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岩泉一X及川徹
接續在〈疑心暗鬼〉之後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LG1QRbeE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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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川徹在升上高三之後的黃金週前交了女友──一個二年級的女孩子。這個消息傳遍了這所高中不算太小的校園，處於暴風中心的青葉城西男排社自然在其他人之前先得知了這件事情，而岩泉一一如既往地比任何人都還早察覺風聲。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vj1HkRij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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偕同女友一起在練習時間來到體育場，又多聊了幾句之後女孩才先行離開，接著滿面春風的隊長便依照傳統地被其他隊員們簇擁在中間，在他反應過來之前、來自四面八方的暴力言語便劈頭蓋臉地將他淹沒；在場內一片「現充爆炸吧！」、以及「帥哥去死」的唾罵之中岩泉一沒有特別表示什麼，只是站在圈子的外緣，雙手抱著胸、旁觀著及川試圖突破重圍的舉動，一邊冷冷地提醒著IH的縣內賽事已經迫在眉睫。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3lyobh1Yt
「好啦好啦──唉唷！」那傢伙伸長了脖子與他對上目光，因而疏忽了閃躲、落進了花卷的頸絞之中，「我才不會因為談戀愛而忘記這麼重要的事情喔！這件事情我和她也先討論過了──畢竟是我們最後一次的IH了嘛！在前進全國之前是不會分心的！」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edxBUQh1b
「是、是，你還記得就好。」岩泉維持著冷淡的語調，「如果你忘記這件事情的話我們可就困擾了。再怎麼說你這傢伙也是我們的隊長，要是率先鬆懈的話，光是要討論『是不是要放生你』這件事恐怕就要耗掉隊上許多時間啊。」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b81Zx79w5
「啊，關於這件事我可以先表態，放生及川的提案贊成一票──」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xS4cxd9NP
「這裡也贊成──」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PE5hIveEv
隊友們順著他的話起鬨著，而目標對象發出了不滿的哄聲，岩泉走上前，敲了敲困在他人臂彎中動彈不得的那顆腦袋，皺著眉頭、只和那對向上轉來的眼睛對上一瞬，便抬起視線環視周遭。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KPfqeBTMl
「好啦，鬧也鬧夠了吧？大家開始暖身了！否則等等溝口又要罵人了啊。要教訓這個傢伙的話以後機會還多的是──要是他膽敢偷懶的話所有人都可以揍他、不用客氣。」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abhCFc55V
「小岩──忌妒成這樣就太難看了喔──」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briGSLfZJ
聽了他這麼說，花卷也就放開了束縛；在及川向前踉蹌時順手往他背上揮了一掌，接著伸展起了自己的手臂。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2nEV3HNZI
「才沒有在跟你客氣啊；我只要偶爾修理一下這傢伙就滿足了，但揍及川可是你的工作吶，岩泉。」他露齒而笑，「你也別偷懶喔，副隊長。」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GMPcLOvFE
「阿卷！」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SVjzvFUpS
當事人之一對著發話者不滿地喊叫，而另外一人則瞪了對方一眼、嘖了聲，伸手揪過了他們的隊長，要他開始帶操。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S3fwzGZ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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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拎著衣領拖拉出人群，他的青梅竹馬瞅了他一眼，埋怨似地蹙起了眉、扁了扁嘴。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SOQJGaws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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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週時及川的女友以暫時經理的身分參與集訓。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GlcfP5Hr6
一直以來青葉城西男排社都沒有招募女性經理，社團中的雜務大多由低年級的非正式隊員兼任，加入了一名人手固然是有所幫助，但男孩們還是不免因為太過在意異性的存在而感到尷尬、行事也有所掣肘。在些許摩擦之後他們才進行了協調，將各自的工作區分開來。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jVxVE2CN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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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員們在休息時間各自退回場邊，而由後勤人員將補給品遞了上來；及川理所當然地走向了女友身邊，從身高和他幾乎差上了一個頭的女孩手中接過水壺，接著低下頭讓對方順利地將毛巾掛到頸上。纖細的手臂舉起，白皙的指頭滑過汗濕的臉頰，垂著項頸、及川向對方露出了燦爛的笑容。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ubOmOVxEr
明媚地、開懷地、刺眼地笑容。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ythYZMEGv
雖然那對情侶確實順著事先做好的約定而讓到一邊，但他們清澈的笑聲在空間中響起、無可避免地傳進耳中，而洋溢著幸福的表情也仍能盡收眼底。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YWnYKPx0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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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真是令人不爽吶。」旋開了瓶蓋、一口氣灌了好幾大口，花卷將水壺放回板凳上，一面用毛巾擦拭著自己的頭髮、一面往及川的方向瞟去，拖長了語氣抱怨著，同時誇張地翻了個白眼，「那個混帳川非得在一群單身漢面前放閃不可嗎？真是的。」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2mqkfU7hk
「誰跟你單身漢啊，我可是有女朋友的。」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s54XmQpGU
「欸？真的假的？竟然沒有告訴我們？太不夠朋友了吧！」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vr6cLp9Aq
「……假的啊，你也太容易上當了吧──不過就算有女朋友也不會介紹給你們認識的、特別是及川，就算已經有交往對象，那傢伙看起來依然很危險啊。」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3lvSL8nGS
「危險是指……可能會被搶走嗎？」學長們開啟了話頭，金田一側耳聽著、也提出了問題，「說起來那位學姊真的長得很可愛呀，個性也很溫柔的樣子……能夠追到這麼理想的女友，及川學長果然很厲害啊！」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rNjOlqf7l
「錯了──」聽著學弟天真無邪的發言，花卷咋了咋舌。他一手插著腰、另一手舉到胸前，晃動著食指，「金田一你才剛進到青城、不是很清楚吧？及川那個傢伙啊，從來沒有在主動追求女生、而都是那些女生們自己倒追過去的喔──啊，烏野的那個經理是他主動去搭話的，但每次都被無視所以不算。」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hmVZuCdDX
看著高個頭的學弟露出了摸不著頭緒的表情，松川也跟著答腔。「之後的練習賽時你們就知道了，那傢伙的人氣可不是蓋的；雖然還是得說人帥真好，但也多虧他、每次都會有不少可愛的女孩子來聲援吶──雖然大多是針對他個人的就是了。」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obduLYh5x
「……真好啊，我也好想要有可愛的女孩子替我加油吶……」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BSc0Av8DL
「別說蠢話了，金田一。」國見在一旁冷酷地說道，而和他從同一所國中升上新隊伍的男孩因為這毫不留情的話語而發出了哀號。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kFYC85tvZ
「啊，這麼說來國見也挺受女孩子歡迎的吧？果然長得好看就特別吃香啊──不過你大概也沒辦法和那傢伙一樣吧。」花卷朝著及川的方向努了努嘴，「說到底、讓那個傢伙特別受歡迎的關鍵還是個性和社交能力吧，不過如果努力一點應該還能夠學個幾分──不過在學長們交到女朋友之前可不許在我們面前放閃啊！」他半帶恫嚇地訕笑著，接著瞟向一邊。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NB4K5CrgK
和他對上目光，岩泉皺起了眉頭。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brn9yHBX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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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什麼？」沒好氣地問道，一直站在一旁沒有加入話題的少年將水壺放下，而將毛巾置於其上。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GMgx98QAc
「沒什麼。」比他高上一些的少年聳了聳肩，「只是覺得你有點安靜啊，討論及川的事情、沒讓你說上幾句好像有點奇怪吧？」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8h1NQVKOc
