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從昏迷中醒來,發了一陣子的呆,才驚覺自己身在陰暗的牢房。這個發現讓他立刻撐起肥壯的身體,驚恐的環顧四周,但沒多就,他便發現這牢房竟沒有衛兵看守。讓人可笑的是,他沒有感到懷疑,而是欣喜地站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跑近鐵欄,企圖找出逃跑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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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就在快要摸上鐵欄之時,他突然被一個物體絆倒。因為痛楚而齜牙咧嘴的男人邊忿忿咒駡,邊查看害他跌倒的罪魁禍首。不看倒也還好,一看,沒怎麼見過血的男人,就被眼前血肉模糊的畫面,驚得再度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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絆倒他的不是物品,而是一個半裸著上身、呈現趴姿的纖瘦孩子。對方似乎是昏了過去,因為被踢到時也沒做出任何反應或是發出一丁點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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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嚇到男人的便是對方裸露出來的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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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孩子還完好的手臂可以看出,他擁有比一般人更為白皙細緻的肌膚,可他的背卻截然不同,該是令人稱羨的皮膚上,佈滿了數十道血淋淋的鞭痕,不少地方還有被烙燙過的痕跡,看起來是怵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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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定了定心神,想去察看眼前人的死活,他抓住對方的手臂,也不管會不會壓到傷口,直接把那孩子翻了個身,反正痛的也不是他,完全沒有壓力。而這時他才發現,他認得這個孩子,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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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的奴隸,也是替他保管重要物品的人。雖然男人的腦袋差勁,但事已至此還推不出來狀況的話也太誇張,他當然知道那孩子遭到軍方殘忍的拷問,但他沒有心情擔心對方的傷,只想著物品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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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黑子哲也,給老子醒來!」邊用著慌慌張張的嘶啞嗓音惱人,邊粗魯的拍打男孩的雙頰,試圖把他弄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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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男孩的睫毛輕顫,眉頭緊皺看起來十分不舒服,被喚做黑子哲也的他,在男人連續的打擾之下,從喉嚨溢出了吃痛的呻吟,而男人卻沒有打算停下的意思,行為變得更加超過,竟然搖晃著黑子的肩膀。傷口摩擦粗糙的地板,劇烈的痛楚之下,他艱難的睜開雙眼,努力辨識眼前的人。「……船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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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呢?」男人的口氣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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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您放心,還好好的在我這裡。」黑子卻像是習慣了一般,沒有任何不滿。謙和有禮的話語聽起來非常虛弱,就算是身體是這般殘破的模樣,他還是忍著後背的劇痛,硬是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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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那就好。」正當男人要放鬆下來時,他突然聽到了腳步聲與人的交談聲,這讓他下意識的躲到受重傷且比他嬌小許多的黑子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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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隨著距離愈近,傳來的聲音也愈來愈清楚。保有冷靜的黑子分辨出其中兩個人是之前拷問過他的青峰與黃瀨,另一個則是完全沒聽過的陌生嗓音——不似青峰低沉、不像黃瀨那般輕浮,是屬於成穩溫柔的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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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你幹啥非要跟來?萬一你像黃瀨那個白癡一樣心疼那小鬼,最後兩個人一起煩我,我要怎麼審問?」在接近牢房之時,青峰止住了腳步。他的眉頭皺得死緊,看起來既苦惱又無奈地回頭望向同行的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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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峰你好過分!就說我不會心軟了!」黃瀨哭喪著臉,躲在被稱作赤司的青年身後,對青峰做了個挑釁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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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姑且算是好奇。怎樣的孩子,能讓那些專業人士下不了手,還能使明明比誰都還要沒良心的涼太心軟。」赤司對其他兩人幼稚的舉動視若無睹,輕描淡寫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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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赤司也好過分……」因為物件是赤司,他沒敢造次,只得委屈地盯著凹凸不平的地板,數數視線範圍到底有幾個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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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如果等一下替那小鬼求情的話,我管你是誰,照樣把你請出去。」青峰紮嘴,勉強算是妥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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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隨便你。」赤司勾起嘴角,赤金瞳眸裡流光閃爍,他總覺得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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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你說的。」青峰撇撇嘴,打開牢房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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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進去後,赤司只用了一點時間,便發現端正跪坐於地,毫不畏懼直視他們的孩子。