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華 - 燭華 (48)

天心五傑在昏暗的走廊上一字排開，牆上架著照明燭臺，細小的火焰吞吐著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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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定定望著轉角，直到手提銀槍的纖細身影緩步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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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君出現了，韻真則跟在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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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們想見我。」晏君以目光掃過表情肅穆的天心五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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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師父說天亮就要撤退了，讓我們找個時機跟黑家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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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將鐘子牙簇擁在中間，推他作為代表，又一個讓韻真起疑的地方，通常都是大德或玄武搶著發言。她站在晏君旁邊，安靜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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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知道的話就別再跟著我們了。」晏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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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是我們討論後的決定，跟太師父無關。」蘭渚的死和怪物加諸身上的傷口彷彿洗去阿鐘身上最後一點天真怯懦，他放開王大德的攙扶，一瘸一瘸走到晏君面前，深深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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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心派第六代掌門候選人鐘子牙，懇請兩位黑家前輩前往臺東寒舍養傷避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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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君聞言浮起奇妙的表情，接近揉合不可思議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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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什麼時候了還在玩！你們太師父是怎麼交代的？」韻真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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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跟太師父無關，現在還不是掌門，可是我會朝這方向努力負起責任。長輩那邊也會努力去說服，但我們覺得暫時隱瞞學姊是黑家人的消息會比較好，對那邊會說是隱修的救命恩人。」阿鐘繼續低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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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我要相信你們？即使你們有這份心，但我的身分消息走漏仍然是性命之憂。」晏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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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學姊有任何安全的地方可以去嗎？我們不問是哪裡，但那裡安全嗎？」阿鐘抬起臉，眼眶微微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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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說老家絕對安全，但好歹也是本門世代經營的地盤，而且長輩也非不講道理的人，我們這樣說學姊不相信很正常，所以我們死也不會說出學姊們的真實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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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個方向好了，你們不怕牽連一家老小？」晏君冷淡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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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但我們有更現實的考量，第一，不能讓救命恩人日曬雨淋流離野外，起碼打雜照應的事我們做得來，比學姊隨便找旅館投宿要安全。最不濟萬一被其他道士發現，我們也能幫忙爭取一點時間讓學姊們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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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鐘深呼吸後又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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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在新魔現身人間，道門又被控制的當下，光憑我們幾個人遠遠不夠，有必要投入整個臺東天心派來保留反擊的力量，不管是殭屍或人類，只要是可以跟沐霖和他的爪牙戰鬥的存在，理念共通的存在，在危難當頭互相幫助並無不當。大家都是活在這個人間的眾生，我們只是把資源投資在有效戰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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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驚訝地看著天心五傑，這些孩子何時成長到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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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姊這麼強，緊要關頭妳能做的事一定比我們多很多，雖然不知道天界何時會插手，或許黑家人也不以拯救蒼生優先，但妳們會打怪就很夠啦！剩下的有我們！拜託妳們答應好嗎？只是養傷休息，之後妳們想走就走，我們絕不阻攔。」阿鐘又深深一鞠躬，其他四傑也跟隨他同樣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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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您怎麼看？」韻真頭一次覺得天心五傑的話有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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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只讓她繼續誘敵逃跑，減輕其他黑家人的躲藏壓力，接著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師尊卻沒提到自己要去哪裡，太爺也沒說要帶師尊一起走，明顯地師尊準備獨自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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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黑家人已經落在道門手中，此刻韻真自身難保，無法思考如何營救被捉住的同伴，蘭渚死後她心亂如麻，韻真自知這樣的狀況實在不利冷靜執行誘敵任務，師尊身邊已經沒有信得過的護法了，她不想離開師尊，卻又非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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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引走的敵人愈多，師尊就愈安全，黑太爺的替身法術也會讓衝著師尊的道術探測都指向韻真，她不害怕，只擔心自己是否擔得起這樣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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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考慮。」晏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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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沒有時間了。」