「哪來這回事啊？」青葉城西的副隊長有些厭煩地搖了搖頭，瞪了他一眼，「說起來，你們還真喜歡這些八卦啊？」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3PChrOzRa
「說實在的，有些緊張啊──再怎麼說我們也已經高三了，今年的比賽是最後一次的機會，光是想到這一點情緒就緊繃的不得了啊！剛好及川弄出了這一些事情，就拿來當作話題聊聊，一方面是讓可愛的小學弟們更加了解社團、一方面就是為了紓壓囉！再怎麼說那傢伙也是我們之間第一個躋身現充行列的人，放閃放的那麼正大光明，不拿來做為閒嗑牙的話題就太浪費了──更何況那兩個人站在一起還真是挺刺眼的。」花卷漫聲回應，「畫面太和諧了、簡直像布置出來的一樣──你不覺得嗎？」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HsaHdWGlh
「……我不覺得我有表態的必要。」岩泉嘖了聲，撇下了嘴，「那傢伙的決定是那傢伙的事，我怎麼想是我自己的事……喂，國見、金田一，這兩個傢伙的話你們聽聽就好，不用太當一回事！」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U1rFlGvbt
留意到教練正朝著他招手，於是他閃避了對方的提問，撂下了對於學弟們的建議之後便離開了對話。他的隊友們在身後吃吃竊笑，岩泉一咋了咋舌，沒有多表現些什麼。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ACzGC42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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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確實也因為那兩個人的事情而感到不快。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G05NDOM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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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他都對於及川徹終會和某個人交往這件事情有所心理準備，倒不如說這件事情一直到了高三時才發生其實更令他吃驚。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aDIb5zWZV
在岩泉一看來，及川與他的女友之間的相處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畢竟那個傢伙本來就擅長與女性相處，而相對外向而親和的個性使得他很容易與相處稍久的對象有更為親密的舉動，單純的親密未必有什麼特殊意涵，但是及川徹親自將個女孩提升到了與其他人不同的地位──其中或許有些他無法理解的理由，但對方沒有提起、他也不會去詢問；即使知道原因大概也不會動搖事實，而他也不確定自己是否願意深入探究。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8Jdhow4kD
他可以不為他們對彼此展露的笑容、或者是那洋溢著的粉紅泡泡幸福光波所動，但那些得寸進尺地侵入了球場邊，而這觸及了岩泉一的底線。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W3tmfsVln
一直以來岩泉一都對及川徹此人抱持著執著──他在國中時發現了這件事情，而在那之前，他已經不自覺地追隨了對方很長的一段時間；彼時他們之間正面臨著嚴重的衝突，岩泉一在體會了那個事實之後即時的退讓，使得他們的關係得以修補、並持續至今。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76GZBeWGG
他不清楚那份執著著正體為何，只知道那促生了強烈保護慾、以及相應程度的佔有；對方習於在面對問題之時徵詢他的意見或者幫助，在能力所及的範圍內岩泉極力滿足他的需求，而作為交換，他們始終待在彼此觸手可及的範圍之內、一路併肩同行。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5KeDfCiGH
岩泉一其實心知肚明，他不應當也不可能就這樣束縛住及川徹。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PaGpizVmK
及川徹的光芒萬丈不只顯現在球場上，天生的外向性格與優異而渾然天成的社交手腕讓他在各式人群當中都能夠迅速地獲得喜愛；對此岩泉雖然不滿但也沒有立場進行干涉，只能後退一步，將他對於對方的干涉界線劃定在排球的場域裡，如此一來他便能藉著冠冕堂皇的理由包藏自己的私心，一廂情願地捍衛著他追隨及川徹的原點。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wticw8Evw
他的執著的起點。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5DsvomKr2
他曾經半帶認真地向對方言明這項標準，同時要求自己的佔有欲謹守著這條界線。及川遵守了他們的約定，從未讓其他領域的事務影響到體育館內的秩序；除此之外，在過去的那些日子裡頭他也依然自發性地待在他的身邊。不只是球場的範圍、無論在學校或者校外，他們待在一塊的時間仍舊佔了一大半，或許是有意而為的選擇、或許是出於習慣──就像升上高中之前，彼此的人際網路上為錯綜複雜到難以掌握的那些時間；這是他們近十年來養成的默契，彼此之間未曾言明。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p6Kl8XL78
然而這份默契如今卻被打破──交往，一個理應更具效力的承諾橫亙其上，只要沒有造成隊務上實質的影響，岩泉一便要尊重對方在次序與輕重上的安排──即使有所不快，也只能悶在心中。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Mdb0KQv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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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教練討論了下午的練習菜單，並額外地接受了一名現正處在單身狀況的青年對於及川不分場合地亂放閃光的苦水；他苦笑地代替那傢伙收下了那些抱怨，而在重新集合、準備繼續練習的時候瞪向那一切煩惱的根源。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bjH3DpjRo
對方沒有留意到他的目光，只是一勁地朝著外緣露出了發自內心的傻笑。順著視線的方向，岩泉一看著待在場邊的女孩；纖細的身材與可愛的臉龐，微微張著的唇邊涵著喜悅的微笑，細心粧點過的雙眼正對著場上的那名男孩，碩大的瞳仁之中閃爍著光芒。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8bVfdkdSt
像是被那樣的光芒所刺痛，少年轉開了頭。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I7WijPr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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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到就寢之前沒有強制的安排，其他隊員大多待在通舖的寢室中或閒聊或遊戲著打發時間，而在與教練確認完了這幾天中的練習賽程後，青葉城西的隊長與副隊長也就準備回到寢室。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hKWJYiHAv
並肩走在合宿所僅點著昏黃燈炮的走廊上，及川一路上不停地製造著意味不明的聲響；像是不滿於對方毫無反應，他在轉角之前猛然傾斜了身體，倚靠到岩泉一的身上。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TfFUh8N15
「……幹什麼啊你？」因應對方突如其來的動作，岩泉停下了腳步，聳起肩膀、推了推那顆撞上來的腦袋。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b25ueYYpz
「……感覺好寂寞喔，小岩──」那傢伙將額頭抵在身旁少年的肩上，頭頂心的髮旋正對著他，而那撒嬌的嗓音與唐突無比的話語從下頭傳來。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dgCPr2MjW
岩泉嘖了聲，抬起手將及川的頭從自己身上掰開。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qgBAhWF44
「你才跟她剛分開不久吧……她回家了？」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pDtTTo78V
「嗯，因為她家住在附近、而且家裡還有門禁，所以在我們洗澡的時候就回去了……阿徹覺得好寂寞啊！而且小岩太冷淡了所以現在很傷心！」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MTvIu1DJM
「干我屁事，內心太過脆弱是你自己的問題。」對方再次嘗試著將頭靠上，但他的手已經準備好在那裡，抓住了那顆棕色的腦袋，阻止了他的意圖；手指穿過垂下的髮絲，按壓著頭皮時感覺到根部仍然帶著濕潤，「才想說很久沒有看你耍這種白癡了，怎麼談了個戀愛就突然心智年齡倒退了啊？小學生嗎？」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jggIxee5j
「我記得小學的時候小岩可還沒有那麼囉嗦呀，你是我媽媽嗎──欸！」順勢讓岩泉的手支撐著自己上半身的重量，及川半帶埋怨地回應，隨即因為頭髮被報復性地發扯而呼痛，「──談戀愛就是這個樣子啊！因為相處的時候非常開心、所以一半分開就會感覺沮喪……別人看起來應該是很笨的樣子吧？但是身在其中的人可是相當幸福的喔！」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mtFshrTf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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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默了幾秒之後岩泉哼聲收回了手上的力道，及川一個重心不穩，急忙伸手攬住了對方的脖子好讓自己不至於跌倒。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sRUc7OKFG
「幹什麼啦小岩──這樣很危險哎？」一邊抱怨著一邊洩憤似地收緊了臂彎將對方向下拉扯，及川抬起頭，又像怨懟又像不解地皺起了眉頭，「吶？」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AVaxmx4Mx
