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的條件 - 第八章　初入宮廷

今日達爾曼宮特別熱鬧，原因無他，吏部主辦的瓊林宴正在此地盛大展開。

這宴會除了是給各科錄取的學子接風洗塵外，更是新人拓展人派，踏入官場的第一次正式宴會，學子們紛紛表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就怕給未來的長官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

而各部主事的左右大臣，從宰相起更是人人笑得一團和氣，謙恭有禮，全不見平日上朝時爭鋒相對的場景。少年人怕的，他們老人也怕，這瓊林宴也是他們相中目標、為自己的黨派加添新血的好時機，總不能鬧了笑話，平白將看中的人才讓給左（右）邊那個討厭鬼吧？

會中的高潮，便是各部大臣領著學子拜謝司王，成為天子門生，再由司王將寫有官位及派令的皇榜交給左右宰相，昭告天下。從這一刻起，他們正式成為王朝的官員，發誓將一生竭盡所能，為朝廷為百姓貢獻心力。

「拜謝相爺。」

杜如誨上前，托住青年行禮作揖的手，笑道：「你這太傅之位，可是陛下欽點，何必謝老夫？」

這名青年正是新科狀元本令初，甫一入朝便被任命為吏部五品侍書，他的同儕大多是從八、九品的侍吏開始做起，地位高出許多不說，又兼太傅一職，在慎學閣上便可開堂授課，王子殿下、各部大臣子女都會是他的學生，真可算得上是聖恩眷顧、皇恩浩蕩，莫怪本令初此刻臉上盡是掩不住的喜悅，春風得意，神采飛揚了。

「若無相爺幫忙，令初豈能如此容易便獲得陛下賞識並委以傳授大任？多謝相爺提拔之恩！」

杜如誨示意他一旁坐下後，再道：「本老先生身體還好吧？穎川學堂一別，算來也有三十多年未再聞師尊傳道授業之聲了。」

「謝相爺關心，家祖身體甚是硬朗，日前清明祭祖，令初代表同宗後輩誦詠祝文時，不慎漏唸一字，爺爺馬上就發現了，一個戒尺打下，那力道可不輸一般的年輕小伙子！」

「哈哈哈！」向來嚴肅的杜如誨被他幾句話給逗得哈哈大笑，足見他有多喜歡這個年輕人，「你的治世才華老夫很是欣賞，再加上你又是師尊之後，老夫當然少不得在陛下面前為你美言幾句。話說回來，如今你已是太傅，離王子師之位只有一步之遙了，接下來該怎做，可得靠你自己去掙取。」

「相爺之恩，令初銘感五內。若相爺肯再伸出援手，待事成之後，穎川本家都願聽相爺吩咐，惟相爺馬首是瞻！」

他的話令杜如誨大喜：「此話當真？」

「令初不才，但這點薄面在家族前還是說得上幾分話。」

「賢姪學識人品，老夫信得過，在陛下面前包舉你自是不成問題，可這事的關鍵還是在殿下身上……」

杜如誨倒是面有難色，現在話倒不好說太滿，這位殿下的慧黠難纏他也是領教過的，他的部屬更是「身受其害」。上個月，吏部程老中書，堪稱朝中最博學多聞的史學家，為殿下講課完後，隔天便告病在家休養，聲稱「王子大才，他年老了不堪重任，還請陛下另聘高明」。之後每逢有殿下在場的場合，總是能避則避，就連月初向他與房慶極會報錄取情形時，也是由蘇綽代勞。

他極其委婉地向本令初介紹了王子的「豐功偉業」。卻見本令初仍是胸有成竹，自信滿滿的樣子，杜如誨問不禁問道：「你有辦法了？」

本令初但笑不語。

「采樂，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嘛？」狹小的院子裡，就見一個容貌堪稱靈眉秀目的年輕人，硬是擺出無賴狀地直跟在一名小少女身後打轉。

