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華 - 燭華 (78)

臺北下著午後雷陣雨，一對男女有些狼狽地站在潮溼騎樓下，騎樓停滿機車容身空間有限，沒有管理員，老舊紅漆大門上印著租屋與徵信社廣告，連棟公寓對面是一家麵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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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璣說的公寓就是這間？」韻真謹慎地對照便條紙，即使她早就將地址背熟了，璇璣只肯給他們一項情報，關於春斧主人的現居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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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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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沒說春斧主人住哪一間呀？」沒想到這個轉世天人和韻真一樣租房為生，但從周遭環境看來，對方租的價位又更低了一階，這輩子似乎過得頗為拮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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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已不客氣地檢查住戶信箱，過了一會兒道：「這個天人住四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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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韻真隨口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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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遞來一張網路帳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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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女』……」若說是暗示也太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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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司徒燭華已經打開一樓大門，回頭叫上韻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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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不先按個電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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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她問我們是誰妳要怎麼回答？李玉女聽到兩個陌生人會乖乖開門嗎？」司徒燭華選擇更有效率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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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直接用神器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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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現在需要的是能使神器的玉女，不是這個被貶下凡的人類女子，等她想起天人本領才能談封印沐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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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雖然也很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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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兩人直攻四樓住戶的結果是碰了一鼻子灰，神器毫無反應，李玉女也是，阻止她報警之後，司徒燭華和韻真尷尬地告訴這個小出版社編輯她擁有尊爵不凡的宿命，不意外得到「神經病」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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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暫時撤退的道士和殭屍開始認為這個任務之困難不亞於封印真魔，蝸居在雅房的中年女子平凡到走進菜市場就像開了隱身術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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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輪迴應該不是天界說暫停就能暫停的事，人間透過地府來安排人魂轉世雖然建立了秩序，但也有很多不安定的情況，而且不知道李玉女到底犯下何種罪過才被貶落凡塵。」韻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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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沿著牆畫了幾道監視符，然後拿起公共電話趁天人道士還沒遠離通訊區前逮住璇璣的號碼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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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璣應話的語氣聽上去有些遺憾跑得不夠遠，若是直接發符訊他裝死沒看見的周旋空間又更大了，韻真有時也很佩服司徒燭華對科技產品的靈活運用，璇璣還開著手機想必是為了便利那些道術不夠靈通的同伴緊急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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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效。」司徒燭華劈頭就向彼方趕路中的天人道士重重唸了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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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亂七八糟的挫敗呻吟後，璇璣很勉強地提出讓玉女多摸摸神器的解決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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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就像游泳或騎腳踏車，手感在就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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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現在根本不相信怪力亂神。」韻真又怕臨場提出證據會害玉女嚇得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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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不想用那招，看來只好置之死地而後生。明晚你們再去找玉女一次，她應該會較好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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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一段距離還是能聽見公共電話傳聲的韻真一把搶過話筒確認：「什麼招式？我們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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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倆在她回家前什麼都不必做，頂多盯著她的人身安全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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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璣語氣篤定地保證，韻真半信半疑，司徒燭華大概是和這個天人道士有過合作經驗，放心地交給他去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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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韻真深刻體會到，天人說話大有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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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之」死地而後生，這個被置於死地等待九死一生的倒楣鬼，卻是璇璣的天上同伴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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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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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和韻真在李玉女公寓外守了一宿，可能是被滿嘴胡話的可疑陌生人盯上，李玉女態度有些緊張，不忘將防狼噴霧放進包包才出發上班，司徒燭華跟上去暗中保護，韻真則趁機在李玉女房間翻找有無刺激她覺醒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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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當然沒在凡人家中發現任何不尋常證據，但就某種意義李玉女的房間已相當特殊，韻真感覺她和李玉女在配對喜好上簡直是素昧平生的靈魂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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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可餓死也不放過限量周邊和每季同人本的勇者氣勢，教韻真甘敗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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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晚上六點時，司徒燭華通知她李玉女提早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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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早？昨夜她還偷聽到李玉女抱怨書展將近，每天都加班到十二點，下午是李玉女剛好休半天假回家洗澡拿東西，他們才能剛好在家中找到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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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將生死置之度外，只求趕上印刷廠下班時間的苦命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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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女抱著裝滿什物的瓦楞紙箱，眼眶發紅，駝背吃力地爬著樓梯，像是名為「絕望」的怪物躲在身體裡將她的力氣全吃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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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隨即出現在韻真旁邊，韻真狐疑問：「你今天跟她去公司，李玉女出了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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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間出版社本來就剝削員工，資金周轉不靈，今天負責人忽然遣散整個編輯部，其實也只剩不到六個人，李玉女不願簽自願離職證明書，受了些委屈。璇璣說『破釜沉舟』，她會比較有心思聽我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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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人都這麼卑鄙嗎？韻真好想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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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事成之後會幫李玉女安排下個好工作，補給她應得的福報獎勵，叫我們先趁虛而入。」司徒燭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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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是這樣。」事關人間存亡，韻真也無法有太多罪惡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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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再度像開冰箱般打開李玉女的房門，速度之快讓韻真跟著啞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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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敲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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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不小心忘了。」