與那雙眼睛對視，順著光線而能夠看清楚及川徹的臉龐，得天獨厚的漂亮五官盡全力地擠出了個困惑的模樣，毫無心機、傻得可以的表情。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x8Ipb8a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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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秒鐘還準備了一卡車的刻薄話語要對著這傢伙吐出，看了那樣的表情的瞬間便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言語的利刃返諸己身，他撇過頭暗自祈禱著被光的陰影足以藏匿住那一剎那的扭曲。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LcGkl34j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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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岩？」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pV3hlS4Qk
岩泉重重地嘆了口氣，重新看向對方時豎起了眉毛。「既然你正享受著戀愛的樂趣、就連同戀愛中可能的寂寞和痛苦一起承受如何？」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ZFdYShnZQ
「欸……當然了！」及川眨了眨眼，仍然是一臉搞不清楚狀況的模樣，「這是理所當然的吧！」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hrEvw06BS
「是啊，就好好維持吧──這還是你第一次正式和人交往吧？有什麼進展不需要向我們報告、等到出了問題再來讓我們嘲笑吧！」他將對方的手從自己的頸上拿開，而對方也乖乖地恢復了站姿，「在那之前堅強地堅持下去啊──還有、你的頭髮沒有擦乾啊，笨蛋川。」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DAMdxh9n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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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顧自地重新邁開步伐，而及川也就默默地跟在後頭，一前一後地走到了盡頭的歧路。他讓及川先回去寢室，而自己朝著反方向走。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UodzBqy9m
開啟了廁所的燈，裡頭一如預期地沒有旁人，岩泉一扭開了水龍頭，將腦袋湊到沁涼的水流下頭。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fttSMelM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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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頭來，及川徹交了女友這件事情其實並沒有改變他們之間的關係太多。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pqOdowl2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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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上從家裡出發、在及川家門口和他會合，晨練之後回到校舍，換完鞋子之後正好分別；及川與已經在一旁等候的女孩走在一塊，而岩泉則和同路的松川一起回到教室裡頭。午餐的聚會及川仍會帶著麵包前來參與開頭，抱怨一下討厭的老師、隨意地聊過幾句之後才被特意走到三年級教室找尋他的女孩帶走。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5wcBKLGQ9
隨著比賽日益接近，社團練習的強度也逐漸提升；有時對方會在自己的社團活動過後到體育館中等候及川，而更多日子則如同往常。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NmTt1RS9W
IH的前一天，他們在作戰會議結束以後和隊友們一起換過衣服、離開學校。路途中或討論比賽的事情或單純閒聊，即使正低著頭與女友傳著簡訊，及川依然不甘寂寞地分心在討論上──如此一來便沒有心力顧及腳步，好幾次險些跌倒而遭受到不留情面的嘲笑，後來索性讓自己夾在人群之中，藉由隊友彼此間的推搡而維持平衡。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PWbkn27EV
大多數人在公車站止步，只剩下他們兩個一起繼續走著；話語的頻率逐漸變得稀薄，及川繼續著手指的動作，即使已經沒有尋求輔助的必要、卻還是時不時地在行逕中以肩膀磕碰著岩泉，沒有理由的親密動作。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dWFRPusV8
視線由自己的肩膀向外延伸，岩泉一睨著身旁的那個人；及川徹正半垂著臉，由手機螢幕映射出的光芒反映在眼眸與含笑的唇角上。拇指迅速地按出了一串文字，發送、接著提示音歡快地回應，而男孩的注意力再度受到吸引。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2jSba7tx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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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法抑制地感到苦澀，於是開啟了無干緊要的話題奪回對方的心思，一邊瞎扯著一邊走到了及川家門。在及川媽媽的堅持之下留下用了晚餐，所幸餐桌上聊著的大多是有關於隔天的比賽，偶爾觸及到那個話題，也被及川有意無意地轉移到其他地方去。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ZvI8D2LcJ
臨告別時他嚴厲地警告了對方今晚不准熬夜，而對方吐了吐舌頭姑且算是答應；走在屋子前的步道上仍不住回頭瞪著在門邊持續揮著手的傢伙，接著手機的來電鈴響中斷了這個動作。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GIevWt3z2
岩泉一抿起嘴走完了從及川家到自家的那一段路。和母親打了招呼便回到自己房裡，並在貓咪後腳跟進之後關上了門，將背包放到座位旁、在床邊坐下，接著任由自己滑落到地板上。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a3DRFbrg1
目光投向跟到身旁的毛茸茸動物身上，他伸出手指抵著牠的下巴，而那傢伙順從地揚起了頸子，隨著搔癢的動作呼嚕呼嚕地發響。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fWIjxIc95
簡訊提示聲響起時他正揉捻著貓咪柔軟而溫暖的後頸；伸長了手臂從外套中掏出手機，進入待機畫面之後毫不意外地發現是來自及川的訊息。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QF8gdyWeI
「(´;ω;`)」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qilLPVe5e
除了這樣的顏文字之外什麼說明都沒有的一通簡訊，岩泉一瞪著螢幕良久，直到疏忽了另一隻手上的力道而獲得了不滿的叫聲才回過神；鬆開手後貓咪隨即邁開步伐走離，在他的座椅下頭窩著、不悅地瞇起眼。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76gf4PtXU
朝著對方示好地呼喚幾聲但沒有獲得原諒，他低下頭繼續看著那封語焉不詳的訊息。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MVF2Zta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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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川沒有多說、所以岩泉腦海中浮現的種種可能都僅僅是假設，然而就是如此，他能夠解讀的也比對方所提供的要多的多；他知道及川徹肯定是在自己房裡的榻榻米上來回翻滾了好幾趟之後才發出了這封簡訊，而這封簡訊的由來極有可能是剛才的那一通電話，是以對方不願多提、而只是以這種方式向他表達心情。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61TIvtp6O
他不知道是什麼讓及川徹露出了這種表情，即使知道、其中也未必有他能夠插手的餘地；但是對方發出了這樣的訊息，他也勢必要有所回應。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AqWXQTXuu
猶豫一會之後，岩泉回傳了「(´;ω;)ヾ(･∀･)」這樣的表情。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MQsaoCO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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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及川在進入會場的時候脫了隊，作為他的副手與非正式的保姆，岩泉不得不暫時折返、而在會場外頭逮到了正和外校的女生們攪和在一起的那個傢伙。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PWnTg81q5
迅速地將嫌犯逮捕歸案，岩泉揪著他的衣領直到消失在那些女孩的視線範圍，被放開了之後及川回過頭露出了一臉哀怨，但其中意外地沒有平常那種自認無辜的意味。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4mo22IxYm
「……你啊、應該要帶隊的時候在幹什麼啊？」知道對方正等待著他說些什麼，岩泉在心中重重地嘆了口氣，如其所願地開口，「消失在隊伍中、結果竟然是在和女生廝混啊……你還記得你是我們的隊長吧？」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5m95JYLtG
「廝混什麼的太難聽啦！只是可愛的女孩子要求合照，而我想說花不了多少時間所以就答應了而已……要不是小岩好巧不巧在那個時候出現，及川大人早就完成了少女們的願望、回到隊伍之中了喔。」遭到質疑地對象提出申辯，同時扁了扁嘴。「虧人家還用心準備了禮物要送我欸！都怪小岩啦！」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XSZUZYlcP
「啊、是嗎？那就可惜了。」面對對方一貫的言語模式，他也以慣例的冷淡態度回應。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UIyiJkb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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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表現出來的不同，實際上這種狀況還遠遠不到會令他發怒的程度，只是不知從何時開始，這種嚴格而易怒的形象似乎已經成了他的招牌──說起來這也是源自於及川；當對方開始養成當前那種輕浮的行為模式，他便因應著那個而形塑出了互補的腳色，在一來一往的互動之間維持著他們的聯繫。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hF9ibatur
