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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王言

語留三千

Oct 23, 2024

175

11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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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果真要送給我嗎？」畢真真捧著珠串，問道。

「妳喜歡就好了。」他柔和地說道：「妳想要甚麼，我都給妳。」

她低聲淺淺嬌笑。

「好。」副導演喊了一聲，聖玄瞬間感受到整個攝影棚的氣氛立刻緩和。

畢真真深深哀歎，甚麼話也不跟他說，便離開場景。

聖玄放鬆了緊張的身體。這一場戲他們已拍了十遍，導演沒有說話，只是要他們再次演出，所以聖玄也不知道自己有甚麼地方做得不好。現在導演好不容易接受，他才鬆了口氣。

他向工作人員道了謝後，發現作家剛好站在不遠處。她依舊穿著醒目的紅色套裝，對他微微一笑，說：「真辛苦你了，殿下。」她似是一直觀看他們的拍攝。

他也回了些客套話，她笑說：「我可是說真的，面對這個對手，你真有耐性呢。我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在這個故事中，我安排的戀愛劇情有很多，真是苦了你。」

聖玄雖然心裏亦認同，因為劇前半場的重心之一便是太子與太子妃的愛情故事，但他總不能在她面前承認啊，只好輕笑一聲，問：「所以，妳接受了嗎，最終是由她演？」作家之前不就是因為靈魂的問題，所以拒絕了許多人選嗎？

「我提出了意見，製作組也為我的要求做了事情，我很感激，而最終因為沒有人選才這樣，是我們都不能控制的。」作家淡然地說，仿佛這個結果已經無傷大雅，補充說：「更何況那傢伙答應了我，不會讓觀眾留意到她的問題。」

「啊，是這樣嗎？」聖玄有些好奇，他知道「那傢伙」指的是導演，問道：「會怎樣做呢？」

作家笑說道：「當然是靠你啊，他們都把焦點放在你身上。」

聖玄有些驚訝，他這樣重要嗎？作家的話也不像是嘲笑。

「所以別讓那傢伙失望啊，你可是很重要的。」作家補充說：「而且，以後的日子會更艱難啊，你可不能放棄。」

「我也了解……」

聖玄的男助手忽然走過來，向他遞了一枝比手掌要短的筆，說：「都編輯好了。」然後又急步走了。

「這是錄音筆嗎？」作家問。

「是的，我會把自己和大家的聲音錄下來，當練習用。」得到導演和其他演員的許可下，聖玄拜托了助手幫忙用錄音筆錄下對話。

作家點頭，認同地道：「全演員，你真是用心，它的確是很好的用具。」

「啊，謝謝，我很想扮演好幾御太子這個角色，我甚至連在夢中都見到他了。」聖玄說，倒不覺得尷尬。

「是嗎？他長甚麼樣子？」作者好奇地追問。

「我們家剛好有他的一幅人像，雖然有可能是假的，畢竟我們連是誰畫下都不知道，但現在它就掛在我家牆上。」聖玄說：「如果畫中人便是太子，那我們也算有些緣分了。」

事實上，聖玄從不知道自家老家竟有這麼一幅畫。在他得到太子角色後，爺爺才拿給他看。他看到畫後可真意外，除了驚奇畫居然被收藏得這樣好，畫中人的表情更是生動極了，彷彿要跳出來跟他說話。

在他們的認知中，太子從小被訓練成將來的王。他一直都是所有人的焦點，是後宮專寵的對象。在他產生了自己的位子或許會被人覬覦的認知後，他勤勉學文習武。

在他成人以後，內外都面對多番威脅。太上皇的角色像是嚴厲的監督員，在太子走錯步後，不單不阻止，還責備他，太子因此是在各種磨難中被迫獨自歷練，才成了以後強大的王者。或許他早已經清楚知道，從今以後的成王之路，就只能依靠自己一人走，是一條孤單的路。

那是合符一個偉大人物誕生的典型故事，電視劇中的演繹也是如此。

而畫中的那名年輕人，到底是在甚麼情況下露出那似笑非笑的笑？那是調皮的笑，卻更像在嘲笑眾人一般。或許，大家都只是看到他的表象而已嗎？

如果他真的是太子，若鸝還真夠冷靜。那幅畫中寫上「幾御太子圖」的五個字，她不可能看不見。

作家說：「這次到底會拍成怎樣的劇集，我真的很好奇。不要讓我失望呢，太子殿下。」她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便離開攝影棚。

