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 【03】─實感

　　探索途中遇見了不速之客，而史凱斯打算自己一個人應付。

　　或該說他是想獨占這份樂趣吧？

　　被他催促著趕快離開的瑪哈，瞬間化為光球飛走。眾人見狀以為兩人都要逃跑，於是有三、四個人拔出武器衝了出去：「還沒交出值錢的東西就想跑嗎！」、「別想逃──！」夾雜著尖聲鬼叫往史凱斯的背後劈了下去。

　　「鏘」的一聲，ＰＫ們的攻擊被格擋了下來。

　　那結實的聲響完全異於正常金屬撞擊所該發出的尖銳度。

　　他依舊沒轉身正對對方，而是直接就從背後拔出武器擋下攻擊。那把長得跟一個普通ＰＣ身高差不多的物體，是塞爾特十字架(*1)形狀、閃著紅光的漆黑巨型長杖。

　　「武器是杖？這傢伙這樣一副外表、居然是拿杖的喔！？」其中一人吃驚說道。

　　聽到這句話，史凱斯不禁嗤笑了一聲，「你們……不是說想見識見識的嗎。那就讓我好好來示範一下、這玩意真正的驅使方法如何ｗ」

　　說完隨即猛地一轉身、將那些人彈開，然後雙手握住杖柄、往地面狠狠地戳擊下去。

　　這一擊造成了驚人的衝擊震動，不僅是方才攻過來的ＰＫ、就連仍站在較為後方的其他人也都受到了波及。猛烈得令人難以想像的力道、瞬間就讓幾個未能及時反應而抵受不住的人倒下。(*2)

　　這攻擊讓ＰＫ們急忙替同伴回復與復活，而史凱斯則將杖靠放在肩上並仰起臉孔、一一點算自己剛剛那發攻擊解決了幾人。

　　結果似乎令他頗為不滿。

　　他皺起了眉頭：「……算了，還是快點解決掉好省事。」

　　於是在十字架杖那穿出圓環所突起的三短一長尖柱中、互呈九十度的兩根短角間的範圍，伸出了一片紅色兇光的月形刀刃。

　　像是什麼能源似的、絕非任何實體武器的材質。這時此把武器的模樣正是他平常所使用的巨大鐮刀。

　　死神大鐮般的形貌喚起人本能的恐懼、ＰＫ們開始萌生想逃跑的欲望，這時有人大喊：「不要跟這種怪物打了、去地圖紀錄點找剛剛那個看起來比較弱的貓女！快點！！」說罷便數人一同往回跑。

　　聽見有人說瑪哈「比較弱」，害他啞然失笑。

　　「沒讓她加入這場戰鬥可是本大爺我的慈悲心作祟好嗎ｗ」接著轉個頭，將視點游標移至那群逃跑的人身上，「要是連她也──嘛，反正就算是那樣，也只是快個幾秒、吧？」

　　倏地一下，隨著一排的殘影、他就已經到了那幾個人身後。那根本不是普通ＰＣ該有的移動模式，其他留在原地的人簡直看傻了眼。(*3)

　　在令人來不及反應的瞬間，數道紅色的弧形刀影已經劃過了那數人的ＰＣ身體。

　　哀嚎聲此起彼落，這時又有好幾個人應聲落地、全數陣亡。

　　看著那些掉落在地面上姿勢難堪的ＰＣ，史凱斯啐了一口：「不覺得很可笑嗎？明明就是這麼硬生生砍進去了、卻不會血肉飛散哪……還敢說是什麼超擬真的『世界』、結果連斷個手腳噴滴血都做不到！果然是為了迎合大眾口味而不得不作出這種規限的吧？ｗｗｗ」

　　自說自話後卻也不給人喘息的機會，使用了技藝直接返頭衝向那群沒有起身跑開的ＰＫ們。

　　在半空中藉著離心力大幅揮舞鐮刀數圈、怒濤般的攻勢讓人就算防禦了也承受不住急遽倍增的創傷、就這麼臥倒在地。然而技藝並未結束，他高舉起大鐮往地面砍落，接著在刃尖部分嵌入地面的那一點、冒出了數道黑色的巨爪，以該點為中心呈放射狀伸出，彷彿惡魔自地獄爬出般兇猛地抓擊，最後全部的爪形波痕以極其廣大的範圍快速地擴散而退去。

　　這一整波攻擊幾乎讓所有人都中了招，除了幾個只承受了餘波的後衛和較耐打又有確實防禦到的少數人外，其他的都是以呈現戰鬥不能狀態的ＰＣ被震飛至遠處。(*4)

　　從剛剛的技藝持續著的浮空狀態中降回地面，「拜託一下，這種程度也在跟人家搞集團強盜啊？」

　　忽然覺得不夠……這些人太弱了。於是他以睥睨的眼神對著仍倖存的帶頭首領說道：「……就這樣、你們還要繼續嗎？不想的話就趕快滾回城鎮──」此話還未盡，忽然有數發光彈與隕石襲來。