若說現在的岩泉一是因為及川徹而形成的也不為過──雖然這完全是自己選擇之下的道路，這麼思及時還是不由得感到不甘。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QwKkAlPQG
雖然不甘但也不能因此而向對方要求些什麼，畢竟這個決定的根本目的只是希望繼續和對方待在一塊、其餘的附加價值便不宜強求。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SLaiBBO2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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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一個有女朋友的人還輕易收下別的女生的禮物，這樣也不太好吧？」作為調節心理不平衡的手段，岩泉故作輕描淡寫地提問。轉過頭去看向及川，對方的臉像是吃了苦瓜一般地皺起。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N1bLBtQ8u
鏘鏘，正中紅心。他靜靜地等待著對方的回答。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h6GtJ6J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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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她這個週末又不能來看比賽嘛，只要小岩不講出去就沒問題啦！」鼓起腮幫子，身旁的風流男皺著眉的同時瞇起了眼，做出了不耐又無奈的表情，賭氣到近乎幼稚地說道，「反正我也不覺得單純收下女孩子的禮物這件事有什麼不對呀！這件事上頭我完全問心無愧！」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CffJdzxEx
所以昨晚的簡訊為的就是這一件事。他對於及川的辯解毫無興趣，這段說詞當中唯一有意義的是開頭的那一句，那女孩這個週末無法來觀看比賽──或許是有著各式各樣的原因吧，但他唯一清楚且在意的是這便是及川情緒不佳的原因。想必昨晚的那通電話便是為了傳達這個訊息，他們之間或許為此而有過衝突；即便沒有，那也讓及川感到寂寞、寂寞到將那樣的情緒傳達給他。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5m5eXv9lS
他不會因為擔任了安慰的腳色而知足，但在這樣的脈絡中卻油然升起一股異樣的愉悅，那感覺幾乎令他毛骨悚然。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F3MYFmnB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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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個性還真好呀、小岩。」被對方沒好氣地說道，這才發現自己的嘴邊浮起了幸災樂禍一般的微笑。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dDSWvzCKZ
沒有刻意收斂住那樣的笑意，岩泉哼了聲、拉起了及川的手臂，在對方仍不住冒出的抱怨聲中快步往會場內走去。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JZvx7BwV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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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的比賽毫無意外地順利突破，而第二天對上烏野的比賽雖然格外艱辛、但結果也與預想相去不遠。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wNHB6VyiI
與昔日的學弟在正式比賽中對壘，這件事讓他感到五味雜陳。當初幾乎將身為二傳手的及川逼入絕境的天才如今正式地成為了敵手，隔著網子看著另一頭正屏氣凝神著的影山，那渾然天成的威壓感令他毛骨悚然卻又興奮不已；同時他不得不特意關注及川的狀況，畢竟這對於那個人而言更加地意義非凡──至少要在這裡勝過對方，才能確保及川徹能夠維持著這個狀態繼續前進。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SghIgNvCs
而他們才能繼續地前進。一年級的新人出現在場上再度傳達了那個令人惶恐的訊息：他們已經高三、能夠繼續待在同一個球場上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7oQihE8ts
就像他和及川所說、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這是他們的最後一次IH。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FfCWbQZR2
比賽結束時岩泉一邊換著衣服一邊瞟向對面，烏野的所有人都因為敗戰而垂下了頭、臉上的表情流露出落寞，然而那副模樣看起來卻異樣地堅定，他幾乎毫不懷疑他們會以同樣的陣容參加春高的挑戰。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FJlHi9jrp
而他也不會放棄最後的機會。從淘汰賽中一路晉級，到最後青葉城西還是不得不面對最終的敵手；自國中至今，岩泉一幾乎要數不清他和他所屬的隊伍曾經與白鳥澤學園有過多少次遭遇，一次的遭遇便是一次的敗績，有時他會怨懟上頭那些不知道是否真實存在的傢伙們將他們與牛島若利安排在相同的年紀，即使深知那只是無聊的自怨自艾。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sndr7Rtax
牛島很強、白鳥澤很強，這支隊伍始終阻擋在他們面前，使得他們沒有向前邁進的可能，然而他們還是一再地嘗試，直到最後的期限逼近。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jNgc0ILn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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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給白鳥澤的當下所有人都預想外地維持著冷靜，直到頒獎典禮結束，大家依次上了車準備回到學校，引擎發動之後車上仍維持著低氣壓的沉默；不知是誰先抽起了鼻子、而後變成了啜泣，很快地、就像是感冒傳染一般，壓抑的哭聲在車裡頭四處迴盪。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pUBhd987
誰也沒有去注意是誰哭了出聲，只是沉浸在各自的情緒裡頭；岩泉一沒有流淚，只是盡力地維持著呼吸平穩，為了不過度胡思亂想而看向坐在鄰座的及川。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uRqGlmjFi
及川徹也沒有哭泣，只是以手支著腦袋、視線平靜地看向虛空──那種模樣的面無表情與其說是平靜還不如用麻木來形容，棕色的雙眸乾澀地睜著更像是虛張聲勢；他看著扎眼，於是輕輕地咳了一聲，抬起手、用手掌擋在對方的眼前。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t4AR2aKef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及川意外地「嗯」了聲，轉過眼睛與他對上；岩泉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的表情，但那傢伙先是愣了一下，接著瞇起了眼、微微咧嘴，露出了平緩的笑容。在手掌的陰影下頭，他隱隱約約看到水光正湧入眼眶。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MyD1E2bfM
吐氣吹拂在手背上，及川開了口、像是要說些什麼，但還是沒有發聲，只是將那隻手掌貼上自己的臉、覆蓋住雙眼。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SHRYMofMx
在均勻的吸吐氣之間，藉著交疊的手掌他們能夠感覺到彼此的顫抖；除了眼皮的顫動與睫毛的搔癢之外，濡濕的熱流也攀附上了肌膚，他明白那是什麼但沒有戳破，只是靜靜地感覺著及川徹的眼淚、一邊熱了鼻頭。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7fZkFGkM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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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學校時大家都大致已經恢復了冷靜，開完了檢討會、並從顧問那裡獲得了鼓勵與熱騰騰的包子，便一起默默地吃著包子、踏上歸途。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tUrC9dOQM
告別了隊友、一直走著，直到夜晚的道路上只剩下他們兩人，夜風吹著帶來了些許寒意，岩泉將自己的外套穿好、也伸手將及川的拉鍊拉上。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sdT6Wcy7h
「……吶小岩，今天晚上可以去你家嗎？」縮手回來的時候及川悶聲問道，比平常還要濃重的鼻音完全可以推想在這一段靜默之中他又想著了些什麼，「我有點想念小虎了呀──」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YXj6GtKKb
及川徹在和他撒嬌、一如息往，即使是在交了女友的情況一下──那女孩在這整個賽事中的缺席或許也是變因之一，但至少這一次岩泉一樂見這個狀況沒有改變。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i8zXKeDWD
他仍與那個女孩分享著這個人──即使這麼想起來是帶著一些悖德感，然而事實證明，無論是勝是敗、在與排球有關的情形之下，岩泉一仍是及川徹的第一順位。如此思及，這一段時間下來的焦躁感便多少有些舒緩。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lZEDgUve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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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記得和你媽媽說一聲啊。」一邊這麼回答著，一邊悄悄地觸碰著對方的手，及川沒有閃躲，於是就順勢握上。「那麼久沒出現，恐怕那傢伙已經忘了你啊！」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GraeIMcRX
