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抬贵手なのだよ - 宿命与转机

“这绝对是疯了なのだよ。”

“赤司君，请容许我郑重的拒绝你。”

“早上好啊小真~”

还没等刚进门的绿间放下包，隔壁的高尾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到他面前，一张脸被放大数倍贴在他眼镜前。

“工作日你就这么闲吗？我记得你论文的截稿日就在这几天了。”

一边从包里拿出自己一些必备的用品，绿间一边充满嫌弃的闪开了巨型年糕。每次这个家伙这么兴奋的来找他都没什么好事。

“不要这么冷淡啦人家好伤心~”

高尾一边揉着眼睛用极其做作的语调假哭，一边继续不怀好意的贴上去。

“来来来，昨天你不在我可要寂寞死了，跟我说说话嘛~”

“而且还有十分钟才到工作时间。”他指了指墙上的挂钟，绿间不看都知道是事实——提前十分钟迈进办公室是他一贯的作风。

虽然并不知道高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深知他个性的绿间明白自己如果不满足他他绝对会耽误自己更长时间，叹了口气，他挂好手里的外套。

“只有五分钟，你想说什么快一点。”

目标达成的高尾窃笑一下，后退了一点，斜靠在办公桌上看着绿间的脸，

“呐，就告诉我一下你昨天都去干了什么吧，详细一点呦。”

然后他心满意足的观察到了绿间瞬间僵硬的表情和难得的不自在的神色。

他可不是什么斯托卡偷窥狂，会这么问完全是因为晚上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群在便利店吃冰的学生，从他们的对话里听出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放肆的绿毛】

他们这么称呼他的同僚，而他们的对话中的另一个主角显然指向绿间的麻烦病人黑子哲也。为了能听到更多的内情他甚至刻意在杂志货架前徘徊了很久。

然后意外顺利的得到了让他非常感兴趣的八卦，这让他兴奋不已，以至于今天一反常态的没有迟到而是蹲守在绿间的办公室门口等他来。

他想听一听绿间的叙述，因为毕竟黑子的那群朋友并没有跟他们当面接触。从他的角度来看这件事一定更有意思，更何况他在枯燥的工作中最大的调节就是玩闹他的这个严谨又好玩的要死的同事。

麻烦死了——他的好玩同事看着他八卦的脸想着。

高尾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现在如果据实相告的话一定会被当做话柄。

[小真你居然会被那种小孩子牵着鼻子走。]

脑海中已经自动浮现出一百张欠揍脸的高尾，绿间干脆坐了下来。

“你要真这么想知道的话，他今天来看诊你自己问不就好了。”

然后就摆出一副不准备再跟他搭话的样子，翻开了手头的日程本。

“别这么无情嘛小真，分享才有共赢嘛~”八卦熏心的高尾依旧准备磨叽下去，几秒之后才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等一下，你说他今天来看诊？”

“嗯，赤司说他空出了今天的时间，我上午又刚好没安排。”

“那这件事还是改天再说好了。”高尾条件反射似的把自己的手背到身后，心有余悸的说“我今天一整天都有病人很忙，所以这次不要再让我来协助你了。就这样，再见！”

然后就一溜烟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庆幸自己总算解决了一个麻烦，绿间换上白大褂，开始整理需要的仪器和材料。

上次在赤司家仿佛下地狱的错觉还历历在目，绿间无比感谢自己严谨的专业修养，在那种气势之下还能针锋相对一下严肃的开始一个新的话题，跟赤司讨论黑子的治疗方案。

通过看诊和X光片基本确定是牙髓发炎，为了最大限度的保护原生牙齿，他选择了牙根充。跟赤司事无巨细的解释了整个治疗的过程之后，弟控狂魔表示自己会空出明天的时间亲自带黑子来尽早治疗。

要不然他也不想在经历了大起大落之后上班的第一天就面对这两个不省心的货。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有赤司镇场，黑子应该不会再搞出什么不配合了。

“绿间医生，您的预约病人，黑子先生到了。”

前台助理的内线接了进来，绿间确认了一下自己这边一切都准备好了，然后说

“好的，带他们进来吧。”

放下电话没多久，随着两声敲门声，绿间的办公室再一次迎来了黑子哲也。

“早上好。”

他客套的打招呼。

“早上好，今天麻烦你了，真太郎。”

赤司领着黑子走了进来，寒暄了一句，递上了黑子的病历。

“稍微准备一下就可以开始了，如果没什么疑问的话，请到治疗椅上去。”

