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自行解決晚餐後便聚集於鹿丸與祭的房間裡開會,他們聽著鹿丸講述關於此次任務的內容。
這次任務的委託者是火之國的大名,在三個星期前火之國的邊境出現了許多非法走私的貨物,這批貨物被走私者以相當巧妙且低調的手法轉運到境外的小村莊,然後在那邊進行買賣交易。
本來走私買賣這種事只要維持低調,都是稀鬆平常的事,但令人在意的是…最近這些貨物的收購者皆在購買後的隔日,被發現死於他們下榻的旅店房間裡。
原本以為是因買賣糾紛所發生的殺人案件,但在未能找到兇手且相同的事件接二連三地發生後,村民才轉而向火之國的大名尋求協助。
死者的身分據情報分析並無特別之處,死狀平靜且無過多的掙扎,值得一提的是屍體幾乎沒有任何外傷。且據旅店主人陳述,死者在前一日進房後便未曾再踏出旅店,也沒有發出任何可疑的聲響,直到隔日中午退房時間到時,他們才察覺事態嚴重。
「那他們手上的貨物呢?」祭提問。
「消失了。」鹿丸按著現有的情報只能說出個大概,具體情況他也不是很清楚。
「消失?看來那些東西可能有問題。」小櫻按這些年來的任務經驗,想試圖分析可能的方向。
她向鹿丸詢問關於死亡的人數、時間與對應位置,然後迅速地做出了結論。
「鹿丸,如果這些情報是正確的話,那我想後天中午將會有新的交易。」
「是的,這正是我們必須要在這邊下榻的原因。」鹿丸看了看房門角,壓低聲音繼續說:「下一次的交易必定會在這間旅店裡。」
這個村莊總共有六間旅店,其中兩間是溫泉旅館,另外四間則是較為平常的旅店,按過去三週內死亡事件的發展來看,受害者都是入住溫泉旅館,且案發間隔都是固定天數,那麼根據現有的情報來看,下一場交易將會是在後天。
「可是怎麼確定一定是這間?」鳴人不懂為什麼他們怎麼那麼確定,接下來的交易一定是這間旅店而非另一間溫泉旅店?
「白痴,你沒發現案發順序都是輪著來嗎!」小櫻受不了地解釋。
「……呿。」他死也不承認剛剛沒發現。
「所以我們要?」香憐不習慣他們這種討論模式,她習慣聽命行事而非參與討論。
「我們要假裝購買這批走私品,並藉此機會抓到犯人。」鹿丸簡單地點出重點。
「那該由誰去進行交涉?況且我們還不知道那些東西是什麼…」鳴人難得地說出了問題的核心,他看看鹿丸,再看看小櫻,試圖從他們那邊看到答案。
但顯然鹿丸與小櫻也不能確定那些走私貨物究竟是什麼。
「佐助…你有什麼看法嗎?」鹿丸突然將視線移到椅靠在牆邊的佐助身上。
佐助一直面無表情,在鹿丸提到他之前都像是沒在參與討論一樣。
「哼…共犯在溫泉旅店裡。」他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神情,好似他們剛剛的討論都沒有任何意義般。
眾人聽到這句顯然有點摸不著頭緒,難道打從一開始,佐助就比他們任何人都清楚任務的情報嗎?
