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續花丸第10話後設定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bGVd6jnFK
◇ #11月21日はいいつるいちの日
因聽聞遠方有人呼喚，他才從一陣迷迷糊糊的高熱中甦醒過來。
或已睡了極長一段時間，睜眼所見，竟是一片模糊的光景，似是有光點，卻又是通篇的白，隨後那片透徹的白才逐漸顯出得以辨識的輪廓，原不同調的音軌與畫面漸步融合，一期一振勉力地眨了眨眼，才終是辨別出鶴丸國永的形貌來。
「……鶴丸殿、」他試圖撐起上半身，卻又被鶴丸按了回去，果不其然，一期一振一躺回床上便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他半蜷起身體，摀住口鼻，就好像要將心肺全部咳出來一樣，在一旁怎麼也幫不上忙的鶴丸僅能憂慮地替他順背，良久，才又總算緩了過來。
「你躺著就好，不要說話。」鶴丸低聲安撫，並順勢擦去他因劇烈咳嗽而流出的淚。因為高燒的緣故，一期一振的雙頰與脖間皆泛著不自然的紅，順帶連鼻頭都是紅通通的，但其餘部分皆是缺乏血色的蒼白，向來都是他被人說白得驚人，如今這類病態的白卻顯現在一期一振身上。
他備了毛巾，悉心為對方擦去額間與鬢角的汗，「肚子會餓嗎？」
一期一振抿了下唇，而後搖搖頭，「…還不……」
「也是呢，」鶴丸停頓了幾秒，後便溫柔地撫了撫他被汗水浸溼的額髮，「雖然我想說這些天下來你都沒什麼吃是有點營養不足了，不過比起這個，現在果然還是睡覺更重要。」
「抱歉……」
「為什麼要抱歉，生病也不是你的問題。」鶴丸俐落地浸濕毛巾後又替他換上一條新的，後又補了一句，「但你是太逞強了沒錯。」
「唔。」
「好啦別想這麼多，」他揉了揉他發燙的手，「快睡吧，盡快恢復體力，才有力氣去做別的事情！」
因有對方安心的話語與陪伴，一期一振疲憊的點了點頭後，隨即又睏倦地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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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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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始於上個周末的突發事端。
因包丁藤四郎與一期一振間發生了場突如其來的爭執，造就了場「遍地尋人」的大麻煩事，雖說最終順利解決，但一連串的舟車勞頓也是累壞了一行人。晚飯後，來派和虎徹這頭很快地便拎著孩子去睡了，槍這作為大人且有蜻蛉切盯著倒也沒有問題，就只有總操持著一分怎麼也煩惱不完的心的粟田口哥哥仍割捨不下一群弟弟，近深夜了仍像是個陀螺似的轉個不停。
為夜戰出門的孩子確認裝備、核對明日的行程與細節，從出陣的大事至日常瑣事，大大小小，全是由一期一振包辦。雖說鶴丸與幾位較年長的弟弟們也曾對他說：「你太辛苦了，其實也不必煩惱這麼多」，但興許是一股作為長兄的使命和責任感，總讓一期一振想閒也閒不下來。