********

全教授說，聖玄最近回來的次數比平常多很多。自從大學畢業後，他便搬出去獨自居住。雖然他不時會回來和他吃晚飯，但很少會留宿，現在的他一星期倒有至少兩天會回來睡，教授口中雖說很不習慣，但內心其實挺歡喜的。

以往也有學生因為幫助教授作業而留宿，因此聖玄都習慣了不時會有外人搬進來暫住。

而若鸝想過許多遍，他要她回來的真正原因。雖然聖玄同意讓她搬回來暫住，但並不代表他信任她。他回家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監視她，以防她做出不利他們的事。

她輕輕歎了一口氣，繼續執筆。她之前太賣命工作，又發生了那件意外，薏姐下了命令要她好好在家休息。但是，若鸝放心不下未完成的畫作，亦不想劇組難為，反正她在這裏也沒有其他事做，便繼續畫畫了。

至於之前的事，聽說劇組把一切都壓下，因此沒有被媒體發現。他們亦已找出犯人，竟然是受聘於那家賣假畫的公司，動機是因為電視台不肯為訂製的劣質畫作付錢。電視台最終沒有控告對方，進行了和解。

聖玄對此其實有些不滿，畢竟對方確實犯了罪，他不明白為甚麼為了劇的名聲就可以作罷，若鸝不是還因為那人受傷嗎？要是她摔壞了肩再畫不了畫，誰會去賠她一條肩膊呢？

他一直坐在梳化上翹著手安靜地讀劇本，若鸝沒有打擾他，一直專心做事，倒是他自己坐得發悶，開口問道：「怎麼了？寫好了嗎？」

除了畫畫，若鸝還會寫一手好字，讓爺爺驚喜不已。而經歷上次一事後，大家都認同了若鸝的畫功，而且不知是否有人背後下了命令，也沒有人再取笑她了。

事實上，聖玄覺得若鸝比他還要忙得多。她從早到晚都在飯桌那邊做事，在桌上擺著許多大畫紙，還有數枝毛筆和不同顏色的墨水，很少說話。爺爺偶爾會過來跟她聊天，又稱讚她的作品，而聖玄自己則大多坐在梳化捧著那本厚厚的劇本，不時好奇地斜看她。

她搖頭，說：「還不行，要準備的太多了。」

「沒有其他人幫忙嗎？」美術部又不只她一個人。

「大家都分配了一些工作，今回我負責畫人像和寫書法。」她笑著回答，看來很歡喜。

聖玄再也忍不住好奇心，站起來走到餐桌去，映入眼簾的是十數張身穿古裝的彩色人畫。

天啊，她也太認真了吧！

要不是親眼看她畫畫，他或許真的不相信她會畫得這麼好。聖玄翻看著她畫好的十數幅畫，忽然問道：「為甚麼沒有我的畫像？我可是幾御太子，是王，是非常重要的人。」

若鸝頓了頓，才說：「我今次要畫的是前朝人物，我倒不知道誰會畫你們呢。」

聖玄倒是很想讓若鸝去畫自己，看她能畫出甚麼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有這個念頭，而且還很雀躍的，明天他就要跟薏姐提議。

若鸝問他：「那你呢，你準備得如何？」

「對白很多的，所以要不斷練習。」

忽然，有人說：「你竟敢？你現在還只是太子！」

她嚇了一跳。那不是聖玄，也不是全教授的嗓音。

誰在說話？

聖玄惡作劇一笑的看著她，又按了按藏在手內的小玩意，那是一枝小型錄音筆。

「但在將來，我便是王！」那是他自己的聲音，顯得狂妄。

若鸝的視線落在錄音筆上，微皺著眉。

陌生的聲音又說：「閉嘴！我在說話！你以為你是誰？我才是天下之大，你居然敢來挑戰我？在我還在的一天，你可別妄想打著鬼主意！」

錄音機傳來聖玄的聲音，道：「陞下，我會向你證明，我才是真正的繼承人！」

若鸝問：「這是甚麼？」

聖玄答道：「錄音機呀，為了方便排練，我拜托了演員和我練習，也把對方的對白錄下來。」

她聽後，道：「你飾演的太子，可真是相當有自信呀。」

聖玄聽後，竟有些得意的，又突然記起甚麼，說：「對了，我們正在拍攝太子和徐若鸝成年後見面的故事，妳要不要看看？」

他的話果然引起了她的好奇，她挑起眉毛，有些疑惑地看著他。他於是打開劇本，大方地給她看，說：「就是這段。」

若鸝仔細地讀著劇本，聖玄也閉上嘴沒有說話，他還真有點好奇她的反應。

她讀過後，認真地說：「他沒有跟我說過這些話啊。而且，我們初次見面不是在大宮中，而是在將軍府。」

聖玄聽到她的話，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說：「這是劇本，對話的內容當然不可能是真的呀，我們怎麼會知道古人說過的所有話呢？」

