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偵探柯南 - 【名柯】For　Therese　赤安　02

他們兩人抵達宮野家時，雨勢已經從原先的細雨微醺驟變為滂沱大雨，雨水打濕了兩個少年的制服外套，鞋襪從裡到外濕個透徹，愛蓮娜連忙拿來毛巾，要他們換下衣服，吹乾頭髮。

在光線昏暗的客房裡，少年脫下濕淋淋的學生襯衫，精瘦纖長的手臂與後背濕淋淋的，曖昧的顏色在赤井的視野裡跳動，牢牢地抓住他的目光。

「在滴水。」降谷指著他的臉說。

赤井抹了抹前額，把濕透的瀏海全部往上撥，並沒注意到降谷的眼色瞬間微變，接著略顯慌張地側過臉，背對著赤井擦拭身體。

不得不說，降谷混血兒的外貌著實好看，奶油金色的頭髮帶有一種溫和的色調，介於小麥色與焦糖色之間的深茶色肌膚更是增添他身上那股異國的神祕氣息。

只是仔細一看，降谷光裸的後背上有著些許細小的傷口，新生的皮膚顏色較淺，於是更加顯眼。赤井想起愛蓮娜曾與自己說過，降谷因為外貌而受到同儕排擠甚至欺侮的事情，那些傷痕想必就是當時留下的。

細碎的白色裂痕彷彿是在黑暗中散發微光的幽蝶，吸引著赤井秀一伸出手去觸碰，打從初次接觸音樂，深深為那奇妙的旋律著迷後，他已許久未有這樣的悸動，彷彿心臟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揪住，連呼吸都倍感困難。

當他的手已抬起，離降谷的後背僅有十數公分的距離，愛蓮娜的聲音恰巧在門外響起：「秀一，零，你們換好衣服了嗎？我幫你們泡了熱可可，好了就出來吧。」

降谷轉過身，正好看見赤井將黑色上衣套進身體，拉好衣襬的畫面，一臉淡漠的赤井朝外頭喊了一聲，示意他快些穿上衣服後，便先離開了房間。等降谷穿戴整齊走到客廳，愛蓮娜早就和赤井坐在沙發上，面前的茶几擺著兩個馬克杯和一些英式點心，赤井的樣子卻不太對──只見他臉上寫著滿滿的不願，卻又明顯在隱忍不發。

「零！快過來快過來，喝點熱的。」愛蓮娜招呼他坐下，降谷捧起馬克杯喝了一口，香濃的可可甜香充斥著整個鼻腔，在這陰雨的午後實在讓人溫暖不已。降谷又忍不住喝了三四口才放下杯子，直到這時他才看到赤井面前的杯子動都沒動，一杯滿滿的熱可可略顯寂寞的散發著暖香，卻吸引不了一臉陰霾的少年。

「怎麼了？秀一，沒胃口嗎？」

「……」赤井向自己的阿姨投去埋怨的眼神，說道：「咖啡粉在哪？我自己去泡。」

愛蓮娜嘖了一聲，說道：「跟你說過幾次了，小孩子別老是喝黑咖啡，長大會咖啡因中毒的。」

赤井理所當然地說：「我只喝那個，太甜的東西我不喜歡。」

「不行就是不行──等等你那什麼表情！我要去跟姊姊說！絕對要！」

叛逆的少年最後還是屈服在母親的威名下，拿起馬克杯放到嘴邊，皺眉喝了兩口。愛蓮娜總算滿意了，她又回頭去招呼著降谷吃點心，問他身體還冷不冷，殷切的關懷一如往常，降谷含著淡淡的微笑與她交談，一下就把身邊一臉不情不願的赤井忘了。

「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那麼你們兩個今天誰想用一號琴房呢？」愛蓮娜一邊收拾杯子，一邊用無害的微笑拋出拉掉保險栓的手雷。

降谷與赤井同時一楞，默契的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最後的結果他們各自得到四十分鐘的使用時間，赤井在猜拳中獲得先使用的權利，於是他們一同進入琴房，赤井率先在椅子上坐下，彈了幾個音，調整音調，降谷就站在旁邊，宛如指導老師一樣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嗯？」他看見赤井翻開的琴譜，挑起了眉。

「你開玩笑？」他說。

「沒有啊。」赤井認真的回答。

赤井選的曲子是：給愛麗絲──路德維希˙貝多芬的經典鋼琴曲，地球上超過一半的人口就算不知道曲名也肯定能跟著哼上一段旋律。至於這位「愛麗絲」究竟是誰？迄今仍沒有定論，一般認為貝多芬寫了這首曲子送給自己深愛的一位女性，而真正的曲名應該是「給泰瑞莎（Therese）」，可能在抄錄的過程中被誤解成「給愛麗絲」，本曲的原始手稿也是在泰瑞莎的遺物中發現的，這位女性後來終身未嫁，在修道院中度過了一生。

然而降谷在意的，是這首曲子的難度並不高，就算讓一個五歲小孩來彈，稍加訓練也能彈得有模有樣，相較他第一次見到赤井那時他彈的蕭邦，兩相對比簡直就是爛泥與鮮花。

「我最近很喜歡這首曲子。」像是看出降谷的不耐，赤井搶他快一步開口，「在家裡和學校時也是，只要有空就想彈。」

他瞥了降谷一眼。

「尤其是現在──除了這首歌，我想不到其他曲子了。」

他的話讓降谷簡直是雲裡霧裡，根本不明白赤井的意思，他只能看著赤井緩緩將手指放在鍵盤上，輕輕地按下第一個琴鍵。

熟悉的音色如漣漪般開始蔓延，旋律既熟悉又親切，降谷初學琴時也練過這首曲子，每個音符都是他所熟知的調調。但隨著旋律不斷推進，他的心跳也跟著愈發劇烈，赤井在琴鍵上起落的手指彷彿掌握了他的每一個脈搏，把深情與愛慕注入他的血管中，他明明沒有說任何一句話，卻已經用了所有能表達的詞彙高調的示愛。

降谷淺淺地垂下臉，究竟是泰瑞莎窮盡畢生的專情太過虔誠？還是少年用音符寫成的詩歌無限旖旎？但可以確認的是──此時的自己臉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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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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