而因近日公務繁多，總與長谷部輪流整理公文的一期一振往往時常超時工作，即便不徹夜，但也得挨到凌晨才得以入眠。作為戀人的鶴丸就怕一期一振過分辛苦，只要自己能做的便會想盡辦法替他分擔，對孩子相當有一套也極富耐心的他總有辦法早早趕著弟弟們去睡覺，或與年長短刀們商量怎麼安排會比較好，待打理完所有雜務後，鶴丸便會來到近侍房前等待疲倦的長谷部將一期一振從房裡「扔出來」，就像寄送包裹一樣，他的工作即是將等同睏倦的一期一振以快遞的方式送回房裡，然後塞進被窩裡睡覺。
在發生尋人事件前，那傢伙已因公務熬夜數日，即便一期一振總表現出清爽又精神飽滿的樣子，但熟知他「苦撐」習性的鶴丸仍對一期一振的身體狀況感到憂慮不已，之後又為了包丁與秋田，他更是幾乎一天一夜沒有闔眼。起初為了一期一振的健康著想，鶴丸並不贊同他參與物吉等人的協尋隊伍，但在一期一振的堅持之下，鶴丸說不過他，便只好要大家留意安全。最終歷劫歸來，所幸，是眾人期望的完美結局。
然而都這麼累了，一期一振卻仍舊忙到深夜才睡，隔日一早竟還有無法推拒的內番，恰巧與一期一振一塊農作的鶴丸雖已找了個藉口、並打定主要要讓對方好好休息，但責任感極強的一期一振仍堅持至少要將熟成的番茄及菠菜採收下來──我真的沒事！他像是鼓舞自己也像是做給對方看似的用力拍了拍臉頰，好以提振精神，而後便一把揹起竹籃，徑直向田裡走去。
你真的沒問題嗎。鶴丸跟在他後頭，不甚放心的追問。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擔憂過頭，一早起來，便感覺一期一振的臉色蒼白，且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但問對方，也只獲得大抵是有點睡眠不足的答覆，要自己別胡亂擔心──哪一次不讓我擔心。鶴丸不禁在心裡腹誹，現在所做的一切工作，還不都只是他個人的堅持與逞強。
「或許只是擔心很久的事情一下子鬆懈下來，所以疲勞感才一口氣冒了出來。」
總說著「我沒事」、「沒問題」與「我已經習慣了」的人太懂得忍耐，因而承擔了超出自己負荷的事。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iGJ4u0ZWT
但繃得再緊的弦，也會因意外的外力斷裂。
鶴丸從背後的竹籃裡拿出兩瓶水，遞給對方：「喝點水吧，先休息一下。」
專注於手中工作的一期一振偏了下頭，正要接過，「謝謝您，但這區快收完了，等我把剩下……」
他話未說完，只見一期一振突然抿起下唇，停頓了下手邊的動作。
「──還好嗎？」鶴丸在他身旁蹲了下來，急急問道，「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我沒事，」良久，他才勉力擠出一句，「可能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太久，所以有點頭暈而已，等一下就好了。」
又在勉強自己──鶴丸皺著眉頭，見狀不對，便一把拉過一期一振腳邊的竹籃，隨意將他未採收完的番茄胡亂摘下，並全數扔進籃子裡頭，「我可不想要這種驚嚇啊，東西收一收，我帶你回去。接下來我會幫你和主上請假，公文什麼的我來幫你，真的做不完，我再請光坊他們幫忙，清光那傢伙也願意做吧！真是的，你什麼事都要親力親為，實際上身體根本承受不住。」
或因確實有些狀況，一期一振無力去阻攔他的動作，但他仍試圖打起精神，以平穩的語氣說道，「……至少讓我把剩下幾一小叢收完。」
「好好，我來收，」鶴丸動作迅速且確實地摘下果實，「菠菜什麼的就算了，我等等再叫昨天當番的獅子王他們過來，現在就先回去休息。」
一期一振停頓了半晌，後才滿臉歉意地答道：「我知道了，抱歉……」