　　這是那些奄奄一息的銃鎗士、魔導士們的攻擊。煙塵散去之後，史凱斯像是毫髮無傷般地站在原處，不過原本輕鬆「玩樂」般的表情開始扭曲起來。

　　「所以我就說……遠距離放暗箭的小蟲子最討人厭了。」看來此舉有點惹惱了他。

　　八成是讓他想起了哪個同樣也是遠距攻擊職業的人。

　　像要遷怒一般，決定一隻也不肯放過；他揚舉起那隻沒有持武器的左手。

　　「……夠了。」

　　在尚存活著的每個人頭頂上空，各飄下了一道螺旋般飛落的水霧，瞬時四周就像溢滿了一團讓人不寒而慄的凝結空氣。

　　「就這樣做個完結吧。」說畢順勢將手揮下，一叢叢巨大的冰柱包裹住全員，然後在數秒後迸裂。

　　無情，充滿威嚴與神性的冰冷。

　　在這發魔法攻擊下，所有人都遭受到破表程度的損傷；連魔法耐性較高的職業也都無一倖免。(*5)

　　眼見全滅的對方ＰＣ一個個夾帶著要再回來報仇、你給我記住之類的叫罵聲，然後變成光球離開區域回城鎮復活，他暗暗地竊笑。

　　對啦、趕快全滾回去吧，不過回去了就進不來囉、哈哈。他是這麼想著。

　　這時發現有幾人遲遲不肯離開。「……啊？還待在這幹嘛？該不會以為我會好心幫你們復活吧ｗ」

　　那個貌似首領的男子滿是憎惡地開口了，「你作弊對吧？哪有可能近戰系的呪紋會這麼可怕……你絕對是改造ＰＣ！！」

　　「哦～？」被人這麼一說，史凱斯高高地挑起了一邊的眉毛。本身存在根本就已經是個「作弊」行為的他，當然是沒必要去受到這種話的挑釁而發怒。

　　不過他也懶得多做解釋。

　　「我說啊、現在ＰＫ都這麼好混的嗎？看人好欺負就聚集一大群人圍毆，明明比人家弱才輸的、卻可以說對方是『改造ＰＣ』來掩飾自己的無能耶ｗｗｗ，真難看哪……」

　　懷著滿腔的不屑、他撇過頭不想再看對方半眼。

　　但是這些人完全不在意那段對自己的指責：「你等著瞧吧！我們待會一定會通報管理者的！」

　　「他從剛剛開始他好像就很想趕我們走、一定是這裡有什麼作弊的秘密吧！！」

　　「對！那我們就不要復活、一直躺在這邊等到被系統強制踢離好了！看他要玩什麼把戲！」

　　「哈哈哈哈ｗｗｗｗｗｗｗ就這麼辦ｗｗｗｗ讓他著急死吧！活該！」

　　你一句我一句地、充分顯露出人性卑劣的語句不停交綜流洩而出。

　　終於，隱忍的怒氣要爆發了。

　　「你們……都是群小鬼對吧？什麼恐怖也沒見識過、仗著這是『遊戲』、被砍或砍人都是不痛不癢，才會這樣肆無忌憚地體驗你們那什麼狗屁的獵殺快感對吧？」

　　他縮小的瞳孔冒出紅色的光芒。

　　「你在說什麼廢話！？就因為不會痛、所以才有辦法在遊戲中盡情砍殺別人不是嗎！少在那裝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了、作弊的傢伙！」居然得到了這樣的回答。

　　看這些人無藥可救的程度，他咬了咬牙、最後將鐮刀狠狠地插到地上。

　　刀刃真的陷進了地板這件事，就像在預告什麼異常情形的發生。

　　「反正如果你們想繼續死在那裡，我也只好讓你們看看什麼叫做真正的──」

　　周圍的空氣忽然整個異樣了起來，而電波雜訊開始大作。

　　而瑪哈正好衝了過來，她馬上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史凱斯！你……怎麼……！？」

　　見她出現、史凱斯卻動也不動，「把他們全部復活。」非常冷澈的命令語調。

　　整個傻住的她，遲遲沒有任何動作。於是他逕自開始使用道具讓這些人一個個復活；甚至還是大手筆地使用蘇生秘藥。

　　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當然不是行善的快樂……

　　ＨＰ沒滿可不行哪……不多挨個幾下怎麼行呢。

　　不知為何他要這般大發慈悲也不想感恩，爬起來的人們非但沒有逃走、反而個個殺氣騰騰地作著攻擊的準備。然而不待他們攻過來，史凱斯迅速地移至其中一個人的背後，砍了一刀。

　　「────痛……！！」

　　隨著這根本不可能在這世界聽到的哀叫聲，其他人才開始注意到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異變。

　　「身體……ＰＣ變成身體了！？」

　　「呃啊！這是怎麼回事！！我的……意識！？」

　　史凱斯沒半分饒恕的打算、朝他們一步步逼近著，「怎～麼？因為會『痛』、所以害怕了是嗎？『死亡』果然是很令人懼怕的對吧？哈哈哈哈……」

　　他開始發狂似地揮動著巨鐮、ＰＫ們則不停地泣叫哀號著。他們全都被突如其來的疼痛嚇得毫無應變之力、只能在那爬行著、求饒著。

　　「我還真不知道是在傻什麼的……從一開始就這樣讓你們一個一個、包含ＰＣ在內隨著精神、一起灰飛煙滅不就得了？呀哈哈哈哈哈哈──！」他持續地狂笑、邊像是在進行屠殺般地嚴刑拷打著那些人。

