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偵探柯南 - 【名柯】養子不教誰之過　秀零

＊Ｋiseki番外篇，赤井大大個人造業個人擔喔

＊孩子真正寵不得啊寵不得

＊

「你什麼時候才回來？」

「很難說，估計大概還得四、五天，怎麼了？」

「不是我，是衛他……」

降谷衛一進門就聽見自己的父親正在客廳中說話，他從對話的內容中知道爸爸通電話的對象是Daddy，但這無法消除他內心激動的情緒。

他剛剛結束了慣常的空手道訓練，今天比平常挨了更多師傅的「教導」，他近期內就要參加升級考試，這陣子更是加緊練習，若是換作以往他的父親們肯定會來關切他，問他是否有什麼地方需要協助，說不定還會陪著他一起對練上幾招。

但是現在降谷零只是坐在沙發上，一邊用藍芽耳機說話，眼睛盯著右手上明顯是工作的文件，還用另一隻手抱著嬰兒。

降谷衛咬緊了下嘴唇，故意將空手道服甩上櫃子，發出極大的聲響，在降谷零回過頭來之前迅速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降谷零哄著出生還不滿兩個月的女兒，眼神透漏著不悅與些許無奈。

自從赤井正式將工作重心遷回日本，正式與他們同住後，他就覺得自己這個兒子當真是快被慣壞了，這幾年來，赤井就像是要補償那空白的五年一樣，別說是物資上的供給，但凡降谷衛提出的任何要求，只要是能力範圍內所及的，赤井幾乎都是排除各類困難的盡力去滿足他。降谷零看在眼裡，嘴上當然也制止過幾次，要赤井別這麼寵孩子，但一想到他們原本應該享有的那些父子相處的時間，一方面也是源於自己當年的決定而喪失的，他便再難以講些什麼了。

只是最近隨著年紀漸長，降谷衛的思考越來越成熟，現在才小學三年級的他，已然有著超越同齡人的思維與過分高漲的自尊心，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聰明，也十分懂得自己該在什麼時候做出什麼樣的反應，這讓降谷零覺得，自己有時不像是在養孩子，倒像是在跟狡詐多謀的智慧犯過招。幸虧降谷衛讓他養了這麼多年，某些程度上他對自己還是懂得分寸的，只是──

降谷零看著懷裡的女兒，輕輕嘆了口氣。

他懷著二胎時跟赤井鬧了點矛盾，兩人又暫時分開了一陣子，降谷衛那時剛進入小學，心緒上多少也受了點影響，因此當事情告一段落，赤井正式搬回日本長住時，他變得比之前更黏赤井，只要遇上赤井也放假的日子那根本就是變成了橡皮糖，有兩次嚴重時赤井送他上學，結果他卻死活賴在車上，不肯跟Daddy分開。

等他生下孩子後，降谷衛的反應就更明顯了。

或許也是自己這陣子把心力都放在需要照顧的女兒身上吧……降谷零把嬰兒放回小床上，走去兒子的房門，輕輕敲了幾下。

房內寂然無聲。

他又試探性地叫了兩聲，依舊沒有任何回應，蹲在他腳邊的哈羅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用小腦袋拱著降谷的褲管。

降谷零沒奈何，只得重新回到客廳上，趁著女兒睡著的空檔處理來自本廳的公務。

房內，降谷衛趴在床上，露出滿是複雜的眼神。

他不是不知道，爸爸跟Daddy之間的事。

他也並沒有討厭降谷，畢竟那是呵護了自己從出生到長大的父親，他知道降谷的工作非常忙碌，也一直明白自己「不能給大人們添麻煩」，所以他想當個懂事的孩子，想讓爸爸放心，想讓大人們覺得「他真是個好孩子」。

但是後來赤井出現了。

在赤井Daddy的面前，他不需要當「好孩子」，因為赤井會滿足他，不需要做點什麼，赤井也會誇獎他，他似乎可以用盡所有孩子氣的任性與不可理喻，赤井不會規範他，不會制約他，他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而他幾乎是用本能就明白為什麼赤井與降谷對待他的方式截然不同，只是他畢竟只是十歲的孩子，無法分辨真正的對錯與是非，也看不見兩位父親嚴厲與放縱背後真正的原因，在赤井暫時離開日本返回美國工作的這幾天，他因為一些小事與降谷零有了口角，卻因為妹妹開始嚎啕大哭而沒能確實的解決好父子間的問題，於是降谷零暫時放棄繼續與他溝通，當著他的面轉身去哄著妹妹的畫面真正刺傷了他。

他知道，父親們的世界不會只有他了。

所以他賭氣，即使明知降谷剛生產完還在調理身子，即使赤井在離開家時交代他要照顧爸爸與妹妹，他也不甚願意跟降谷零說話，只是每天默默做完赤井交代他的事，就自己出門上學，放學後去道場，回家後就衝進房間內「閉關」。

這一天也是一樣。

降谷零早上起來，卻發現降谷衛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出門去了，他的手機上有著工藤蘭傳來的訊息，說降谷衛自己跑到了他們家，要與工藤櫻一起去上學。

警視長頓感頭疼起來，卻也只能發一條「兒子麻煩了」的信息過去，他走出房門，看著有陣子沒接觸，廚具都有了點灰的廚房，心裡有了一番盤算。

傍晚時分，降谷衛結束了道場練習，他今天仍然沒進入狀況，練習的成果有限，連京極師傅都特地私下找了他談兩句，透露對他升級測驗的憂心，這卻讓降谷衛更加心煩，他本想回到家後就與前幾天一樣迅速躲進房裡，卻沒想到推開門的瞬間卻先聞到一股熟悉的飯菜香。

