?今兒你這話,恐怕有違兩幫的睦誼了吧。」崔二叔緩緩的繞了幾步,不疾不徐的答道。同時一手輕按住掛再後腰間的扇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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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這樣吧,咱倆拆個十招,誰贏了聽誰的。」震牛礎扯著嗓門道。
「我看行!」崔二叔語末,一躬身,岔開兩柄鐵扇,便蛇行般的疾行往震牛礎奔去。震牛礎見狀,興致高昂的大喝一聲,重心朝兩腳一頓。兩手提起大錘之於,順勢往左繞身迴旋了一圈,急猛的朝突進的崔二叔揮去。崔二叔一個翻身,旋舞動的鐵扇畫出像傘一樣的殘影,在大錘揮落之際,鐵扇旋勾至錘頭的側面。一陣帶著金屬刺耳敲擊的爆裂聲。崔二叔的重量差了一截,應著反彈的力道,連翻了幾圈落到一邊。但震牛礎也未占著上風。揮舞的大錘受到鐵扇的側擊,錘頭被勁力牽動往前飛出。兩手緊握長柄的震牛礎,也被牽引的翻離地面,重心歪斜的往另一邊倒去。崔二叔見機不可失,在落的之時,挺腰蹬地,右旋的繞了個弧形疾行到震牛礎的背後。一個急停俯身,將全身的力量集于強健的雙腿,再大力一躍。迅速的從後方竄過震牛礎左臂下方的空隙。如刀鋒般的扇緣由後腰崁進他的側腹,再一路向前切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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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鮮紅的血痕噗嚓的劃過空中,落在地上後連成一道紅線直伸到崔二叔落腳之處。碩大的身軀被劈砍的力道上提的在空中停了一小會,落下之時,震牛礎放掉手中的大槌,任其落在地上,用兩手按住側腹的傷口。一個使勁,後翻了半圈,兩腳微蹲,穩穩的站落地上。
「喝啊!」震牛礎按著深長的刀口,拖著長氣喝道。兩手間頓時燃起橘紅色的火光。那火燃燒沒多久便熄了。化成一團灰白色的濃煙。待他鬆開兩手,只見原先腰間的刀痕竟然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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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怎麼一回事了?」白藜在不遠處看見這景象,驚訝的問道。
「那是『岩體』,藉由點燃自己的血液進行複元或強化。」一旁的催二叔的手下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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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老,再來過過兩招吧。」震牛礎伸展了一下筋骨,振奮的揮拳敲了敲胸脯喊道。
「嘖嘖,還真是麻煩。」崔二叔略皺了皺眉。轉頭對兩個手下瞥了瞥碼頭的方向。隨後便轉身朝震牛礎奔去。「剛才那兩下讓我占了點便宜,這回我讓你兩招吧。」他提起嗓子對震牛礎笑道。
趁著崔二叔和震牛礎鬥得起勁,催二叔的手下趕緊帶著兩個小姑娘往馬頭跑去。然而震牛礎也不是那般容易被矇騙過去,沒兩下子他便察覺到了異樣。
「想讓兔崽子們先溜,催老你好樣的,竟對俺使這鬼伎倆。」他怒喝道。說著便提腳要朝馬頭奔去。
催二叔一個閃身,直堵到震牛礎前方,他張開鐵扇,極速的側身迴旋,犀利的風刃應是將廣場的石專路面畫出了一道狹長的口子。震牛礎為躲開那風刃,不得不到退了兩步
「今兒我是說甚麼也不會讓你過去的。」催二叔應道。
「嘖。」震牛礎露出了極不悅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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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廣場邊的樓房頂上,咻的出現一條黑色的長竿,緊接著一個身影握著長竿的末端翻過房頂,落向靠近馬頭邊的貨櫃上,待他落地之時,那條黑色的長竿便順著他的手勁縮回約三尺的長度。
「不好了,是湯龍拐。」催二叔暗自皺眉道。他猶豫了片刻,決定撇下震牛礎往碼頭趕去。但就是這麼個閃神之際,給了震牛礎突擊的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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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機不可失,震牛礎向前大跨一步,讓握著大錘的兩手順勢拖至後方,一個側彎身頓步,將全身的重量集至前腳下,此時他全身的筋絡如同拉滿的銅弓,直待弓弦彈出的剎那。催二叔驚覺之時,震牛礎踏出的那一步,早已將他納入了突擊圈的半徑之內。震牛礎使盡全身的力氣,將錘柄揮向催二叔,催二叔幾乎看見巨錘周圍的氣流因為在剎那間被擠開原先的位置而與錘面摩擦產生的橙色火焰。他只能勉強兩手交錯的將兩柄鐵扇大開,擋在自己身前,才在兩扇之間發出一點稀疏薄的鋼念,便被大錘狠狠的擊中。