攻其不備已經成為司徒燭華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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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女頭髮散亂，眼角帶著淚光，韻真卻發現她沒印象中的普通黯淡，反而有種奇妙的明亮，好好打扮一番其實很漂亮，但李玉女不自覺硬是讓自己蒙上一層厚厚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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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你們！我要報警！」李玉女正要放開喉嚨尖叫，韻真趕緊摀住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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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勢環顧五坪大的房間，韻真低聲問：「確定要讓警察看到妳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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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女愣住，和韻真視線一起停在滿是男性肉色的牆上海報，眨巴眼睛緩緩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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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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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對抗真魔的道士之一，我是……『相關第三方』。」韻真還是沒能坦誠相告她是殭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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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料李玉女眼神一亮，用力抓住韻真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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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也有看《POI》對不對？天啊！我超愛宅總和前特工的對手戲！尤其是解開襯衫拆炸彈的那一幕！喔麥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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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我本來不看真人影集的，那一部因為師尊強力推薦，害人家欲罷不能！」韻真和李玉女牽手興奮地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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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輕咳一聲，興奮地嘰嘰喳喳的兩人總算意識到在場還有一位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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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女撥撥頭髮恢復職業女性的理智表情，看來她還是很愛惜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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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們兩個也不像瘋子壞人，如果真的是道士和相關第三方，證明給我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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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有五十元硬幣嗎？」韻真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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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女從零錢包裡拿出五十元遞給韻真，韻真用大拇指和食指夾住硬幣，沒見她怎麼用力就將折成ㄑ形的硬幣遞回給李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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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魔術吧？妳只是掉包而已，我還需要五十塊買明天要吃的東西，快還我！要不然妳變一千塊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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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只好將壓平還有些痕跡的硬幣還給她，李玉女不滿意，一口咬死她事先準備道具，韻真又不想露出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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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妳有什麼不怕被破壞的東西，我能證明。」韻真無奈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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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女想了想，從床底拖出捆成一疊的漫畫擺在韻真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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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作品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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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角明明和男配角是天生一對，我都接受他們在少年漫畫裡只可能友情結尾，作者居然在倒數第二集為了白痴女主角賜死我最喜歡的角色！老娘每集單行本剛出就買，妳懂這種遭到作者背叛的仇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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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眼也不眨直接將五爪刺進封面，直沒指根，她按著書堆，右手往外一拖，猶如撕開一團棉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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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女小嘴張成了O字型，竟忘記原本她還在糾結漫畫劇情。韻真拍掉手上紙屑，司徒燭華摺了隻紙鶴，讓它滿室飛舞，李玉女總算願意相信他倆並非常人，對天人轉世說仍然保持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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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房租都繳不出來，下個月就得搬走，雖然工作沒了我也不想住這種爛地方，但是我的寶貝們怎麼辦？天人有像我混得這麼慘的嗎？」李玉女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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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可能因為某種過失或機緣遭貶應劫，磨練期間自然不可能大富大貴。」司徒燭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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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恢復記憶能否變錢出來？」李玉女現實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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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天人應該不需要錢了。」韻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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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設你們說的是真話，我現在人類當得好好的，可不覺得天人比較了不起，當天人不能繼續我喜歡的興趣了吧？我只要能生活的錢就好。」李玉女展現出異常頑強的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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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李玉女不記得天上過往，但她這股慣性般的排斥勁兒反而不像渴望成仙的凡人，韻真覺得她真有幾分謫落人間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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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又是個問題人物，難怪天界態度也不怎麼熱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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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窗戶應聲破裂，李玉女嚇得朝角落一縮，一頭似猴又似人的長毛野獸蹲在窗框上，朝屋內眾人露出沾滿鮮血的亂牙怒吼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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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李玉女抽氣含淚，腳軟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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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猿向前一撲，韻真同時箭步向前按住怪猿額頭往窗框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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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口飯吃！女俠饒命！』怪猿冒出一聲無奈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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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清脆的骨頭碎裂，韻真順勢將不速之客拋出四樓外，電光石火的一幕過去，破損的窗戶與窗框血印宛若無聲恐嚇，平凡小編輯溫馨的房間一去不復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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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死了嗎？」李玉女不敢探出頭追望，顫巍巍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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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沒看到屍體，妖怪生命力強韌，恐怕負傷逃跑。」司徒燭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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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牠不就還會回來？」李玉女這下不願意讓韻真與司徒燭華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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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被神器吸引來的敵人，這裡已經不安全了。」長辮道士語氣有些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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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立即對壞損窗戶施法貼符，以結界暫時補起破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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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韻真原本就不打算在李玉女的房間裡清腦漿，跳進來示威的臺灣獼猴精可不會只有頭骨微裂這麼幸運，昏倒以後還能被同夥抬去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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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女態度丕變，力邀兩人留宿，司徒燭華揀了隔壁空房休息，韻真則與李玉女同房貼身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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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掙扎片刻，最後決定顧全大局低調帶過，她彷彿看見「神棍」兩個字鑲著霓虹燈飛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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