若鸝沒有回答，又低頭仔細閱讀，然後指著某段落，微皺眉問他：「這究竟是甚麼一回事啊？我甚至連他的手也沒有碰過。」

劇情說道，太子和未來太子妃在初見時便對對方一見鍾情。劇中初段太子的表現與後期很不一樣，很是活潑，做了許多事只為逗她一笑。

若鸝愈看，眉毛皺得愈深。

「真不像話啊，他為甚麼要說這麼多話？」她又問。

「她是他要娶的女子、他心愛的人，他這樣跟她說很正常啊。」

「他沒有跟我說過這樣的話。」若鸝斬釘截鐵地說：「而且我們見面就只有兩回而已。」

「你們怎麼不常常見面呢？」聖玄好奇地反問：「徐若鸝是將軍的女兒，應該有很多入大宮的機會呀。」他們還會拍攝二人的童年時代。故事中，他們在幼時早已相遇過呢！

他還好心地讓她讀看，但若鸝讀了讀後便再看不下去。她閉上眼睛，忍不住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就像要自己好好忍耐，感慨得連聖玄都有些驚訝她居然有這樣的情緒。

「成年以前，我根本都沒有見過他。」若鸝沒好氣地說：「你們寫的這些東西，都只是你們的想像。」

「是啊，很多內容我們都要憑空想像。畢竟是電視劇，我們也需要精采的橋段和內容吸引觀眾，只要最終這些枝節全都引向我們所知道的歷史不就行了嗎？」聖玄直認不諱，繼續說：「而且，妳自己也看過了不是嗎？歷史上記錄徐若鸝的事本來就不太多，因為……」

「因為她很早就死掉了」的這句話，他差點咬破了自己舌頭才沒有衝口說出來。

若鸝不語，默默蓋上劇本還給他。

她不會是生氣吧。

她會嗎？

應該不會吧？她只是喜歡擺出這個面無表情的樣子而已吧？

他在心裏重重歎了口氣，這些對話真不正常。

他願意接受，她其實只是一個不會害人的神經病。

他只是擔心，到最後連他都會變成神經病。

他不願意承認，也死都不要跟她說，但他的確曾經有一刻想過，要是她真的是一千年前的那名太子妃、那個會成為短命皇后的人，那她又為甚麼會跑到未來去了？

還這樣活生生地坐在自己面前？

他看著她專注工作的側影，暗自笑了，他居然在想這些荒謬的事。

到了晚上，他獨自駕著車前往馬術學校。

本來劇組早已安排好替身演員，代替他演出高難度的騎術和劍術鏡頭。但是，聖玄也想盡好演員的本份，於是報名上課。

下星期便會開始進行外景拍攝，他想做好準備。

基本的騎術已經掌握，但他始終有些緊張，畢竟他從來都沒有騎過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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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2 （第一卷）紅衣（一）

