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秉超看著報紙上社會版的新聞,標題上寫著:
成立不到2天就挨揍 國民衛隊指揮官揚言要黑道付出代價
葉秉超看了新聞,臉上的表情哭笑不得。你們平講話都很大聲,很有攻擊性,然後在去年年底,你們確實給全台灣上了1課:原來有人的下限真的可以這麼低;不過——欺負欺負善良老百姓就算了,你們真的敢和那些刀口舔血的黑道分子對著幹嗎?阿超不知道答案,暫時也沒興趣知道,只是嘆了口氣。
這個時候,楊勝龍學長從便利商店走出來。「怎麼樣?」
「沒事。」阿超趕忙回答。
楊勝龍將1罐咖啡扔給他,「走吧!」
阿超出聲道:「可以……可以不要再去摩鐵嗎?」他喃喃道:「櫃台人員看我們一起進去的眼神都很奇怪……」
「哈哈……」楊勝龍笑出聲來,「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在摩鐵受訪嗎?」
阿超沒有回應。
「因為完全不會被干擾。」楊勝龍點出原因,「而且很便宜,簡直就是完美的錄音室。」
阿超聳聳肩,「你肯定沒有跑過新聞……現在很多新聞播報時的雜音和干擾都可以透過後製處理掉,學長。」
「我知道,我只是讓你後續的工作輕鬆一點。」楊勝龍說。
葉秉超臉上露出笑容,點了點頭。他四出張望,「我記得我工作時來過這裡……我記得這附近有1個社區公園——我們這次去那邊吧!」他提議。
楊勝龍雙手攤開,順了他的意。
在公園的涼亭裡面,風吹行道樹的聲音不斷從他們的周圍傳來。「你確定不影響嗎?」楊勝龍再次確認。
「我不在乎。」葉秉超回應:「Test,test……可以。」葉秉超坐在攝影機一側,對面就是楊勝龍。「可以了,學長,請說。」
在數位相機的畫面哩,楊勝龍問:「民族派對泛藍、泛綠……還有國民黨、民進黨的態度嗎?」
「對。」
「好。」楊勝龍沉思一陣,「想要弄清楚這個問題,我們就要搞清楚,我們中華民國台灣堪稱複雜又割裂的政治光譜。」他解釋:「
政治並不是像生物學一樣,可以分門別類,政治是1條兩端意見完全相反的光譜。以台灣的統獨光譜來看,傾向獨立的我們通稱泛綠陣營、傾向和中國統一的叫做泛藍陣營。」勝龍頓了頓,他吞了吞口水,「這樣的畫分來自於兩大陣營的最大政治力量,國民黨和民進黨。我就不廢話了,為什麼這兩個黨可以成為主流政黨,因為,他們的觀點和舉措,都往光譜的中間靠攏。在光譜上,越中間的通常對不同意見包容力越強。你知道吧。」
阿超點點頭。
「這其實也反應了台灣的主流民意是『維持現狀』,當然大家對『維持現狀』想像不一樣,我是覺得我們的『現狀』很有問題……但這不是我們現在要討論的範圍。」楊勝龍邊說邊笑了出來。
葉秉超也輕笑一聲。
「泛綠比較單純,泛藍就比較複雜,所以我先解釋泛藍派。」楊勝龍說:「泛藍派又叫和中派,這是比較溫和的叫法,顧名思義,就是支持台灣和中國友好的,並且不排斥和中國統一。這類人之中又分成偏向中華民國和偏向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國民黨就是偏向中華民國的……但我個人覺得他們正逐漸往中共那邊靠,但他們至少還願意演戲效忠中華民國……」楊勝龍說著說著,自己翻了翻白眼。「偏向中共的就是新黨、統促黨、愛國同心會之流——就是那些明擺著支持中國消滅中華民國,消滅台灣民主自由,建立統一大中國的派系,比起泛藍,我更願意稱他們為泛紅……但無論是泛藍還是泛紅,他們都有1個共同的立場,叫做『反對台灣獨立』——簡單來說,他們都是統派。」楊勝龍吐出氣息,「民族派對他們的態度就可想而知了。」
