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醒來 - 第九章成為小伙伴

我們立即提高警戒，我扶著西施感覺他整個人都繃緊了，悶油瓶的手搭到刀柄上，但當我們聽清楚靠近的聲音和看到照射的光線時，他們明顯放鬆下來。

人的腳步聲，還有夾雜髒話的對話，再加上電筒的光芒，我沒在這裡見過會發光的生物，來者肯定是活人，看到悶油瓶沒那麼警戒，我想過來的就是他們的同伴。

我們留在原地沒動，以免迎上去嚇到對方，經歷過西施那被嚇到的亂槍掃射，我想誰也沒興趣去撞槍口，刺激正繃緊神經的來者。

沒多久，我們聽見對方驚訝的抽氣聲。

「阿昌？小哥？你們沒事？你們是怎樣來到這裡的？」

三名男子出現在我們面前，他們都灰頭土臉，滿身掛彩，相比之下，除了悶油瓶貢獻了他的帽衫給我，西施腰上有傷，我們這班到外面拐了一圈的比他們還要整齊，看來我的室友還有墓道內的機關沒讓他們好過。

終於和同伴的相遇，悶油瓶還是一臉淡然，雖然我對此不感意外，但不禁覺得他真讓人有挫敗感，看看西施的反應就不同了，他那副重遇戰友的激動模樣多令人有成就感。

西施滿臉激動地想靠近同伴，我唯有架著他向前，因為有嚇倒西施的前科，我試著低頭，盡量不露出自己的樣子，不過我的頭髮本來就不太長，想像悶油瓶一樣，劉海掩面自帶陰影有一定困難。

領頭的中年男子踏前了一步，先是向悶油瓶點頭致意，我心想難道悶油瓶的地位連領頭的也要讓他三分？他這年輕的模樣不像那麼有地位的人，會受尊敬大概因為他的身手吧。

當我還在揣摩悶油瓶在這團隊中是什麼地位時，中年男人已經轉過來給了西施一記爆栗，動作快得我來不及阻止。

「叫你多手！叫你亂摸！快多謝小哥把你撿回來，要不我看你就等著留在這裡當粽子吧！你丟不丟臉啊！」

「全叔！輕點輕點，我重傷啊！」

「還能說話就不是重傷，少給我裝可憐！」

對此西施擺出了淚眼汪汪的可憐相，他的大眼配上扁臉還擠出一臉委屈有著無限喜感，大概是他的樣子太逗，被叫全叔的中年男人也沒好氣，揮手示意身後一個捲毛過來扶西施。

捲毛的動作不及我溫柔，西施給他弄得嗷嗷叫，結果又被揍了。

把西施交回同伴手上後，我不著痕跡地縮到悶油瓶身後，死了之後我沒照過鏡子，雖然摸在臉上應該沒乾枯到皺巴巴，不過有鑑於西施被我嚇倒過，我還是不要對自己的樣子太有自信，加上這裡有好幾支電筒，光源充足，我迴避一下比較好，最好找個暗一點的環境才自我介紹，於是盡量往悶油瓶身後縮。

我不知道悶油瓶是不是覺得我遲一點才被注意到比較好，還是根本不在意，就這樣讓我躲著。

全叔檢查了西施一遍，發現他死不了，就轉過來研究我。

「小哥，這位兄弟是誰？」

我心想該來的還是要來，坦蕩蕩的態度比閃閃縮縮更不惹懷疑，有了之前悶油瓶和西施的經驗，我已經對裝成人有一定心得，加上現在我已經可以自由活動，雖然樣子可能還是有點糟糕，但西施被我忽悠過去，悶油瓶也默許我掩飾身份，我對隱瞞自己是粽子一事有一定信心，最大的問題，反而是要怎解釋一個「活人」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

全叔看上去就是一個老江湖，一定沒有暈乎乎又沒心眼的西施好騙，要是騙不過，立即裝死扮暴斃不知行不行得通。

我從悶油瓶身後走出來，臉上堆著笑容。

「你好，全叔對吧？」

我點頭致意，全叔不罝可否地回禮。

「我是之前下來的同行……」

「靠！這斗已經被人倒過嗎？」

「閉嘴，毛躁什麼！」

背著很多裝備的酒糟鼻男不爽地呱呱叫，被全叔罵回去了，全叔瞪了他一眼，轉回來對我說︰「你說你是同行，你是哪盤口的？」

媽的，雖然一路以來我不知為何能聽得懂他們的行話，但不代表我知道什麼盤口，隨便扯一個更容易被拆穿，我一下子啞口無言，竟然有一種要冒冷汗的感覺。

「他是杭州王家的伙計。」

這時候，一直一聲不響的悶油瓶突然出聲幫我解圍了。

全叔出奇地看向悶油瓶，大概是沒想到悶油瓶會插嘴，其實我也非常驚訝，想不到悶油瓶會為我解釋，臉上只能擺出一副認同的樣子。

「我沒聽解當家提過王家有動靜，」全叔不相信地提出疑問︰「王家照理也不會搶我們解家看上的斗。」

「私倒。」

「這可是犯了行規！」全叔看著我的神情立即變得嚴厲，「照行規直接打死也怨不得人﹗」

狗日的！這悶油瓶原來不是幫我，而是想借刀殺人嗎?!

