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黑」-透明天王（Ⅱ） - 生贺

　　Chpt.16 生贺

　　赤司翻着细谷给他的文件，随口问道：“岸田他们怎么说？”

　　细谷扶了扶眼镜，声音里带了几分愉悦：“没说什么，不过我猜，他们现在应该正在办公室里气得直跳脚吧。”赤司这次的决断并没有错，各种周边的订单如同雪花般飞向了洛光娱乐，市场调研部门已经在加急收集数据做统计了，财务部也在联系相关厂商进行相应物品的研制工作。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如果处理得当的话，这会是一笔很大的收入，大到足以堵住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的嘴。

　　上次的线上会议中，以岸田为首的人对赤司出言挑衅。虽然没有明说，但其中暗含的指责赤司过于年轻气盛不适合坐社长位置的意思明显得很。赤司当时虽然没有正面回击，之后却用数据狠狠地反驳了他们一把。其实这样对岸田他们来说未必不是好事，毕竟大家都是股东，公司获益当然代表着集体获益，但有些人的贪心毕竟永无止境。

　　“——暂时就先这样吧，调查一下岸田这段时间的举动。如果有问题的话及时跟我汇报。”细谷应了一声就回去忙自己的事了。他是财务部的一员，上次年中的各种报表还没核对完。赤司坐在咖啡厅里还没走，盯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未接来电：父亲”字样，若有所思。

　　他回到酒店的时候，黑子已经回来了，正卧在沙发上看剧本。“午饭吃过了？”房间里的冷气调到了一个刚好的温度，黑子只穿着一件T恤和一条短裤，因为沉浸在书里面而一时间忽略了他的问题。

　　时间长了，赤司渐渐能察觉到黑子的某些变化。比如在他面前会放松下来，不再有最初的拘谨和束缚，只有两个人相处的时候，甚至会不自觉露出在外人面前绝对不会有的呆萌神态，跟平常的一脸高贵冷艳绝对是天壤之别——就比如现在，青年趴在枕头上，顶着一头凌乱的柔软短发，神情专注地盯着手里的小册子，一边轻声念着台词一边无意识地晃动着两只白净的脚丫子，撩得某人心里痒痒的。

　　心动不如行动——赤司上前几步，干脆扣住了对方的脚踝去呵他的痒。等黑子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你回来了吗——等等，你要干什么——等一下，别、别这样——哈哈哈哈……！”

　　仿佛是对他没有在第一时间里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的惩罚，男人坏心地挠到他笑出眼泪来才肯罢休。之后赤司也坐到沙发上，亲了他一口：“现在才知道叫我？”

　　黑子仍然笑得有点喘不过气，没好气地瞪了赤司一眼，闷闷道：“抱歉，我刚刚没有听见。”他眼里还带了点泪水，眼角有些发红，这似怒非怒瞥过来的一眼在面对他时永远处于发情期的某人看来，无疑代表了一种求欢的信号。

　　等黑子被他按倒在沙发上的时候，还有些没回过神来：这人，不是才结束工作回来吗……？眼疾手快地用手挡住落下来的吻，他趁着赤司脱衬衫的间隙，忙不迭地提醒：“现在、现在还是白天吧——”

　　虽然两人已经是恋人，连最亲密的事也做过，但对黑子而言，这种会让自己变得无法冷静下来的行为，无论做几次都会有些抗拒。即使他每次都会爽到……可那种像是忘记了一切只想和眼前这个男人交缠的感觉，每每都会让他有些心慌。

　　赤司停下动作，从上往下俯视着那张显得有些无措的脸，唇角微微弯起：“你的意思是晚上无所谓吗？”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想表达这个——”黑子气恼地反驳，看到对方眼底的笑意时才明白自己又被耍了。他推了推赤司的胸膛，想要坐直起来：“我有事情想和你说。”

　　男人纹丝不动，表情淡然：“好啊，我们边做边说好了，正好还没试过沙发。”

　　黑子：“……”

　　“我是真的有事要说，”他无奈道，“是关于黄濑君的。”

　　一听到黄濑的名字，赤司才有了点反应，表情也变得正经起来：“他能有什么事情？”

　　虽然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怪，不过黑子也没多想，只是解释道：“明天是黄濑君父亲的五十岁寿辰，希望我们能过去庆祝下。”

　　赤司立刻就不乐意了——他们在这里剩余的时间不多了，他还想在解决了洛光的事后好好跟黑子在巴黎玩下呢：“他父亲的庆生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他实在怀疑黄濑是不是因为不喜欢那种觥筹交错的场合才叫人过去陪他打发时间，而事实上对方也的确是这个心思。黑子拍摄中途休息的时候，黄濑一有机会就对他软言相劝，以至于黑子不得不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他一直不喜欢我做模特的这份工作，到时候肯定又要被他批。小黑子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我挨骂吗？”金发青年一脸可怜兮兮地问他。

　　黑子很快抓住重点，提出疑问：“就算我去了，也不一定能帮到什么忙吧。”

　　妄图把他糊弄过去的人一窒，半天才打哈哈道：“至少也可以帮我转移下怒火什么的……”

　　黑子在日本时就知道他跟父亲的关系有些僵化，听他这么一说也有点犹豫。结果黄濑抛出了最后一个杀手锏：“晚宴的甜点到时候都会由我家的厨师来亲手做，他的手艺很好，难道你不想试试吗？”

　　见青年神情有些挣扎，他又补了一句：“我会喊他专门帮你做一点香草奶昔。”

　　黑子：“……我去。”

　　“所以——你就这么答应了？”赤司扬眉问道。

　　青年有些心虚地侧过头去不敢看他，声音也变弱了些：“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试试国外的甜点……”