「呵呵呵……」聽著學長那略帶私人見解和想法的回覆,葉秉超笑了出來,「恨之入骨嗎?」他問。
楊勝龍笑著搖頭,「何止恨之入骨啊!」他對葉秉超說:「如果不是不方便,我敢打賭,他們會挨家挨戶,把每1個找到的統派全部狠狠教訓一頓——你已經知道他們是怎麼對付他們想要對付的人了,對吧?」
「對……」阿超想起那幾個民族派驅趕因為反猶太爭議,而在自由基金會前面抗議的外國人的影片——他們用鋁管、長柄板手,還有球棒之類的東西,圍毆1個手無寸鐵,在地上抱成1團的中年婦女。沒有人在那場意外中送命,真的是萬幸了。
「對民族派來說,任何明確反對台灣獨立的人,或是團體,都是台灣的敵人,都和中共有掛勾——這是民族派最不能容忍的。」
「就算只是尋求與中國之間的和平穩定也不行嗎?」
「不行。」楊勝龍搖搖頭,「民族派認為,台灣是被中國壓迫的一方——這其實也沒錯啦。總之,民族派認為,不應該對壓迫忍氣吞聲,民族派認為應該用強硬的行動和言論,去回應大陸那邊的壓力,因為在他們眼中,任何對中國的友好,任何主張停止和中國對抗的行為,例如削減國防預算之類的,都是妥協,都是支持中國併吞台灣的侵略,都是在對中國投降,都是在背叛台灣——所以泛藍陣營,或者說和中派、親中派,對民族派來說,都是國家的叛徒,都是台灣的敵人。在民族派眼中,台灣永遠不能和中國和諧共存,因為中國是台灣的敵人。」楊勝龍補充:「對這種主張和中國和諧相處的『親中派』,民族派有很多稱呼:台奸、共匪、投降派、中共同路人、統派……基本上和傳統台派對泛藍的蔑稱差不多;如果是原住民,那就會叫生番、番仔——但有1個詞,是民族派專門用來代稱這一類人的。」楊勝龍告訴葉秉超:「就是『台共』——聽到1個人用『台共』稱呼藍營人士,那他十有八九就是民族派!」
「你之前說過,民族派的立場和泛綠相近……但民族派決不是泛綠的……那請問,民族派對民進黨,和其他泛綠團體,是什麼樣的態度?」阿超一臉嚴肅,捏著下巴問。
楊勝龍鼻子噴出氣息,眉頭微皺,「當然沒有像對藍營那麼敵對,但絕對不是友好——據我所知,很多民族派很討厭民進黨。」
「為什麼?」
「因為民族派覺得民進黨對中國太溫和了。」楊勝龍回答說:「民族派很反感民進黨拒絕主動和中國對抗的態度;前面講過,民族派覺得中國是敵人——是敵人的話,就應該主動出擊,這是民族派的想法,但是民進黨並不支持這種觀點——這就讓民族派對民進黨和親民進黨的團體很厭惡,認為他們很懦弱。」楊勝龍仰頭喝了口咖啡,潤潤喉,「然後,因為民進黨掌權的時候,都沒有積極的推動台灣獨立,而是順著美國那邊的意,去『維持現狀』——『讓台灣獨立』對民族派而言,不只是目標,還是使命和責任!這就讓民族派覺得民進黨並沒有履行對國家和人民的責任,所以他們很討厭民進黨。」阿龍哥嘆氣道:「當然是沒有對泛藍那麼敵視,但也就好一點點……民族派雖然不會罵泛綠舔共,但他們很常講民進黨和親民進黨的團體是『美國的走狗』……說到這裡就要帶到民族派對美國的態度了。」
「哪種態度?」葉秉超問。
楊勝龍回答:「根據民族派自己的意識形態,自己國家的命運應該要完全由自己掌控,所以民進黨這種將國家命運和美國綁在一起的態度,就讓民族派很不爽——他們覺得這根本是變相被美國控制,形同喪失主權獨立性,用他們自己的話講,就是把自己國家的命運,交到別人手裡。」他伸出1隻手指,「民族派有這麼1個想法:我們台灣是獨立國家,憑什麼要聽你老美的?」楊勝龍呼出氣,「民族派思想裡面,國家和國家的地位是對等的,沒有因為國力而有高下之分,所以台灣之於中國、之於美國都該如此。」楊勝龍露出苦笑,他對阿超表示:「我記得我之前告訴過你,民族派很討厭美國——不是不親而已,而是敵視。」
「對……」