但就在他打算拎著竹籃站起時，方起身到一半，便有一股強烈的反胃感自胃部翻湧上來，同時帶著強烈的、無法因暫歇而抑止的暈眩。一期一振愣住了動作，只覺得腦袋嗡鳴作響，渾身發熱，頓時，世界正無限地天旋地轉起來。放射狀的白光罩住了盡數視野，並將可視物逐一濃縮，一期一振只覺得眼前可見的部份愈來愈小、愈來愈小，小到只剩下一個光點，他總感覺鶴丸在呼喚自己，然而耳旁傳來的嗓音卻愈趨遙遠，且漸被削弱。
「──一期一振。」
猶如被抽乾了空氣般的氣力盡失，一陣迷迷糊糊間，一期一振就這麼暈了過去。
* * *
待他再次甦醒，卻已是半日之後。
經藥研診斷，所幸只是抵抗力不足所致的常見風寒，外加上過度勞累才會昏倒。聽到只是單純的感冒後雖讓鶴丸與弟弟們全鬆了口氣，但緊接而來要面對的，卻是如何挨過這幾日的問題。一期一振平時可稱得上是健康寶寶，鮮少感冒生病，然而一旦著涼或是有了其他毛病，往往症狀都較一般人嚴重許多，例如感冒必定連日高燒、昏睡與毫無食慾，這些彷彿都像是不可破解般的狀況般緊跟著他，即便服下舒緩症狀的藥後仍沒有太大作用，最多，就是能讓他稍微保持清醒。
然而一期一振這一昏差點沒將鶴丸嚇死，雖說不是沒見過對方生病的樣子，但暈倒倒還是頭一遭。事件發生後的他從處理到決定都相當冷靜，直到一期一振總算安頓下來後，鶴丸才猛然冒出一句：可嚇壞我了！前來幫忙的燭台切只見對方以極其認真的表情一連冒出幾句「我真的嚇到了啊」、「這種驚嚇對心臟來說實在太不好了」等話語，並一邊在一期一振房前來回踱步，更可想而知鶴丸暗藏於心的焦慮了。
與藥研協調後，決定由鯰尾、骨喰與其他年長短刀們包辦照料幼弟的事宜，而一期一振這頭，則是全權交由鶴丸照料。一是顧慮到如要替一期一振更衣、擦拭等舉動若非成年人應照顧不來，二來，則是顧及一期一振與弟弟們的心情。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已讓當時與一期一振鬧彆扭的包丁自責不已，光是鯰尾和亂可幾乎是說破了嘴，費了好一番功夫才總算讓他的心情平穩下來；而一期一振這頭雖無力做出什麼反應，但可想而知，作為長兄的他既沒想過要責怪弟弟、自然也不想讓他們過度擔心。
──說到底，也是自己沒照顧好他。鶴丸盤腿坐在對方床旁，以濕毛巾仔細擦拭戀人額間因高熱而不斷冒出的汗水，心想自己要是能多留意一下對方的身體狀況，或許就不會讓一期一振這麼難受了吧。
鶴丸以毛巾輕輕撫平那即便熟睡卻仍有些許皺褶的額間，「不要連生病時都要煩惱啊。」他輕聲說道。
發熱後的第一夜，一期一振只短短醒來過一次，期間鶴丸僅寥寥交代了先前發生的一切經過，在確認過他餓不餓後，體力尚處極低值一期一振便又沉沉睡去。昏睡後的一期一振自是無法自主行動，為了讓他能舒服一點，鶴丸便手把手的替他以溫水擦拭身體──難得是這樣任我擺布。他又好氣又無奈的拉過戀人軟綿綿的手臂，好以擦拭對方的背與後頸，鶴丸體溫偏低，而更顯得一期一振是異常的熱，他又摸了摸一期一振的額頭，那滾燙的溫度始終讓他無法安心。
所幸第二日後的病況稍有好轉，一期一振清醒的時間也較昨日更長，但體力尚未恢復的他做什麼都費勁，在歷經數度嘗試後，鶴丸還是決定讓他繼續躺在床上休息，其他麻煩事，就還是交給自己來處理。
若要恢復體力，最重要的關鍵是得當的飲食，醫食同源，補足適切的營養得以迅速恢復元氣；而他們所面對到的最大問題，卻也是出在料理這件事上頭，如何幫助食慾不振的一期一振吃下東西，就是目前所遭遇的一大難題。
自第二天開始，鶴丸就時常問他有沒有想吃什麼，但一期一振的回答不是沒有，就只是搖頭，雖說在身體不適的情況下確實會對任何食物興趣缺缺，但什麼也不吃，更是一件阻攔恢復的麻煩事。為此，鶴丸也與燭台切研究了各式各樣的菜單，其中包括一期一振最為喜愛的甜玉子燒，然而一期一振不是一口也吃不下，就是吃了一口就作罷，肚子空空就連水都沒怎麼汲取的一期一振終日昏沉，彷若睡覺才是大事，鶴丸見他昏睡也不忍心再叫他起來用餐，也就隨著他繼續睡過去。
