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現在,你有什麼打算?」
忍下想把對方給麾出去的打算,亞凝神問向將茶杯放下的夏碎。
「什麼打算啊......」夏碎沉吟。
「該不會是還沒想吧。」亞瞪他。
「不,不是。」夏碎搖搖頭,輕巧的觸碰桌上的那盞茶杯邊緣,「應該說打算已經準備好了,只是......」
亞不甚理解,一旁的冥漾更是滿臉疑惑地望著他。
夏碎嘆氣,「兩位都知道我們龍族的情報網遍佈整個中原吧?」
兩人點頭,他又接著說下去道:「那麼你覺得過了這麼久我們還沒有確定那個宵小在哪嗎?」
「也就是說,確定已經要把東西拿回來,只是行動的時間尚未確定?」亞問。
夏碎又是嘆氣,算是默應。
「不然,亞殿下您是否可以給我出個主意?」夏碎不甚正經的笑道,偏過頭看向一旁做的端正的亞,亞哼了一聲,他知道對方只是玩鬧,不打算理會。
知道亞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打算,夏碎聳聳肩,站起身來。
「阿,要走了?」冥漾問道。
「是啊,來這偷閒一下,還是有很多活兒要做的。」夏碎笑,伸出手來拍拍冥漾的頭,還順手揉亂他的頭髮。
冥漾掙扎,被這樣弄的很不舒服,這時從側邊射過來一道冰冷的目光,接著那隻一直干擾他的手便被猛的拍掉了。
一個力道將冥漾拉近懷中。
「佔有慾太強了,亞殿下。」夏碎笑,甩了甩剛剛被猛的拍開的手。
將冥漾拉入自己懷裡的亞清冷的紅色眼睛瞪他,「誰准你弄他的?」
「是是,唉,真恐怖呢。」夏碎無奈的說,隨即便走出屋外,招來一片祥雲消失了。
屋裡頓時又回到兩人的狀態,亞依然摟著冥漾。
「亞......亞?」冥漾嘗試動動,他看向對方。
亞也正看著冥漾,眉頭緊緊蹙著像是在隱忍什麼一般,冥漾愣愣,伸出手試圖撫平眉宇間的皺痕。
對著這樣動作的冥漾,亞有些心軟的微微放鬆下來。
但還是忍不住罵了聲,「你不要老是順著那傢伙的意。」他說。
「嗯。」冥漾對他點點頭,微笑,「你在吃夏碎先生的醋嗎。」狀似十分故意的問了。
難得會在冥漾的臉上看到這般促狹的笑容,亞愣了愣臉色微炙,還是賭氣的哼了一聲,放開了冥漾,「有些事我有點在意。」他道。
「什麼事?」冥漾問。
亞點了點那個客人飛離的方向,說道:「夏碎那個傢伙,似乎太有把握了。」
聽著這席話的冥漾偏過頭,略是想了想一般,「嗯,我不知道,不過夏碎先生一直以來就是這樣子。」
「我可以想見。」亞嘴角撇了撇。
他了解那個人有絕對的實力去展現這樣的自信與氣概,正因為這樣的實力他才會所有一切事在必得的模樣,然而......亞微微擰眉,他並不希望多想。
這次的對手,實力不明,目的也模稜量可,在如此多未知條件的狀況之下。
「......但願他不會陰溝裡翻船。」亞喃喃。
「也許吧。」冥漾倒是笑笑,「他可是夏碎先生呢,總會有辦法的吧。」他說著,邊把邊上的茶盞帶去茶几收好。
「你未免也太信任他了。」亞皺眉。
「不只是我,揚州城的大家都很相信夏碎先生。」冥漾道:「每個人都相信夏碎先生能夠弄好的。」
聞言,亞不禁愣愣,「你們......太樂觀了。」他忍不住道。
「興許吧。」冥漾不為所動的笑笑。
興許就不要出事......亞在心裡這麼罵道。
很多時候,都是已經過了後才會想到,阿,對了,我之前明明有想過的。
很多時候,明明有想過的事,卻在還是不斷的妥協中沒有做出下一步動作。
只可惜他並沒有辦法怪罪於誰,畢竟向他妥協的就是他自己。
大意了,疏忽了,沒有注意到,想不到對方會來這一手,等等的不過是藉口罷了。
明明自己早該可以準備的。
明明......
