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出神殿第一步,我感覺到外頭跟蹤我的人好像變得更多了,叫出系統地圖一看,跟蹤者從原本的六個人增加到十二人,你們是搞增值分裂嗎?還倍數成長呢。
和奧爾頓說話說到現在,我慢慢習慣神力留在體內的感覺,雖然說還是很難去做到不要控制它,不過在習慣的這個當下,我總算是發現這股力量會以類似魔力的形式保存在身體裡,所以理論上並不會出現什麼人發現我身上有神力這件事情,這讓我稍微放心了一點。
萬藥釀造那裡我已經有所佈置,沒有什麼擔心的必要,現在要做的事情,應該是先前往冒險者工會露面,讓會長知道我已經回來……坐著一頭純白的龍回來這件事,會長應該打從我走進城門開始就知道了,不過還是得看在我和工會的交情去露臉才行。
不知道冷鋒小隊有什麼人會在公會裡,我一面走一面這麼想著,雖然哈爾要我對凱多抱點警戒心,但是以到目前為止的相處模式來看,我依然沒感覺凱對我有什麼野心存在……不過,他是小隊中最看不出其心態的人倒是沒有錯。
哈爾可能是擔心凱會對我做出什麼不利的事,不過我自己是不怎麼擔心,也許我真的無法清楚他的意圖,但是也感受不到他對我有什麼惡意,基本上整個冷鋒小隊裡,我都不覺得全員有任何惡意存在。
小隊裡野心最大的就是鶴丹了,她很積極地和我學習魔法,直到現在,我想她應該在魔法的各種方面都精進了一番,目前唯一欠缺的,就是多幾次實戰練習,如果無法面對更加強大的魔獸,她就沒辦法深刻理解自己的魔法還有什麼需要加強的地方。
所以她應該會很希望小隊等級可以上升,這樣下來她才可以持續增加自己的經驗。
我想直到鶴丹晉升到足夠的程度後,她可能就會回去她原本所在的國度,想辦法加入皇室,成為皇家法師吧。
赫曼和哈爾還有可琳都屬於比較安逸現況的人,雖然不會主動往更高更遠的方向前進,但如果身邊的人們有需要,他們都願意為了他人前進。
喬納森嘛……我感覺他並不想止步於此,但是似乎會一直停留在現在的等級也不是他自願的,可能有什麼隱情,而他不想讓別人知道,那我也沒什麼好去深究那些事。
如果想從我身上學到什麼,那也不是什麼多大不了的事情,想學的人就學,只要是個正常人,本來就會有野心,對我而言這樣還比較好相處。
不過說到凱的話……這個人在想什麼我都無法理解,肯定在計劃著一些事情,但是主要想做什麼就完全搞不懂,他是屬於完全未知的角色,也許要稍微提防一下、但也不用做到戒備這樣吧。
搭著公共馬車回到東城區,我沒有任何停留,很快地走回冒險者公會裡,才只是抬腳踏進公會裡一步而已,原本坐在裡頭吵雜的人們全部停下自己正在做的事,轉過頭來看著我。
做什麼啊,這麼大的反應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是因為我騎著一頭龍回來的關係?