然而營養缺失實在無助病況進展，反而讓一期一振的情況更糟。第三日開始，他開始有了咳嗽的症狀，每每發作，就是一陣猛烈的乾咳，而因咽喉腫脹，更使食慾不振的情況愈劇。
就連今天也是。
在燭台切的巧手與藥研的建議之下，他們合力備妥了一款較好入口的粥，但因循前因，持續昏睡一期一振實在不餓，鶴丸也不好硬逼他吃，僅僅停頓了幾秒，便安撫他還是睡覺更重要。在確認過一期一振已確實吃過藥後，鶴丸揉了又揉他發燙的手，一聲不吭地將粥端回廚房去了。
「──快點好起來，」鶴丸從廚房回到臥室，並替他掖緊了被角，「要不我連宵夜都沒心情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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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應病況變化，藥研也針對了一期一振的狀況調整用藥，以先止咳為主、其餘為輔，若不趁生痰前壓下咳嗽，那接下來一兩個月，可就又會沒完沒了。興許是抑制咳嗽的藥物作效，隔日起，一期一振咽喉腫脹的部分便稍有好轉，就連咳嗽的頻率也降低了──不枉費昨日那劑強效到嚇人的止咳藥水。鶴丸先前就聽藥研說這劑藥水的副作用是昏睡，雖說這幾日來一期一振只要沒醒著，就是在睡覺，但像那樣極沉的、讓他不禁去測對方是否還有鼻息的昏睡，鶴丸還是頭一次見到。
而趁一期一振尚有半分精神，鶴丸便總想著要將他餵飽。
他早已備妥，才稍有餘力，便能舀來一碗熱騰騰的、香氣十足的粥。
粥的配料樸素，僅有白蘿蔔、蔥白與薑末三種，就連鹹淡都只施了些許薄鹽與胡椒，粥的米粒原飽滿分明，卻熬煮至與湯底融為一體的程度，更易使胃口不佳的人入口。一期一振嚥下一匙，是偏清淡的味道，但對氣力盡失的病體卻是恰如其分，蘿蔔滋味甘美，蔥段與薑皆有暖和與發汗的作用，吃進一口，溫潤的湯水自喉間進胃，免除了久未進食的排斥反應，反倒像是將胃整個包覆起來，白粥就像是墊在胃底的一條絨毯，預先進駐，好以降低盡數刺激，帶來溫和的保護作用。
「好吃嗎？好吃嗎？」總算見到他吃飯了。鶴丸在一旁探頭探腦，就想弄清楚一期一振的反應，「味道不會太鹹吧？」
「……調味正好。」一期一振又吃了一口，後便微笑地放下湯勺。
「可真是太好了！」他像是鬆了口氣般，「既然你能吃，那就多吃一點──還是你還沒什麼力氣，那我來餵你好了！」
「不、不用了…」漸趨恢復了精神與氣力後，一期一振便對這樣事事都得仰賴鶴丸的狀態感到有些彆扭與害臊，「……因為我的關係，這幾天下來辛苦您了。」
鶴丸故作姿態的垂下眼，並挪開一期一振眼前的餐盤，握緊了對方的手後問道，「那你要怎麼賠償我啊？」
似是未料到鶴丸會這麼說的一期一振唔了聲，而後答道，「我……」
「我這次真的嚇到了，所以有點生氣。」鶴丸這話說得雲淡風輕，卻足以讓一期一振內心一凜，「對你生氣，也對我自己生氣。」
旋即便明白了他話中之意的一期一振急急反握住了鶴丸的手，「您一點錯也沒有，是我自己太……高估我自己了。」
「所以我要是制止你就好了，但不能，對吧？」他又慣性地揉了揉對方的手，那雙手，仍隱隱約約地發著燙，「你還是想親自化解和弟弟之間的矛盾，所以我不能代替你去；你還是想親自批改你負責的公文與其他文書作業，所以不能把責任丟給別人，這些都是沒辦法的事。我知道你一直都是責任心很強的人，也背負著作為長兄的使命，就像我過去所說的，要你全心依賴我，實在有一定程度的困難，但至少，要明白自己的極限在哪裡。」