女孩本來脾氣極好，許是被他煩了快一個時辰，火氣也上來了，倏地轉頭吼道：「我說不要就是不要了，麻煩你哪邊涼快哪邊閃，別防礙我做事好不好！」

「采樂……」單子潮極委屈地叫道。

「哈哈哈！」一旁觀看他倆許久的異人，終於笑著出聲勸道：「采樂，我看你就答應他吧，難得潮幫你爭取到一個在宮中工作的機會，你不知道，現在一般民間父母為了能將女兒送進宮中服役，可是搶破頭在掙啊……」

「大哥！」采樂有些不依道。打從前幾日從大理寺回來後，大哥對單子潮的態度就全變了，不再是視他為陌路人的冷淡，反而默許他在此自由出入，還歡迎他天天來這串門子！

……疑？采樂以為自己眼花了，仔細一看，怎麼大哥手上多了那樣東西？

「酒？你竟然拿酒來賄賂我大哥？好啊，我就想為什麼大哥老幫你說話，原來是你在使手段！」采樂氣得臉上小巧的細眉都倒豎起來了。

「這個啊？那是前日宮中舉行瓊林宴時，沒喝完我順便帶走的，不用算錢的……」

「誰在跟你說錢的問題？像宮中那種奢侈靡爛的地方，我才不想去呢！你快點滾啦！」

在采樂的堅持下，單子潮今日的遊說又像前幾日那樣，無功而返。臨走前他還不死心地高聲喊道：「采樂，我是不會放棄，我會再來的！」

「別再來了！」

采樂形象全無，回頭大吼，卻見一道青影飛掠出門，門口還傳來異人的戲笑聲，「既然你這麼討厭他，那我就去幫你教訓、教訓那小子吧。」

采樂咬了咬下嘴，止住了想出去的念頭，這才轉身進屋。

原以為要走一段路才追得上那人，沒想到單子潮竟站在門外不遠處。

「你這是出來找我的吧？」

都忘了這人絕不像表面看來那樣無知散漫，但此刻異人仍是訝異於他的心細。對方既然挑明了，他也不廢話，「想知道采樂這麼抗拒你、甚至抗距所有向她施以援手的人的原因嗎？」

那雙藍眸中先是浮現渴望的情緒，卻又被一股堅定所取代。「如果這關係到她的隱私，那我寧願她親口告訴我。」

「別傻了，」異人不客氣地嗤笑，「你是我們什麼人？我有可能會為了你而去傷害采樂嗎？你既有心幫她，那這件事我就必須讓你知道。你是第一個讓我想去相信的人，可倘若將來采樂在你的保護下仍出事──」

一股強大的壓力瞬間被適放出來，單子潮被逼得倒退數步方能穩住心神。

「我絕不會放過你！」

「請告訴我。」無懼他的氣勢，單子潮以堅定的眼神向前踏進了一步。

異人滿意的笑了，「好，那就是……」

「大哥，你沒打人家吧？」等了這麼久，大哥才回來，該不會把那人痛打一頓了吧？

「沒事、沒事，就隨口聊了幾句。」不復剛剛戲謔模樣，異人關心問道：「宮裡雖不如民間自由，但一來給薪較大方，二來你也有較多的時間陪陪小七與婆婆，這不是你目前最需要的嗎？何不認真考慮一下？」

「這……」大哥說的，她都知道，她也很想要這份工作，可是在聽到這工作是單子潮去拜託王子找來的，她就猶豫了。她還記得那個晚上，那少年眼裡的鄙視與不屑，說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好，她有預感，一旦在這位殿下手下做事，恐怕會被整得很慘！

