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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結束了這場成功的面談,我學美術的問題終於解決了,我心中燃起了希望和雀躍。
不過,這個小夫老師酷酷的,感覺不好親近,接下來我要面對的是要如何跟他相處的問題,我會不會也被罵哭呢?
離開了畫室,我們簡單吃了午餐,晏晴就帶我來到了世貿中心。
今天的車展 show girl,她已經是老經驗的學姊了,她從大一就做到現在。除此之外,她還是圓山飯店國宴服務生的固定班底,平常也在做家教、跑外送,大概除了睡覺、上課以外,她都在認真的工作。
這場國際車展已經從上午就開始了,現在是中午休息時間,人潮雖然沒那麼擁擠,但依然門庭若市。
晏晴領著我來到了一間門前貼著『男賓止步』的休息室裡,這裡有好幾十位穿著比基尼 bra 的 show girl 在這裡吃便當、聊天,或趴在桌上午睡。
「嗨!晏晴,妳來了。」一位 show girl 朝向我們走來,她對晏晴熱情的打了招呼。
我清楚的嗅到她身上芬芳的香水味,她那對上了妝且充滿自信的明眸直望著我這陌生的小女生。或許我自己自卑的老毛病又作祟了,害臊得不敢直視她。
「辛苦妳了,下午還要去忙孩子的事。」晏晴對她說。
「妳才辛苦呢!還要趕來替我代班,真是感恩。」她瞥頭向我問:「這位是?」
「她是我妹妹瑀芊。」晏晴又轉向我,對我介紹說:「她是 Tracy,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了,妳看她,看起來比我還年輕。」
「哈 ── 妳姊姊太誇張了。」她笑著對我說,「我化妝騙人的啦!卸妝之後就是個老大姊了。」
Tracy 回去了,晏晴把上身的 T-shirt 一脫,露出了她那絢麗的比基尼 bra,肚臍上還戴了個晶瑩亮麗的小臍環,原來她早已把比基尼穿在裡面了。她的下身仍穿著原本的褲裝,坐在化妝台前,拿出了她的化妝包和桌鏡,開始重新畫上表演秀的彩妝。
我坐在她身旁,時而瞧瞧她,時而瞧瞧其他的 show girl ,不禁讚嘆地說:「大家都好美喔!」
「其實啊……」晏晴邊化妝邊說,「剛才 Tracy 說得沒錯,化妝都是騙人的,而且不只化妝,我這一身青春的肉體也都是膚淺的,那些在展場上、商場中認識我想追我的人,我都不考慮,他們只看到我美好的『外表』就喜歡我,膚淺的眼光能撐多久?一二十年之後我老了,他們還會始終如一的喜歡我嗎?不要說一二十年了,所謂『三年之癢』,有多少漂亮的女明星,婚後三年丈夫就婚變,甚至還家暴……」
「咦……」我思考單純而納悶地問,「不是『七年之癢』嗎?」
晏晴噗哧一笑說:「小笨芊,那些不是一個正式的名稱,『七年之癢』是引用美國電影 《 The Seven Year Itch 》 而流行開來的俗語。妳國文沒學到『三』不是一個具體的數目,而是泛指『多數』的意思嗎?時間多久不是重點,重點是 ── 膚淺的人,得到手之後,過一段時間就會失去了新鮮感,不珍惜了。」
「說的也是。」我的小腦袋瓜轉了轉,忽然靈機一動,說:「欸,所以囉,我幹嘛要這麼麻煩的打扮出門?隨便穿穿出門,快速輕鬆又自在,如果在這種情況下還有人喜歡我,那就是『真心』喜歡我呀!」
「嘿,你還說出一個道理啦?」晏晴笑道,「是沒錯,所以這樣的人可遇不可求啊!如果有這樣的人出現,一定要把握住。」
聽晏晴這麼說,我又閃過了我的夢幻王子裴慕謙。他已經看過我的人了,也看過我出糗了,那麼,如果他還會喜歡我的話,不就……?但是不可能啦!如果他喜歡我,那天早就來搭訕我了。