　　之前在日本，没出名之前他都是自食其力出门寻找甜品店的，有点名气后基本上都是远藤顺路带过来或者赤司亲自去买——比起已然变得极具辨识度的黑子而言，这个外貌出色的男人虽然会让人不自觉多看两眼，却不会引起骚动。而在欧洲，即便没什么人认识黑子，也存在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语言不通加不认识路。他本来方向感就不太好，换了一个人生地不熟的环境后更是如此。细谷也不可能天天陪他出去，这几天除了去摄影棚就是窝在酒店里看剧本。

　　赤司看他一脸明明很期待却又故作平静的神情就觉得可爱，忍不住倾身过去把人按进沙发里。

　　某人睁着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男人刻意压低了声音，蛊惑似的在他耳边低语：“可以是可以，不过哲也擅自打乱了我原本的计划，至于这部分的赔偿——”见青年眼里露出愧疚，他凑到对方的脖子附近，边亲吻的同时边轻笑道：“不如你先把我喂饱，怎么样？”

　　余下的惊呼声被对方尽数吞进嘴里，在男人的诱哄里逐渐被剥得如同刚出壳的鸡蛋般光溜溜的时候，黑子迷迷糊糊地想着：对了，自己本来是想说什么来的？……

　　沙发上的这一场旖旎性事直到傍晚方才结束，等赤司终于餍足时，黑子已经累得连手指都动不了了，还是赤司抱他去浴室细心清理干净。虽然是主要出力的一方，看起来却比他更生龙活虎，以至于黑子再一次坚定了之前的想法：是时候锻炼自己的体能了。他原先身体素质就不太好，演的角色也很有针对性，就算是刚出道那会儿什么剧本都接不到的状态，也从来没做过武替之类的工作。再加上他生性好安静，以前就不爱出门，更别提在如今一暴露在公众视线里就会惹来很多麻烦的情况下跑动了。

　　赤司听了他的想法后，略加思索也答应了。不仅仅是这件事，黑子遇上生濑那次的危机也是一个警醒：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生濑对青年的态度，他看得分明：那个男人看黑子的眼神与自己别无二致。他有预感，在这件事情上，生濑不得手绝不会善罢甘休。

　　只是，他也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罢了。有关生濑走私毒品的事情他已经在查了，除此之外，有几条人命虽说不是直接在生濑手里没了的，但跟他也脱不了干系。

　　对于夺人性命这种事赤司也不是不敢，只是没必要。再者真的有这种案底的话，就算能摆平，对亲近的人来说也不会是什么好事，比如黑子。

　　他不希望以后在两人关系真的曝光的时候，自己的事会影响到黑子。

　　只要能把生濑送到监狱里过一两年，这段时间里对方的手不会伸得很广，这时候再拔除掉他的势力就会变得简单得多。生濑没了那些党羽，再怎么翻天也不可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察觉到赤司的情绪变化，黑子看着他陡然变得凌厉的表情，虽然没说话，眼里却带着疑问。

　　“没事，”赤司摇了摇头，“那样也好。正好我的老师最近挺空闲的，让他来教你吧。”

　　“老师？”

　　“嗯，他叫宫城寿，我的身手就是他教的，是位很棒的老师。”赤司没把宫城的来历说出来，只轻描淡写地把他拿过的荣誉提了一下，否则只怕青年不会轻易接受。

　　黑子有些犹豫，他想到了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可是，我现在这个年龄……学起来是不是太晚了？”

　　“没关系，从头练起的确不太现实，不过我本来就不是这个打算，”赤司解释道，“能掌握几个关键的防身招数就好，而这一点恰恰是他所擅长的。”提及这位自他年幼便开始教导他的男人时，他脸上流露出些许怀念和柔和的神情来。

　　黑子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心底微动：如果说最开始在面对赤司时，他还觉得这个养尊处优的家伙的所有举动都只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现在则完全改观了。

　　对方……是真的很用心地在维持这段关系。无论是在他有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还是每一次的亲密接触，又抑或是像这样把自己介绍给对于赤司来说很重要的人。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在慢慢接触这个男人更深层次的生活，以及对方隐匿在强势外表下的那一份温柔。

　　……想要成为更优秀的人——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那个梦想，也是为了想成为能跟对方并肩而立的那个人。如果自己能有所成就，对赤司应该也会有所助益吧。他不希望自己会拖累赤司的脚步，如果两个人一起前进，要想走得更远，只有双方都加快步伐才行。

　　配合Ann的拍摄工作已经临近尾声，除了他本人心满意足外，同样满意的还有赤司。

　　Ann不愧是各大杂志争相邀请合作的摄影师，光是以他拍的照片出的黑子写真集就已经让洛光大赚一笔。这件事还是黑子临近回国时才知道，简直哭笑不得。作为艺人他当然无权对公司的决定指手画脚，不过能看到这么多人喜欢自己也很高兴。高桥的动作很快，他们在法国的这些时间里，已经在赤司的授权下联系厂家赶制出来了。因为数量少，还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网上的各种周边早被炒到了天价。看到一个等身抱枕甚至比他现在用的电脑还要贵，还有人纷纷表示“买买买”“跪舔男神的颜”，黑子只觉得不可思议。

　　赤司淡定地安抚他：“别担心，粉丝只是想更亲近一下偶像罢了，你要理解他们这种心情。”然后转头就给高桥下达了命令：“所有的东西都给我留两套。”

　　高桥：“已经跟警卫打过招呼，搬到您楼下的仓库里了。”

　　赤司点点头，相当满意：“做得很好，回去给你加薪。”

　　一旁听着他们对话的黑子：“……”

　　其实社长大人也是个狂热粉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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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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