阿龍哥嘆口氣,望著不遠處的鞦韆,「這種敵視其實是『被背叛』的怨恨所形成的逆反心理。」
「蛤?」葉秉超皺起眉頭。
「這要講到美中台三方互相糾葛的複雜歷史了,還有民族派對美國、中國和全世界的看法。」楊勝龍喃喃曰:「這個之後再細講,現在很難解釋。」他最後對鏡頭講道:「我這樣下結論好了,剛剛我講到台灣的統獨光譜,民族派的位置大概是獨派那一端的最邊緣,就是『無論如何都要獨立』,這和傳統泛綠的『維持現狀但傾向獨立』不一樣,加上民族派思想的特殊性,所以我說民族派已經自成一派,而不是泛綠陣營——在他們眼裡,傳統綠營頂多算中間派。」楊勝龍清清喉嚨,「就到這裡了。」
阿超還沒有關掉攝影機,他最後嚴肅問楊勝龍:「你覺得……他們的下限,到底到什麼程度?」
「這我就不知道了。」楊勝龍聳聳肩,「我沒有想,也不想去想——若硬要說的話,就是自己的生存吧!」
「什麼?」
「你看劉彥翔,他肯定有指使民族派分子毆打那些外國人——他也是最有直接嫌疑的人;可是當檢方找他問話的時候,他又強烈的拒絕承認,否認知情這些事。」楊勝龍告訴葉秉超:「一旦讓民族派徹底跟那件攻擊事件連在一起的話,那對民族派將會是巨大的打擊,所以就算是自己幹的,也必須否認到底——民族派自己的生存應該就是他們的底線。」然而,話講到這裡,阿龍哥話鋒一轉,「但……我也不確定,這只是你現在問我,我現在剛好想到的答案而已。」
葉秉超聳聳肩,2人都沒有別的意見。
◆◆◆
救護車和警車停在萬豪酒店的外圍,諸多身體出現不適的幫派成員,都被送去了醫院進行檢查,包括今天這場風波的最大苦主:「宋生」大哥,也在小弟和醫護人員的攙扶下,上了救護車。這真是最令人意想不到的生日禮物啊!
剩下的人,則被警方留下,進行簡單的問話——對於中山分局來說,今天晚上等待他們的將是1場漫長的硬仗了。
中山分局長仰望著夜空,一想到等一會兒要處理的麻煩事,忍不住咬牙切齒的暗罵:「他奶奶的……」
不能走的,除了黑道,還有被邀請來為老大們助興的工作人員,以及萬豪酒店的員工。
王艾麗來到剛剛在舞台上擺出M字腿的辣妹身邊,感慨道:「錢真難賺。」
「我們可以離開了嗎?」辣妹問。
「想得美,我們等一下要到局裡被問話。」
「他媽的,我又不是黑道!」辣妹抱怨。
1個穿著制服的警察走到蹲在地上的竹聯幫小弟身邊,警察告訴他:「等一下你們會被送到分局問話。」
「我知道,我知道。」竹聯幫小弟喃喃自語。
警察的喉嚨裡噴出沉重的呼吸聲,他走到黑道小弟身邊,小聲提醒道:「不要對我們提到組織。」
「我知道。」黑幫小弟冷靜的點點頭。
那個警察點點頭,然後——他朝蹲在地上的黑幫份子做了1個舉手禮。
那位竹聯幫小弟輕輕一笑,右手舉起回應。相較於他,其他竹聯幫分子要麼不知所措,要麼就連聲痛罵。
「我什麼都不知道……突然間,我大哥就倒在地上抽搐!」
「冷靜點,陳先生,請講清楚!」
「……是誰幹的,我要把他的腿打斷!」
「我們一定要把這個混蛋搜出來!」
「哼!」蹲在地上的士兵嘴角微微上揚。
值勤的警察聽了黑社會的豪言壯語後,只是感嘆了一聲。不行,你們沒辦法。
◆◆◆
「哪一組的?」邱俊傑問。
「斷電組的。」
「簽名。」邱俊傑把確認表拿給對方。
對方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好了。」
邱俊傑看了看表單上的名字。藍正安走了過來,「情況如何?」
小傑皺眉說:「斷電組全員成功撤離。」
藍正安將目光投向另一側,另一側的陳中翰叫道:「下藥組全部確認完畢。」
「應該沒有其他人了吧?」邱俊傑問。
「內應組的可以自己想辦法。」鄒博漢走過來說,他拿過籤名單,「確認所有人親筆簽名?」
「是的,長官。」