把本子放在桌子上，绿间示意黑子去他该去的地方。

而对方显然非常的不愿意。

怎么可能愿意呢？上次明明都留下了“永远不见”这种宣言了。

黑子非常怨念的看着那张椅子，就是在那里，绿间对他做出了惨绝人寰的……

然而他却完全无法违抗赤司的意思。

“哲也，我知道你会害怕，但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那天晚上绿间走后，早已发现他在耍花样的赤司难得显得像一个语重心长的哥哥而非一个天神……

“这些年是我对你太放纵了，这个后果必须要去承担，不然会更加严重。”

“明天我会陪你去，真太郎跟我保证了治疗的效果，他说最多有三次就可以完成，而且复发的概率很小。上次是你过于紧张所以才会显得更痛苦，这次我在旁边不会有问题的。”

也罢，这件事总要有一个了断的，更何况监督发话不治好不能回去打球。

百般的不愿意之下，黑子还是七早八早的爬了起来，来到这个一点也不想接近的地方。

【秀德牙医】

这也许会成为他后半生都不愿意回忆起的四个字，连同这个该死的房间和医生。

“我知道你是个篮球选手，”在他的胸口铺好保持卫生用的一次性卫生布，绿间调整了一下头顶灯的位置“把这个当做是一次比赛吧，我也好什么也好，当成对手，完美的坚持到最后你就赢了。”

这个说辞是绿间昨晚想到的，这样应该能够适当的放松黑子的状态，争取最大限度的配合。

“你不说我都要忘了你也曾经是球场上的风云人物，”一边的赤司也戴上了手套，以便在适当的时候给绿间提供一些帮助“在治疗里你的手是不是也像你的三分那样准精呢？”

“尽人事罢了。”绿间言简意赅的回答。

再低头的时候他觉得黑子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许的不一样。

赤司承认的球场得分手，自己眼前的牙医。

黑子第一次对面前的人有了探究的意图。

任何手术都有风险，再小也一样。

这是绿间大学期间的导师反复强调的一句话。他说你不要看低任何触碰到人体的行为，永远不要认为任何一台手术是微不足道的，即便你只是要拔一颗牙。

只要接触到器械，就要永远保持高度的敏感和警惕。这个教导绿间一直放在心里，并且严于律己。正如现在，他拿起准备好的麻药，仔细的寻找着注射的角度。

“会有一点疼，但只有几秒钟。”

第一次处于冷静的状态下接受治疗，黑子才真正认真的去端详眼前的医生。

被口罩遮住了大部分的脸，他只能看到镜片之后的翠绿色的眼眸，和他细碎刘海下微皱的眉头。神情专注，一丝不苟。

针头刺入牙龈，冷不丁的疼痛让黑子一哆嗦。然后就感受到了药水慢慢的推入。

“感到口腔麻木了之后示意我。”

放下针管，绿间顺手帮黑子合上了嘴巴。

医用手套的触感第一次让黑子觉得微妙的安心。

一旁的赤司一边关注着绿间的行动，一边观察着黑子的脸色。

他之所以没有对黑子太过于施压，而是采用了更为柔顺的手段，是因为他很了解黑子抗拒牙医的理由——那确实不是什么能够让人轻易忘记的回忆。

当年黑子正是换牙的年纪，乳牙未脱，新的恒牙却已经迫不及待的顶上来，挤在一块狭小的区域，有多痛苦不必明说，父母亲心疼的不得了，于是赶紧带去了医院。

也许是那天的医生有些精神不济，拔牙打麻药的时候居然错手打到了旁边的牙床，小孩子的麻药用量本来就小，几乎是在完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医生硬生生将那颗乳牙拔了下来。

那天的赤司没能坳过父亲的意思去见了一位书法家拜师，没有跟着去医院，看到黑子出生以来哭的最惨烈的样子。等到他再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自己的弟弟已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顶着两只比桃子还肿的眼睛。

从那以后，黑子就坚决不再踏进牙科门诊，这件事的阴影太过强烈，让他即使每每做梦梦及都要一身身的出冷汗。

他不想让他痛苦，所以观察发现黑子一直在很乖很认真的刷牙，也就不再提及。

这次是没有了办法，所以他选择了自己的大学同学，一向以严谨著称的绿间真太郎。

备受业内好评的青年牙医，又是自己的旧相识，应该是最安全，不会出意外了。

可是此时此刻看着那个高大的背影他却觉得有另外别的地方怪怪的，又说不出来是哪。

还没等他细想，衣服就被拽了拽。

黑子向他示意麻醉已经生效，赤司轻轻敲打了一下扶手，

“可以了，真太郎。”