　　從那副神情可看出他的情緒早在臨界點上激昂地崩潰了，高揚的嘲笑聲則隨著受刑者們的嚎哭之滴落堆疊、而遽增分貝。

　　一旁的瑪哈眼睜睜看著那殘虐的行為，明知那是真的會出人命的──這些人說不定會變成未歸還者，但卻像被釘住了般無法動彈。

　　跟他身為同樣的存在，當然清楚明白、普通ＰＣ所體受不到的『痛楚』，在他們身上可是實實在在的撕裂觸覺；她不是不瞭解為什麼史凱斯的憤怒從何而來，可是──

　　大概覺得凌虐夠了，他將慣使鐮刀的右手、在收起武器後朝著那群人伸出。

　　同時，瑪哈衝過來抓住他那準備進行資料吸收的手。

　　緊閉著那雙貓眼，不發一語地只是緊緊、緊緊地抓著。

　　就這樣僵持了一段時間。

　　「──知道了啦。」總算從沖昏頭的怒火中醒覺過來，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停止了腦波干擾電波信號的發送後甩開她的手。雜訊在一瞬間完全就消失了。

　　ＰＫ一行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全呆呆地望著對方，然後發現自己的意識已經回到現實了。慢慢地他們張口結舌地抬頭望向那兩人想確定到底是什麼情況，卻看見史凱斯那張凶神惡煞的威嚇面孔。

　　「還不快滾啊？」簡潔有力地。

　　「～～～～～～～！！」

　　終於願意乖乖地離開此區域、一群人飛也似地逃往地圖紀錄點。

　　身後的兩人一句話也沒說地步行著尾隨過去，等確定他們一個個都回到城鎮以後、便開始著手準備完全的區域封鎖。

　　進行這個動作的是史凱斯。在連結至自家端末改寫這區域的幾個執行命令後，傳來一陣像廣播般的機械化人聲。

　　『現在進行全區對外通行封鎖。讀秒至０後執行。讀秒開始。３０、２９…………』

　　差不多數到２０秒的時候，他總算是開口了。

　　「……剛剛差點就下手了，還好有妳在。」似乎是有點反省之意的樣子。

　　聽見這帶著歉意的話，她垂下眼輕笑著。「看來那群人實力不怎麼樣，那張嘴倒還滿厲害的……居然把你氣到這樣。雖然說你本來就很容易生氣了啦……。」

　　「嗯……謝了。」

　　在剩下１０秒的時候，兩人一同傳送回了城鎮。

　　回到馬克‧亞努之後，卻發現混沌之門前站了一堆人。

　　「奇怪、為什麼一直進不去？明明才剛從那裡回來的啊！」

　　「──啊啊！他們回來了！」

　　是剛剛的那群ＰＫ們。不過在場的似乎還有更多剛剛沒有出現的人，看來是打算加派過去卻無法進去該區域的人手吧。

　　來再多還不都一樣……這些人到底是要蠢到什麼地步啊？他心想。

　　看見他們兩人回來、已經十分混亂的場面又更加嘈雜起來，「喂！你們做了什麼！為什麼剛才那個區域無法進入！？是你幹的好事吧！」

　　本來這類型的任務就是免不了這種情況的處理：事後的敷衍推托。

　　「啊啊～？區域進不去干我什麼屁事啊！？要是我真有讓區域說關就關的權限，那麼剛剛找我麻煩的傢伙、是不是該被我以妨害障礙處理的罪狀來處罰、直接踢出遊戲甚至剝奪帳號使用權益咧？怎麼我看你們都好端端待在這呀ｗ」

　　一副氣定神閒，彷彿方才差點鑄成的大錯都沒發生過一樣。

　　「那、那是因為你是改造ＰＣ、你是駭客！對吧？不然怎麼會……」就算被他還頗有道理的話給堵了回來，卻還是硬要狡辯、把區域封鎖的異常事態推給對方。

　　史凱斯用鼻孔瞪了這人一眼，讓他嚇得說不出話來。這傢伙應該是剛才受到「虐待」的那幾個人其中之一吧，故對他依然抱持著相當程度的畏懼。

　　見對方有點退縮，史凱斯暗暗竊喜；不過還是不要太逼人太甚了：

　　「還在說那個啊～？打不贏就打不贏、只剩那張嘴比較行啦！你們這些人不要凡事都拿改造什麼的當理由來開脫好嗎？真是……看了都讓人為你們難過。」於是他攤攤手、故作輕鬆地說道。

　　不過他們並不領情，還是一個勁地往死胡同跳：「那你說說看為什麼你會有那種技能啊！一個人還能解決將近快二十人、根本就不可能！而且你──」

　　完全忘了那麼多人輸給一個人有多丟臉的事實。

　　「阿勒～？那還不是因為你們太弱了？根本就烏合之眾嘛ｗｗｗ」總之就是爭論不休。

　　這時瑪哈開口說話了，「各位似乎弄錯什麼了，我們兩個並沒有做出什麼不正當的行為……剛才那個區域就是看起來已經出了問題、所以我們正準備回城鎮了啊。只是沒想到恰巧遇到了你們……。」