明顯猜到他們在想什麼,佐助只好繼續將他知道的全盤托出。
「我之前在大蛇丸那時,經常替他收購這類的物品,雖然我不確定這次的東西會是禁藥還是武器或是一些……噁心的東西。」佐助說到這突然露出嫌惡的表情。
小櫻與鳴人在聽到大蛇丸的名字時明顯氣勢低迷了一會兒,對他們來說佐助叛逃的那段歷史仍然是個還未撫平的傷痛。
「但是…這幾次的事件看來,肯定不是單純走私這麼簡單。」他從衣袋裡拿出一份捲軸拋給鹿丸,示意他打開它。
「要是我沒猜錯,應該是器官買賣。」
「……器官買賣?!」眾人驚呼。
攤開捲軸,上面滿是人體器官交易的紀錄。
從器官名稱、擁有者的年齡、性別與健康狀況等都有詳細的分類,甚至記錄了每項器官的取得來源與使用處。
「這種捲軸是按物品類型區分的,這份是專門記錄人體器官用的。醫療忍者中有許多像兜與大蛇丸這種專門拿人體作為研究忍術的傢伙…所以這種買賣是必然的,只因為不合法所以才會用走私的手法進行交易。」
他看了一眼身為醫療忍者的小櫻,然後繼續說:「依我看,這次的事會鬧得這麼大八成是貨源出了問題,供應的活體器官數量減少,導致他們採用這種低劣又粗糙的手法,來殺害收購走私貨物的人並取得貨源,切!還真是噁心啊…」
怪不得只是B級任務居然要派這麼多人來,看來是料準他手上握有過去大蛇丸所有的情報,綱手這女人心機可真夠重啊。
「騙人……」突然間,小櫻低著頭聲音顫抖,像是自言自語般地說著。
「醫療忍者怎能做這種事呢…明明應該是拯救性命的,怎麼會反過去殺害無辜的生命…那根本不是醫療忍者,那是殺手!」
「只要是忍者,都是殺手。」佐助不留情地說。
「……殺手嗎…」小櫻收攏五指握成拳頭,一滴淚滴到榻榻米上。
鳴人見狀,對於佐助講話太直接傷害到小櫻這件事難以忍耐,他上前揣住佐助的衣領,就像是過去那樣,為了替因佐助而傷心的小櫻出一口氣,想好好教訓他一樣。
「你說得太過分了!」就算那句話是事實,但為免也太過殘酷,他不能容許佐助這樣傷害小櫻。
「我說過了…你們太天真了。」佐助沒有生氣到大打出手,只是握住鳴人揣著衣領的手,然後用力且緩慢地移開自己身上。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要是沒有這些醜陋的一面…醫療忍術也不可能進步到現在這樣。你們只願意看到想看的那面,但現實就是現實,任何的醫療技術都是建構在許多死亡上才發展出來的…」說到這裡,鳴人的手仍被佐助抓著,但他聽懂了佐助想要表達的不過只是真相而已。
「鳴人…沒關係的…」小櫻用手背拭去眼角的淚水,語氣肅穆地說:「佐助說的沒錯…不管是什麼地方,總是存在著這種事。所以…我們絕對不可以放任這種事更加嚴重!」
儘管她明白醫療忍術或多或少是這樣開發出來的,有人受傷有人死亡,才能從這些經驗中去找到治療的方法與技術。
但對於為了獲利而濫殺無辜之人的那些人,就算是要進行醫療研究也絕不能輕易饒恕!
「對不起…」從佐助那抽回手,鳴人有些內疚地小聲道歉。
好不容易才讓佐助與自己重修舊好,為了這種事又差點惹得他們再度破裂實在是不值得。
雖然沒有指責,但別過頭的回應就可以明顯表現出佐助的不悅。
但他馬上又察覺到鳴人已經開始陷入頹喪的漩渦裡,於是略微不耐地開口:「嘖,吊車尾就是吊車尾的…為了這點事就不堪一擊!」
「……我才沒有!」成功地讓鳴人有了反擊的藉口,他張牙舞爪地又開始跟佐助折騰起來。
將一切盡收眼底的鹿丸看得出來,佐助剛剛那句話,其實只是要讓鳴人從那種悲傷的情緒中舒緩過來。
看來佐助根本就是刀子口豆腐心啊…
「我有一件事不太明白。」祭突然發話,然後他指向鹿丸手中的捲軸。
「既然是假藉交易走私貨物來進行殺害並取得活體器官,那麼是怎麼在器官還保有活性的情況下運走的?」他將視線轉到小櫻身上,或許醫療忍者對這樣的事可能更為清楚。「況且……他們犯案的時間間隔、地點與處理屍體的手法也太隨便,居然將屍體留在旅店沒處理掉,不是擺明了要讓大家知道嗎?」
接著他突然恐怖地一笑:「要是換成是我,我認為將人隨機帶到更隱密的地方在殺害也好過在這邊直接取走器官呢!」