趙伍浩走過來,交給他下藥組的登記名單。拿回下藥組簽名表的鄒博漢檢查後點點頭,他對藍正安說:「今天的行動結束了,解散吧!」隨後,便走到一旁,皺著眉頭打電話,媽的,我還沒吃飯呢,我快餓死了!「任務完成。」
解散後,邱俊傑和安佑靜一起離開,他們牽著對方的手。
◆◆◆
……四海幫大哥「宋生」宋潭生的70歲壽宴上,爆發大規模中毒事件,包括宋生在內,有超過30名不同黑幫組織的成員送醫治療,剩下的壽宴參與者,也被安排進醫院接受檢查。
中山分局長:根據化學檢驗結果,在酒會的菜餚裡面,驗出大量反應相同的不明化學物質,而我們在飯店廚房裡面,並沒有驗到相同的化學成分。換句話說,這不是意外、這不是食物中毒,而是大規模的投毒案件。
檢方宣布,已經將本案往刑事案件的方向調查。記者綜合報導。
薛漢澤皺著眉頭。他問:「驗出來了嗎?是什麼化學物質嗎?」
警方的化驗師吐出一口氣,看起來有點緊張,「我們在大哥吃的食物裡面驗出芬太尼的成分。」
在場所有人一愣。
「芬太尼!」薛漢澤一驚,眉毛跳動著。
「1種強度高於海洛因50倍的鴉片類止痛劑,目前被我國列為二級管制藥品。」化驗師說:「我們在接受就醫治療的黑幫分子的尿液中,都驗到芬太尼的成分……接下來我們要對所有參加酒席的人驗尿。」化驗師喃喃道:「芬太尼……這非常嚴重。」
「什麼意思?」分局長趕緊問。
「只要2毫克芬太尼,就可以要了1個人的命!」化驗師嚴肅曰:「墨西哥的販毒集團會將芬太尼和其他毒品混合,加強效果——加強效果就意味著副作用更加致命,光是去年,美國就有大概20000人因為服用芬太尼過量死掉。」他又停了下來,鼻孔噴出氣息:「我不知道下藥的人放了多少在菜裡……但我想應該不多,要不然就會有人要死翹翹了。」
「那看來應該不是蓄意謀殺……」檢察官深思著。
「是誰……是誰會做出這種事?」警方人員難以置信的問。
「會是現場的黑幫分子嗎?」
「不可能!」分局長立刻否認,「我們都對每個進入會場的人員進行檢查了,如果他們持有芬太尼,我們一定可以查到!」
「從情理上也不太可能。」薛漢澤皺起眉頭,他推測稱:「在黑幫老大的壽席上下毒,這麼明目張膽的行為,一定會在事後遭到江湖追殺,普通的黑幫成員不可能冒這種險——而且,幾乎在場所有人都被波及了,有30人送醫,還有更多人身體有不適反應。」薛漢澤提出驚人的事實,「比起針對某位大哥,或某個幫派,這更像是單純對黑道發動的無差別攻擊!」
調查人員睜大眼睛,「誰會這麼不要命,幹這種事?」
薛漢澤一臉漠然,「目前唯一有嫌疑,只有1個人!」他打開手機,螢幕裡出現時代陣線國民衛隊指揮官,暨民族派董事長的相片,相片上的新聞標題標示著:
國民衛隊隊員被幫派攻擊 指揮官揚言報復
這時,分局長收到消息,「萬豪酒店那邊提供給我們那天晚上的監視器畫面了,拍到不得了的東西。」他告訴薛檢察官。
◆◆◆
錄像的時間是事發當日,突然發生停電的時候。
「畫面那麼黑,什麼都看不清楚。」警察抱怨。
在畫面裡,通往大宴會廳的走廊有1組人馬快速經過。薛檢察官皺了皺眉,「重複1遍。」
警員倒轉畫面,又是1群詭異的身影奔過走廊。
薛檢察官下著指示:「再1遍……再1遍……再1遍……停!」
監視器拍到1張模糊的正臉,當時沒有燈光,完全看不清楚了。
「用高解析技術分析這個畫面。」警察局長順勢說。
「我覺得當天晚上發生的大停電也有問題。」薛漢澤嚴肅的說:「查清楚,這不是小案子,這一定是集體犯案。」
◆◆◆
……在事情發生的第三天,警方就火速拿出了初步的調查結果。
中山分局長:已經證實,當天被害人們所種的毒是芬太尼……檢察官認為,蓄意謀殺的可能性很低,雖然芬太尼只需要微量就足以致命,但是從現場驗得的數量和下毒的方式,並不像是要置某人於死地。這比較像是針對幫派成員的集體性攻擊……目前,檢方已經請某民間團體成員劉先生到案說明……