「咳──咳──」

「婆婆你沒事吧？來喝口水，喝水後就不咳了。」

屋內傳來的對話聲讓采樂的心都揪在一起。婆婆的病不能拖，而治病是需要錢的。

「好吧。」帶著壯士斷腕的決心，采樂從容就義。就算司亞浩真的照三餐整她，她也認了！

「喂，今天是新任太傅上課的第一天，你不去慎學閣刺探敵情，來這徵選宮人的場所作啥？」邗軍轍跟在司亞浩的身後好奇道。

「那種事等一下再說！眼下最重要的是這件事！」

「啊？」邗軍轍猶如丈二金鋼摸不著頭緒。看司亞浩已經上前去了，他只得也跟了上去。

「參見殿下！」司亞浩的到來讓不少老宮人都吃了一驚，紛紛屈膝行禮。

「老嬤嬤免禮。」司亞浩上前雙手將主事宮人扶了起來，

他眼睛往在場等著分配工作的宮女臉上轉了轉，發現沒有熟識的身影後，便問道：「有一個叫采樂的不知道來了沒有？」

主事嬤嬤連忙翻了翻名冊，「確實未見采樂姑娘來報到。殿下，需要老身特別照料她嗎？」

「不用、不用。嬤嬤，你可以告訴我，這宮裡最粗重、最操勞、最累人的活是什麼嗎？」

「……咦？」

未等老婦有所反應，邗軍轍已經興奮地跑過來道：「浩，那女孩過來了！」

司亞浩奇道：「你見過她？」

「當然沒有。是師傅親自帶她來的。」

從進宮起，單子潮便一路牽著采樂的手，沿途還充當導遊為她介紹各處風景，為的就是讓她趕快熟悉環境，好沖淡她初來乍到的不安。

「那是總聖殿，是祈福與祭祀用的；後面那座輝煌的宮殿是王宮的所在；隔壁是王子府，是浩兒的轄區，也是我目前安身的地方……到了，這裡便是達爾曼宮，司國最高行政中心，以後就是你工作的地方，我先帶你到主事嬤嬤那兒去報到。」

到了門口，單子潮蹲下身，與采樂平視，摸摸她的頭笑道：「就送你到這，我就不進去了，采樂你要好好加油喔，如果有人敢欺負你，盡管大叫一聲，我會馬上衝過來保護你的！」

一旁，司亞浩瞇著雙眼，眼光直瞪著采樂。

看他這副兇神惡煞模樣，邗軍轍幾乎可以確定，司亞浩有著嚴重的「戀師情結」。他以同情的目光望向采樂，這姑娘長的挺可愛的，雙眼大而有神，司亞浩總不會這麼狠心，「辣手摧花」吧？

這沒正經的語氣讓采樂白了單子潮一眼，心裡倒是不再那麼惶恐不安。

「謝謝。」采樂低頭發出細若蚊蠅的道謝聲，揮開了單子潮的手，進入了工作坊。

「那句謝謝，是對我說的嗎？」單子潮呆住了，過了好久，才露出大大的笑容。

「我決定了，我不要這女孩做粗活了。」司亞浩突道。

「那你要她做啥？」

「我要她當我的跟班，一天十二個時辰伺候我的需求隨傳隨到！哈哈哈，這樣一定很有趣！」

邗軍轍對天翻了一個白眼。他以前怎麼從來沒發現，原來司亞浩是這麼一個幼稚的人？

就這樣，采樂在宮中開始了她的「苦難」日子──

「這茶涼了，你也敢拿來給本王子喝？重泡！」書桌後，俊美的男孩只抿了一口，便重重放下，頭也不抬地下達了命令。

是你昨天嫌天氣熱說要喝冷茶的！這話采樂只能回在心底，嘴上卻不得不恭敬地應道：「是。」

像是聽到她的心聲，司亞浩抬頭看她，目光挑釁，「你有什麼不滿嗎？」

「采樂不敢。」

──忍！你比他大兩歲，千萬不能被這種幼稚的手法給激到了！采樂在心中拼命告訴自己。

可當采樂將茶重新泡過後，司亞浩又道：「茶太淡了，沒溫多你就送上來了吧？重泡！」

──忍忍！采樂已經懶得計較司亞浩一會兒淡、一會兒濃的喝茶習性了。

第三次，司亞浩喝了茶，不甚滿意地挑剔道：「茶味有點苦，可本王子還是免為其難地喝下了，誰叫本殿下是如此的慈悲為懷呢？再讓你泡下去，那上好的『絳蘭』，不知道要被你浪費多少了。」