　　她微微低下頭然後再抬眼用滿溢哀怨的眼神注視著眾人，那柔軟輕巧的姿態配上帶點埋怨對方意思的語氣，讓所有的人在那一瞬間看了出神、一時語塞。

　　甚至還有人開始覺得自己似乎真的也有錯、真不應該全都責怪對方的。

　　不愧為專門蠱惑人心的第六相。

　　史凱斯看到一群人整個傻住的臉，不禁萌生一股想竊笑的衝動。

　　（真是群好拐的傢伙……）

　　不過這當然不能說出來，於是他將這句話憋在心裡自己偷笑就好。

　　這時他才忽然想到，除了剛剛在區域中的那種情況是靠她阻止才得以平息之外，現在這場面也完全就是瑪哈擅長掌控的局面；該不會那臭假面這一切突發情形都有計算到、所以今天才特地讓她跟著來執行任務的吧？這麼臆測著的同時──

　　「大群人聚集在這裡，發生了什麼問題嗎？」一個男性聲音從人群後方傳來。

　　大家全都轉過頭去看是誰。迎面而來的是一個三人小組。

　　兩男一女、雖然看上去與一般ＰＣ無異，不過三人都擁有一個共同且稀有的特徵──身著閃耀著銀白光澤、除了左肩及左手外其餘部分都被金屬包裹著的斜半身鎧甲。

　　女性那一位在盔甲下似乎穿的是輕裝，深藍色百摺短裙下的雙腳上是及膝長襪。「不管發生什麼問題，你們站的那裡都不算是個好的討論地方唷？其他想要使用混沌之門的人都怕得躲到一旁了不是嗎！」

　　她以清亮而充滿朝氣的聲音對眾人說著，看來個性是屬於開朗的那一種。

　　史凱斯聽她這麼一說，便隨意撇至一個方向看了一下；果然有好幾個人站在頗遠的地方觀望著他們剛才的爭執。

　　「有什麼辦法啊？才一回城鎮就被這群煩人的傢伙包圍住了嘛。我們也不想給人家添麻煩啊……管理者大人？ｗｗｗ」說罷還偏了偏頭，擠出一個調笑的表情。

　　「…………」

　　三人看著他沉默不語，而週遭的其他人開始私語紛紛：

　　「那是管理者？完全看不出來啊！」

　　「……啊！看他們盔甲的手臂上、那個徽章！！」

　　「可是他們的角色名稱、並不像是管理者的名字啊，沒看過耶！」

　　廢話、像你們這種傢伙哪有足夠智能去記住官方網頁上的世界觀介紹？史凱斯在心中這麼唸著。從這三人一出現他就注意到那三個名字是目前這個「世界」的歷史中、仍存在著的精靈神的名字了(*6)。畢竟自己以前也算是差不多的存在嘛……在「黃昏碑文」裡。

　　另外那種好像風紀委員一樣的口吻、整個就一副在昭告世人「我們是管理者」似的；就算不是，也一定是什麼自治團體吧。總之就是所謂的正義使者。

　　他瞄了一眼身旁的瑪哈，看來她應該也早就注意到了，所以並不震驚。

　　三人中一位身材較高大、上半身除了鎧甲外並沒另外穿其他衣服的那個男性，對另外那個看起來像是領隊的男子問道：「這要怎麼辦呢？是要作遊戲禮儀須知的勸導就好、還是該問問他們究竟發生什麼爭執呢？這樣多的人數看起來似乎──」

　　「ＧＭ先生！這兩個人有問題！剛剛他們所待過的區域、現在完全沒辦法進去了！！根本就是作弊啦、一定的！」忽然有人打岔了，原來是ＰＫ集團的首領。

　　「他們聽說了那個區域有出現奇怪的景象、居然還下去看，不覺得很鬼祟嗎？而且角色的強度太誇張！我們這邊可都是動輒上百級的ＰＣ、卻被他一個人輕鬆解決掉！」

　　告狀是告狀，不過不知為何似乎在避重就輕什麼。

　　「咦～？隊長，要不要先來確認他們所說的區域是不是真的被封鎖了？說不定是其他的管理者們封鎖的、總之有必要確認一下囉？」那名女性馬上就做了如此的明確反應；對自己本該低調的身分似乎完全沒半分避諱。

　　於是管理者的領隊、被叫做「隊長」的男子終於出聲回話了；原來一開始叫住眾人的就是他：「可以告知我們該區域的構成語彙嗎？另外我們必須調查一下這兩位的ＰＣ檔案──」和那一身看起來就是「騎士」、「正義」、「主角」的外表相符合、有著正氣凜然卻又相當有禮貌的聲音。

　　「Δ凍結了的　騷亂之　地鎮祭」

　　對方還沒問完，史凱斯馬上就回應了。正因大致猜想得到官方正常作業手續有多煩人，所以懶得聽他們說這麼多、直接順著進入程序；打開拒絕分享的角色資訊，「ＰＣ資料請隨意，反正你們要看我也防不了、不需要特別聲明了啦。不過……」