晏晴的粉底打好了,她開始畫眼影,又一邊對我說:「不過呢,不可否認現實中是『重外表』的。如果外表這第一道關卡通不過,就很難會有意願去挖掘你更深層的第二道、第三道,除非跟你相處久了,有機會讓自己的內涵展露出來。可是,人際關係中絕大部分的人都只是擦肩而過的『過客』,你沒有什麼時間和機會讓人多方面了解你的內涵。所以古今中外,『外表』總是人際關係的第一道關卡,也是自我行銷的第一道門檻。」
看來晏晴真是展場秀的老手了,她熟練的化妝技術十多分鐘就完成了,動作這麼迅速。
可是她說:「還好吧?我同學也都這麼快呀!那是妳從來沒化過妝,不知道其實化妝很簡單。就像妳畫畫一樣啊!妳從小就愛畫畫,不也是十分鐘就可以畫好?」
「咦,也對!」我頓時提高了自信說。
「不然下午結束收場之後,我幫妳畫一畫,體驗一下?」
「欸,別別別,」我連忙拒絕說,「我上妝會很奇怪啦!雖然同樣是『畫』,還是『畫畫』比較適合我。」
她最後塗上了亮彩唇蜜,完成了彩妝,我不由得和她合拍了幾張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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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場的展示會即將開鑼了,晏晴一切都準備好了,最後,她把她的外褲一脫,露出了她性感的比基尼三角褲,然後換上了高跟鞋……
在展場的主視覺舞台上,動感的舞曲一下,十幾位穿著比基尼的 show girl 們走上在舞台,燈效一打,每位 show girl 都顯得格外靚亮耀眼。1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Kq9PDE4rF
晏晴是三主秀之一,她們三主秀站在更高一層的台階上,我遠遠瞧著她的臉蛋,幾乎被彩妝和燈效修飾得認不出她了。
主持人開了場白之後,她們分散走下舞台,往展場的各輛名車走去。
我在人山人海中牢牢盯著晏晴,視線隨著她的走動,拖鞋啪達啪達的緊跟著人潮走到晏晴去的那輛車前。
可是人實在太多了,大家一窩蜂地往晏晴那兒移動,我這個不起眼的醜小鴨,竟然被擠得寸步難行!
「好擠喔!受不了,這到底是車展還是人秀啊?」
我第一次大開眼界這樣的車展,又納悶著為什麼大家的焦點都在 show girls 身上,而不是展示的名車?
終於,我從姊姊剛才說的話中體會到 ── 如果單純靜態的車展而沒伴隨 show girls,人潮或許就少了三分之二以上了。雖然明明是車展,但也要有行銷攻略,要使千里駒遇上伯樂,如果先用出水芙蓉吸引伯樂前來,再讓伯樂發現千里駒,會事半功倍,加速成就。或許……我就是欠缺自己的『行銷攻略』,才沒有男生注意我吧?
「不好意思,借過一下……借過一下……」
我拚力混入了各各拿著單眼相機的人群裡,可是我還是看不到姊姊,於是我試圖擠到人群的最前方,一股勁的盤腿坐下……,這下你們這些男生沒話說了吧?我坐在地上矮你們半截,總不會擋住你們吧?
我索性從背包裡拿出我的畫簿,開始勾勒晏晴這個大美女和這輛絢麗的跑車……。儘管旁人用異樣的眼光瞧我這個『怪怪的女生』,為什麼會在這樣的場合中畫畫?我想大家絕對難以置信 ── 我是這位亮麗的 show girl 的妹妹!
我盤腿坐著用鉛筆素描晏晴和跑車,腳上的夾腳拖鞋有點妨礙,於是我率性地把拖鞋脫下,光著腳丫繼續畫……
忽然間,我不經意地往包圍的人群中一瞥,竟然隱約瞥見一個人,他怎麼有點像……『那個男生』?
