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天,鳴人就像過去那樣地生活。
因為家裡小沒有烹煮設備,所以他不需要買菜煮飯,也不需要再為了每個人的喜好不一而傷腦筋,更不用吃那些討人厭的綠油油蔬菜,只要從他最愛的泡麵中挑個口味就能解決一餐,然後吃膩了就跑去一樂拉麵。
他在事後拜託小櫻替他拿些放在宇智波家的東西,但小櫻嫌他太麻煩,經常只是想到才順帶拿個幾包東西給他,導致他現在還有很多東西被擱置在宇智波家。
本來一度想回去把自己的東西通通帶走,可一想到或許會撞見佐助,這個念頭就被徹底否決了,即使宇智波佐助會對他視而不見,但他就是不想面對這種感覺。
算了……那些東西放在那應該不會有事才對。
於是他在接些簡單的任務之餘,無聊時便看看好色仙人留下來的書,只是往往看了一半就扔到一邊去,偶爾跑去找犬塚牙或小李等人串串門子,聊些無腦卻又明顯能開懷大笑的話題,少了鹿丸精闢入理的分析,他認為自己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這種毫無負擔的快樂。
這幾天又剛好雛田他們小隊剛結束任務回村,鳴人見到他們的機會變得多很多,他擅自吵著加入他們小隊的慶功宴,然後在宴席上大吃大喝,不需顧慮太多,而是真正放鬆心情自在地去相處。
但向來有著敏銳動物直覺的牙總覺得這樣的鳴人好像不太對勁,應該說,是有點自在過了頭,好像在刻意掩飾什麼一樣,他逮著機會向鳴人進行逼供。
「哈哈哈、哪、哪有隱瞞什麼!你想太多了~」鳴人歡快地搶走牙盤子裡的肉,用勝利者的眼神對他示威。
「也是呢,你這白痴哪會隱瞞什麼…」牙撇撇頭,對剛剛自己居然會擔心鳴人在隱瞞什麼的行為感到好笑。
「什、什麼白痴!你才是吧!」鳴人被白痴二字給刺激到,他又再度開始跟牙打打鬧鬧,讓一旁的雛田很為難,他們為什麼老是喜歡動手動腳呢…不過,鳴人君看樣子很開心呢。
散宴時,志乃表示自己已經跟人約好要去修練,所以先走一步。
與志乃道別後,他們在街道上漫無目的地散步藉以消化腹中的食物,一邊談論關於什麼時候能晉升上忍的事,一邊說著最近的八卦。
「欸欸聽我說,宇智波回來後根本就是個禍害啊!」牙帶著誇張的神情抱怨著,但他還是明顯表露出那談論他人八卦的興奮。
聽到宇智波的名諱時,鳴人原本臉上的笑容有些僵了,但他很快就恢復正常,一臉很感興趣地繼續聽牙說著八卦。
牙表示,自從宇智波佐助回來木葉後,村裡的女性同胞都再也不會多看他兩眼了,凡是聽聞宇智波佐助可能出現的地方,女孩子們就會一股腦地往那邊聚集,彷彿在追逐什麼偶像似的,這令他感到很不爽。
呿,不過就是個囂張跋扈的叛忍嘛、不就是剛好在四戰時幫了木葉嘛、不就是長得稍微帥了點嘛……女孩子的眼光真是奇怪!
鳴人被他這基本上已經是在讚賞對方的言論感到無奈,真不懂牙究竟是在褒獎他還是在貶損他。
「可是說也奇怪,鳴人你不是之前一直都在宇智波家監視他們嗎?怎麼突然換人了?」那壺不開提那壺,牙只是單純問了個很平常的問題,但他完全不知道鳴人心裡的苦。
「啊?啊哈啊、啊哈…」乾笑幾聲後,他敷衍地回應:「小櫻吵著要接手嘛…我就把機會給她啦…」一不小心就把責任都推給小櫻,希望她知道後別生氣才好。
「原來如此…啊、等等,所以宇智波常常在村子裡晃嗎?」牙毫無邏輯地扔出問題。
「哈?」這算什麼問題?
