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後,貝蒂娜開始流汗,體力也漸漸地不支,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猛力一推,藉著對方的力量,整個人退後了十幾米,她大口喘著粗氣,警戒地盯著男子。
對面的男子同樣也不好受,肚子附近的傷口破裂,已經在泛血,嘴角也有血絲流下來。
然而,剛才那一下把男子的衣服扯掉了,露出皮膚,準確來說,那不是皮膚,黑色的光滑表面上鑲嵌著一條條螢光綠色的紋路,好像符咒般,看起來格外噁心。整個人散發著詭異的氛圍,他已經不能稱為人,而是改造人。
貝蒂娜還在震驚當中,一陣悠長而懶散,卻又討厭的聲音從頭上傳來:「哎呀哎呀,你怎麼變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還是你想加入咱們的行列啊?可你這身體看起來不像啊!血脈移轉?還是直接植入妖魔的基因,能把自己搞成這樣,老子很佩服你啊,當年可是怎麼搞都不成功,老子看過怪物想當人的,卻沒看過人想當怪物的,你那啥技術教老子一下不?老子看看能不能把自己變成妖魔,有好東西就是要分享,不能藏起來私吞,老子可以幫你挑挑哪兒有錯,好久沒看到⋯⋯」
貝蒂娜和男子轉頭看,恰好看到不遠處樹下站著一個陌生人,茶色的頭髮,邋遢的模樣,掛滿手鍊的右手,不用想,「酒鬼」克勞斯·沃爾夫。
他手上拿個煙斗,繼續滔滔不絕的說:「⋯⋯這種怪東西了,你不當人可以啊!可你怎麼不來找老子呢?老子會讓你沒用的人生發揮出最大的價值,熬成湯啊!當祭品啊!還是拿來玩,你怎麼就把自己搞成這樣了呢?現在好了,沒有半分再利用的價值,不過現在也來得及,只是⋯⋯」
「夠了!」貝蒂娜眉頭越皺越緊,雖然她不知道眼前的大叔是敵是友,但從剛剛的話來看,他的品行跟黑衣男子差不多,貝蒂娜揚了揚右手的長斧,紅色的眼眸堅定而果決,她今天就來個剷除奸惡!說:「今天,就一併消滅你們倆吧!」
「哎呦,口氣挺大。」還沒等貝蒂娜付諸行動,克勞斯又說了起來:「知道老子誰嗎?省省吧!如果老子被妳砍了,老子謝妳都來不及,所以年輕人啊!做人要有⋯⋯」
黑衣男子似乎也受不了克勞斯的嘴,等不及地抬手就是一個「荊鎖」魔法丟過去。
「荊鎖」是種長出荊棘以控制對方行動的魔法,也可以讓對方受傷,算是多功能的魔法。可是黑衣男子的「荊鎖」和別人的有點不一樣,他的荊棘上也鑲嵌著螢光綠的線條,而且看起來也是人造的。
荊棘迎面而來,克勞斯不慌不忙,往左邊走了一步,荊棘剛好擦身而過,不多不少,沒有受傷,克勞斯掛滿手鏈的右手拿著一支煙斗,發出鏗鏗鏘鏘的聲響,悠悠地吸著:「急什麼?老子話都沒講完!」
「急著送你們見閻王!」黑衣男子說,他似乎被耗得脾氣暴躁了,可臉依舊面癱,他蹲下身,雙手撐地,沒有畫任何魔法陣。
但貝蒂娜和克勞斯都能感覺到魔力正源源不絕地導入地面,前者警戒地盯著地面,後者挑了挑眉毛,有些不屑。黑衣男子周圍的植物也散發出螢光綠的光芒,彷彿沒了活力,身體被外力佔據一般,並開始急速的生長,還沒過五秒,那些花草樹木已有三層樓高。
貝蒂娜看傻了眼,在龐大的樹幹下她渺小地像隻螞蟻,通常改造人會有一處極為逆天的優點,但這些不外乎強化個人的能力,或移轉其他人或妖魔的能力。據貝蒂娜所知,能操縱所有植物的魔力只有沃爾夫家族族長才有,不可能在一個旁系血親上看到,而且,那似乎不是魔力。
克勞斯眼睛閃過一絲光芒,臉完全地沉下來,厭惡感油然而生,要說為什麼,自是因為黑衣男子所使出的魔力,他很熟悉,那是所有異妖都討厭的東西。
塵土飛揚,疾風陣陣,他趁著大家都看不到的時候,拿起腰間的酒瓶,拔開酒塞,對著那堆植物倒出裡頭的液體,然後快速地收起酒瓶,繼續抽菸。
那些植物一碰到克勞斯倒出來的透明液體,就快速的腐蝕、消融,就像遇到酸性物質,或是硫酸遇到方糖一樣,綠色的表皮迅速腐爛,露出深棕色的腐蝕刮痕,再慢慢化成沙子,傾瀉到地上。沒過多久,煙塵散盡,植物完全消失,沒有任何他們存在的痕跡,甚至草地都被侵蝕得剩下沙子。
克勞斯見東西已被消滅,心情仍然不好,好像胸口有股惡氣未吐,卻又無處發洩。他洩憤似地對著草地吐口痰,轉身入森林,走了。
貝蒂娜再次呆了,剛才明明看見三層樓高的巨物,怎麼突然消失了?
黑衣男子死氣沉沉的臉也終於露出驚訝的表情,也呆在原地。
同時他們發現,剛才的怪大叔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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