雖然那人的表情淡然,赤司還是可以從對方眼裡看見隱藏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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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麼快就醒了?」青峰有些訝異,以他的經驗來看,一般成人被拷問到這種程度,不昏個半天是不太可能的,但這個看起來柔弱的男孩,卻在短短幾小時內恢復意識。反正追根究柢不合他的個性,青峰乾脆就讓這個疑點過去了。「喂、你,肯不肯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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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盯著他幾秒才緩緩地搖頭。「對不起,我不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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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是你想不想說的問題!」再度遭到黑子拒絕的他,一下子怒火中燒,沒有多想,立刻從腰間抽出鞭子,就要往男孩身上招呼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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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輝,冷靜。」赤司於此時淡淡的出聲,他並不是心疼那孩子,畢竟,從剛剛到現在,他沒有覺得男孩有什麼值得人心軟的地方,會阻止青峰動粗,純粹只是效率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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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他短短觀察,這個藍發孩子雖然會因為青峰揮鞭的動作,產生懼怕感並出現閃躲的行為,可是,那表情卻是非常堅定,加上明明才被拷問至昏厥,卻能毫不猶豫拒絕回答問題,這種個性來看,一時半刻是不能從男孩嘴裡問出什麼了,如果知情者只有一個,只得和他耗下去,不過……「先問問躲在後面的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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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啦!」青峰惱怒地搔了搔頭發,他本來就是這樣打算的,剛剛卻一時失去理智。繞過黑子,他示意黃瀨一同把死命掙扎的男子銬到牆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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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等一下。」黑子突然出聲。他顫巍巍地起身,面對黃瀨和青峰,他將左手背至身後,右手比劃出了幾個手勢,最後貼至胸前,微微傾身。「東西是我藏的,在哪只有我知道,請不要為難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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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奇怪的動作……」黃瀨嘟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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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說啊。」青峰倒是沒在意對方的舉動,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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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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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藍發孩子又沉默不語,青峰不悅的撇嘴,直接把礙事的孩子推到一邊,繼續準備拷問男人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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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那小鬼有跟你說過我的手段嗎?好心提醒你一句,我耐心不多,拒絕回答我問題的話,不會給你後悔的機會,直到我打爽,才會繼續提問。」行刑前,青峰伸了伸懶腰,懶洋洋地警告,雖是如此,靛藍的眼神卻是犀利刺人。「那麼,東西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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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男人的聲音抖的非常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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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青峰不爽的甩動鞭子,狠狠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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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吃痛的發出淒厲慘叫,肥胖的身體隨著他的抽搐顫動,鞭子落下的速度很快,完全沒給他喘息的機會。這沒用的男人從第一鞭下去後就瘋狂的求饒,毫無一點尊嚴可言,可以想像出如果他此時沒被銬住,會以多卑微的口氣姿態哀求,不過,青峰卻沒有因此停止的意思,連續打了十鞭之後,才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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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一個大男人竟然比那個小鬼還不禁打……早知道先審你,還比較省時。」轉動手腕,青峰有些不屑的開口。「我再問一次,東西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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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子……」那是粗重低啞的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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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長,請不要說。」就在男人要說出來的時候,黑子打斷了他的話語,比起一直以來冷靜平淡的聲音,這次多了少見的焦躁與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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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奇怪的是,本來就要說出來的男人,在聽見黑子的勸阻後,突然改口,給出了不知道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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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自找罪受!」本來以為得手的青峰,宛若從天堂墜入地獄,忿忿地繼續揮動鞭子。他到底還要為這破事勞動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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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管他再怎麼拷打,甚至也用上了烙刑,每每欲回答問題的男人,都會在黑子的勸阻之下改口成不知道,這讓事情完全沒有進展的青峰極度惱火,要不是活口只剩眼前的兩人,他還真想乾脆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