#3 紅衣（二）

#4 古宮（一）

#5 古宮（二）

#9 黑字（一）

#10 黑字（二）

#18 姊妹（一）

#19 姊妹（二）

#20 一瞥（一）

#21 一瞥（二）

#23 畫意（一）

#24 畫意（二）

#25 秘蹤（一）

#26 秘蹤（二）

#28 幻實（一）

#29 幻實（二）

#30 回憶（一）

#31 回憶（二）

#32 刺客（一）

#33 刺客（二）

#35 紅顏（一）

#36 紅顏（二）

#37 大亂（一）

#38 大亂（二）

#39 大亂（三）

#40 心湖（一）

#41 心湖（二）

#42 陳情（一）

#43 陳情（二）

#44 賀蓮（一）

#45 賀蓮（二）

#46 賀蓮（三）

#50 守諾（一）

#51 守諾（二）

#52 守諾（三）

#53 （第二卷）紫羽（一）

#54 紫羽（二）

#55 百鳥（一）

#56 百鳥（二）

#58 藍目（一）

#59 藍目（二）

#60 花聽（一）

#61 花聽（二）

#63 金鐲（一）

#64 金鐲（二）

#65 金鐲（三）

#67 落鷹（一）

#68 落鷹（二）

#69 任務（一）

#70 任務（二）

#71 任務（三）

#74 驚心（一）

#75 驚心（二）

#77 禮物（一）

#78 禮物（二）

#80 虎口（一）

#81 虎口（二）

#83 預言（一）

#84 預言（二）

#85 落花（一）

#86 落花（二）

#87 （第三卷）赤沙（一）

#88 赤沙（二）

#89 銀雲（一）

#90 銀雲（二）

#91 長夜（一）

#92 長夜（二）

#93 長夜（三）

#94 長夜（四）

#96 時機（一）

#97 時機（二）

#98 風起（一）

#99 風起（二）

#100 貴賓（一）

#101 貴賓（二）

#102 貴賓（三）

#103 貴賓（四）

#104 難禁（一）

#105 難禁（二）

#106 意圖（一）

#107 意圖（二）

#108 風頭（一）

#109 風頭（二）

#111 耀眼（一）

#112 耀眼（二）

#115 遊都（一）

#116 遊都（二）

#117 茶語（一）

#118 茶語（二）

#119 危機（一）

#120 危機（二）

#121 雨下（一）

#122 雨下（二）

#124 比試（一）

#125 比試（二）

#126 清笛（一）

#127 清笛（二）

#128 傷痕（一）

#129 傷痕（二）

#130 靈山（一）

#131 靈山（二）

#132 即興（一）

#133 即興（二）

#134 即興（三）

#137 心思（一）

#138 心思（二）

#140 抖鈴（一）

#141 抖鈴（二）

#142 四城（一）

#143 四城（二）

#144 夜殿（一）

#145 夜殿（二）

#146 花約（一）

#147 花約（二）

#148 劇本（一）

#149 劇本（二）

#150 劇本（三）

#151 暗湧（一）

#152 暗湧（二）

#153 難為（一）

#154 難為（二）

#155 難為（三）

#156 千金（一）

#157 千金（二）

#158 隱客（一）

#159 隱客（二）

#160 隱客（三）

#163 無月（一）

#164 無月（二）

#165 雙訣（一）

#166 雙訣（二）

#167 注定（一）

#168 注定（二）

#169 （第四卷）暗盟（一）

#170 暗盟（二）

#171 暗盟（三）

#172 王月（一）

#173 王月（二）

#174 王月（三）

#175 守護（一）

#176 守護（二）

#178 雲中（一）

#179 雲中（二）

#181 火門（一）

#182 火門（二）

#183 鬧船（一）

#184 鬧船（二）

#185 聯合（一）

#186 聯合（二）

#187 聯合（三）

#188 滅絕（一）

#189 滅絕（二）

#190 玄影（一）

#191 玄影（二）

#192 玄影（三）

#193 玄影（四）

#194 故人（一）

#195 故人（二）

#196 飛沙（一）

#197 飛沙（二）

#198 飛沙（三）

#199 飛沙（四）

#200 弦凝（一）

#201 弦凝（二）

#202 星光（一）

#203 星光（二）

#204 信念（一）

#205 信念（二）

#206 信念（三）

#207 大宮（一）

#208 大宮（二）

#209 劍尖（一）

#210 劍尖（二）

#211 紅娘（一）

#212 紅娘（二）

#213 驕子（一）

#214 驕子（二）

#215 再臨（一）

#216 再臨（二）

#218 真相（一）

#219 真相（二）

#221 風火（一）

#222 風火（二）

#223 我城（一）

#224 我城（二）

#225 水願（一）

#226 水願（二）

#227 決鬥（一）

#228 決鬥（二）

#229 決鬥（三）

#230 無猜（一）

#231 無猜（二）

#232 離思（一）

#233 離思（二）

#234 逢別（一）

#235 逢別（二）

#236 逢別（三）

#237 月上（一）

#238 月上（二）

#239 夜語（一）

#240 夜語（二）

#241 夜語（三）

#242 長夢（一）

#243 長夢（二）

#244 長夢（三）

#245 無盡（一）

#246 無盡（二）

#248 和煦（一）

#249 和煦（二）

#250 和煦（三）

#251 （最終章）和煦（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