「小岩太壞了啊──」及川揚起聲音如此回應著，而岩泉就這樣握著他的手，一邊沉浸在僥倖地甜美當中，一邊拖慢了腳步。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4mk6HrT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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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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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川徹在升上高三之後的黃金週前交了女友──一個二年級的女孩子。這個消息傳遍了這所高中不算太小的校園，處於暴風中心的青葉城西男排社自然在其他人之前先得知了這件事情，而岩泉一一如既往地比任何人都還早察覺風聲。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vj1HkRij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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偕同女友一起在練習時間來到體育場，又多聊了幾句之後女孩才先行離開，接著滿面春風的隊長便依照傳統地被其他隊員們簇擁在中間，在他反應過來之前、來自四面八方的暴力言語便劈頭蓋臉地將他淹沒；在場內一片「現充爆炸吧！」、以及「帥哥去死」的唾罵之中岩泉一沒有特別表示什麼，只是站在圈子的外緣，雙手抱著胸、旁觀著及川試圖突破重圍的舉動，一邊冷冷地提醒著IH的縣內賽事已經迫在眉睫。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3lyobh1Yt
「好啦好啦──唉唷！」那傢伙伸長了脖子與他對上目光，因而疏忽了閃躲、落進了花卷的頸絞之中，「我才不會因為談戀愛而忘記這麼重要的事情喔！這件事情我和她也先討論過了──畢竟是我們最後一次的IH了嘛！在前進全國之前是不會分心的！」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edxBUQh1b
「是、是，你還記得就好。」岩泉維持著冷淡的語調，「如果你忘記這件事情的話我們可就困擾了。再怎麼說你這傢伙也是我們的隊長，要是率先鬆懈的話，光是要討論『是不是要放生你』這件事恐怕就要耗掉隊上許多時間啊。」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b81Zx79w5
「啊，關於這件事我可以先表態，放生及川的提案贊成一票──」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xS4cxd9NP
「這裡也贊成──」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PE5hIveEv
隊友們順著他的話起鬨著，而目標對象發出了不滿的哄聲，岩泉走上前，敲了敲困在他人臂彎中動彈不得的那顆腦袋，皺著眉頭、只和那對向上轉來的眼睛對上一瞬，便抬起視線環視周遭。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KPfqeBTMl
「好啦，鬧也鬧夠了吧？大家開始暖身了！否則等等溝口又要罵人了啊。要教訓這個傢伙的話以後機會還多的是──要是他膽敢偷懶的話所有人都可以揍他、不用客氣。」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abhCFc55V
「小岩──忌妒成這樣就太難看了喔──」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briGSLfZJ
聽了他這麼說，花卷也就放開了束縛；在及川向前踉蹌時順手往他背上揮了一掌，接著伸展起了自己的手臂。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2nEV3HNZI
「才沒有在跟你客氣啊；我只要偶爾修理一下這傢伙就滿足了，但揍及川可是你的工作吶，岩泉。」他露齒而笑，「你也別偷懶喔，副隊長。」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GMPcLOvFE
「阿卷！」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SVjzvFUpS
當事人之一對著發話者不滿地喊叫，而另外一人則瞪了對方一眼、嘖了聲，伸手揪過了他們的隊長，要他開始帶操。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S3fwzGZ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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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拎著衣領拖拉出人群，他的青梅竹馬瞅了他一眼，埋怨似地蹙起了眉、扁了扁嘴。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SOQJGaws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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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週時及川的女友以暫時經理的身分參與集訓。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GlcfP5Hr6
一直以來青葉城西男排社都沒有招募女性經理，社團中的雜務大多由低年級的非正式隊員兼任，加入了一名人手固然是有所幫助，但男孩們還是不免因為太過在意異性的存在而感到尷尬、行事也有所掣肘。在些許摩擦之後他們才進行了協調，將各自的工作區分開來。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jVxVE2CN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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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員們在休息時間各自退回場邊，而由後勤人員將補給品遞了上來；及川理所當然地走向了女友身邊，從身高和他幾乎差上了一個頭的女孩手中接過水壺，接著低下頭讓對方順利地將毛巾掛到頸上。纖細的手臂舉起，白皙的指頭滑過汗濕的臉頰，垂著項頸、及川向對方露出了燦爛的笑容。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ubOmOVxEr
明媚地、開懷地、刺眼地笑容。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ythYZMEGv
雖然那對情侶確實順著事先做好的約定而讓到一邊，但他們清澈的笑聲在空間中響起、無可避免地傳進耳中，而洋溢著幸福的表情也仍能盡收眼底。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YWnYKPx0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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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真是令人不爽吶。」旋開了瓶蓋、一口氣灌了好幾大口，花卷將水壺放回板凳上，一面用毛巾擦拭著自己的頭髮、一面往及川的方向瞟去，拖長了語氣抱怨著，同時誇張地翻了個白眼，「那個混帳川非得在一群單身漢面前放閃不可嗎？真是的。」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2mqkfU7hk
「誰跟你單身漢啊，我可是有女朋友的。」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s54XmQpGU
「欸？真的假的？竟然沒有告訴我們？太不夠朋友了吧！」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vr6cLp9Aq
「……假的啊，你也太容易上當了吧──不過就算有女朋友也不會介紹給你們認識的、特別是及川，就算已經有交往對象，那傢伙看起來依然很危險啊。」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3lvSL8nGS
「危險是指……可能會被搶走嗎？」學長們開啟了話頭，金田一側耳聽著、也提出了問題，「說起來那位學姊真的長得很可愛呀，個性也很溫柔的樣子……能夠追到這麼理想的女友，及川學長果然很厲害啊！」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rNjOlqf7l
「錯了──」聽著學弟天真無邪的發言，花卷咋了咋舌。他一手插著腰、另一手舉到胸前，晃動著食指，「金田一你才剛進到青城、不是很清楚吧？及川那個傢伙啊，從來沒有在主動追求女生、而都是那些女生們自己倒追過去的喔──啊，烏野的那個經理是他主動去搭話的，但每次都被無視所以不算。」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hmVZuCdDX
看著高個頭的學弟露出了摸不著頭緒的表情，松川也跟著答腔。「之後的練習賽時你們就知道了，那傢伙的人氣可不是蓋的；雖然還是得說人帥真好，但也多虧他、每次都會有不少可愛的女孩子來聲援吶──雖然大多是針對他個人的就是了。」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obduLYh5x
「……真好啊，我也好想要有可愛的女孩子替我加油吶……」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BSc0Av8DL
「別說蠢話了，金田一。」國見在一旁冷酷地說道，而和他從同一所國中升上新隊伍的男孩因為這毫不留情的話語而發出了哀號。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kFYC85tvZ
「啊，這麼說來國見也挺受女孩子歡迎的吧？果然長得好看就特別吃香啊──不過你大概也沒辦法和那傢伙一樣吧。」花卷朝著及川的方向努了努嘴，「說到底、讓那個傢伙特別受歡迎的關鍵還是個性和社交能力吧，不過如果努力一點應該還能夠學個幾分──不過在學長們交到女朋友之前可不許在我們面前放閃啊！」他半帶恫嚇地訕笑著，接著瞟向一邊。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NB4K5CrgK
和他對上目光，岩泉皺起了眉頭。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brn9yHBX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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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什麼？」沒好氣地問道，一直站在一旁沒有加入話題的少年將水壺放下，而將毛巾置於其上。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GMgx98QAc
「沒什麼。」比他高上一些的少年聳了聳肩，「只是覺得你有點安靜啊，討論及川的事情、沒讓你說上幾句好像有點奇怪吧？」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8h1NQVKOc
「哪來這回事啊？」青葉城西的副隊長有些厭煩地搖了搖頭，瞪了他一眼，「說起來，你們還真喜歡這些八卦啊？」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3PChrOzRa