「艾利法!還以為你去哪裡了,快過來吧!」
好像是為了幫我解圍,和哈爾坐在同一張桌子前的喬納森大聲開口叫我,我也配合他往他們的方向走去。
「好了!各位,你們都不是沒看過艾利法大人,別大驚小怪的好嗎?」
在我還沒走到位子前,喬納森又大聲說著,使其他人趕緊別開視線,繼續他們剛才正在做的事情,欸,喬納森反應真的很快啊,都害我有點想雇用他為我做事了。
「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平常不是都很低調嗎?怎麼會突然騎著龍出現在城門旁?就算問哈爾,他也只是說你最近有一些事想做,騎著一頭龍只不過是第一步而已,根本什麼都沒解釋到嘛!」
往椅子上坐下之後,喬納森立刻湊過來跟我抱怨。
也確實哈爾能說的就只有這些了,如果讓喬納森知道我的計畫,這個人大概會嚇到死在地上吧。
「你真想知道?」
我故意用疑問的口氣問道,而喬納森立刻就退縮了。
「呃……還是不要好了,好像很可怕。」
我微微一笑。
「想加入我的時候記得說一聲,到時候我會告訴你所有的事。」
「那個、我說啊,不要激起我的好奇心然後又賣關子嘛!」
已經大概知道我的意思,喬納森很識相地轉開話題。
「不過現在其他人也不在,我也沒有回老家,只是大概做了幾個簡單的採集任務,今天過來這裡是來找會長的嗎?」
我點點頭。
「可以這麼說,也順便看看冷鋒小隊在不在,需不需要討論下次集會的時間。」
「現在應該是沒辦法討論什麼吧,就只有我們三個人而已,而且……」
喬納森的話斷在這裡,沒有任何人阻止他說話,不過,看到會長就站在員工入口,雙眼直直地盯著我們這邊,不閉嘴的人神經也太大條了。
「不好意思,我等會回來。」
果然會長絕對沒有那個耐性等我去找他,本來我還想要再多說一點無關緊要的事情,讓那些跟蹤過來的人多聽點廢話,看來是沒辦法繼續下去了。
我起身跟著會長走,進入他的辦公室裡。
「鬧了一個這麼大的風波,到底是為了什麼啊?你知道這樣做了之後,我的工作量會增加嗎?請坐吧。」
我看向辦公室裡的長沙發,本來上面應該都是一大堆羊皮紙,現在居然是清空的狀態,看來是有很多事要跟我說,才特地整理過這個地方。
「你早在一開始和我接觸之後,就應該料到會有現在的情形發生了,現在才對我抱怨不會太遲了嗎?」
在沙發上坐下,會長聽了我的話之後露出了苦笑,接著倒了一杯啤酒放到我前面,咦?不是茶啊?
「在你離開的這段時間裡,日皇帝國邊界區域出現不少邪神軍團,搞得附近貴族都焦頭爛額,到處跟冒險者公會招集冒險者,我這邊也收到不少通知,雖然對他們回應夠人手不足的狀況,但是他們都非常著急,甚至是對我提出要求你過去幫忙這種事了。」
那還真的是很急啊,都還沒確認我的消息是不是真實的就想找我幫忙,而且還可以順便彰顯他們對領地人民顧慮,很會想嘛?
「沒有告訴他們我只不過是個F級的冒險者嗎?」
會長苦笑一聲。
「我甚至告訴他們,高等舊人類的事情只不過是傳聞,我還不能夠確定了,他們也還是不停地送請求書過來。」
也是呢,這種只能拿來拖延時間的話術不會對貴族有用的,真的是很麻煩啊。
「告訴他們,我不歸你管,想找我幫忙最好先認識我這個人,否則下場會變得跟你一樣。」
會長愣了一下,接著頭痛地揉了揉眉心。
「我也很忙啊……就不能讓我休息一下嗎?」
「這不就是讓你有休息的機會了?」
老年男人大大地嘆了口氣,這個時候,他看起來才真有點像老年人的樣子。
「比較緊急的是在豔陽城西北區、距離白日城二十天路程的距離處,在這之後,你可能就會遇上貴族的人馬了,我得先提醒你這件事,以免你後來還要打昏我第二次。」
我默默記下他所說的話,會長把自己的啤酒喝完,從沙發上起身,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面,接著轉過身來看著我。
「可以不要把這裡的家具打壞嗎?這些東西都需要不少錢,在人手吃緊的情況下我很難再搬來一樣的桌子。」
「我直接送你新的吧!當做是補償。」
說完,我抬起手發動魔法,一道空氣魔法狠狠撃中會長的胸口,衝撃的力道讓他整個人往後飛了出去,撞破了那張辦公桌,隨後重重撞撃在背後的牆上。
「唔!」
老男人咳出一口血來,我發動第二次魔法,直接把會長打飛出牆外,摔在外頭的街道上。
街上的人們發出了驚嚇的叫聲,看著已經陷入地面的會長,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站起身往破掉的牆面走去,直接走到街道上,在會長身旁蹲下來。
「死了嗎?」
我小聲地問道。
老男人又咳了一口血出來,發出吃痛的呻吟聲。
「還活著……唔……謝了……」
「你以後真的要少喝點啤酒。」
我這樣說完之後,會長對我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
幹嘛,你以為我在出手打傷你的時候沒有先觀察過你的狀況嗎?不然我幹嘛在把你打飛的時候還要出手保護你?