「因、因為啊……這個…要是知道宇智波會出現在哪,那就表示應該有很多女生……」牙的臉上浮出些許紅暈,難得露出有些害羞的表情。
「啊哈~吶、吶吶,我說…牙你該不會想談戀愛吧!」鳴人看他這副莫名的害臊樣,想必根本只是要藉宇智波的人氣找機會認識更多女生而已。
「喂喂、別說得好像只有我一樣!難、難道你就沒想過嘛!」他承認自己現在確實很想交個女朋友,最好是可愛型的,不過主要還是看得順眼為主。
「哈?我、我這……」鳴人被反問到說不出話來。
要是以前,他大概會很篤定地告訴牙,他心裡只有小櫻一個,可隨著年紀的增長,他覺得很多事已經沒辦法像過去那樣,這麼坦率。
他看著一旁已經臉紅到不行的雛田,於是很壞心地把問題丟給她:「那、那雛田妳呢!難道妳也想過要談戀愛嗎…」
被這樣一問,雛田的臉瞬間紅得跟番茄似地,羞怯地低首搖頭。
「欸、你幹麻這樣欺負雛田…人家這麼單純你問那什麼破問題!」牙替已經害羞到開始急著找地方鑽的雛田說話,這傢伙雖然可愛歸可愛,但還是一樣這麼害羞啊……
鳴人不知道哪來的靈感,他突然很認真地問:「吶、我說……你們知道怎麼樣才能確自己喜歡的人是誰嗎…?」
果然,這傢伙有心事啊……
牙的反應一點也不驚訝,他早猜到鳴人找他們是有話想說,但沒想到居然是這種事。
他一手搭過鳴人的肩,得意地說:「我告訴你!這你就問對人了~」然後貌似經驗豐富地開始談論那些關於女人、愛情以及承諾之類的話題。
他告訴鳴人,要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喜歡的人是誰,就把所有可能的對象都放到同個標準下,然後一一篩選,最後留下來的那個就是真愛。
鳴人對此表示有些懷疑,不禁吐嘈:「我說你這方法根本就不實用嘛~這樣的話我喜歡的人不就一大堆了!」
「我說你,該不會已經有喜歡的對象了吧…」
「哈啊、啊?我剛不是說了……就是不知道才問你的嘛…」畢竟他已經開始搞不清楚喜歡的定義是什麼了,也不知道自己喜歡的人到底是誰。
「我看你只是想確定是不是真的喜歡而已吧……」明明就知道自己喜歡的人是誰,只是不太確定而已,這兩者差很多耶。
「也、也是可以啦!」
「是誰?」
「啊?」
「對象啊!我要知道是誰才能幫你觀察啊…」這個道理都不懂,難道對方不是忍者村裡的人?
「………」
「喂、我說你……該不會喜歡的人不是我們忍村裡的人吧?」
「……是忍者。」還是個很強的忍者。
「欸?是我認識的嗎?」看來應該是在我們這幾屆年紀相仿的忍者之中吧。
「…啊啊、應該認識。」同屆畢業生中的第一名,怎麼可能不認識?況且還是名門出身,又受歡迎。
「…………欸、你該不會是認真的吧?」向來有話直說的鳴人怎麼這回說話吞吞吐吐的,以前他喜歡春野櫻時不也成天大聲講給大家聽嗎?
這次難道真的是春野櫻以外的人?而且看這情況,想必他很重視這次的對象吧…
「就、恩……我很怕他會討厭我…」鳴人神色落寞地想起佐助那天完全無視於他的狀況,心底有種很受傷的感覺。
一旁的雛田見到他這表情,她怯怯地說:「鳴、鳴人君…雖然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不過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其實她心裡明白鳴人君一直都只把她當作妹妹,知道鳴人有喜歡的對象後雖然難過,但看到他為了另一個人傷心憔悴,她還是很不忍的。
她希望他快樂。
「謝謝妳…雛田,不過這次跟信心沒關係吶哈哈……」這種事就算靠強大的信心應該也是無法解決問題的吧。
「欸我說我們去茶店聊吧,在大街上不好說話。」牙一手拉著鳴人一手扯著雛田,浩浩蕩蕩地衝進街角的飲茶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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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舖裡因為是自然採光,只有在晚上時才會開啟照明燈,因此下午時分店內的光線感覺不太明亮。
店裡的客人很少,牙主動帶著鳴人跟雛田到一個較隱蔽的角落坐下,點了茶與點心後便開始繼續他們方才的話題。
「所以說…你其實覺得自己是在喜歡她,但又不太確定,是這樣嗎?」牙不懂為什麼這麼簡單的事可以讓鳴人糾結這麼久,這種事很容易懂啊。
「我也不知道啊,本來以為自己不可能喜歡上……但最近老是一直出狀況…」他雙手握著微燙的茶杯,回想自己這陣子的不對勁「我跟其他人談過幾次,但他們的看法也都差不多……」尤其是祭,說得這麼直白,害他都還沒想清楚就又開始混亂了起來。
「看來你應該不是喜歡上她……」
「欸?」不是喜歡嗎?
