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華 - 燭華 (51)

韻真張開眼睛，她沒真的摔下千仞絕壁，司徒燭華及時抓住她受傷無力的左手，並用一條白色絲帛纏住岩石，白帛另一端則緊縛手臂，兩人驚險地懸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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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韻真沒看錯，司徒燭華碰到她的瞬間扔出兩張小紙人，他在這時使用替身不是馬上就會被拆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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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所在位置缺乏任何掩蔽，韻真以為司徒燭華會馬上另尋立足點反擊，或乾脆御劍逃跑，豈料他拉住韻真後就維持原狀動也不動，更奇怪的是沐霖的傀儡和金龍真人卻像真的沒發現兩人，逕自在他們頭頂上爭執，然後去追《歸藏易》的殘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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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隱身術？絕對不是你在學校跟太爺結界裡用的那種！」人類有能瞞過真魔探測的隱身術？韻真不相信，她甚至沒感覺司徒燭華發動法術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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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說完低低抽了口氣，她太驚訝，忘了現在出聲還太過輕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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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無妨，但不能移動，這種術的有效範圍只有兩丈，我放棄駕馭飛劍的法力換取封印蠱種，這麼一來金龍真人暫時無法探測我們的動向。」司徒燭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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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怎麼辦到？沐霖為何沒發現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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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強要形容，就是極小的風水陣。魔用業力來辨識獵物，就算上天入地也躲不過，但這隻新魔無法這麼做，他在人間選了人形，就被沐霖的業束縛，這樣一來要避開他並非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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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又感受到了，司徒燭華言談能力中混著一絲絕對的違和感，不在修道界現有知識內的某種遙遠印記，黑太爺曾懷疑司徒燭華與「渾沌」接觸。渾沌又是什麼？韻真仍不明白，因為那跟魔一樣，都遠在塵世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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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下心來，她才發現一層濃郁的靈氣包裹著兩人，他們彷彿融進岩壁，成了大山的一部分，血肉化作岩石，對話成了風雨，對外物來說，韻真與司徒燭華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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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防被司徒燭華單手提到胸前，韻真緊張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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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道士到底強壯到什麼程度？法力用盡還有體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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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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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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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空出一隻手，以防萬一被發現方便應戰。」司徒燭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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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得罪……」韻真咬緊牙關，一回生二回熟，只能將刺刀插回綁腿，用雙手扣緊司徒燭華背部繼續當無尾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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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保持這樣多久？」貼著道士溫熱的胸膛，韻真好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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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種還在這裡，離我們非常近，沐霖也不是真的去遠，他未必相信我與妳落崖逃跑，現在一動不如一靜，暫時就這樣休息。」語罷司徒燭華當真閉目養神，完全柳下惠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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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眼睛不知放哪裡好，彆扭地四處亂瞥，卻意外發現司徒燭華用來當繩子的素帛正冒出墨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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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明虛子！你的素帛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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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些什麼？」帛書雖纏在手上，司徒燭華的角度卻不方便觀看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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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身上總會攜帶書符用的材料，用來書寫奏章懺表向上天請命，韻真還是第一次看到對方先來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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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學』、『校』……這個字可能是『被』……」韻真瞇起眼睛，甲骨文雜金文大篆，要不是她泡故紙堆超過兩百年，棺眠期太無聊跟師弟蘭渚每天辯論金石龜甲的內容，根本不可能認出那一團團墨線，還是扭曲的素帛上更加扭曲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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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學校被』？」司徒燭華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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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學校被一隻小麻雀纏住了，妳逃到哪兒呢？忽然感覺不到蹤跡，還是跟那個男人在一起嗎？記得想我，別被殺了。』」韻真一個字一個字辨認，最後組合意思時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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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戰那時被疫氣汙染帛巾了嗎？」司徒燭華很在意隨身物品疑似遭災神動了手腳，還敢這樣張狂地傳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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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變態跟蹤狂！」疫鬼居然用珍貴古字寫這麼無聊的留言！還害韻真浪費腦力解讀，她氣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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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那邊看似尚未真正結束。」司徒燭華話鋒一轉：「現在自身難保，沒空擔心其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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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像一盆冰水澆醒韻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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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嘴上說要緩口氣，根本不曾放下警戒，韻真聽他的心跳聲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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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穩有力，卻不曾降到休息狀態的平緩，這是準備展開死鬥的專注節奏，他們仍處在隨時會被發現的狀態，魔種不只一隻，沐霖和金龍真人也可能只是佯作離開，正在搜索他們的隱藏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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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定定看著天際，韻真好奇問：「你在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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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有誰在雲間看我們。」生死一瞬，他也不瞞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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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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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也許只是我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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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是老天爺，何不做些什麼？殭屍不需祂救，顧好那些凡人別被魔食盡就好！」韻真偏激地回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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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有變化將要發生。」司徒燭華語音方落，天空爬過一道蜈蚣紫電，接著震耳欲聾的雷鳴讓韻真下意識悶頭躲避，整張臉埋進司徒燭華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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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如滾珠直瀉，眨眼間兩人全身溼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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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忘了尷尬，飽受震撼地仰起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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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對話的壯景，水霧迷濛，山河甦醒，萬物蟄伏躲藏，彷彿《歸藏易》再度展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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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吐了口氣，這回倒是放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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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陣雨就安全多了，沐霖和蠱妖非退避不可，接著就是等他死心撤回魔種，我們再離開這片絕壁，方才妳灑開紙頁時，我計算過風向，順利的話可以從沐霖尋找殘頁的區域死角避開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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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比任何除穢法術都要徹底，連被大山靈氣包裹的韻真仍感到空白洶湧的壓迫感，殭屍不愛親水也是同樣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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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希望順利。」韻真的聲音比起方才又微弱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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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手忽然按住韻真的後頸順著背部往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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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摸哪裡！」