「對了,雖然很忙不過......」
「做什麼?廢話說快一點。」
「哀哀,好兇啊......好啦好啦別瞪,我說亞殿下啊。」
書桌前的夏碎攬著臂膀,若有所思地望向亞,「你還會想知道黃鶴的消息嗎?」他問道。
俯坐在席上的亞手中茶盞一頓,然後恍然的小心翼翼放下。
「......自己父親的消息當然還是希望知道的。」他淡然道。
「也是,當我白問了。」夏碎笑。
這天是夏碎找亞來的,亞也覺得他自己怎麼會這麼聽話,對方一個指示他就來找人了。
罷罷,亞聳肩,反正也是鬧的清閒,陪著冥漾的同時自己也得動動才行。
「所以?你有什麼消息要告訴我?」亞說。
卻是夏碎搖搖手,「等把荻花這件事情處理完再予你說。」他道。
「欸!你這傢伙!」
「你當黃鶴的消息這麼好拿是不是?你要找的可不是一般路邊的花妖而是神隱的大仙!是大仙你懂不懂!」
聽這話亞當真只能噤聲,夏碎說的有理。
反倒是夏碎搖頭,開口道:「正因為這樣我的消息也是少之又少,甚至在排除掉一些流言雜語後能確信的消息也沒幾個了。」他嘆氣。
「......我自己當然知道。」亞說,恢復淡然。
自己追尋那個身影已經如此之久,早就有所心理準備。
僅僅是為了那個記憶中已經模糊的身影而已,那個在長長幽靜的室外迴廊中懷抱著他,輕聲說著故事的身影。
「你找這個人找多久了?」夏碎問。
「起碼四十年吧。」亞說,搓著銀色的髮尾。
「那也夠久了。」夏碎嘆,「為什麼執意要追到那個人呢?為了什麼想要追到?」
為了什麼?
是呢,他自己也想過啊。
甚至只是一昧的尋找而已,無疑是大海撈針。
「......有些問題,想要問他。」
「問題?」
「如果沒有得到這個答案,我想我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好好面對自己的父親。」
亞的話說的簡單,夏碎卻是愣了愣,卻是見亞沒有打算在繼續說什麼後嘆氣,回到自己的工作之上。
驀然提起這件事,亞陷入沉思中。
只是很簡單的問題。
就像是在那個長廊問著父親問題的男孩一般,他知道自己的父親肯定會給他答案。
儘管,那個答案最終會不盡人意。
「啊,還有一件事。」
「又怎樣了?」
面對亞的口氣夏碎看似已經免疫的絲毫聞風不動,攬著胳膊繼續說道:「關於褚的事。」
「褚的事?」亞皺眉。
耳邊似乎聽見喃喃說著只有褚的事你才會認真聽的抱怨,亞不想理他。
「與其說他的,不如說是和他相關。」夏碎道:「你知道他有個姐姐吧。」
「我知道。」亞撇一眼。
聽說過褚冥漾有一個姊姊名為褚冥玥,同樣身為黑羽鳳凰卻是一屆豪爽的女俠,喜歡四處周遊瀏覽而且私毫不隱瞞自己的身分,根據褚的說法是:反正根本沒有人能打贏他姐姐。
意外的性格贏弱的褚冥漾有這樣強勢的姐姐,也許是姐姐把他的男子氣慨的部分都吸走了。
「他姊怎麼了?」亞問,皺眉。
「小道消息而已。」夏碎說:「就是聽到褚冥玥出現在揚州城附近的城鎮,似乎快要回來揚州了。」
「喔......」亞沉吟。
「你那什麼反應啊?」
「不是......該說我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才對......」
他的心裡五味雜陳,實在是無法一言以蔽之的狀態。
總之,就是以一般的樣子面對就是了吧,亞嘆。
結果這樣聊下來,他赫然發現他還是不知道夏碎突然找他來做什麼。
「哈啊!差點忘記了!」
「居然還會忘記,可見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不不不!很重要的事很重要!欸亞等一下啦!」
連忙攔住準備起身離開的亞,夏碎輕咳了咳,正色道:「能否在替我去一趟洛陽呢?」
洛陽現下已經是荻花的根據地,亞看著夏碎。
「為了什麼?」他問。
「為了調查,還有接風。」夏碎說。
「你的語氣並不是要我一定要去。」亞接著道。
「是的,這只是一個懇求,你不答應也罷,你答應了當然是再好不過。」夏碎說著,點點杯緣,「因為接著這個任務又長又無聊又有危險,所以我不好要你一定得去。」
「何不用黃鶴的訊息來換?」
「只可惜你沒有先前的執著了。」
亞頓時輕笑,夏碎做事還是有他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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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稿王(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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