　　他看了ＰＫ們笑了一笑，繼續說著：「這位大哥是不是少說了什麼──哦不、是少說了很多吧？比如說帶著一大～群的人來『拜訪』人家的目的是什麼？是用什麼打招呼的方式來『拜訪』的？最後明明已經回城鎮了又為什麼還一直要進去呢？ｗｗｗ」那是帶點惡意的笑容。

　　那位隊長聽了這話，便看了那群人一眼，頗有以眼神示問之意。

　　被點到痛處──自己先發起的惡質行為，也只能惱羞成怒：「就算……就算是ＰＫ又怎麼樣！這是遊戲的仕樣好嗎！！」

　　但事實上，只要承認了自己的ＰＫ行為，在道德的評斷上就會先被人降低了一個水平，導致他們的指控會變得有些站不住腳。畢竟身為遊戲管理者、對於諸多亂象的根源也就是玩家間的ＰＫ行為、感到頭痛而持有些許不公的態度也是人之常情。

　　「笨蛋……如果我是管理者、我才不想相信ＰＫ說的話咧！」

　　像是要提醒三人小組般，史凱斯又硬是補上了一句。

　　不過就算他不說，對這種情況，眾人全都是心知肚明；甚至就連ＰＫ們也包括在內。

　　於是沉默了數秒，場面才由透過混沌之門確認區域進出路徑狀況的女性管理者打破：「啊～！真的進不去！而且是完全的雙向封鎖！另外區域的資料數似乎有點怪怪的耶？」

　　此時那位高大的管理者馬上喝斥，「玫蘿！不能進去就不能進去，不要把那些技術面上的問題也大聲嚷嚷出來！！」

　　「是～對不起～！……雅斯金就是這樣死板板的，反正他們也聽不懂嘛……」先是大聲地道歉、然後再偷偷地嘀咕了一陣後，叫玫蘿的女性拍了他們隊長的肩一下：「隊長！現在要怎麼辦？……嗯？隊長？喂～～藍塞歐魯隊長～？」

　　這才發現他蓄著金色短髮的頭動也不動、一直注視著史凱斯跟瑪哈兩人。

　　「……看什麼啊？我們可是乖乖站在這裡、很配合了哦？」

　　討厭被人那樣毫無保留地盯著看、史凱斯抬起了下巴不悅地瞧著藍塞歐魯。

　　「呃、抱歉，因為實在是太……不、沒什麼。」這才回過神來，馬上正了正色、詢問兩人：「請問二位在該區域中見到了什麼？還是真如他們所說的、是你們對系統做了什麼干涉導致區域異常的嗎？」

　　相當正式的禮貌性敬語。

　　史凱斯覺得有點好笑：「拜託……你這樣問就算我真的做了什麼我也不會承認的吧。」

　　瑪哈馬上打斷他接下來非常有可能的口出妄言、一把搶過發言權，「……區域的情況是門怎麼樣都打不開、所以我們就折回來了。至於區域封鎖起來這件事，難道不會是因為它已經故障了、功能無法正常啟用才形同封鎖的嗎…？」

　　說著說著還以楚楚可憐的姿態扶住心口，繼續。

　　「真是太危險了……沒想到在ＰＫ的阻撓下居然還能平安脫離那個區域……但這樣驚險萬分的遭遇、卻還要被人誣賴成……三位不覺得太不公平了嗎？」她故意讓眼淚分泌出來像快要哭了似的。

　　裝作可憐受害者、扯謊也沒關係、打死也不能承認是自己封鎖區域……這就是進行這項任務時遇上任何有可能穿幫的情形下最基本的範本說詞與應對態度。

　　「是說啊，區域爛成那樣，居然沒第一時間把它鎖起來、放任一堆人拿這當噱頭來吸引人上鉤然後洗劫財物！我說你們到底都幹什麼吃的！？」

　　就因為佔了上風，史凱斯極無禮地迸出這麼一句話，說完還被瑪哈拉扯制止了一下。

　　雖然他說的是事實沒錯。

　　「……是的，非常抱歉。我們馬上就調查原因、而今後也會多加注意的。」於是隊長如是回答道。似乎還帶了點汗顏。

　　眼見連管理者都要被兩人給矇騙過去，ＰＫ集團中的一人再也憋不住、整個都豁出去了：

　　「別聽他們說的！他們絕對有問題！因為剛剛跟那個黑色的傢伙戰鬥時、被他打到居然真的會痛！現實中我真正的身體哦！！」

　　忽地傻眼。

　　「現實中……會痛…？」

　　管理者與當時不在場的人全都愣住、並仔細咀嚼這句話的意義與嚴重性。

　　可惜這個事實太過「真實」，反而聽起來像是假的。

　　史凱斯深深明白這一點，當然不會放過可以反過來利用的大好機會：「嘿……管理者大人們有聽到嗎？真是太好笑了啊哈哈哈哈哈──！他說他會痛耶？玩個遊戲也會痛耶！被這種根本就睡昏頭的傢伙說做了什麼什麼的我、是不是超可憐超無辜的啊？哈哈哈……笑死人了ｗｗｗ現實中會感到痛ｗｗｗｗｗ」