我第一反應就想逃，被悶油瓶一手按住。

「別動。」

開玩笑，這情況下誰會乖乖聽話?但前面有臉色不善的全叔，他身後就站著想伸手端槍的酒糟鼻，更大問題是我身旁就站著隨時可以把我秒殺的悶油瓶。

在這樣壓倒勢的情況下，反抗太不理智了，不動反而是最正確的決定。

反正只要悶油瓶不拆穿我是粽子，他們不拿黑驢蹄子對付我，就算被射幾槍也沒什麼問題，我倒地裝死就好，接著等他們"棄屍"，我就可以大大方方滾回去躺屍了。

搞不好悶油瓶是想這樣撇下我?但這樣的話，剛剛在水邊留下我就好，為什麼要把衣服借給我? 我不解地望向悶油瓶，他還是那一臉淡定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全叔你別這樣嘛，小關他救了我啊。」沒想到西施見情況不對，會開口為我求情，令我對他增加了不少好感。

「別吵，這是行規。」

西施或許還想說什麼，被全叔瞪了一眼就不敢再出聲了，反而悶油瓶這時不緊不慢地拋出一句：「他會進主墓室的路。」

這話一出，全叔他們臉色都變了，果然，土夫子下地，為的就是摸明器，現在告訴他們眼前有一個人肉GPS，什麼道上行規都可以先放一邊。

知道我懂怎走，全叔的態度立即鬆動了點，但還是帶著濃濃的審視。

「這小子說他會路，有什麼證明?」

「剛剛是我把他們帶回來的。」

我知道做人一定要主動，要是再讓悶油瓶開口不知形勢會變成怎樣。

「我被困之後差不多把這裡摸熟了，主墓室我知道怎去!」

「摸熟了?怎麼你不離開?」

全叔這樣一反問，我被哽住了，我被困在這裡已經很久，甚至已經把墓室和外面的山洞摸個透，卻沒有找到出口，明明就是有其他土夫子摸過進來，但我只是看到他們慘死，從沒有見過有人能闖出去，所以我也無法跟著別人出去。

這個斗仿佛會食人一樣，包括死人，都是有進無出的。

「我沒找到出口，但我的確知道主墓室的位置。」

我看了悶油瓶一眼，不知他聽到接下來的條件會不會直接扭斷我的脖子為民除害。

「所以，我帶你們到主墓室，你們帶我出去。」

全叔冷笑一聲：「我們憑什麼相信你?你是一個瞞著自己東家私倒的傢伙，誰知你會不會隨時反咬我們一口?你找不到出路?那麼你又怎進來的?你只是沒有裝備出去吧?」

我忘了自己是怎麼進來的，自然找不到原路出去的方法，加上之前手腳僵硬，有很多地方我是無法探索的，但全叔這話中，我抓到一絲信息，入口很可能略複雜，要用某些裝備才能進來的，若我不跟著他們，沒有裝備的我很可能不能出去。

他們可能是我唯一能出去的機會。

「誰知道你會不會故意陷害我們，奪走裝備?」

老江湖多疑是正常的，我不怕他會堅持「處決」我，我只怕我又失去出去的機會。

如果在以前我或許會就此放棄，但現在我能自由行走，加上又有悶油瓶給我的衣服作掩飾，還有可能有出去方法的活人在，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我一點也不想放過，人一旦有了一絲希望，就會努力去把它抓緊，就算那人已經死了也一樣。

「你們可以讓我趟雷，也可以找人看管著我。」

「誰有這個空?」

全叔仰頭示意身後一個傷員，一個扶著傷員，一個明顯被當成苦力，自己擺出一副我不打算看守你的姿態，意思很明顯，就是他們沒這個人手看著我。

我咬住嘴唇，這種情況最麻煩，談判的時候只有單一條件，而其他方面的消息不足，編謊話更容易露出破綻，即使把姿勢放到最低，對方不接受之後就陷入了死局。

「我來。」

這個時候悶油瓶又開口，大家都轉去看他，全叔的表情有點微妙，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悶油瓶拆他台的關係。

「小哥，我們真的需要這小子的幫忙嗎？依我看我們已經很接近主墓室了。」

「沒有時間了。」

此話一出，全叔他們一愕，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全叔看了看悶油瓶，最後點點頭︰「既然小哥你這樣說，我也不多事，他就由你看管了。」

他轉頭看我，語帶警告地對我說︰「你自己看著辦，要知道現在看著你的是啞巴張，要是你敢搞什麼小動作，我們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我連忙點頭，心想這悶油瓶道上原來是叫啞巴張嗎？真是貼切的名號。依全叔的言行來看來悶油瓶的地位不低，有他看著我，全叔他們就不會那麼留意我，加上他知道我的身份，雖然他有隨時扭斷我頸的能力，但要是我乖乖聽話，被他看管著其實更安全。

我安了心，看向他，悶油瓶側過身讓我先行，我鬆鬆肩膀，踏向我熟悉不已的墓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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