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千年 - 4.恆晶(1)

隔天一早，石默紘從客房裡的床上醒來，林燁家的地理位置的確非常好。清晨，勤勞的鳥兒會用悅耳的歌聲喚醒生機，花朵的清香和樹木的芬多精傳入體內，提振精神，溫柔的晨曦灑入房內，增添了許多雀躍的氣息。

石默紘翻身下床，享受了短短幾秒鐘的夏日早晨，然後開始整理昨天帶來的行李，畢竟他要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

處理完畢後，他穿上薄外套就開門下樓，石默紘從不穿短袖短褲出門，平常的穿著便是長褲搭一件衣服和外套，胸前掛著一顆如眼珠大的綠祖母寶石，從來不拿下來。烏黑的長髮永遠綁低馬尾，用綠祖母做成的髮圈，至於怎麼綁上去的，他沒和別人說過。

一走到客廳，石默紘就看到林燁坐在外面的走廊上，呆呆地望著遠方。

林燁依舊長那般，雜亂的金黃頭髮在陽光下更顯燦爛，一身簡約的短衣短褲，還有那些還未被社會污染的純真，他自在地看著庭院，無憂無慮的。

「阿默，你好早啊！」林燁聽到腳步聲，轉頭說道，順便看了眼時鐘：七點半。

「你也是。」石默紘過去蹲下身，坐在林燁旁邊，好奇的問：「你在想什麼呢？」

「我在想，這個世界有另一面的話，我會做什麼？」林燁望著小小的池塘，說：「如果我可以選擇，我還會不會一頭栽進去？」

「哈！沒想到你會有多愁善感的時候。」石默紘拍了一下林燁的肩膀，微微一笑，淡淡地說：「現在你也只能栽進去了，想這個做什麼呢？」

「我還在想，我的親生父母會不會在那？」林燁繼續說。

這次石默紘沉默了，這個話題他能不碰就不碰，他從來不知道遇到這個話題時他能說什麼。

林氏夫婦養育林燁長大，林燁的確很感激他們，但仍然想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有時候，他也會芥蒂他的兄姊名字都有「瑞」，而他沒有，這種情緒加深了林燁寄人籬下的感覺。然而，去找親生父母，似乎就等於背叛林氏夫婦，林燁總是盡量不去想這個議題。石默紘也清處林燁的想法。

「他們也是與你無關了，糾結什麼？」石默紘小心翼翼地回答。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bkpYJIsky
當他們拋棄孩子的那一刻，他們早就不是父母了。

「嗯。」林燁露出笑容：「至少現在我有家人。」

「你不玩遊戲嗎？」石默紘問，據他所知，以前林燁可是天天打電動的。

林燁轉頭，奇怪的問：「不是要學魔法嗎？」

石默紘一愣，反問一句：「你哪時候那麼熱愛學習了？」

「我一直很熱愛學習好嗎？」林燁說了一句與事實不符的話，突然，他跳了起來：「該不會魔法是騙人的吧？」

「那種東西你一下子就會了。」石默紘歪頭，在腦海中模擬林燁的學習速度：「你只要熟練、背魔法陣就好了，體能也最好練一下。」

「哦⋯⋯」林燁微微點頭，話題一轉，詢問：「那我們早餐吃什麼？」

「我先教你吧！」石默紘右手撐地，站起來再盤腿坐到林燁後面。

「你做什麼？」林燁頭轉180度看石默紘，滿臉好奇地問。

「轉過去。」

林燁狐疑地再看一眼，轉回去，閉上了眼睛。

石默紘雙手貼到林燁背後，他要像昨晚一樣灌輸魔力給林燁，場面突然變得很正經：「等一下你會感覺到暖流流過你的身體，那叫魔力。整個魔力運行的原則很簡單，大氣中飄散著一種統稱為靈氣的粒子，吸收靈氣到體內，轉化為魔力儲存，再以魔法陣的樣子輸出，這樣就行了。」

說完，他開始一邊輸送魔力，一邊講解：「你先跟著我的魔力吸納，再試著囤積。通常每個人都會有一種本命屬性，也就是你天生比較擅長的魔法，那個東西你就慢慢感應，不過，你應該會偏向雷屬性。除了屬性，有些魔法熟練後，你也可以不用魔法陣，那屬於後天的學習行為。」

林燁感覺背後有暖流傳來，然而它不像上次直接傳到手臂，而是在四肢百骸間流竄，好舒服，漸漸地，周圍的空氣開始匯入一直在體內循環的暖流，那道流愈來愈大，最後聚集在小腹的地方。