──忍忍忍！所謂得了便宜還賣乖，就是指某人現在的行為了。

另外司亞浩還有種種惡行，像──

「采樂，這衣服髒了（潑上了最難洗的黑汁），幫我洗乾淨！」

「采樂，這房間好亂啊（足足有采樂家十倍大），快點整理整理吧！」

「采樂，我突然很想吃城南那家店的包子（以采樂的腳程算來回要花半個時辰），就麻煩你跑一趟了。」

司亞浩的行為，連身為好友的邗軍轍都看不下去了，三不五時便勸道：「浩，你這樣為難一個女孩子，真是太難看了，要知道，女孩家是用來疼的，不是用來使喚的！」

司亞浩充耳不聞。但邗軍轍的話卻提醒了他一件事──女孩子？

他陰險險地笑了。

剛踏入慎學閣，司亞浩便敏銳地察覺到一股不同以往的氣氛。

房諒元、袁少康、宋畫就算了，反正只要是有夫子上課，他們絕對會在前一排坐好，是標準的乖乖牌。可現在竟然連素有脫彊野馬之稱的房諒友、古靈精怪的胡子憫、心高氣傲的宋琴竟也表情認真地在聽課，這就大大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看來這新科狀元，還真有些本事，不過幾堂課的時間，就讓這幾個個性南轅北轍的人靜下心來聽他講課。

「兩位殿下何必站在門口？若想聽課，逕入堂來就是。」

就見一白衣人手持書卷，氣質溫文儒雅，正含笑望著他們。

饒是見多了名門子弟的司亞浩，也不由得暗讚：好一個翩翩佳公子！

同樣是一身白，此人倒是穿出了股超凡脫俗的感覺，跟家裡的「某個」人還真不是同一檔次。

胡子憫興奮地開口，打斷司亞浩的聯想翩翩。「殿下哥哥快進來啊！剛剛太傅才在講『半部論語治天下』的典故呢，之前雖然有好幾位老師都講過，可就沒一位能像太傅講解地這般有趣又發人醒思。」

司亞浩、邗軍轍等先是規規矩矩地向本令初見禮，這才入坐。

「太傅家學淵源，從小耳濡目染，思想見地必是與一般人大大不同。」

司亞浩這番話，實為明褒暗貶之意，竟是將對方一身學問，都歸功於良好的世家出身了。

他是不會故意尋釁，從而落下「輕視臣子」的把柄，但對方總要拿出點真才實學，才好讓他心服口服地尊他一聲「太傅」吧？

也不知本令初是否聽懂了，就見他淡笑，「家中藏書眾多，天文、地理、詩詞、書畫等族中子弟各有所長，令初不才，惟對經史策論傾心，逢人便想辯上幾句。兩位殿下，不妨以『治』為題，一字為答，闡述己見如何？」

司亞浩錯愕。本來是自己要考他，怎麼他反而利用太傅的身分，考起他倆來了？還用他應狀元考試之題目為題，這……分明是想下馬威嘛，如果自己答題不能發人省思、另立新意，或引用到他文章內容，那就是拾人牙慧，自己便是輸了。

哼，奸詐狐狸一隻！

胡子憫又道：「對啊，殿下哥哥，這很好玩的，昨天大家都說過一遍了，太傅總是有辦法逐一地點出我們意見不足處，見解精闢又易懂，聽了真令人有醍醐灌頂之感啊！」語氣裡盡是對本令初的推崇。