這一笑令整個房間充斥著惡寒的氛圍,連帶使眾人從方才肅穆的氣氛中變得有點汗顏,看來祭從犯案者的角度去思考時,還真的挺嚇人的。
「也許是故意的。」一直沉默的重吾說道。
「……為什麼?」這對鳴人來說還是太難理解,他看了看大家都在努力思考的樣子,突然覺得自己幫不上任何忙。
「如果兇手也是醫療忍者的話,那就說得通了…」小櫻平靜情緒後說道,她考量到鹿丸給的情報中,被害者的屍體上沒有任何外傷這個疑點,又想起自己在執行醫療忍術時的種種細節。
「你們記得每次受傷時我都是怎麼治療的嗎?」她看了看鳴人與祭,然後繼續說:「不論是治療還是進行身體內部的手術,應該很少會將身體劃開傷口吧。醫療忍術跟一般的醫療技術不一樣,是用查克拉來做為前提下的一種忍術醫療,多數情況下會隔著人體直接透過查克拉在體內進行修復治療…」
「過去我曾經在醫治勘九郎時,以查克拉的方式讓藥液貼附在他的身體表層,然後利用查克拉將毒素從細胞裡拉出來吸附於藥液上…但這方法只能將小於細胞孔隙的物體自人體內不帶傷口地取出,而人體器官明顯比毒素的體積來得龐大許多。」
「就算…是一般的開刀治療,要切開身體的話也會是用查克拉刀的方式,只要運用恰當、技術夠好,傷口所留下的疤痕並不會很深,甚至看不出來。如果犯人只是單純想取走器官,那又為何要將已經劃開的傷口用查克拉進行縫合呢?除非他們是刻意製造這種情況。」
所言至此,眾人像是想通了一切。
在不確定犯案者人數的情況下,他們之中必定有醫療忍者,而且這個醫療忍者的技術還有一定的水準,可能受過長期訓練,並熟知將死者內部的器官奪取並妥善處置的方法。
最令人在意的是,規律性地犯案,也不怕被知道何時會犯案,說不定打從一開始就有把握不會被抓到,顯然他們的程度不在上忍之下。
這看來已經遠超過B級任務的範圍了…
鹿丸在心裡叮囑自己,任務結束後要好好向五代目報告這件事。
「姑且不論是不是醫療忍者做的,但是他們這種有規律的殺害以及放任屍體在旅店裡的行為,確實是刻意要引起注意,不知道他們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麼…」鹿丸沉澱了一會,他將所有情報與整起案件的各項細節都湊在一塊,組織出他認為最為可行的辦法。
「佐助、鳴人。你們明天待在這裡收集情報與待命。記住,行事要低調,別曝露身分。祭,你跟我一起去另一間溫泉旅店進行調查,至於水月、重吾與香憐,你們跟著小櫻去附近的醫療場所,去收集所有這個村裡的醫療資訊,我們有必要弄清楚這個醫療忍者是否可能在這村莊裡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鹿丸一口氣將明天的工作分配完畢,然後他看著小櫻繼續說:「小櫻,你將會是這次任務的關鍵人物,因為只有瞭解醫療忍者技術的你才能將犯人找出來,所以…麻煩你了。」
這也是他之所以讓三個人都跟著小櫻的緣故,現在他們眼下最大的勝算籌碼就是小櫻,所以她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我明白了。」對小櫻而言,同樣身為醫忍,她無法坐視不管。
一聽完鹿丸的分組,早在一旁就有所不耐的香憐開始抗議:「為什麼我就必須要跟這個一點女人味都沒有的醜八怪在同一組啊?」
她只聽從佐助的命令,不論是誰都沒有資格指使她。
「醜八怪?」小櫻咬牙切齒地握緊拳頭,發出令人懼怕的聲響。「妳這個超級大花痴…有什麼資格說我!」可以預想得到的反擊即將出現。
在場所有吃過春野櫻拳頭的人無不替香憐捏把冷汗,他們由衷地希望小櫻下手輕一點,不然這次任務可能還沒開始就已經多了一名傷患。
於是這場會議最後就在鹿丸用影子模仿術控制住正要暴走的小櫻,與香憐發現苗頭不對的落荒而逃之下,鬧劇般地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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