「我不對你不依賴我而感到生氣，而是氣在我明明知道你是這樣一個傢伙，卻沒注意到你的身體狀況，老是不強硬一點，這麼放縱的隨便你亂來，」他對上對方愧疚的眼，「看到你昏倒又發燒，真的是把我嚇個半死，雖然平時的我都說喜歡出乎意料之外的驚喜，但這種驚嚇可一點也不有趣。」
「……抱歉。」
「就說了，生病也不是出自你的意願，」鶴丸摸了摸他的頭，「是不是被我的嚴肅給嚇到啦？想來想去我就是對你太好了！才對你造成不良的後果，對吧。所以，從現在開始我要強硬一點，強制你早點睡覺！強制你丟掉公文！強制你別多管弟弟們的閒事──嗯這對你來說似乎太難了，但至少，強制你把這碗粥喝完，就是我現在就要達成的目標。」
「您也不怕自己變得太囉嗦……」
「我哪裡囉嗦，作為哥哥的你才真的是太囉嗦，」見一期一振沒有氣力與他針鋒相對，鶴丸也就大膽了起來。他又將擱著餐盤的桌子挪了回來，「來吧，無論你要吃多久，我一定會等你吃完。」再繼續不吃不喝下去，就要讓藥研替你打點滴了。
一期一振沉默半晌，後才輕聲地說，「那您……」
「嗯？」
「……那還是由您餵我吃吧。」
「你是在撒嬌嗎？」
「……」
一期一振持續低燒的臉頰仍有些泛紅，以至於鶴丸分辨不出對方究竟害不害臊，觀察良久，他才猛地笑出聲來，「好啦好啦，我知道了！難得你開口要求，我怎麼可能會拒絕啊。」
才剛說您對我太好了……一期一振不禁在心底嘀咕起來。面對著鶴丸露出一副「真可愛、真可愛呀」的神情，他也就乾脆地享受起對方的悉心餵食。然仍免不了羞赧的一期一振身體伴隨著低燒微微發燙，鶴丸的照料總讓自己頭暈腦轉，甚至一時分不清是因為正在生病還是因為與他親密無間才這麼熱了，但只要能待在他的身旁，無論多麼身心俱疲，那個人的陪伴，總能讓一期一振十分安心。
吃完墊胃的白粥又吃了藥，一期一振緩慢地移動到桌前，逐一看起弟弟們給自己寫的信與祝福，直至鶴丸又捧了一盆溫水回來，他才乖巧地鑽回了自己的被窩裡頭。一期一振望著那盆清水，疑惑地問道，「我已經好很多了，應該不必再用毛巾退熱……」
「是給你擦身體用的。」
一期一振眨了眨眼，「那，我自己來…」
「我來就好，」難道你又害羞啦。鶴丸熟門熟路的脫下他稍被汗水浸溼的浴衣，語氣平淡地說，「你看我的動作那麼熟練……再說，你還有哪裡是我沒看過的。」
「……鶴丸殿下。」
「好好，我不說了，」鶴丸模仿他對短刀做的手勢，拉起自己嘴上的拉鍊後三緘其口，「我幫你擦上半身就好，明天，應該就能下床走動了吧。」
「嗯。」一期一振點點頭後便陷入沉默，半晌，才又再度開口，「鶴丸殿下。」
「我在聽。」
「……您辛苦了。」
「生病的人才辛苦，」他順了順他後頸下的散髮，「能與你獨處這麼長一段時間倒也不是件壞事。」
「我都怕您會被我傳染……」
「不會，我的身體超級健康。」
「我會少一點堅持。」
「好啊。」
「如果有什麼困難，我都會告訴您。」
「那很好。」
似是有意無意，一期一振的身軀朝向鶴丸那頭靠攏，仍散著低熱的軀體輕輕地挨著對方，就像是尋求著那人的慰藉一樣。
「在我發燒的這段期間有您在我的身旁，讓我覺得很安心。」
鶴丸垂下眼，並未去看他，只是一心搗弄著手上濡濕的毛巾。但在被窩裡，他卻緊緊握著他的手不放，「……這是理所當然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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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是粥與藥的效用、又或許是愛的激勵所致，隔日，一期一振便像是完全復原似的，體力已恢復了近七成，除了因臥床過久而有些肌肉乏力外，其餘皆無大礙，在藥研的認證下，只需再休養個幾日便算是完全康復了。