王大德焦急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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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店有材料，韻真，去煮點東西給學弟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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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學姊妳別扯開話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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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是誰的肚子先發出咕嚕聲，眾人只好訕訕跟到店面等著被餵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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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天亮了，門外街道恢復平靜，警察和道士似乎已經撤退，或許學校的傳染病騷動已經被壓下來，鍋鏟聲不斷響起中，宋星平和沐琪先後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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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黑太爺已在窗邊的位置喝著咖啡，司徒燭華則坐在另一張桌子旁看報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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尷尬又詭異的和平氣氛隨著韻真端出的一盤盤早餐香氣愈發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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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星平帶著黑眼圈，一臉疲色，行走泉路的後遺症，眼神依舊銳利地觀察著每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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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以後，就地解散。」黑太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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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琪又露出有如骾到的表情，這些殭屍根本不將她當成敵人，哪怕是在她偷襲黑太爺導致他中了刑釘，這種冷漠比當面咒罵更讓人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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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韻真學姊，還有學弟們，之後我要跟黑太爺一起行動一段時間，聯絡不上我也不用奇怪。」宋星平嚼著雞塊，冷不防吐出讓天心五傑嗆到的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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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星平？」韻真有點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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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腦袋似乎被妖怪動過手腳，過去的記憶有一段被扭曲了，如果是一般人被洗腦，可能這輩子都想不起來，但我的前世好像也不太普通，導致從植物人狀態恢復後，就隱隱約約覺得對過去有違和感。」宋星平指指自己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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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太爺幫我診斷過，他不認為替我解開封印是好事，但我還是想要知道真相，所以我跟他談了場交易，暫時當他的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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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過蘭渚被妖怪折磨的事後，眾人多少知道宋星平不爽的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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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學長前世是什麼？」王大德好奇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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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太爺說好像是渡劫失敗的修道者？」宋星平自己也不太確定，看了黑太爺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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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不太尋常，我們、學長還有那個沐淇都和修道者有淵源。」王鏡元扶著下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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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在這一百年來幾乎將力氣都投注在讓修道者的魂魄進入人間輪迴，為了要讓他們盡早洗脫孽障，贖罪磨練，好補進天界或人間的生力軍，也有不少天人在這時歷劫終了。」黑太爺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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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此一役，你們也看到，修道者的耗損量十分巨大，有成者鳳毛麟角。」晏君評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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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學長你這樣做太危險了。」天心五傑齊聲挽留宋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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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覺得在哪兒都差不多危險，總之，你們顧好自己。」宋星平表示毋須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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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本人這麼堅持，韻真只好把衝到嘴邊的說教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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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有非得賭上這條命不可也想達到的目標，既然如此，又有何資格反對別人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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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她也接到師尊莫名其妙的指示，要她跟司徒燭華共同行動，直到他自行離開，韻真覺得她快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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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太爺不知從哪拿出一本線裝書遞向韻真，韻真連忙誠惶誠恐快步靠近接過，低頭一看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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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藏易》？」而且還是在沐琪眼前交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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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太爺又冒出那抹若有似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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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妳的嘉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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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爺，這是誘敵用的贗品吧？」韻真不安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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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行對我亦有凶險，因此留點心得給後人也不錯。名字懶得取，湊合著叫《歸藏易》吧！」黑太爺的口氣聽起來非常漫不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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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那不就跟龍珠一樣搶手了？天心五傑忍不住嚥了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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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不敢擔當《歸藏易》的守護者，接下來我會密集與敵人接觸，萬一讓太爺的手跡落於敵人之手，太爺不如交給師尊保管更為恰當。」韻真緊張地捧著線裝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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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這本書留著也好，毀了也罷，黑某無所謂。倒是此書只用普通紙墨寫成，既不防火，也不防溼，但我設了只有妳能碰觸的法術，若被他人翻閱，內容將只存白紙。」黑太爺說完以後，晏君也揚起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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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父都這麼說了，給我帶著也沒意思，妳就拿著這部《歸藏易》，必要的時候擋擋攻擊，或在那些蠢道士面前抖一抖，替為師出口氣。」黑家監院打了個呵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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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為是真品，一旦不慎毀在自己手中，那個揪心……要是被同行弄壞或偷走，仇恨值該拉得有多高啊！