　　就是不承認；反正承認了誰會相信？史凱斯捧腹大笑著。

　　「這、這傢伙……！那時明明就一張要把我們生吞活剝了的臉、現在居然裝作什麼都沒有！？」

　　「我？所以我說你們是在作夢嘛～！玩遊戲玩過頭了、趕快去休息一下，別再丟人現眼了好嗎！在遊戲中的攻擊現實中還感受得到咧……難不成是科幻小說迷？ｗ」

　　「你……！」

　　「大家請安靜！！」藍塞歐魯隊長大聲地制止兩方人馬的爭吵。

　　「關於這位玩家所說一事，很遺憾敝社的遊戲目前並沒有對應虛擬實境的這種、讓人在『現實』中確切體驗遊戲內一切影響的操控系統；倘若您還是發生此情形，請盡快休息、甚至強烈建議您就醫。」

　　然後看往史凱斯他們，「……至於這兩位玩家的ＰＣ資料、目前初步檢測看來並無能力值方面的特別異常。以一名已經達到系統上限最高等級的ＰＣ來說，雖然能力值有部分是稍微高了點、但那都還在可能達成的容許範圍內。所以其他的玩家可以放心、各位並沒有遭致使用不法手段的玩家侵犯到與他人平等進行遊戲的權益……」

　　玫蘿則替他繼續下去，不過口氣當然沒有這麼正經八百，她舉起了手指：「區域的異常我們接下來就要進行調查了、你們也不用擔心！因為它看起來好像壞得差不多了、所以忽然進不去也是正常的囉？你們哪……真應該慶幸自己的ＰＣ有順利逃出來、不然可能要面臨發生錯誤而全部初期化的倒楣狀況了～居然還在那邊吵成這樣！還不趕快離開！！」

　　完全不像個系統側人員。這時雅斯金再也看不下去，「給我有禮貌一點！搞什麼啊妳！？」而玫蘿隨即沒來由地叫了句「好痛！」。

　　看來這兩個人現實中是比鄰而坐、剛剛雅斯金大概是打了她的頭一下之類的。

　　ＰＫ們得到了這樣的結果，自是忿忿不平，「等級到達上限！？以現在開放的區域等級、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吧！他們擺明就有問題，你們這些管理者居然要放他們走！！？」說著又開始吵鬧起來。

　　「──請冷靜！一切詳細過程例如戰鬥與對話履歷、我們會詳加追查；但今日就區域毀壞以及各位私底下的紛爭之處理、就到此結束！請大家各自散開，不要再滯留於此處造成其他玩家不便！！」隊長帶著怒氣宣告。

　　看來正如史凱斯的預料、他對這些執迷不悟的ＰＫ果真沒什麼耐性。

　　而這像是在下最後通牒般的語氣、加上形勢就是比人低，令他們只好忍住不滿的情緒，紛紛地離去或登出遊戲，而留下兩人與三人組對看著。

　　如同仔細端詳刻印於上之碑文磨損不清的石碑似地看著、被看著。

　　這種沉重又無趣的壓迫感讓史凱斯覺得煩悶受不了，於是他前進數步想離開這個地方、並打算順便到中央廣場找戈雷一起回去。

　　就在與三人擦身而過的同時，「……黃昏的碑文……？」藍塞歐魯低聲地說了這麼一句。

　　這令史凱斯不由得停下了腳步，他轉了過來：「──哦～這年頭還有人知道這東西的存在啊？該怎麼說、是同樣擁有『特別的名字』而有的特別關照嗎……ｗ」似乎對對方湧起了點興趣。

　　「不、我只是在想，你們的角色名稱，會是可以使用的嗎…？通常這樣的名字、應當是……」藍塞歐魯充滿著不可解的疑問。

　　相反地史凱斯卻只回應一個賊賊的笑：「那種事我可不知道。我從一開始就是叫這名字了唷、管理者大人。」

　　說罷便領著瑪哈頭也不回地離開。瑪哈在最後要通過門前時，還轉頭用有點懵懂茫然、同時又夾雜了些什麼的眼睛瞄了他們一眼。

　　「…………」

　　看著兩人離去，三人小隊卻仍站在原地。

　　「隊長，這兩個人果然還是有問題嗎？」雅斯金首先開口。

　　藍塞歐魯若有所思、但表情卻沒半分改變：「……先離開這裡吧。無論接下來要進行什麼調查，都先休息一下再說。難道你們忘記要吃晚飯了？我已經聽到有人的肚子叫了很久了。」

　　終於可以吃飯，玫蘿大聲地歡呼。最後三人的身影也被光球圍繞、離開了遊戲。

　　回到「未知」後，便收到斐德赫爾告知自己在知識之蛇等候他們的任務報告的短訊息。

　　「啊～啊……八成又要被大罵一頓──」看起來似乎有點累又消沉，史凱斯拖著腳步行走。

　　「你還是打起精神吧，不然說不定伊霓絲一看你這樣、又要幫你『進補』了……嘻嘻。」

　　想到他的致命弱點，瑪哈忍俊不禁。

　　聽她說出來的這恐怖預告，史凱斯臉色發青了一陣，馬上站直背脊。

　　「吶、我們先商量一下啦！妳等等盡量不要提到那件事可以嗎？就我差點對普通人……」

　　瞄了一眼旁邊假裝沒在聽、其實根本就豎直了耳朵的戈雷，他並沒有完整說出來。

　　她看他那像做了壞事的小孩想掩飾般的神情，也只能淡淡笑道：「……可以是可以啊，只是……我看斐德赫爾是一定知道的。不如該說、他根本從一開始……。」然後就故意不說下去了。