降谷零圍著圍裙，特意等著他，餐桌上擺了他素日最愛吃的和食晚餐，讓他的腳根本動不了。

「衛。」降谷零出聲喚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所有的親朋好友中，只有降谷零不是用任何的暱稱或綽號，而是用他的本名，字正腔圓地喊他。

「你過來坐下。」

就是這種語調──降谷衛在內心皺起眉頭，跟Daddy不同，像是用命令般的語調，好像他不是降谷零的兒子，而是他在工作上的屬下。

降谷衛沒有反應，當然也沒有任何動作，降谷零索性上前拉他，半推半就地把兒子推到了餐桌前。

「我知道你不高興，但如果你什麼都不說出來，沒有人會明白。」

降谷衛死死抿著嘴唇，半低著頭，多日來的半冷戰卻是用這樣的方式破冰，讓他在情感上非常牴觸，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彷彿有很多很多的絲線在他的心裡打成了結，他不喜歡這樣，也不喜歡爸爸只照顧妹妹卻忽略他，他更不喜歡一直和爸爸吵架，但是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自己心裡那股亂糟糟的，彷彿無法控制的小野獸一樣的情緒。

「衛，你有在聽嗎？我剛才說──」

「我有聽！我什麼都有聽見，你還要說什麼啦！」

男孩猛然爆發的情緒像炸開的鍋，讓降谷零也愣了兩秒，嬰兒的哭聲隨後從房內傳來，這卻像是一束導火線，讓降谷衛的理智徹底燒毀。

「衛！你不可以──」

降谷零的話還沒落地，男孩卻一把掀翻了餐桌的桌巾，餐具碗盤驟雨似的砰然砸落四散，發出比剛才更巨大的聲響，一瞬間降谷零也懵了，竟不知是該先去安撫受到驚嚇的女兒，還是確認兒子的情況。

但是下一秒降谷衛突然被一股力量擒住，整個人往後飛起，重重的摔到地面，但他打小開始就跟著降谷零訓練基本體能，空手道也是早早就入了門受訓，這點衝擊對他來說並不算嚴重，真正可怕的──是赤井秀一的臉色。

誰也沒想到原先預計還要好幾天才會返回日本的赤井會在這個時候出現，還正好目睹降谷衛將一整桌食物掀翻的畫面──他的表情無比陰霾，彷彿沒有任何的感情，但是滔天的怒意卻像風暴，狠狠震懾了降谷衛，他坐在地上，徹徹底底的失去所有感官知能，連一根手指都無法移動。

他從來沒見過Daddy這樣的表情──

「赤井？你怎麼回來了？」降谷零從驚愕中回神，開口詢問，赤井卻要他先去房間安撫哭聲越來越大的女兒，降谷零暫時離開後，他走到兒子面前，硬是把他從地上拉起來，讓他站在那片狼藉面前。

「我不記得這樣交代過你。」他開口，聲音嚴肅的像在審訊罪犯，「無論這件事到底是怎麼發生的，但是你選擇了最不應該的做法。」

降谷衛攥緊拳頭，帶著水光的瀲紅一下爬滿他那跟自己爸爸一模一樣的眼睛，匯集起來，變成大灘大灘晶瑩的湖泊。

「你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嗎？」赤井說。

十歲的男孩不做聲，但默默地點了點頭，眼淚終於變成雨水，一滴一滴地掉落。

「衛。」赤井蹲下身，讓自己的視線與孩子齊高，望著他幾乎跟自己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五官，「我不知道你跟零發生了什麼，但他是你爸爸，這世上沒有人比他更愛你。」

「那，那你呢──？」降谷衛抽噎著聲音，用一種像是在求救的語氣望著他認為最疼愛自己的Daddy。

赤井的答案非常的乾脆。

「我最愛的人只有一個，他叫降谷零，而我不容許任何人做出傷害他的事，就算是我兒子也一樣。」

降谷衛眨眨眼睛，眼淚大顆大顆的彷彿不要錢似的拼命往下掉，他就這樣哭了好一陣子後才彷彿理解什麼的點點頭，稍稍緩過情緒來後，又自己去拿來掃把跟抹布，和赤井一起把廚房弄乾淨了，赤井又帶著他去洗了把臉，才讓他去敲降谷零的臥房門。

在赤井鼓勵的眼神下，降谷衛有些顫畏畏的敲了敲門，門輕輕打開來，他緩緩邁步，走了進去。

「爸爸──對不起，我──」

晚間十點整，赤井確認降谷衛已經在自己的床上睡熟後，來到與降谷零的臥房，後者正站在嬰兒床前，輕輕哄著懷裡的女兒，看見他來，便把嬰兒塞進赤井手裡。

「你兒子還真是夠嗆。」他這句話語帶玄機，FBI老練的搜查官也只能苦笑。

「畢竟也是你兒子嘛。」他還不是很習慣抱嬰兒，手臂總感覺怎麼擺怎麼彆扭，降谷零看了不免覺得好笑，乾脆上前，從嬰兒床裡抱出另一個襁褓，來個現場教學示範。

「得這樣才行。」

Alpha和Omega看著彼此懷裡宛如分身的女兒，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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