「你是愛慘了吧!」牙一臉吃驚地看著鳴人,露出難以置信的誇張表情。
「………什麼啊!!我很認真在想這件事耶!」好不容易想找個人談談,卻被這樣嘲笑,真是太可惡了。
「我也很認真在說啊……因為你會這麼煩惱,鐵定是真的很喜歡對方啊……只是你說的那個人,該不會很討厭你吧?」不然他不能理解,為什麼只是單純喜歡一個人能夠糾結成這樣,八成對方對鳴人的印象很差或是很討厭他,不然鳴人怎麼會為了這種事煩惱。
「………」一定很討厭吧,從態度上來看。
『認真說起來的話,應該是討厭的傢伙吧……啊…很正常吧,不顧我的意願自以為是地追逐我三年,就算曾經是很好的朋友也會覺得很討厭吶……』
佐助那天在溫泉浴池裡說的話突然迴盪在耳際,這讓他想到,在這之後……佐助也沒有說過他們『現在』是好朋友的事吶,他只說過是曾經……
「喂喂、不是吧……真的討厭你?」牙發現他幾乎已經陷入自己的思緒裡,他在鳴人面前晃著手試圖讓他回魂。
「……恩,很討厭的樣子。」
「………這…」好吧,他不知道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了,要是對方不認識鳴人又或者只是普通朋友階段的話那都還好解決,但現在鳴人卻表示對方很討厭他,那就已經不是放手一搏地去大膽追求就能解決的事了。
「鳴、鳴人君……你說的人…是香憐嗎?」雛田小聲地問道。
「…欸?!!!」牙吃驚地呼聲,他剛剛其實在心裡早就把他們同期忍者中,所有的女性名單都一一想過一遍,可沒想到獨獨遺忘了最近才歸村不久的女忍者香憐。
「啊、啊?!才、才不是好嗎!那傢伙根本就是個難伺候的大小姐!!」鳴人對這猜測進行了強烈的抗議,他再怎麼樣也不可能看上她。
於是雛田的猜測在鳴人激憤的反駁下被完全排除。
「誰是難伺候的大小姐吶~」突然三人之外的聲音打斷他們的談話,一回首就見到已經許久不見的熟悉面孔。
「卡卡西老師!!!」鳴人激動地表示歡迎。
「唷、各位午安啊,我剛回木葉村呢…」語調依然慵懶,他挪動到鳴人旁邊的位置坐下,然後看了一下其他人說道:「嘛、就當慶祝我任務結束,這下午茶老師請客吧~」
「欸~老師好小氣喔,居然是請下午茶不是晚餐嗎……」鳴人噘著嘴想從卡卡西身上揩點油,反正這個小氣的老師一定是因為看在場只有三個人才這樣說的…
但卡卡西仍然不改一貫的語氣笑著說:「嘛、不要就拉倒。」
「啊啊!!要要要、要下午茶!」卡卡西的策略完全奏效。
坐在對面的牙與雛田倒是見怪不怪地無視這師徒倆的有趣對話,然後牙就像是想到什麼似地,他突然對著卡卡西說:「我說卡卡西老師,你想不想知道鳴人現在喜歡的人是誰啊~」他惡劣地想試著藉卡卡西來套出鳴人怎麼都不肯說的話。
「啊、啊?沒有這回事啊!!卡卡西老師你別聽他亂說……」萬一被卡卡西老師知道的話不知道會變得怎樣,說不定他會到處跟其他人做宣傳…
而卡卡西身為鳴人的老師,怎麼也看著他一路成長到現在,他光從鳴人那明顯慌張失措的眼神中就知道他確實隱瞞了些什麼,於是也就順水推舟地問道:「喜歡的人?嘛、不就是小櫻嗎?」他記得鳴人幾乎整天嚷嚷著要小櫻跟他約會呢……
恩…不過看這情形難道有新的對象了?想不到他的學生還真是有趣啊…
「是新的對象!只是他打死都不說是誰!」牙壞心地補充說明,看著鳴人破綻百出的樣子,果然想要套出點什麼就要找卡卡西這種人來才對啊。
「哦~?新的對象啊……」
其實,卡卡西在長期任務結束後回來就到火影塔進行回報,他從綱手那耳聞一些鳴人最近的事,就覺得自己似乎要來找他好好談談,起碼盡點導師的義務什麼的。
聽牙這麼一說,顯然他這個還處於青春期的學生是遇到了情感問題啊……
嘛嘛、怪不得會一臉通紅還神經敏感的樣子,對他這個已經遠離少年時期許久的老青年來說,這還真是個頗有趣的事呢。
「才沒有呢!」鳴人紅著臉反駁牙說的話,他一點都不想讓卡卡西老師知道他現在正為了這種事煩惱,這樣感覺很丟臉。
「嘛嘛、鳴人吶,老師以前也有過這種心情的喔~這種事很正常的…」他怎麼會不了解自己的學生在想什麼,看鳴人那一臉急於掩飾的模樣就知道這小子怕說出來會被嘲笑。
於是卡卡西順著話題,開始對鳴人進行一些價值觀的開導,他說明這類的情緒是很正常的,畢竟喜歡一個人往往都會因為在乎,所以多了許多原本沒有的煩惱,只是有時候要好好靜下心來想清楚該怎麼面對而不是選擇逃避。
卡卡西一直都認為鳴人這孩子過於單純,說不定也正因為這樣,在煩惱這類的事時才顯得特別有趣。
他在說完一連串的價值觀建設後,還是忍不住身為導師的好奇心問道:「嘛、想不想告訴老師對方是誰呢?說不定老師能夠幫你一把喔…」有時候,就是要抓住學生的這種心理,才能做個合格的老師,雖然八卦不是一個老師應該有的本性,但基本的情報如果不夠完整的話,也很難對症下藥吧。
鳴人聽卡卡西這麼一說,覺得好像如果只是告訴老師一個人的話……似乎沒有什麼好丟臉的吧?
他猶豫了一會兒,遮著口往卡卡西耳邊用極小聲的音量說出對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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