檢方指出,民族派董事長暨時陣國民衛隊指揮官劉彥翔最有犯案嫌疑,因為再是前不久,他就因為旗下隊員遭遇黑幫攻擊表達不滿更揚言要讓幫派付出代價。
在劉彥翔和他的律師旁邊,有2個,1老1少的員警,「你可以解釋,這張照片裡的人是誰嗎?」年輕的員警嚴肅的問。
劉彥翔看了自己的律師一眼,又望了望桌上的相片。相片中,是右軍連士兵衝過走廊時被派下正臉的畫面,但是糊成一團,別說劉彥翔了,千里眼來了也認不出來。他完全呈現出心不在焉的模樣。
「我不知道。」劉彥翔攤開手。「我跟這件事無關。」
「你知道你是目前最有嫌疑的人嗎?」警方以嚴肅的口吻說:「你在生日聚餐之前,因為你們國民衛隊和四海幫成員在街上發生衝突,所以你當著媒體表示,要讓黑幫付出代價——非常巧的是,聚餐當天,萬豪酒店突然停電,不早不晚,剛好發生在黑幫用餐的時候——這張相片就是當時拍下來了——後來萬豪酒店的斷電突然結束了,然後又過了10分鐘,大家就開始出現中毒反應了。」
聽完警方對案件的陳述後,「就這樣?你們就為了這麼1句話,就把我列為嫌疑人,就覺得整件事是我策畫的?」
「還有1個。」警方亮出電腦截圖。那是民視新聞的臉書網頁。「事件爆發後,各家新聞紛紛報導。而這是你在民視臉書網頁下面的留言。」
劉彥翔伸長脖子,確認一番,「『關公顯靈了』。」他清清喉嚨,看起來氣定神閒,「我承認,這個留言就是我留的。但這件案子不是我幹的,我只是沒想到,在我對記者說了那些話後,那個宋生什麼的,他的生日宴會酒上就爆發這種事情。」
律師這時開口了,「警方不能只憑兩句氣話和1則留言,就斷定我的委託人涉案。」他為劉彥翔據理力爭:「何況,出來混的,一定有很多冤親債主——你們怎麼能確認劉先生就是下毒的人呢?」
警察完全無話可說。
「而且,那個被驗出來的毒藥……是芬太尼對吧?這是我國二級管制藥物。請問,劉先生有取得本藥物的渠道嗎?很顯然並沒有。」律師繼續告知警方:「檢方指控劉彥翔涉案,但是檢方並沒有實質和直接的證據證明我的客戶有罪,只有情理上的犯案動機——而就算是動機,檢方也很難站得住腳。」他最後說:「這只代表1件事:我的客戶沒有涉案,警方也沒有充足的理由懷疑他涉案。」
警察被懟的啞口無言。但是,見過大風大浪的資深員警開口了:「兩位,還有1種可能性。」他正色稱:「檢察官很確定,這種案子絕對是集體犯案,因此劉先生可能根本不需要親自出馬,也可以完成整件事。」
劉彥翔勾起的嘴角下垂,他的律師表示:「你們無法證明。」
「這是嚴重的犯罪行為。」資深員警沉著臉:「對任何人都是很嚴重的罪刑,不管你怎麼看,這就是犯罪,就算被害人是幫派份子也一樣。」
◆◆◆
蔡丁貴瞧一瞧林國瑞,「沒有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林國瑞表現出一派輕鬆的模樣,「劉彥翔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他嚴肅的看著警察局前面的3方人馬,1方是完全由右軍連控制的國民衛隊,另一方則是咬牙切齒的黑道分子,惡狠狠地瞪著自己這一邊的人。
最後一方就是將兩邊隔開的,辛苦的警察。林國瑞對他們完全沒有好臉色,特別是他從劉彥翔口中聽到的,警方叫他們不要和台共分子一般見識的話的時候。
「狗娘養的台共……」國民衛隊成員碎念起來。
憲兵一聽,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不要講話。」
另一人則以輕蔑的口吻偷偷表示:「哼,活該。」
