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偵探柯南 - 【名柯】味道　赤安

＊二度停課二度轉線上授課太崩潰了，寫不了沉重的kiseki來點日常赤安抒發（躺在地上靈魂飛走

＊大概是兩個沒意識到彼此是雙向暗戀的傢伙。

＊

若是讓降谷選擇，他還是覺得赤井身上天生就該有那種煙草香。

默默地悶燒著，星火在乾燥的菸絲中閃爍，諸星大也好赤井秀一也好，男人穿著黑風衣黑夾克，剩下半截的菸在他的嘴唇上淺淺地靠岸，空氣裡彷彿有大提琴和薩克斯風的旋律，陰鬱及灰暗的氣氛把他昇華成能角逐奧斯卡的大熱門。

然而降谷從沒問過赤井是在哪，又是什麼時候學會的抽菸這檔子事，對他來說身體就是資產，健康就是本錢，警視廳裡所有的人加起來可能都沒有降谷零一半的自律和養生，可想而知吸菸這種既花錢又殺死健康細胞的事從來就不在降谷零的人生清單上。反正打他還在組織裡，看見萊伊把香菸當飯吃，咖啡和烈酒當水喝的生活習慣後，就覺得這傢伙就算不被逮進牢裡吃一輩子免錢飯，也可能哪天就會被猛爆性肝炎一拳擊倒嗚呼哀哉。

這麼一想還真是可惜了他那副好皮囊。還是波本的降谷零曾經如此感慨。

然而赤井秀一用實力證明他不只可以把香菸當飯吃，還能從死亡的深淵重新爬出來，然後跟他跑上遊樂設施進行拳腳運動。

那段不清不楚的時間降谷零簡直恨赤井恨得牙癢癢，但凡什麼東西跟赤井扯上邊都能讓他渾身帶刺，有一陣子他甚至看到投幣式販賣機就炸毛──因為那裡頭有賣赤井慣喝的咖啡牌子。去一趟便利店降谷都得克制自己不去看貨架上一整排的菸品，否則店員可能會以為他打算作案。

時間線來到最後的收網時期，美日兩國開始攜手合作，他才重新修正自己過去那些濾鏡過厚的偏見。畢竟人無完人，扣除掉因果往事，赤井秀一確實是優秀的探員，出眾的夥伴，他的話說出口就是有一定的份量，他的人站在那就是希望的燈塔，他是聚焦的紅色彗星，灑下帶著巧克力苦味的粒子，讓所有人都沾上那股辛辣的味道。

在此之前，降谷一度以為赤井是個老菸槍，年紀輕輕就身染菸癮，直到在生活的各方面都和赤井有了深入的交集後，他才發現赤井並不如他先前所想。他抽菸，但不成癮──當然加班熬夜的時候不作數，至少降谷從沒看過赤井在辦公室、會議室，等重要的場合上掏出菸盒和打火機。

公私分明，很好。

降谷一向信奉嚴以律己寬以待人的處世教條，就算對象是赤井秀一也不例外，過去歸過去，他的個性不會允許自己永遠停留在原本的地方，這年頭連中學生都知道與時俱進才是現代社會的生存法則，儘管一時間還無法像其他人那樣和赤井自然地相處，但降谷零依然默默用自己的方法「適應」這樣的轉變。

直到那天晚上。

＊

連續勞動過後的辦公室是頹靡的，乾枯的，甚至帶著點腥臭味兒，降谷零在深夜無人時抱著兩疊卷宗出現在空無一人的處室門口，眉心立刻扭成了深淺不一的溝槽。

嚴以律己嘛，寬以待人啊，他放走了所有下屬獨自留在廳內，所以就連送公文夾這種雜事也得自己跑腿，衷心耿耿滿腔熱血的風見本來也是打算留下的，但警視廳那邊的案子臨時需要他過去處理，於是降谷順理成章成為本日最後一個榮譽的辦公室守望者。

山下的桌子太亂了……內藤的文件夾沒歸類好……媲美X射線的眼神逐一掃過下屬們的私人空間，降谷零往前走了幾步，鼻腔裡突然竄進一股熟悉不過的味道。

普通不過的辦公椅背上，黑色的西裝外套沉默地掛著，靜謐的味道，熟悉的味道，讓大腦已經運轉二十小時的降谷暫時把公事推開。宛如著魔一樣，他前進一步，一步，又一步，最後以一種對峙的姿態居高臨下──即便對象只是一件衣服。