　　「妳的意思是打從叫我去執行任務起他就知道會這樣？不會吧！雖然我剛也有這麼想過啦、可是以前同樣的任務同樣的情況我也沒有一時衝動然後出錯過啊！這次是不知怎麼搞的就是了……他不可能連這也算計得出來吧！？」史凱斯很不可置信地問她。

　　「所以說史凱斯真的是有夠單純的。我還懷疑假面怎麼可能只策畫到那種程度咧～！」

　　結果居然是戈雷回答的，看來他只聽到部分就已經猜想出是怎麼回事了。

　　「……嘖！」整個腦袋一團亂，反而令他想馬上問個清楚明白，「不管了、趕快進去啦！」說著便進入了＠ＨＯＭＥ、然後往知識之蛇走去。

───知識之蛇

　　一走進知識之蛇就看到除了塔兒佛絲之外的四人全都到齊了。

　　「史凱斯！辛苦了！喏、這是今天的……」伊霓絲馬上就湊了上來。

　　看到她好像要拿出什麼東西，史凱斯嚇得半死：「哇哇哇～～等一下、等一下啦！先讓我們報告完再說好不好！」他雙手合十地拜託、趕忙藉故逃避。

　　站在旋轉著的輪迴蛇圖騰下方的斐德赫爾則開口了：「看來今天任務似乎是順利達成了……雖然有些『意外』的小插曲，不過──」

　　「──不過什麼？意外什麼？」史凱斯馬上打斷他：「你這死偷窺狂該不會真的……把這一切都計算在內然後叫我去當炮灰的吧？啊啊！？」

　　他一向不喜歡這種被蒙在鼓裡的感覺。

　　沒想到是站在房間另一側的科爾貝尼克替他回答：「可惜的就是，今天的人數稍嫌太少、而且你們又封鎖得快，於是沒辦法讓『死之恐怖』一次擊倒上百名ＰＫ的傳說復活呀(*7)……ｗｗｗ」

　　「──！！」從這段話推測出自己被耍的程度遠超乎自己所想像，史凱斯為之氣結，「你們……這話什麼意思？不但早料到會有黑吃黑的情形發生、連人數都……！？」

　　怒氣無處發洩、居然轉向梅加司：「喂！該不會連你都知道吧、梅加司！！」

　　無奈的梅加司也只好苦笑：「嘛～嘛～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那個情報提供者跟大型ＰＫ強盜集團有關聯。而且以那個玩家的個性、會洩漏情報給首領這事也幾乎是一定會發生的了。你就別生氣啦(＾＾；」

　　因為跟宿主一樣人實在太好，還不忘要安慰一下對方。

　　且照理來說，一旦交易的對象稍顯可疑，斐德赫爾在任務開始前一定會先告知執行人員，甚至乾脆不進行這種任務而直接以其他手段取得情報。所以這次很明顯就是計畫好的。

　　這可惡的變態假面！他在心中大喊著，可是卻說不出話來。

　　看他沒再出聲，斐德赫爾便繼續說明：「總之關於此次區域異常的事項，你也算處理得不錯。接下來由我們開始進行解析並製造出『捷徑』，然後等候時機、再侵入認知外迷宮──」看著史凱斯，稍頓了一下，「──另外則是該多修身養性、別再受點小小的挑釁就被惹得要祭出資料吸收啊。」

　　果然像瑪哈所說的、他根本就有預料到這件事。

　　還不待史凱斯惱羞成怒地發難，科爾貝尼克就問了：「哎呀，你不問他們回到城鎮之後的詳細經過嗎？那才是首要的重點吧……ｗ」

　　「……？」這反而弄得他一頭霧水起來，「你們是說遊戲管理者出現的事嗎。重點？」

　　然後便約略地向他們講述大概的過程。

　　聽完了關於三位管理者的出現、他們的處理方式以及與史凱斯的對話，斐德赫爾轉頭問向科爾貝尼克，「你覺得如何…？關於管理者們的那種態度……」

　　「看來，中階管理層級似乎對我們的存在完全沒有頭緒哪。也就是說，之前所發生的『那些』，要不是非官方的知情人士、就是擁有更高權限的核心管理人員所做的了。今天雖然沒有釣到大魚，不過也算是有所斬獲哪……就情報而言。」他靠在牆上，神態淡然地分析著。