一聲驚天的巨響,方圓百里的人應該都聽見了。那強大的勁力硬是將鐵扇迭成的護盾,頂著催二叔的雙臂,撞上催二叔的胸膛。鮮血頓時從催二叔的口中沖了出來。他整個人潮碼頭的方向彈射了過去。足足飛了百尺之遠。催二叔咬著牙,趕在落地之前,將變了形的扇面轉至自己背後,以避免翻滾。落地後又滑行了一小段距離,才在堆放的貨櫃前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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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那隱密碼頭約兩個街外,鶴鐵鉤正抄著通往那隱密碼頭的另一條小道奔跑著,突然聽見那轟然巨響。
這聲音除了震牛礎不會有別人了,他念道。心理不禁替那兩個小姑娘捏了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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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頭的四圍泊滿了廢棄的老舊船隻,木棧道的最遠程,可看見一艘碩大的黑船,幾個身穿清布衫的壯漢正忙著搬運一些大型貨物。他們到了船邊,從船上走下一個個頭高大壯碩的老頭,他留著大把染呈墨綠色的鬍子,並且綁成無數粗細的花辮,樣子著實詭異。
催二叔的一個手上,連忙上前去。
「是銘藏大人吧。這兩個小姑娘就麻煩您了。」他拱手做了個依。
「嗯嗯,好好好,準備好就上船去吧。」那老頭用渾厚的聲音應道。說完便轉身要走回船上。
「那個,銘藏大人」催二叔的手下又說道。「抱歉,小的事需要回去交差的,還請您將約定好的信物拿給我們,我們也好回去交代。」
「阿,交代,是是是,」那老頭像是恍然大悟般的半轉過身來。「要交代是吧。」他突然迅猛的轉過來,左手伸往那手下的肚腹,直接刺了進去,又從後面穿了出來。那手下頓時吐了大口鮮血。兩個女孩被這突如其來的景象嚇的驚聲尖叫。那些搬運貨物的壯漢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從前後為了上來,擋住他們的去路。
「銘藏大人,您這是。」另一名催二叔的手下,也嚇的略為往後退,右手按住腰間的刀柄,卻又不敢拔出。
「回去交差就免了,你們倆的屍體就是最好的交代。」那老頭大笑道。將左手抽了出來,任憑被刺穿的手下癱倒在地上。
「這……」那手下本能的用顫抖的手拔出刀來,對著那老頭。
那老頭一臉輕蔑的緩緩繞著那手下走著。
繪橋見了剛才血腥的景象,心裡對那個老頭感到極度的恐懼和噁心,如果真要由那個人帶他們出航,那麼不去也罷。身旁的白藜臉色蒼白,兩手緊抓著她的手臂。她忽然靈機一動,輕輕動了動手臂。白藜轉過頭來,繪橋便像她撇了一眼後方的海面。白藜輕輕點點頭,接著兩個人很有默契的轉過身,縱身往海裡一躍。
那老頭突然看見兩個小姑娘往海裡跳,大嚇道。「竟想跳海?」他一個箭步躍入空中,一把抓住繪橋的間膀。繪橋尖叫了一聲,眼看另一隻手就要抓住白藜,繪橋趕緊用力把她往外推。那老頭眼看白藜飛出他的掌圈,變先轉過身將繪橋往木棧道丟去。
「快逃!」繪橋喊道。
「姊姊!」白藜喊道。她忽然感到體內一陣灼熱,眼前的景象忽然一陣呼嘯而過,待她再睜眼仔細一看,自己竟已到了碼頭外百里的海面上空。接著她一邊慌亂尖叫的掉入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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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頭本想那要落入水中的小姑娘應是插翅難飛,卻眼睜睜看著她這麼騰空飛出海去,頓時倍感詫異。他在洛嚇之時,躬身往底下的水面擊出一波氣掌,將自己往上彈起,再一個後翻,便站回了木棧道上。迎面的海風傳來一陣清淡而冰寒的素香。
「有意思。」那老頭聞了那香氣,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冷笑道。「先把這姑娘帶上去綁了。」他轉身對那抓著繪橋的壯漢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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