「噓!」憲兵認真的警告。
守候的媒體這時上前,他們對蔡丁貴問道:「蔡教授,同樣作為時代陣線的成員,你對於劉彥翔被警方懷疑有什麼看法。」
蔡丁貴沉住氣,他先鎮定的表示:「毫無疑問,這是很嚴重的行徑,對任何人都一樣,我查過芬太尼,這不是開玩笑的,我也希望警方努力抓到真正的始作俑者。」接著,他猛然正色道:「所以,我希望警方放過劉彥翔董事長,放過真正無辜的人,去懷疑那些更有可能做這種是的對象!」
「請問副指揮官有什麼話想講。」1枝麥克風伸到林國瑞面前。
林國瑞吸了一口氣,「我……我想要盡量心平氣和的講……但是我不吐不快。」他緩緩的說:「我感到很不滿,整件事異常的荒唐,警方……警方沒有保護真正為社會做出貢獻的善良市民,反而去保護那些作奸犯科,不事生產的黑幫分子!」他接著表示:「這些黑幫,從事犯罪活動、擾亂社會秩序,甚至勾結我們台灣的敵人,想要幫助中國併吞我們的國家——這麼壞的黑社會不抓起來嗎?」林國瑞最後說:「今天……要是警方在事情發生的前一天,就把黑幫份子都抓起來,那根本不會發生這種事!」
蔡丁貴聽完後,拍了拍林國瑞的背部,一邊拍一邊點頭,「更重要的是,警方不能沒有證據,就隨意懷疑我們時代陣線的中間成員。我想要告訴我的朋友,我支持你,整個時代陣線和你站在一起!」他的情緒有些激動。
◆◆◆
……由於沒有實際證據,在簡單問話後,中山分局只能夠釋放民族派董事長劉彥翔。看的出來,劉彥翔相當輕鬆,完全沒有被這件事影響,從警察局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對一同前來關心的國民衛隊成員表示感謝。
記者:請問接下來有什麼計畫嗎?
劉彥翔:我要去吃飯。
另一方面,天道盟太陽會會長「庫洛」施萬浤今天偕眾多小弟,到台北市中山區行天宮祭拜關聖帝君。太陽會聲稱是為目前還在醫院接受治療的盟主蕭澤宏祈福,但實際上,可能另有目的。
消息人士:道上很多人都對於某人在網路上對這件事的留言感到不滿
……警方說不是蓄意謀殺的說法,他們是完全不接受啦——他們說,這就是蓄意謀殺……當天在場的除了他們以外,甚至還有小孩,所以他們覺得這真的很過分……我不太確定是不是真的,但聽說大哥懸賞100萬元,要找到幹這種事情的人……
對於社團聯盟成員和道上人士起的衝突,警方不敢怠慢,宣布近期將對時代陣線總部和位於中正區的自由基金會等數個時代陣線和旗下成員據點加強巡邏。
看著外面的警察,時陣成員們都沒有半點好臉色。
林昶佐白眼一翻,「你們絕對無法相信,我昨天在立法院碰見什麼。」他告訴大家:「幾個國民黨的立委說如果需要喬事情的話,他們願意幫忙……天啊!」他的手舉起又放下。
「好端端的1個街頭口角怎麼會搞成我們和黑道之間的糾紛啊!」邱顯智腦袋垂了下來。
陳尚志哼了一聲,「還會有什麼原因——還不是因為那個劉彥翔在亂搞!」
「我同意。」張信堂點頭,「沒有他在那邊亂講話,事情根本不會演變成這種地步。」
台灣基進的陳柏惟突然問:「你們覺得,真的是劉彥翔做了那種事嗎?」他說。
所有人一聽,都沉默不語,垂下頭思考。陳尚志和張信堂搖頭。
「不可能吧,哪有人會閒閒沒事,和黑幫槓上?黑幫誒,這不是開玩笑的。」阿苗露出懷疑的表情,「哪個正常人會想經歷這種同時和黑幫和警察正面對上的事情啊——沒有吧!」
雲豹學院執行長這時開口了:「那個……昨天,總監事照常來學院視察……如果他真的有涉及這些事的話,他不來才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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