再怎麼身強體壯,你總是會遇上只能依靠自己的身體來恢復的傷勢,喝酒老是過量的話,身體的恢復能力會變得非常緩慢,到那個時候才後悔是來不及的。
「會長!」
驚覺到動靜的公會成員們衝進辦公室,看見的畫面竟然是我蹲在受重傷的會長身邊,一瞬間讓這些員工們完全不知道改如何是好。
「來的正好,把會長搬進去療傷,等他醒了之後告訴他,再逼迫我第二次,我就讓他從會長的位置上摔下來,直接退休。」
我對著他們命令,員工們立刻戰戰兢兢地上前把會長給扛起來,沒有人對我的攻擊舉動發出疑問,也沒有人因為我攻擊了會長而試圖與我刀劍相向,但是我還是站在原地動也不動,而附近的人們也完全不敢移動,甚至也不敢說話。
「是誰在這裡鬧事!」
大約經過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城鎮裡的巡邏隊立刻趕了過來,這個效率好像還不錯嘛?
「是我。」
我對著七位巡邏隊員的隊長自首,那隊長一發現是我之後,便立刻愣在原地,似乎完全沒想到會是我在這裡鬧事,而且還站在這裡等他。
「你……是……冒險者艾利法是吧?」
雖然作為最瞭解整個區域動向的巡邏衛兵,他知道我是高等舊人類,但是公開書面資料上,我的基本資料只是一個冒險者,所以那個隊長這樣稱呼我也算是理所當然的。
「我是。」
「你……為什麼……」
好像完全不敢用質問的語氣來對我問話,但是因為職務的關係,讓隊長只能以執勤的角度來問話,真的很奇怪耶,我平常的形象有這麼可怕嗎?
「我和冒險者公會的會長起了爭執,剛才一個不小心對他動手了,所以把他給打出公會,剛才已經讓職員把會長抬回去療傷,事件目前已經結束了。」
「啊啊……」
隊長根本回不了什麼話,不知道是嚇傻了,還是不敢要我照他的指令做事。
「還有什麼事想問的嗎?」
看那個隊長幾乎嚇到不敢說話,我只能開口詢問,希望他可以想起來自己應該做什麼。
「呃……」
「馬克,街區鬧事者必須帶回城守部拘留問訊,你忘記了嗎!」
沒想到回答我的人不是巡邏隊長,而是之前一直在跟蹤我的人群當中的其中一個,原來這個人是城守衛的一員啊。
「查得副隊長!」
哇喔,好像職位還不低耶,本來看他的穿著只是很普通的平民布衣袍子,真沒想到是有著不低的職位……呃,所以你今天本來休假嗎?
「把她帶走!」
「是、是!」
有一個上級在命令,下面的隊員才終於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幾名隊員往我走過來,並且圍繞在我身邊,其中一人拿出一副經過附魔的手銬,然後謹慎地望著我。
「……請配合我們辦事。」
結果他們還是對我用了比較客氣的語氣,算了,到時候被那個查得臭罵一頓就不要怪我。
「不要緊。」
我順從地伸手讓他們銬上手銬,木頭手銬上面的魔法立刻發動上面的附魔,把我的法力限制在體內,讓我無法任意發動魔法。
……雖然我覺得我只要隨便發動一種魔法,就可以暴力破壞這個附魔了,讓我一瞬間有種這個附魔超弱的想法,但是如果是以普通人類而言,這個附魔已經很夠用了。
不行不行,我覺得我的想法快要被那些神明們同化了,要快點改掉才行。
「大人,這邊請。」
巡邏隊員用非常小聲的音量對我說道,以做到既不違背長官的命令、又不會冒犯到我的身份,你是誰啊?明明不是小隊長還敢這樣做,當一個城守衛隊員真是太浪費了!
我默默記下這個人的長相,然後跟著他們離開這個街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