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門前尷尬一摔，把黑子摔得顏面盡失。

 

把時間稍微到回去，可以得知，黑子不過就是像平常一樣。習慣在泡暈前爬出浴缸，直接躺到小窩上散熱，所以不穿衣服是常態，以往也可以在黃瀨回來之前把衣服套上。但誰知道今天是怎麼回事，平常就算頭昏眼花，也可以勉強就定位的他，絆到鍊子時竟無法好好地控制身體，造成臉朝下，撞出悽慘紅痕的悲劇。

 

更悲傷的是，他似乎就這樣撞暈過去了，因為再次恢復意識時，他能感覺身下柔軟的大床，並發覺裸露在空氣中的小屁屁正被人一拍一拍。還沒從震驚中回神，某人喃喃「還挺有彈性」的感想就竄進耳中。

 

這感嘆搭上突然改為揉捏的動作，把他所有自尊都奪了一乾二淨，黑子連掙扎都放棄了，僵直的身子放鬆，表現出悉聽尊便的豁達。

 

他不會知道，黃瀨的本意其實不是性騷擾。

 

黃瀨發誓，他真是因為在少年的尾椎處發現一條細長尾巴，才衝動行事的。畢竟這是十分難得的機會，長長的尾巴容易在戰鬥中被傷到，大部分的惡魔們都會隱藏起來，這是黃瀨第一次能仔細觀察這玩意兒，所以當昏睡中的黑子無意識把它藏起後，才會不惜對白白嫩嫩的屁股下手。

 

當然，都摸著人家的屁股了，小惡魔的任何反應也就一清二楚，所以，黃瀨在發現清醒後的對方是放鬆，而不是掙扎時，風中凌亂了。

 

腦中思緒飛快，從「其實這小鬼很享受？」想到了「所以他是故意色誘」，又到「雖然很美味的樣子，但種族不同怎麼做愛？」，腦洞突破天際，堪稱編劇界第一把交椅的黃瀨涼太，可能因為黑子屁股手感實在太好，就算在神遊，動作也沒有停下。

 

「請問黃瀨君還要捏多久？」黑子悶聲道。貞操問題和骨氣，黑子毫不猶豫地選了前者，也算是打破他一直以來拒絕溝通的抗議行為。「在魔界，只要揉超過五分鐘，就算性別相同，也得負起責任結婚……黃瀨君已經摸了四分鐘三十秒，再不停手我會很困擾。」

 

「……啊靠、」回神後，黃瀨立即抽手，還十分嫌棄的在地毯上，擦了擦手。試圖以此表示，他其實沒有很享受惡魔的屁股。

 

「…….真失禮。」想著既然開口，再繼續沉默下去，也沒有意義，黑子便不再排斥跟黃瀨說話，反正惡魔不就是沒定性的生物？黑子有些自暴自棄，在人類面前寧死不願開口的偉大前輩們閃過，然後被拋之餘腦後。反正也來不及了！骨氣已經丟了，硬要撿回來只會更丟臉而已。這樣想的他慢吞吞地從地上爬起，走到衣櫃翻出黃瀨的襯衫。

 

「等等、原來你一直都只穿一件襯衫？」黃瀨蹙著眉，看著黑子在他衣櫃裡挑三撿四，最後抽出整櫃最昂貴的襯衫穿上，就這樣鑽進被子裡。

 

「不想穿黃瀨君的內褲，睡褲也穿不上，反正襯衫夠長。」黑子說這段話的時候，幾乎就要咬牙切齒，但依然聽得出話中的氣餒，他真的很努力長高了。「黃瀨君不也現在才發現。」

 

「原來你知道我的名字？」腦洞無限大，思維無限跳痛的黃瀨，突然換了個話題這樣說道。「那你也該說說你的名字吧？」

 

「黑子哲也。」在魔界被譽為腦洞最大的水瓶星人．黑子哲也，迅速跟上黃瀨的思維，毫不錯愕地就接了下去。

 

呃誒誒誒誒誒？！黑子哲也？現任魔王的弟弟？黃瀨突然想起懸賞單上，那坨藍藍的東西。先不說黑子本人長得挺清秀可愛，卻被畫得像兇惡的大叔一般，那醜到爆的傳單根本只剩顏色是對的啊？

 

「你終於知道你惹到多大尾的角色了吧？」對方錯愕的神情，讓黑子心情很好地晃了晃腦袋。早知道光報名字就可以驚嚇到對方，當初就自報家門，省得吃了這麼多天的苦。黑子嘴角一彎，帶了點得意洋洋的語氣繼續說道。「黃瀨君及早道歉的話，我說不定會原諒你喔？」

 

「……」其實他怎麼可能是因為害怕？只是多年以來一直以為魔王一家都長得兇神惡煞，光瞪你一眼就可以嚇死你的印象，突然之間幻滅而感到些許驚訝而已。「你哥哥也像你一樣這麼……貧弱？」黃瀨遲疑地問道。

 

「你死定了，黃瀨君。」黑子沒有做出任何表情，卻能從湛藍眼瞳裡看出顯而易見的憐憫。「兄長大人他，最討厭人家說他矮了。」

 

但我明明沒有說！

 

「真的，要道歉的話還來得及，我會幫你跟兄長大人求情。」

 

「先不提求不求情這回事，你覺得身為驅魔世家最優秀的繼承人，會怕區區一隻孱弱的惡魔。」

 

「我沒有說兄長大人弱喔。」黑子豎起手指，在黃瀨眼前搖了搖，嚴肅地說道。「他可是魔界最強的惡魔了，連路西法見了他都要禮讓三分。」

 

「你少來，聽說路西法早就死了。」

 

「嗯，所以我是騙你的。」

 

「啊！你個小混蛋！」黃瀨幾乎要咬牙切齒。他活到現在，還沒見過會這樣愚弄他的人，煩躁地抓了抓頭髮，隨手又抄起枕頭，對準惡魔沒有表情，看起來卻很欠揍的臉開始狠砸，大有不把人砸暈就不罷手的氣勢。

 

於是，小惡魔連抗議、謾罵都省了，再度閉起嘴，開啟無聲抗議模式。被認為是沒原則就沒原則吧！被當成是會隨便說出「再也不跟你講話」，過幾天又吵吵嚷嚷纏著你的小孩子也罷，反正他是不想再跟黃瀨溝通了。他握拳，悄悄許下「再也不要跟笨蛋黃瀨君說話」的誓言。

 

三分鐘後，黑子哲也徹底嚐到後悔的滋味。

 

黃瀨在叫外賣，還是他最喜歡的MAJIBA。黑子內心簡直天人交戰，最後折衷用紙條寫了香草奶昔四個字砸到黃瀨頭上。

 

「嗯嗯，就這樣，麻煩你了。」黃瀨瞟了紙條一眼，冷笑。「你說特餐的豪華香草奶昔？不、我不喝那個，換成濃湯可以吧？嗯，麻煩了，謝謝。」

 

我討厭你我討厭你我討厭你。

 

小惡魔爆盡一生手速，寫了滿滿一張抗議紙條，扔出去後，氣呼呼地用被子罩住自己。

 

掛上電話的黃瀨發誓，他聽到被子裡傳出嗚嗚咽咽的啜泣聲。

 

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