「魔法師的階級我不太清楚，應該是一級、二級⋯⋯排到九，再來是特級，然後是稱號魔法師，詳細的還是去問貝蒂娜比較準。」石默紘見林燁應該可以了，就拿開雙手。

林燁也成功的自己領著暖流在體內逛了幾圈，直到體內完全平靜後，他睜開眼，說：「感覺很簡單啊！」

「難的在魔法陣理論的部分。」石默紘又坐回林燁旁邊，抬頭閉上眼睛，溫和的說：「理論去找貝蒂娜，不過你應該也很快就學會了。」

「阿默，你幾歲開始學魔法的？」林燁金色的眼珠看著沐浴在晨光中的石默紘，問。

「六歲。」石默紘慵懶地回答：「爸媽硬要我學的。」

「刀道也是嗎？」林燁學石默紘仰頭望天，讓身心放鬆一下。

「是啊！」石默紘眼微微眯起，有些惆悵，靜靜地回憶過往的日子：「誰知未來那房子被一把火全燒了呢？」

「沒想到你會有多愁善感的時候。」林燁把石默紘一開始說的話一字不漏地還回去。

「⋯⋯我送你的那把短刀還留著吧？」轉移話題。

「還在啊！」

「那開鋒過了，可以拿出來用。」

「不會劃傷自己嗎？」

「技術的問題。」

「⋯⋯」你是說我技術不好嗎？傷到自尊，林燁也轉移話題：「那你的屬性是什麼？」

「我啊？」石默紘想了三秒：「心靈系，但我喜歡用火。」

林燁還想追問下去，卻被出現在後方的貝蒂娜打斷了：「喂，你們太早起床了吧？」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像妳這種，絕對吃不到蟲。」林燁見是貝蒂娜過來，立刻站起來，雙手插腰，露出鄙視的眼神，毫不留情地批評她。

他們昨天吵得多凶，看現在就知道了。

「我平常還比今天晚起呢！你批評什麼？」

「一日之計在於晨，聽過嗎？睡覺睡太久也不好！」

石默紘快受不了，這兩人昨晚吵了一夜，現在還要繼續嗎？他眉頭一皺，也站起來，硬生生打斷：「好了！不要吵別人睡覺！還有燁，你平常多晚起？你要不要說說看？」

林燁和貝蒂娜齊齊轉頭看他。

「等燁的大哥和二姊醒來，我們就去吃早餐。」石默紘讓自己煩躁的心情平靜下來，對兩人說：「我等會兒要出門買東西，你們自己找事做。」

貝蒂娜吵架吵得不過癮，左思右想找個方法能壓林燁一頭，她突然想到一個法子，嘴角勾起，對林燁說：「你不是要學魔法嗎？我幫你訓練！」

林燁看到貝蒂娜壞笑的表情，覺得接下來肯定沒好事，趕緊試圖阻止：「阿默教了啊！他說剩下理論而已。」

「理論很重要，但實戰時，體力也很重要啊！」貝蒂娜這麼說，就是要讓林燁沒法拒絕。

林燁見情況好像很不妙，左顧右盼，尋找石默紘的影子，然而怎麼找都看不到，他的好朋友已經在兩三句話間溜走了，他氣得對天大喊：「阿默！你沒義氣！」

才剛出林燁家大門的石默紘聽到這句話，雙腳一頓，嘴角微微揚起，接著大步離開。

林燁重新坐回了地板上，沒好氣地問：「你不是要找人？怎麼不去找？」

貝蒂娜愣了一下，什麼找人？過一會兒才想起，昨晚她的確說過自己的目的是找人，她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林燁還挺細心，記得昨天她說過的話。

「我是要找人啊！但這裡一定找不到，所以！」貝蒂娜鄙視林燁：「你當我在挑蔬菜啊？」

「搞不好踏破鐵鞋無覓處，一下子就找到了呢！」林燁反唇相譏，眼裡滿滿的不屑。

「外行人不懂就別說話！」貝蒂娜身為一個正宗的外國人，當然聽不懂俗諺，以為林燁在說自己翻遍了天下也找不到。

林燁反唇相譏：「啊妳還不是毫無頭緒？和外行人沒兩樣嘛！」

「至少比你強！」

林燁吐了吐舌頭，做一個鬼臉，當他準備再想說些無厘頭的話時，貝蒂娜卻又開口：

「反正，我要找的是一種⋯⋯生物。」

「石虎？獼猴？還是紅檜？紅檜在這裡很有名的。」林燁立刻轉移焦點，報出一堆當地特有動植物，但都不是人。

「你腦袋有問題嗎？我之前說是人！人！」貝蒂娜雙手環胸，開始解釋：

「在魔法界，就分成四種生物，一是人，二是妖魔，三是幻魔，四是異妖。」

「人就是普羅大眾，妖魔則是住在妖界的生物，幻魔指的是人們因為慾望或其他原因，變成了到處作惡的噁心東西，異妖就比較奇特了，不是人也不是妖，也有自己的意識，沒有人知道他們怎麼出生的，各個性格迥異，並都有極強的戰鬥力，而且世上僅有十個。」貝蒂娜簡短地介紹：「我要找的就是異妖。」

「那異妖也不算是人吶。」林燁不服氣，異妖不是人啊！回道：「而且只有十個更好找吧？」

「好找個頭！」貝蒂娜說：「他們都幾十年沒出現了，幾乎傳說的存在，怎麼找？」

「那妳如何知道他們的？」林燁質問。

「長輩流傳下來的。」貝蒂娜扳起手指，開始一個個數：「第一永晶，第二魔女，第三悚夢，第四血公主，第五火使，第六亡徒，第七雙鬼，第八劍銀，第九酒鬼，第十斷臂。」

「名號夠中二。」林燁下結論：「本人肯定也很自大。」

「他們有本事自大。」貝蒂娜說：「而且名號是人類取的。」

「那妳找一個消失好幾年的東西做什麼？」林燁無語，什麼人不找，偏偏要找一個不知生死的異妖。

「關你什麼事？」貝蒂娜駡回去。「現在先熱身吧！」

「喂！憑什麼？妳先回答我啊！」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IBliteHW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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