　　斐德赫爾聽了後微微頷首，「我跟你想的一樣。那麼自今天起，大家要多加注意以下三名管理者的動向──金髮並有著雷精靈神之名的『藍塞歐魯』、高大膚色偏黑的土精靈神『雅斯金』、以及擁有藍色長髮並以水精靈神命名的『玫蘿』──這三人接下來極有可能在遍尋卻不得其法的情況下、對我們的行動加以監視並且干擾。」並且補充了一句：「畢竟他們之中有人似乎對『黃昏的碑文』有著某程度的瞭解。」

　　把這一連串的資訊好好地在腦中運轉了一遍，史凱斯終於窺得了事情全貌。

　　「──啊啊！原來你們今天最主要的目的是這個嗎！情報交換區域探索什麼的根本都是幌子？」

　　「嘛，與其說那是幌子，不如看作是一石二鳥吧。」斐德赫爾的眼角流露出「計畫順利進行」的自滿之意，「順便告訴你，其實管理者會出現、是我讓城鎮中的戈雷，根據情況唆使中央廣場裡的熟客玩家、要他們去通報『混沌之門前有人群聚鬧事』的……通報人數一旦短時間內暴增，ＧＭ就一定不得不馬上現身處理了哪。而那群ＰＫ自知理虧、會真敢自己去通報管理者的、人數大概也有限。」

　　史凱斯馬上轉頭猛一瞪，看見戈雷居然非常得意、對他「耶」地比了個Ｖ字手勢。

　　整個力不從心了起來，他捂住自己的額頭。

　　「唉……算我拜託你們大家……以後有這種事情、好好地先跟我說明清楚不就得了？我又不是不願意照辦、只是每次都這樣讓我最後一個知道，我實在是……」

　　「不行啦～！像史凱斯這麼單純又笨拙的人、要是讓你先知道了所有的計謀，不是記不住流程然後出錯、就是提不起勁演好戲啊！」

　　伊霓絲竟然用像在誇獎他一般的語氣說出這種最讓他接受不了也不願意承認的理由。

　　「────閉嘴啦！妳這──────……咳咳…咳……」明知她說的完全就是事實，這讓他氣到整個ＰＣ身體都快要炸了。

　　「正如伊霓絲所說的，先讓你明白自己到底在幹些什麼反而沒那麼好的效果；因為你這傢伙天生就是適合無腦地橫衝直撞先做再說嘛……這可是個優點哦？ｗ」

　　科爾貝尼克幫他下了這麼一個結論後就自知識之蛇離開。

　　可能是為了要趕上下一盤的下注時間吧？

　　斐德赫爾則稍微放鬆了一下方才挺立站直的姿勢、舒展了一下筋骨：「今天就這樣吧，大家各自下去休息了。另外史凱斯，最好針對你那呪紋技能再進行一下除錯與調整；你實在加了太多額外不可視的數據了，才會每次都造成那種誇張且不符職業相性的傷害值……」

　　「才不要咧！那可是我的必殺技！你們不要什麼都管啦啊啊啊────！我真的快要瘋掉了！拜託！！」史凱斯抱頭大叫著並且快步離去。

　　「……啊！」伊霓絲這才發現東西沒能來得及交給他。「喂～等等啦史凱斯～！你今天還沒吃……」

　　然後也漂浮著追了過去。

　　剩下的人只能無言。

　　「──啊～年輕真好～都這麼有衝勁哪。」戈雷不知道是在諷刺還是真心這樣覺得地說著。

　　「年輕…？我們大家都一樣吧？（汗）」梅加司不識趣地迸出這句，「是說他真的很命苦哪。不但總是被我們這樣使喚、接下來還要承受牛丼地獄的酷刑……唉，為他默哀吧ε＝(￣Д￣) 」

　　「唔嗯……看來有必要好好替伊霓絲特訓一下料理技能了，不然照那樣長期下去、對健康將會有非常不好的影響哪。」

　　注重養生(*8)的斐德赫爾出乎意料地、對史凱斯的苦境感到憐憫看不下去而在替他想解決的辦法。

　　這時瑪哈表達意見：「話是這麼說……不過你們覺得特訓什麼的、會有用嗎……？」

　　────哈哈……不可能…………。

　　大家在心中同時回答了這一句，然後便各自離去。

注釋部分：

1.Celt Cross。

2.詳見感染擴大主線最後那一戰。

3.同2.。追得很辛苦耶。

4.詳見以步行之速度前進。習熟度好像是要練到21？

5.同2.。惡夢。誇張。說出來的台詞是個人蓄意抄襲某眼鏡(妹控)解決對(屬於自己一個人的)實妹伸出魔掌的花心男時的台詞。

6.詳細應該是：在無印時期也是有這些“精靈王”的存在(各屬性的最高階魔法)，但到了R:2，故事只有一部分沿襲原本的黃昏碑文，而六位精靈神的名字就包含在這有沿襲下來的一部份中。至於像雷精靈王原本最後一個應該要叫“ランセオル・ファ”，不過個人覺得後面那一點跟一個字太多餘了所以不打算使用。其他(二階：ク，三階：ルフ)亦然。

7.經典的厨二傳說。

8.上がれ！僕の血糖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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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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