背影转过来，让黑子张开嘴巴，拿起仪器的同时对赤司说，

“帮我扶住他的下巴。”

他的气质跟大学的时候相比除了增加了沉稳，并没有太大的不同。镇静、自信，无论是在球场还是在这里，都如同主场一般自带风范。

也许他说的没错，这就是一场比赛。

绿间将那冰冷的仪器探入黑子口腔的时候，眼神里是专属于当年三分神射手的凌然。

而黑子也在战斗，他的舌头是麻木的，无法说话，也很难发出什么大的声音。良好的麻药让他感受不到那天那样尖锐的疼痛。而正因如此，那钻子在口腔的聒噪轰鸣声就显得更加突兀，与牙齿接触发出的不间断的刺耳摩擦声不断的通过骨传导刺激着耳膜，随着每一次的暂停，他一次次的吐出浑浊的液体，当他有种牙齿被掏空，那钻头即将透过剩下的一层薄薄的壳的时候，折磨人的声响才终于停止。

混沌的大脑，不明的思绪，他茫然的看着头顶的灯光，又偏头去看拿起了什么的绿间。

“接下来是冲洗，会有一点感觉，不会痛。”

一定要告诉患者下一步自己要做什么，才会让他们有心理准备，知道要如何配合。也相对容易解决恐惧。尽管不会事无巨细的解释，仅仅一两句话，有时候也足够让人心安。

黑子觉得自己踏进这里时视死如归的心情已经慢慢的消失不见，已经可以慢慢的从心里接受这只不过是一次普通的治疗，而不是地狱一样的酷刑。

绿间确实是一个合格的医生，不仅仅是他的专业实力，还有他可以让人放心托付的气质。

不过并不包括私下吃掉病患的冰棒。

有一点想笑，被扶住下巴撑开嘴巴又难以做到。

他已经进入了状态，可以勇敢的应战未知的仪器，未知的疼痛。

一直到根管预备结束他都意外的配合，让绿间反而有些难以置信。

而赤司欣慰之余，却觉得违和感越来越强烈。他总觉得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笼罩着这里，而这种气氛似乎跟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一会再去拍一个片子看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下个星期就可以做填充了。”

将填写好的病历和药方递过去，绿间说，

“药要按时吃，不要使用那边的牙齿咀嚼，不要吃黏的和质韧的食物，细致的饮食禁止我附在病历里面了，记得刷牙的时候好好清理。”

“需要等一个星期？”

浏览着一大串的食物名单，赤司皱起了眉。

“是，这段时间无论如何都要看住他别让他吃有的没的的东西。”

绿间说着看向黑子，那根让他差点惹祸上身的冰棒让他觉得黑子的自制力并没有那么强大。

对方则意会了他的想法，想要回瞪他一眼却因为气力不足难以凝聚气场。

显然赤司也想到了这一点，他难得的看起来有些苦恼，

“我有一个一星期的出差日程，后天飞纽约。”

所以说不仅下一次治疗不能来，而且在黑子需要严密的看守的这几天他也不能时时监督他。

况且他们之间在黑子上大学之后就约定，不再过度保护和约束。

实在不放心把他单独放在家里，更不放心让他去学校对着那群不靠谱的单细胞生物。

绿间也有些纠结了，某种意义上他比黑子更想快点结束治疗，实在不想半路出什么岔子。

看着他的脸，赤司产生了一个奇妙的想法。

他摸着下巴，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真太郎，我想，在我出差的这段时间，帮忙照顾一下黑子。”

“哈？！”

“什么？！”

这个办公室里另外的三分之二的人显然都无法跟上他的脑回路，不由自主的发出了极其疑惑的声音。

“务必拜托你了真太郎，事后我会好好感谢你的。”

被义正言辞的拜托的绿间有些意外，上次看到他送黑子回家还恨不得吃了它的赤司居然能想出这种办法。

“这绝对是疯了なのだよ。”

他难得的说了一句废话。

“赤司君，请容许我郑重的拒绝你。”

被雷的外焦里嫩的黑子也反应了过来，脸上的抗议不能再明显——他哪里像个离不开人的小孩子了。

他们对视了一眼，似乎都非常不满对方的反应——你这家伙才没资格说这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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