而與一期一振日日同房相處的鶴丸──自然也沒有任何問題。誠如鶴丸所言，他的身體超級健康，甚至被藥研評價為「幾天幾夜不眠不休下來還能這麼活力充沛以至於活蹦亂跳的，大概也只有他了」。病毒還是細菌等諸如此類的問題，對他來說都只是小菜一盤而已。
康復後的一期一振除了逐一關懷許久不見的弟弟們外，更對期間分擔其公務的所有人們抱持著相當程度的感激。同時，他也正籌備重新回到工作岡位，接手落下已久的文書工作，而一期一振同未忘記「工作適當」的必要性，除了適當分配工作進度外，更邀來原先暫替其崗位的清光與獅子王一同作業，好解決現今人手不足的問題。
將所有工作都攬在自己身上，反倒有些效率不周。一期一振誠實地說，自從邀來其他兩位幫手後，他與長谷部可說是事半功倍，就連批閱公文都顯得輕鬆許多，「……這次我給大家添了很多麻煩，才藉此明白了一些事情，」但在弟弟面前，他仍是有些不好意思，「包括不能太勉強自己的事。」
「無論如何，健康才是最重要的。」藥研笑了笑，而後便將手藏進了白袍口袋裡，「對了，大哥，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如果有機會的話，能請你再拜託鶴丸老爺煮一次那碗蘿蔔蔥白粥嗎？」
「是沒問題…」但對藥研突如其來的要求，一期一振卻顯得有些困惑，「……我以為是生病時才會出現的料理，你們也嚐過那碗白粥嗎？」
「不是不是，」藥研擺了擺手，「那時頭幾天你一直吃不下東西，即便鶴丸老爺與燭台切老爺合力煮好了粥，但你卻連一口也吃不下去。鶴丸老爺每每準備好東西端到你房前，但只要聽到你吃不下或發現你正在睡覺就又會送回廚房去，來來回回好幾趟，他也不嫌麻煩。只要粥一口沒動，就會全部進到我們肚子裡……因為實在是太好吃了，厚和信濃到現在還是念念不忘。」他的語氣就像是在說一件極其平凡的日常事一樣，「後來想想，那究竟是鶴丸老爺的手藝了得，還是烹調的時候充滿了感情，才讓這碗粥這麼美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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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是想作為《食慾與愛》系列的續篇而寫的，所以作為這系列的接續來看也完全沒問題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CIwYRFpZQ
一直以來替續花丸的後續腦補了N個版本，雖然發揮得不好，但這也算是其中一個
雖然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到相濡以沫這個詞，但總覺得非常適合這篇文章，也非常適合他們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zDbP1jYfI
＼今年也好好鶴一日快樂／
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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