「說實在的，有些緊張啊──再怎麼說我們也已經高三了，今年的比賽是最後一次的機會，光是想到這一點情緒就緊繃的不得了啊！剛好及川弄出了這一些事情，就拿來當作話題聊聊，一方面是讓可愛的小學弟們更加了解社團、一方面就是為了紓壓囉！再怎麼說那傢伙也是我們之間第一個躋身現充行列的人，放閃放的那麼正大光明，不拿來做為閒嗑牙的話題就太浪費了──更何況那兩個人站在一起還真是挺刺眼的。」花卷漫聲回應，「畫面太和諧了、簡直像布置出來的一樣──你不覺得嗎？」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HsaHdWGlh
「……我不覺得我有表態的必要。」岩泉嘖了聲，撇下了嘴，「那傢伙的決定是那傢伙的事，我怎麼想是我自己的事……喂，國見、金田一，這兩個傢伙的話你們聽聽就好，不用太當一回事！」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U1rFlGvbt
留意到教練正朝著他招手，於是他閃避了對方的提問，撂下了對於學弟們的建議之後便離開了對話。他的隊友們在身後吃吃竊笑，岩泉一咋了咋舌，沒有多表現些什麼。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ACzGC42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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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確實也因為那兩個人的事情而感到不快。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G05NDOM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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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他都對於及川徹終會和某個人交往這件事情有所心理準備，倒不如說這件事情一直到了高三時才發生其實更令他吃驚。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aDIb5zWZV
在岩泉一看來，及川與他的女友之間的相處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畢竟那個傢伙本來就擅長與女性相處，而相對外向而親和的個性使得他很容易與相處稍久的對象有更為親密的舉動，單純的親密未必有什麼特殊意涵，但是及川徹親自將個女孩提升到了與其他人不同的地位──其中或許有些他無法理解的理由，但對方沒有提起、他也不會去詢問；即使知道原因大概也不會動搖事實，而他也不確定自己是否願意深入探究。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8Jdhow4kD
他可以不為他們對彼此展露的笑容、或者是那洋溢著的粉紅泡泡幸福光波所動，但那些得寸進尺地侵入了球場邊，而這觸及了岩泉一的底線。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W3tmfsVln
一直以來岩泉一都對及川徹此人抱持著執著──他在國中時發現了這件事情，而在那之前，他已經不自覺地追隨了對方很長的一段時間；彼時他們之間正面臨著嚴重的衝突，岩泉一在體會了那個事實之後即時的退讓，使得他們的關係得以修補、並持續至今。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76GZBeWGG
他不清楚那份執著著正體為何，只知道那促生了強烈保護慾、以及相應程度的佔有；對方習於在面對問題之時徵詢他的意見或者幫助，在能力所及的範圍內岩泉極力滿足他的需求，而作為交換，他們始終待在彼此觸手可及的範圍之內、一路併肩同行。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5KeDfCiGH
岩泉一其實心知肚明，他不應當也不可能就這樣束縛住及川徹。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PaGpizVmK
及川徹的光芒萬丈不只顯現在球場上，天生的外向性格與優異而渾然天成的社交手腕讓他在各式人群當中都能夠迅速地獲得喜愛；對此岩泉雖然不滿但也沒有立場進行干涉，只能後退一步，將他對於對方的干涉界線劃定在排球的場域裡，如此一來他便能藉著冠冕堂皇的理由包藏自己的私心，一廂情願地捍衛著他追隨及川徹的原點。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wticw8Evw
他的執著的起點。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5DsvomKr2
他曾經半帶認真地向對方言明這項標準，同時要求自己的佔有欲謹守著這條界線。及川遵守了他們的約定，從未讓其他領域的事務影響到體育館內的秩序；除此之外，在過去的那些日子裡頭他也依然自發性地待在他的身邊。不只是球場的範圍、無論在學校或者校外，他們待在一塊的時間仍舊佔了一大半，或許是有意而為的選擇、或許是出於習慣──就像升上高中之前，彼此的人際網路上為錯綜複雜到難以掌握的那些時間；這是他們近十年來養成的默契，彼此之間未曾言明。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p6Kl8XL78
然而這份默契如今卻被打破──交往，一個理應更具效力的承諾橫亙其上，只要沒有造成隊務上實質的影響，岩泉一便要尊重對方在次序與輕重上的安排──即使有所不快，也只能悶在心中。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Mdb0KQv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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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教練討論了下午的練習菜單，並額外地接受了一名現正處在單身狀況的青年對於及川不分場合地亂放閃光的苦水；他苦笑地代替那傢伙收下了那些抱怨，而在重新集合、準備繼續練習的時候瞪向那一切煩惱的根源。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bjH3DpjRo
對方沒有留意到他的目光，只是一勁地朝著外緣露出了發自內心的傻笑。順著視線的方向，岩泉一看著待在場邊的女孩；纖細的身材與可愛的臉龐，微微張著的唇邊涵著喜悅的微笑，細心粧點過的雙眼正對著場上的那名男孩，碩大的瞳仁之中閃爍著光芒。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8bVfdkdSt
像是被那樣的光芒所刺痛，少年轉開了頭。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I7WijPr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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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到就寢之前沒有強制的安排，其他隊員大多待在通舖的寢室中或閒聊或遊戲著打發時間，而在與教練確認完了這幾天中的練習賽程後，青葉城西的隊長與副隊長也就準備回到寢室。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hKWJYiHAv
並肩走在合宿所僅點著昏黃燈炮的走廊上，及川一路上不停地製造著意味不明的聲響；像是不滿於對方毫無反應，他在轉角之前猛然傾斜了身體，倚靠到岩泉一的身上。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TfFUh8N15
「……幹什麼啊你？」因應對方突如其來的動作，岩泉停下了腳步，聳起肩膀、推了推那顆撞上來的腦袋。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b25ueYYpz
「……感覺好寂寞喔，小岩──」那傢伙將額頭抵在身旁少年的肩上，頭頂心的髮旋正對著他，而那撒嬌的嗓音與唐突無比的話語從下頭傳來。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dgCPr2MjW
岩泉嘖了聲，抬起手將及川的頭從自己身上掰開。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qgBAhWF44
「你才跟她剛分開不久吧……她回家了？」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pDtTTo78V
「嗯，因為她家住在附近、而且家裡還有門禁，所以在我們洗澡的時候就回去了……阿徹覺得好寂寞啊！而且小岩太冷淡了所以現在很傷心！」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MTvIu1DJM
「干我屁事，內心太過脆弱是你自己的問題。」對方再次嘗試著將頭靠上，但他的手已經準備好在那裡，抓住了那顆棕色的腦袋，阻止了他的意圖；手指穿過垂下的髮絲，按壓著頭皮時感覺到根部仍然帶著濕潤，「才想說很久沒有看你耍這種白癡了，怎麼談了個戀愛就突然心智年齡倒退了啊？小學生嗎？」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jggIxee5j
「我記得小學的時候小岩可還沒有那麼囉嗦呀，你是我媽媽嗎──欸！」順勢讓岩泉的手支撐著自己上半身的重量，及川半帶埋怨地回應，隨即因為頭髮被報復性地發扯而呼痛，「──談戀愛就是這個樣子啊！因為相處的時候非常開心、所以一半分開就會感覺沮喪……別人看起來應該是很笨的樣子吧？但是身在其中的人可是相當幸福的喔！」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mtFshrTf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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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默了幾秒之後岩泉哼聲收回了手上的力道，及川一個重心不穩，急忙伸手攬住了對方的脖子好讓自己不至於跌倒。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sRUc7OKFG
「幹什麼啦小岩──這樣很危險哎？」一邊抱怨著一邊洩憤似地收緊了臂彎將對方向下拉扯，及川抬起頭，又像怨懟又像不解地皺起了眉頭，「吶？」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AVaxmx4Mx
與那雙眼睛對視，順著光線而能夠看清楚及川徹的臉龐，得天獨厚的漂亮五官盡全力地擠出了個困惑的模樣，毫無心機、傻得可以的表情。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x8Ipb8a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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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秒鐘還準備了一卡車的刻薄話語要對著這傢伙吐出，看了那樣的表情的瞬間便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言語的利刃返諸己身，他撇過頭暗自祈禱著被光的陰影足以藏匿住那一剎那的扭曲。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LcGkl34j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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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岩？」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pV3hlS4Qk