司亞浩恍然，原來他就是用這一招收服了班上大大小小的學生。

「子憫。」本令初語氣溫和地叫喚，成功阻止胡子憫再透露任何情報。

是不想子憫再給他提示吧？司亞浩心想。

「是！是！學生閉嘴，學生這就入坐。」

邗軍轍倒是沒有司亞浩這樣彎彎曲曲的心思，略為思索一番，很快地便提筆，在紙上寫下一個大大的「樂」字。

司亞浩擠眉弄眼，先看看身旁幫著目己磨墨的采樂，再以口形對邗軍轍道：原來你喜歡她啊？否則幹嘛要寫她的名字？

邗軍轍才懶得理司亞浩無聊的行為，逕自道：「學生以為，所謂政治，最終不過在追求一個太平盛世，使盜竊亂賊而不作，外戶而不閉，人人都能安居樂業。」

「殿下論政，最先想到是百姓的生活，此乃邗國人民之福。」

自己的意見能被太傅稱讚，邗軍轍有些臉紅，「謝太傅誇獎。」

接下來本該是輪到司亞浩了，但本令初卻不對他提問，反而對采樂道：「孩子，想不想也說說自己的看法？」

采樂磨墨的手一頓。

我可以嗎？

環視四周，就只有自己的身分與這裡格不入。他們是官、是未來的掌權者，而自己，則來自王城裡最陰暗的角落；他們高高在上，自己只是個微不足道的下位者……

想到這，卻見本令初對她一笑，笑容裡滿是鼓勵之意。

采樂心頭一熱，不再遲疑，提筆寫出──

「心？」

「如果人人都能有慈悲心，便能感人所苦；如果人人都能有同理心，便能設身處地為他人著想。如果人人都能不分貴賤，尊重彼此，則世上必能減少紛爭，也能減少不幸。」

看得出來，這女孩很認真在表示她的意見，甚至是希望總有一天，有人能實現她心目中的理想世界。

可這畢竟，只是一個「理想」啊……

本令初垂眼思索，正想說些什麼時，司亞浩早已不客地回道：「少天真了，這世上最難預測的，便是人心。你無法以自己的期待去號令人們左右，因為人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會以己身為考量追求利益最大。治人心若治水，須『以害堵之，以利導之』，方能水到渠，使之不泛濫成災。」

采樂不服，「可是那只是表相！不是出自真心實意，一時的平和，又能維持多久？莫若從根本將人心導向良善……」

司亞浩嗤了一聲，「人性無分善惡，惟利而已。與其你想些不切實際、永不可能達成的事情，不若我賞罰分明，因勢利導。」

「我支持殿下的看法！」房諒諒第一個跳出來為他站台。

「可我覺得這宮女講得也有幾分在理。有昭一日若人心皆以善為行，那整個國家的運作，真的可以無為而治了。」王語宣喃道。

胡子桀也跟著道：「要指望這些大人是不可能了，如果從剛出生的小嬰兒作起，以教育的方式，潛移默化，貶惡揚善的話，大概花個一百年的時間，應該可以看到初步成果。」

施圓圓不客氣地批評，「曠日費時，勞師動眾，成效不彰。」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與國家民族有利大事，怎可因怕麻煩就不去做？」房諒元抗議道。

「啪──啪──啪！」

突來的掌聲，打斷了雙方的辯論。

本令初鼓掌，「好個精采的辯論。讓我想起昔日穎川學堂上，眾學子持各家學說，滔滔爭辯的場景。」

「我們有太傅說得那麼厲害嗎？」包括王語宣、胡子桀在內，不少人因這讚美而臉紅了。

「學問之道，貴在舉一反三。我不會要求你們要接受我所說的每一個字，但我期望你們要去思考每件事情的背後涵義，懂得利用所學去判斷是非對錯，並從中建立自己的價值觀。更重要的是，要能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因為你們將來都會是一方的掌權者，你們所訂下的每一個命令，都會對國家及人民產生重大的影響。戒之，並慎之。」

「學生受教了！」在場的學生幾乎都是異口同聲大聲回答，因為這一份來自老師的期許，讓他們的心都熱了起來。

「夫子，您還沒聽我的回答呢？」聽他一席話，司亞浩心裡原先因杜相的原因而對本令初的排斥感已消失不少，反而多了幾分敬意。

「殿下的答案，我已明白。而我有這自信能幫殿下達成所望。」

後面那句話，本令初以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說出。

啊？

不理會司亞浩的吃驚，本令初早已重新站回講重新授課，「好，讓我看看，剛剛說到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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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初入宮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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