我愣了,我聚精會神地瞧著他,怎奈,聚光燈以外的地方很暗,看不清楚……
「好像是裴慕謙耶!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一會兒,隨著旋轉的霓虹燈舞動照射,他又消失在晦暗的人群中。
於是,我趕緊站起身,拖鞋也忘了穿上,赤著腳、壓著身穿越包圍的人群,往那方向走了出去一探究竟……。1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lXtehyjWS
我左右張望,再回頭瞧瞧原本的人群,透過聚光燈的微弱偏光仔細瞧了每一個人的臉孔……,全都不是他啊!
我光著腳丫在整個展場到處繞尋,試圖能發現他的蹤影,竟然也全都沒有。
「唉,為什麼他總是夢幻的?好不容易有他的蹤跡,一下子又不見了?看來……我真的掛著一面『男賓止步』的隱形牌子嗎?為什麼都跟男生無緣?」
我沮喪地想再回到晏晴那裡,霎時,我東張西望了一番……,晏晴那兒在哪呢?我這個笨丫頭,竟然在展場空間裡也會迷路!
這時,我才意識到自己的腳上光光的:「啊!我的鞋子?脫在剛才那裡,我竟然忘了穿上?」
我非得找到剛才那裡才行,否則我就沒鞋穿了。
於是,我在每一輛名車展示處都跳一跳,試圖望望被人群擋住視線的那位 show girl,光著腳,反而讓我跳得更高些……
終於,我找到晏晴了。我再度壓身穿越人群來到前方,先找我的夾腳拖鞋……
可是,我的鞋子不見了?怎麼會不見呢?
我隨機問問旁邊的人,拉拉他的褲管說:「請問你有看到一雙夾腳拖鞋嗎?」
那人低下頭來,以訝異又疑惑的眼神俯視我,又瞧瞧我滑稽的光腳丫子,然後揮揮手表示沒有,隨即他又認真地拍他的照,不理我了。
算了,先畫畫吧!鞋子等一下再找。
正當我開始繼續畫的時候,我才發現這台展示的車子......不是剛才那一台啊!是晏晴換場了嗎?
噢──,我的鞋子!剛才那台車又在哪呢?我還要辛苦的再去找嗎?我怎麼這麼『散仙』?
其實,現在擾亂我的並不是我不見的鞋子,而是我不見的夢幻王子!他一現身,就彷彿吹皺了一池春水。
我似乎也沒心情畫畫了,我光著腳丫走出展場,想出去對面的 1 0 1 商圈晃晃。
頓時,我站在世貿大門前,想到我這樣打著赤腳走在台北街上好像有點怪吧?我仰頭望望那參天的 Taipei 101 大樓,於是我又折返回去,走回了『男賓止步』的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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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W 在四點鐘結束,但展場仍持續到五點。
我趴在休息室的化妝桌上小睡,被那一窩蜂回來的 show girls 的聲音吵醒了。
我揉揉惺忪的睡眼,戴回我的黑框眼鏡,瞧見晏晴往我這兒走來。
「結束了嗎?」我問。
「對呀!我剛開始有看到妳,後來妳就不見了,我還以為妳出去逛逛了,沒想到妳在這裡休息?」
「我有想出去逛啊!可是……」1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LvpOOQMnq
我抬起自己的光腳丫給她瞧。
晏晴這才發現我沒穿鞋,問道:「咦,妳的鞋子呢?」
我把剛才的事情說給她聽,她聽了捧腹大笑說:「妳也太『天兵』了吧?小笨芊。」
我又光著腳丫跟著姊姊出去找我的鞋,現在人潮散了大半了,應該很好找。1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J3TOMwCSk
我在會場走過一巡,地上都沒看到我的鞋,到了服務台詢問,還真的,有人撿到了送到這兒了。想必剛才撿到的人,一定覺得奇怪又好笑極了吧?
是啊!連我自己都覺得好笑。
當櫃台人員遞給我這雙又舊又髒的夾腳拖鞋,又讓我想到了公車上撿鞋的邂逅,反正不是又被我的夢幻王子撿來給我就好,否則一糗再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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