她暴吼，差點鑽出爪子拆掉他的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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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點，這個鐵板級的處子道士腦袋有問題，什麼都幹得出來，就是對女人沒性趣，更別說女殭屍，但非禮就是非禮，韻真非常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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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右手停在韻真腰臀上拍了拍，聽到塑料摩擦的沙沙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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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藏在這裡，真正的《歸藏易》。」還用防水的封口袋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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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時候發現的？」韻真用力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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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的時候，妳笑了。如果撕的是真品，現在妳應該在哭。」司徒燭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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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不得已時，沈韻真的確是敢毀掉《歸藏易》真跡，但那本只有她能閱讀的祕笈，樸素的外表就像在說「快來偽造我」一樣，反正都要耍人，弄本贗品多耍一次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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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黑家人平常就用這種線裝書當筆記本，拿來送學弟妹當文具獎品他們也很愛。」因此韻真的包包裡經常會放好幾本空白線裝書，送禮自用兩相宜，模仿黑太爺筆跡寫個書名對她又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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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太爺在將《歸藏易》交給韻真時，就認為晏君的得意弟子能充分利用這本祕笈改變戰局，韻真也的確不負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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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怕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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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誤丟掉一本紙書，沐霖十之八九不會真的上當。」韻真定定看著司徒燭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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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求你燒書，又拚上自己的命撕散書頁，他就不得不信了。真要毀掉《歸藏易》，我當然用燒的，還會連灰也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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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司徒燭華不屑依賴《歸藏易》，強弩之末還使出火符也增強了空白筆記本真實性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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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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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用得著你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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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打算就這樣摔下去，落地前銷毀《歸藏易》，同時讓我趁機逃走？」司徒燭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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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太爺替我抑制傷勢，我現在根本連正常說話都有困難。我不能失控，司徒燭華，本來以為你馬上就會走了，我才忍著沒說。趁這機會拆夥也不錯，你容許我在你面前吃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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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不答，但目光從未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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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也討厭進食時被人指指點點。」韻真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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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魔種造成的傷口吃人也好不了，但不吃卻是雪上加霜，她的理智快熄滅了，一股寒氣正從骨髓深處裡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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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你中了蠱毒，還你一條生路，有意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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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下去妳還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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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得碰碰運氣。」只是韻真沒想到司徒燭華寧可放棄役使飛劍也要拉住她，藏在原地進退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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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過一會兒，懷裡的女子體溫已低到驚人的程度，韻真眼中的人性正在消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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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司徒燭華簡直是種酷刑，因為殭屍最愛吃的就是經過徹底修行的處子肉，她只是靜靜地等，等待瀕臨失控不得不做出決定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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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手一腳廢了，血止不住，萬一敵人循血腥找來，你我都是白費工夫。」目前大雨滂沱加上司徒燭華的古怪結界，暫時不怕血味引來注意，韻真擔心的是失血帶來的另一個巨大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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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變得很餓，瘋狂的飢餓，原本還能撐上幾天的耐力等同宣紙遇上暴雨，馬上爛得一乾二淨，到時候司徒燭華想丟掉她也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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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韻真打算等到他怕了就自己跳下去，吵這個沒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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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妳的血獻給這座山作祭品，專心這麼想，山靈也不喜歡真魔操控活屍傀儡帶著蠱妖在祂身上作亂，應該會保佑妳。」司徒燭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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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殭屍的血別被當成玷汙就很好了。」韻真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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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試試怎麼知道？妳有摔下去自盡的力氣，還不如動動嘴。」他垂眸不慍不火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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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惜一死的決心在他眼裡就這麼明顯？韻真討厭這種被讀出心思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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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只好低頭閉起眼睛，輕聲說出一段祈禱，正式將她的血獻祭大山，尋求保護，靈不靈她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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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強烈暈眩幾乎讓韻真鬆手滑落，還是司徒燭華及時抱緊她，再度恢復清醒時，靈氣隱隱約約的針刺感消失了，壓力減輕不少，但飢餓問題仍然沒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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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吃人。」她老實警告，即使不照鏡子，韻真也知道她開始眼神渙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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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耐，確定附近安全我們就動身撤離。」司徒燭華確定韻真重新抓穩，輕撫她的溼髮安慰道，好像又把她當成半大不小的女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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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擅長忍耐，只是痛感多痛她都能忍，韻真想這樣回答，但要忍住殭屍的生理本能實在是強人所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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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開心的事。」司徒燭華說得很有經驗，彷彿他經常這樣掛在岩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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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到師尊和太爺我就更慌。」平常的確會讓韻真開心到廢寢忘食地繡手帕，現在偏偏沒辦法，過去學校的無憂生活只會讓她想起眾多同伴生死未卜，還有與蘭渚的永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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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又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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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曾經愛過的少爺，他後來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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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猛然瞪大眼睛：「你怎麼知道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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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只是單純想找個話題，不管這個男人讓沈韻真傷心或快樂，總歸是件她無法忽視的特殊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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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師尊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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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為何要告訴司徒燭華她的祕密？韻真果然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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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在成為殭屍後才遇到他，或者他也是殭屍？」司徒燭華順勢問出口，驀然發覺他更加好奇就算變成殭屍還是如此固執的沈韻真，是怎樣的男人才能被她傾心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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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是！」韻真沒好氣的反駁，也知道司徒燭華在逗她轉移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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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我還活著的時候，不叫沈韻真的某個女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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