岩泉重重地嘆了口氣，重新看向對方時豎起了眉毛。「既然你正享受著戀愛的樂趣、就連同戀愛中可能的寂寞和痛苦一起承受如何？」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ZFdYShnZQ
「欸……當然了！」及川眨了眨眼，仍然是一臉搞不清楚狀況的模樣，「這是理所當然的吧！」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hrEvw06BS
「是啊，就好好維持吧──這還是你第一次正式和人交往吧？有什麼進展不需要向我們報告、等到出了問題再來讓我們嘲笑吧！」他將對方的手從自己的頸上拿開，而對方也乖乖地恢復了站姿，「在那之前堅強地堅持下去啊──還有、你的頭髮沒有擦乾啊，笨蛋川。」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DAMdxh9n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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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顧自地重新邁開步伐，而及川也就默默地跟在後頭，一前一後地走到了盡頭的歧路。他讓及川先回去寢室，而自己朝著反方向走。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UodzBqy9m
開啟了廁所的燈，裡頭一如預期地沒有旁人，岩泉一扭開了水龍頭，將腦袋湊到沁涼的水流下頭。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fttSMelM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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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頭來，及川徹交了女友這件事情其實並沒有改變他們之間的關係太多。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pqOdowl2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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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上從家裡出發、在及川家門口和他會合，晨練之後回到校舍，換完鞋子之後正好分別；及川與已經在一旁等候的女孩走在一塊，而岩泉則和同路的松川一起回到教室裡頭。午餐的聚會及川仍會帶著麵包前來參與開頭，抱怨一下討厭的老師、隨意地聊過幾句之後才被特意走到三年級教室找尋他的女孩帶走。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5wcBKLGQ9
隨著比賽日益接近，社團練習的強度也逐漸提升；有時對方會在自己的社團活動過後到體育館中等候及川，而更多日子則如同往常。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NmTt1RS9W
IH的前一天，他們在作戰會議結束以後和隊友們一起換過衣服、離開學校。路途中或討論比賽的事情或單純閒聊，即使正低著頭與女友傳著簡訊，及川依然不甘寂寞地分心在討論上──如此一來便沒有心力顧及腳步，好幾次險些跌倒而遭受到不留情面的嘲笑，後來索性讓自己夾在人群之中，藉由隊友彼此間的推搡而維持平衡。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PWbkn27EV
大多數人在公車站止步，只剩下他們兩個一起繼續走著；話語的頻率逐漸變得稀薄，及川繼續著手指的動作，即使已經沒有尋求輔助的必要、卻還是時不時地在行逕中以肩膀磕碰著岩泉，沒有理由的親密動作。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dWFRPusV8
視線由自己的肩膀向外延伸，岩泉一睨著身旁的那個人；及川徹正半垂著臉，由手機螢幕映射出的光芒反映在眼眸與含笑的唇角上。拇指迅速地按出了一串文字，發送、接著提示音歡快地回應，而男孩的注意力再度受到吸引。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2jSba7tx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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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法抑制地感到苦澀，於是開啟了無干緊要的話題奪回對方的心思，一邊瞎扯著一邊走到了及川家門。在及川媽媽的堅持之下留下用了晚餐，所幸餐桌上聊著的大多是有關於隔天的比賽，偶爾觸及到那個話題，也被及川有意無意地轉移到其他地方去。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ZvI8D2LcJ
臨告別時他嚴厲地警告了對方今晚不准熬夜，而對方吐了吐舌頭姑且算是答應；走在屋子前的步道上仍不住回頭瞪著在門邊持續揮著手的傢伙，接著手機的來電鈴響中斷了這個動作。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GIevWt3z2
岩泉一抿起嘴走完了從及川家到自家的那一段路。和母親打了招呼便回到自己房裡，並在貓咪後腳跟進之後關上了門，將背包放到座位旁、在床邊坐下，接著任由自己滑落到地板上。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a3DRFbrg1
目光投向跟到身旁的毛茸茸動物身上，他伸出手指抵著牠的下巴，而那傢伙順從地揚起了頸子，隨著搔癢的動作呼嚕呼嚕地發響。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fWIjxIc95
簡訊提示聲響起時他正揉捻著貓咪柔軟而溫暖的後頸；伸長了手臂從外套中掏出手機，進入待機畫面之後毫不意外地發現是來自及川的訊息。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QF8gdyWeI
「(´;ω;`)」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qilLPVe5e
除了這樣的顏文字之外什麼說明都沒有的一通簡訊，岩泉一瞪著螢幕良久，直到疏忽了另一隻手上的力道而獲得了不滿的叫聲才回過神；鬆開手後貓咪隨即邁開步伐走離，在他的座椅下頭窩著、不悅地瞇起眼。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76gf4PtXU
朝著對方示好地呼喚幾聲但沒有獲得原諒，他低下頭繼續看著那封語焉不詳的訊息。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MVF2Zta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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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川沒有多說、所以岩泉腦海中浮現的種種可能都僅僅是假設，然而就是如此，他能夠解讀的也比對方所提供的要多的多；他知道及川徹肯定是在自己房裡的榻榻米上來回翻滾了好幾趟之後才發出了這封簡訊，而這封簡訊的由來極有可能是剛才的那一通電話，是以對方不願多提、而只是以這種方式向他表達心情。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61TIvtp6O
他不知道是什麼讓及川徹露出了這種表情，即使知道、其中也未必有他能夠插手的餘地；但是對方發出了這樣的訊息，他也勢必要有所回應。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AqWXQTXuu
猶豫一會之後，岩泉回傳了「(´;ω;)ヾ(･∀･)」這樣的表情。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MQsaoCO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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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及川在進入會場的時候脫了隊，作為他的副手與非正式的保姆，岩泉不得不暫時折返、而在會場外頭逮到了正和外校的女生們攪和在一起的那個傢伙。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PWnTg81q5
迅速地將嫌犯逮捕歸案，岩泉揪著他的衣領直到消失在那些女孩的視線範圍，被放開了之後及川回過頭露出了一臉哀怨，但其中意外地沒有平常那種自認無辜的意味。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4mo22IxYm
「……你啊、應該要帶隊的時候在幹什麼啊？」知道對方正等待著他說些什麼，岩泉在心中重重地嘆了口氣，如其所願地開口，「消失在隊伍中、結果竟然是在和女生廝混啊……你還記得你是我們的隊長吧？」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5m95JYLtG
「廝混什麼的太難聽啦！只是可愛的女孩子要求合照，而我想說花不了多少時間所以就答應了而已……要不是小岩好巧不巧在那個時候出現，及川大人早就完成了少女們的願望、回到隊伍之中了喔。」遭到質疑地對象提出申辯，同時扁了扁嘴。「虧人家還用心準備了禮物要送我欸！都怪小岩啦！」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XSZUZYlcP
「啊、是嗎？那就可惜了。」面對對方一貫的言語模式，他也以慣例的冷淡態度回應。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UIyiJkb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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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表現出來的不同，實際上這種狀況還遠遠不到會令他發怒的程度，只是不知從何時開始，這種嚴格而易怒的形象似乎已經成了他的招牌──說起來這也是源自於及川；當對方開始養成當前那種輕浮的行為模式，他便因應著那個而形塑出了互補的腳色，在一來一往的互動之間維持著他們的聯繫。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hF9ibatur