沒有人在。

真的沒有人在。

沒關係的。

那只是一件外套罷了。

無數的聲音把降谷的腦袋當成戰場，子彈漫天亂舞，他可以聽見理智被撕裂的聲音──

傳說中，賽壬女妖對航行的水手歌唱；而現在，菸草的香味正以某種看不到的力量捕獲他，離水的人魚等於刀俎上的魚肉。等降谷零回過神來，那染滿回甘焦味的外套已經被他牢牢握在手中了。

扣除他們拳腳相搏的時候，降谷從未如此靠近過赤井秀一的味道，那是渾厚的，也是辛辣的，卻也隱含著一股輕淺的溫醇。扣下板機的食指，照門後方是宛如獸類的綠眼睛，與準星連成凌厲的直線，眨也不眨，呼吸停止，伺機而發。

該死……

降谷憤恨地咬住下嘴唇。

他曾經與萊伊合作過。

那時他是狙擊手的輔助員，說是二人一組的行動，萊伊的表情除了嫌棄以外還是嫌棄，波本不爽在心裡，為了大業還是選擇把情緒吞回肚子裡。跟著萊伊在深夜來到預先勘查好的地點。

男人點上菸，不慌不忙的組裝起零件，看上去並不想與「同伴」有過多的交流，這正好對了波本的胃口，他檢查了愛槍的狀態，深吸一口氣，再睜開眼時就徹底成為黑暗的住民，他默默地在萊伊身邊幾公尺的地方坐下，把舞台留給了黑髮飄揚的男人。

夜風中的L96A1狙擊槍的形狀逐漸成形，萊伊趴在地上開始進行最後的調校，他拍進彈匣，彈開卡榫，確認槍已上膛，將左臉貼上槍托，照門準星目標三點一線，最後將瞄具歸零。

現在只剩下等待了。

不過萊伊顯然不想待在越來越冷的高處吹風，波本甚至都沒察覺他什麼時候行動的，槍管前端的抑制器俏皮地噗哧一聲，宣告今晚又有一個無知的生命被死神收割。

成了。萊伊說，他迅速收拾好傢伙，兩人乘著還濃的夜色溜出這場血色的演出。

回去的路上由波本開車，萊伊一屁股坐在副駕上開始瘋狂哈菸，菸頭把集菸器塞得越來越滿，波本終於看不下去了。

你是想嗆死誰？

他跟他那時的關係實在沒法稱之為融洽，語氣聽起來像要搏鬥也屬正常，萊伊盯了他一眼，用力咬了下菸屁股。

不爽就下車。他說。

他對萊伊的厭惡就是在那時到達制高點的──降谷零心想，但是他現在手上拿著沾有那男人味道衣服，而且連自己都搞不清楚為什麼不放手。

想再近一點。

不對。

想要再深一些。

不行。

理智與慾望化身的天使與惡魔展開角逐，然而人性之中總是有著那麼一絲的叛逆和不聽話。降谷零鬼迷心竅的，將鼻尖埋進了黑色的外套中。

濃郁的。

辛辣的。

帶著一點點溫醇的。

赤井秀一的味道。

＊

「赤井。」

雷打不動管他晴陰雨永遠戴著針織毛線帽的男人回過頭，看見降谷手上屬於自己的私物，露出瞭然的表情。

「我還在想放哪裡去了，原來在降谷君這。」

「是你習慣太差吧，東西亂扔也不知道。」

赤井揚手接住降谷朝他扔來的外套，目送降谷離開的背影，將視線轉回自己的衣服上。

他沒有說，也似乎不能說。

其實昨天晚上，他曾經返回辦公室一趟。

因此，他看見了降谷正拿著自己的衣物，他才想喊他，下一秒對方的動作就把他所有的話都堵回肚子裡。

後來他選擇靜靜溜走，沒有讓自己的唐突造成降谷的窘迫，但代價是他自己整晚無眠。

狙擊手盯著手上的外衣，想起昨晚偷看到的降谷的表情。

「降谷君……」

他深深嘆了口氣，感覺自己的衣服上似乎沾了點不同的東西。

那是咖啡豆的焙香、焦糖鮮奶油的甜純、還有降谷零淡雅的男士香水味。

狙擊手閉上眼睛，將臉埋進那溫暖的味道中。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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