別的不說，光是內鬥就飽了。天心五傑一想到《歸藏易》這個超‧強力魚餌的恐怖，個個冒出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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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就聽過黑家學姊們很喜歡在道士面前炫耀道術，這次如果拿著《歸藏易》有事沒事就撕個幾頁揉成團丟出去，看道士競相爭奪的畫面想必很令人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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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太爺果然好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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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謹遵指示。」韻真只好為難地將線裝書放入懷中，又警告性瞪了司徒燭華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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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明虛子就是離她最近的棘手道士了，萬一他也覬覦《歸藏易》，韻真光想就好煩！太爺可能以為這樣司徒燭華比較有動力幫她對付敵人，但韻真真的很不想跟他組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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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手傷真礙事。韻真將左手藏到腰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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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晏君學姊，我們的請求，妳考慮好了嗎？」王大德小心翼翼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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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君凝視了黑太爺，又看看憂心忡忡的韻真，末了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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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心五傑考慮到沐琪還在現場，強忍興奮閉緊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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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琪雖一副槁木死灰的遲鈍樣子，畢竟是沐霖派來的刺客，雖然同情她遭魔利用，但也不想再接近她，黑太爺決定將她放生不理或許是最好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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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走向天心五傑，準備對他們叮囑些回家後該注意防守的事項，不意中途被黑太爺扣住脈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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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便翻臉動武，還手也討不了好，他只好靜靜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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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來，你現在的模樣心性倒像也遇過與我所見有些類似的東西，『渾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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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垂下目光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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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胎換骨是不錯，小心別被當成另一部活生生的《歸藏易》了。」黑太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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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忠告，在下心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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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心五傑見狀眼神打了幾回乒乓。他們早就覺得太師父很特別，但被黑太爺這樣說又更神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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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囑完徒孫，司徒燭華又交給宋星平一疊五色紙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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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你的天賦，若黑太爺有空指點，或許你能用我的符。」司徒燭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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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客氣先收下了，彼此保重。」宋星平倒也乾脆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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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有件事想說。」阿鐘鼓起勇氣吸引眾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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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班門弄斧，但剛剛我為大家卜了一卦，是『火水未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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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指『沒有結果』嗎？」宋星平爬梳短髮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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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最喜歡的卦，當年我們五個人說好要同生死共患難，我也是卜出這個卦，未濟，我一直相信是『不會結束』的意思。」阿鐘咬字清晰的說，然後不忍心地看向沐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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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掌門的兒子，偏偏沒有特別的才能，如果不是同伴善良搞笑又與世無爭，鐘子牙一定沒辦法若無其事地混在天心五傑裡，他為了蘭渚之死的遺憾與怨怒，決心擔起天心派後繼者的責任，同伴也二話不說幫他扛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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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生，沒有阿鐘的運氣，有這麼多的好師父和朋友，甚至學長姊都強得讓人敬佩，她遇到的卻是卑鄙無恥的大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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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妳叫沐琪對吧？只要還存在，就不會結束。希望妳別再找黑家麻煩，妳是有能力的人，如果能把這份能力用在對的地方，需要幫忙的話，我也不會吝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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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條手臂或搭著阿鐘肩膀，或壓著他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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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阿鐘就是我們的代表，他的意見就是我們的意見。」王大德說完，其他人掛在阿鐘身上應聲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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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水未濟，的確是副好卦。」黑太爺拍了拍手，沐琪一陣暈眩，被濃厚的睡意籠罩，等她再度醒來，店裡早已人去樓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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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鐘子牙臨別的話，那句「同學」有如千鈞之重，不覺怔怔落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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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在世，她學會的竟是那樣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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