若說現在的岩泉一是因為及川徹而形成的也不為過──雖然這完全是自己選擇之下的道路，這麼思及時還是不由得感到不甘。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QwKkAlPQG
雖然不甘但也不能因此而向對方要求些什麼，畢竟這個決定的根本目的只是希望繼續和對方待在一塊、其餘的附加價值便不宜強求。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SLaiBBO2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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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一個有女朋友的人還輕易收下別的女生的禮物，這樣也不太好吧？」作為調節心理不平衡的手段，岩泉故作輕描淡寫地提問。轉過頭去看向及川，對方的臉像是吃了苦瓜一般地皺起。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N1bLBtQ8u
鏘鏘，正中紅心。他靜靜地等待著對方的回答。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h6GtJ6J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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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她這個週末又不能來看比賽嘛，只要小岩不講出去就沒問題啦！」鼓起腮幫子，身旁的風流男皺著眉的同時瞇起了眼，做出了不耐又無奈的表情，賭氣到近乎幼稚地說道，「反正我也不覺得單純收下女孩子的禮物這件事有什麼不對呀！這件事上頭我完全問心無愧！」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CffJdzxEx
所以昨晚的簡訊為的就是這一件事。他對於及川的辯解毫無興趣，這段說詞當中唯一有意義的是開頭的那一句，那女孩這個週末無法來觀看比賽──或許是有著各式各樣的原因吧，但他唯一清楚且在意的是這便是及川情緒不佳的原因。想必昨晚的那通電話便是為了傳達這個訊息，他們之間或許為此而有過衝突；即便沒有，那也讓及川感到寂寞、寂寞到將那樣的情緒傳達給他。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5m5eXv9lS
他不會因為擔任了安慰的腳色而知足，但在這樣的脈絡中卻油然升起一股異樣的愉悅，那感覺幾乎令他毛骨悚然。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F3MYFmnB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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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個性還真好呀、小岩。」被對方沒好氣地說道，這才發現自己的嘴邊浮起了幸災樂禍一般的微笑。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dDSWvzCKZ
沒有刻意收斂住那樣的笑意，岩泉哼了聲、拉起了及川的手臂，在對方仍不住冒出的抱怨聲中快步往會場內走去。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JZvx7BwV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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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的比賽毫無意外地順利突破，而第二天對上烏野的比賽雖然格外艱辛、但結果也與預想相去不遠。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wNHB6VyiI
與昔日的學弟在正式比賽中對壘，這件事讓他感到五味雜陳。當初幾乎將身為二傳手的及川逼入絕境的天才如今正式地成為了敵手，隔著網子看著另一頭正屏氣凝神著的影山，那渾然天成的威壓感令他毛骨悚然卻又興奮不已；同時他不得不特意關注及川的狀況，畢竟這對於那個人而言更加地意義非凡──至少要在這裡勝過對方，才能確保及川徹能夠維持著這個狀態繼續前進。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SghIgNvCs
而他們才能繼續地前進。一年級的新人出現在場上再度傳達了那個令人惶恐的訊息：他們已經高三、能夠繼續待在同一個球場上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7oQihE8ts
就像他和及川所說、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這是他們的最後一次IH。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FfCWbQZR2
比賽結束時岩泉一邊換著衣服一邊瞟向對面，烏野的所有人都因為敗戰而垂下了頭、臉上的表情流露出落寞，然而那副模樣看起來卻異樣地堅定，他幾乎毫不懷疑他們會以同樣的陣容參加春高的挑戰。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FJlHi9jrp
而他也不會放棄最後的機會。從淘汰賽中一路晉級，到最後青葉城西還是不得不面對最終的敵手；自國中至今，岩泉一幾乎要數不清他和他所屬的隊伍曾經與白鳥澤學園有過多少次遭遇，一次的遭遇便是一次的敗績，有時他會怨懟上頭那些不知道是否真實存在的傢伙們將他們與牛島若利安排在相同的年紀，即使深知那只是無聊的自怨自艾。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sndr7Rtax
牛島很強、白鳥澤很強，這支隊伍始終阻擋在他們面前，使得他們沒有向前邁進的可能，然而他們還是一再地嘗試，直到最後的期限逼近。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jNgc0ILn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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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給白鳥澤的當下所有人都預想外地維持著冷靜，直到頒獎典禮結束，大家依次上了車準備回到學校，引擎發動之後車上仍維持著低氣壓的沉默；不知是誰先抽起了鼻子、而後變成了啜泣，很快地、就像是感冒傳染一般，壓抑的哭聲在車裡頭四處迴盪。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pUBhd987
誰也沒有去注意是誰哭了出聲，只是沉浸在各自的情緒裡頭；岩泉一沒有流淚，只是盡力地維持著呼吸平穩，為了不過度胡思亂想而看向坐在鄰座的及川。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uRqGlmjFi
及川徹也沒有哭泣，只是以手支著腦袋、視線平靜地看向虛空──那種模樣的面無表情與其說是平靜還不如用麻木來形容，棕色的雙眸乾澀地睜著更像是虛張聲勢；他看著扎眼，於是輕輕地咳了一聲，抬起手、用手掌擋在對方的眼前。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t4AR2aKef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及川意外地「嗯」了聲，轉過眼睛與他對上；岩泉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的表情，但那傢伙先是愣了一下，接著瞇起了眼、微微咧嘴，露出了平緩的笑容。在手掌的陰影下頭，他隱隱約約看到水光正湧入眼眶。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MyD1E2bfM
吐氣吹拂在手背上，及川開了口、像是要說些什麼，但還是沒有發聲，只是將那隻手掌貼上自己的臉、覆蓋住雙眼。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SHRYMofMx
在均勻的吸吐氣之間，藉著交疊的手掌他們能夠感覺到彼此的顫抖；除了眼皮的顫動與睫毛的搔癢之外，濡濕的熱流也攀附上了肌膚，他明白那是什麼但沒有戳破，只是靜靜地感覺著及川徹的眼淚、一邊熱了鼻頭。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7fZkFGkM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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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學校時大家都大致已經恢復了冷靜，開完了檢討會、並從顧問那裡獲得了鼓勵與熱騰騰的包子，便一起默默地吃著包子、踏上歸途。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tUrC9dOQM
告別了隊友、一直走著，直到夜晚的道路上只剩下他們兩人，夜風吹著帶來了些許寒意，岩泉將自己的外套穿好、也伸手將及川的拉鍊拉上。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sdT6Wcy7h
「……吶小岩，今天晚上可以去你家嗎？」縮手回來的時候及川悶聲問道，比平常還要濃重的鼻音完全可以推想在這一段靜默之中他又想著了些什麼，「我有點想念小虎了呀──」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YXj6GtKKb
及川徹在和他撒嬌、一如息往，即使是在交了女友的情況一下──那女孩在這整個賽事中的缺席或許也是變因之一，但至少這一次岩泉一樂見這個狀況沒有改變。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i8zXKeDWD
他仍與那個女孩分享著這個人──即使這麼想起來是帶著一些悖德感，然而事實證明，無論是勝是敗、在與排球有關的情形之下，岩泉一仍是及川徹的第一順位。如此思及，這一段時間下來的焦躁感便多少有些舒緩。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lZEDgUve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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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記得和你媽媽說一聲啊。」一邊這麼回答著，一邊悄悄地觸碰著對方的手，及川沒有閃躲，於是就順勢握上。「那麼久沒出現，恐怕那傢伙已經忘了你啊！」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GraeIMcRX
「小岩太壞了啊──」及川揚起聲音如此回應著，而岩泉就這樣握著他的手，一邊沉浸在僥倖地甜美當中，一邊拖慢了腳步。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4mk6HrT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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