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启吾在镜子前摇摇头,随后睁开眼,刚刚的那些场景消失了,他摸了摸镜子里带着血的脸。
“这么说他真把那个苏南给捅了?”林仁祥夹着电话很兴奋地说道,
“是的,救护车都来了,全校人都看到了”电话那头说。
林仁祥舔舔嘴唇,难掩心中的亢奋,看来这个裴启吾越来越有意思了!至于那个苏南,有机会自己也要会会对方!
下午的时候,裴启吾没有去学校,而是呆在了药铺,很不安地坐在一角里,一直等到了黄镇岳出现。
“黄叔叔……”裴启吾低着头,不知要怎么面对他。
“没事没事,已经给你处理好了。”黄镇岳摸了摸他的头,像在安抚一只狂躁不安的宠物。
“是不是给您添麻烦了?”即时面对安抚,裴启吾仍旧是一副不安的神情,他的目光看向了黄镇岳摆在窗台旁的一盆鲜艳如火的花,而黄镇岳也顺着裴启吾的目光看向了那盆花,他的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怎么,你喜欢?”黄镇岳问。
“那是什么花?”
“罂粟花。”
裴启吾愣住了,这不是做鸦片的玩意么?
“很奇怪我怎么会种这种花么?”黄镇岳笑了笑,他给裴启吾倒了一杯茶,示意他过来喝。
“在红灯区这种地方,违禁品谁都可以搞来,更何况是一盆这样的花。”黄镇岳解释道。
“还是不安么?”他又问,在他的凝视下,裴启吾那双深邃的眼睛逐渐变得空洞。
“不,我没事。”但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却被黄镇岳捕捉了下来,黄镇岳让他但说无妨。
裴启吾喝干面前的那杯茶:黄叔叔,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捅那个人?
“嗯?你说”黄镇岳摆摆手。
“他们都看不起我……其实整个学校的人都看不起我,因为他们觉得那种狗屎学校是一个用拳头说话的地方,他们觉得我是怂包烂货所以看不起我……可是我已经被人看不起很久了,我真的很讨厌别人用那种轻蔑的眼神看我了!”裴启吾握着拳头说地咬牙切齿。
“有多讨厌呢?”
“恨不得挖下他们的眼睛!砍断他们踩在我身上的脚!”
“你打算怎么做?”黄镇岳交叉着手。
“我想……”裴启吾再次垂下了头,语气里略显孱弱。
“你想要什么?”黄镇岳的嗓音提高了许多。
“……我想要更多的武器!”裴启吾一字一句说道。
黄镇岳楞了一下,随后一笑:没问题,只要你不搞出人命,我都能替你摆平!一会有人会送去你的住处。
“谢了,黄叔叔!”裴启吾说完便走了出去。
就在他走后没多久,黄语桐冒了出来,她的目光也落在了那株罂粟花上。
“你是打算把启吾那家伙当罂粟花养么?”黄语桐问道。
“对他当然要,该浇水的时候浇水,该施肥的时候施肥,不过有时候发现他长的太慢的时候也要适当的拔苗助长哦!就让我们一起拭目以待这株来自地狱的恶之花彻底盛开的样子吧!”黄镇岳炯炯有神看向那株花并把一个水壶递给了黄语桐示意他帮忙浇水。
回到住处,在门口就已经被人放了一个大号的旅行袋,裴启吾用脚踢了踢,确定里面装的就是武器以后,将它提了进去。
翌日,裴启吾披着那件特别耀眼的夹克外套,背后印着得那条龙在阳光下栩栩如生。
他把手提袋丢在A班的讲台上,随后拉开,露出一些棒球棍或者高尔夫球杆,底下全体的目光都看向了他,自从他昨天把那个嚣张的老北京捅进医院以后,他的样子就已经在众人的心底里妖魔化了,更何况做了那种事情,他居然还能安然无恙地来学校上课。
三楼的厕所里,裴启吾把武器一一分给了来报道的小弟,行动前,他掏出一盒烟分发了下去,众人排成一圈,嘴里都整齐划一地叼着烟,伴随一圈圈传来的打火机,大伙的嘴里香烟也逐一被点燃。
待香烟燃尽时,他们纷纷吐去仅剩的滤嘴,由裴启吾带头,操着手中的武器,朝着三楼的班级走去,平常打架大家都是事先约一个地方约个时间,而面对裴启吾带队的突然袭击,所有人都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所以很快就纷纷败下阵来,而他们则像一股飓风,眨眼间就席卷了整个三楼的班级。
那些还试图想反抗的人被他们拿着武器一路赶去了天台,推开天台的门,顿时一股强劲的风迎面袭来,远处的云端乌漆嘛黑,时而还有闪电掠过,看来是要下雨了。
面对着这一帮乌泱泱手拿凶器的人,身后又退路,被逼上绝路的家伙们本以为会上演一番背水一战的悲壮举动,结果一个个嘴里都在嚷嚷着饶他们一命之类的话,纷纷双手抱头蹲在一块。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RLwTcjZBE
可望着面前齐齐向自己服软的人,裴启吾的内心却没法平静下来,反而变得十分躁动,血管下的血液像被煮沸的开水般,他夺过小弟手中的棍棒,向着那帮已经表示屈服的人身上挥去。
棍棒挥舞的破空声。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m0JXLmTZE
骨头破碎的骨裂声。
此刻交织在一块便成了一场让人听了会毛骨悚然的交响乐,而那挥舞棍棒者扮演着交响乐中的指挥家,忘我地沉浸着。
“快去阻止他吧!启吾大哥他疯啦!”赖宇跑到马杰跟前说道。
“我靠!你看他那入魔的样子,是我等可以靠近的么?”马杰摇摇头表示拒绝。
此时的裴启吾两眼空洞,仿若一具行尸走肉,机械般敲打着面前的每一个人,而那些挨打的人却也不知反抗,只是低垂着头,各自紧了紧,自个的身子,以求在被对方挥打时的受力面积可以少些。
完全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场面嘛!
“啪!”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4QlXXZO2B
他竟活生生打断了手中的棍棒。
“应该是结束了吧?”马杰呢喃道,他看到裴启吾终于停了下来,呆呆地站在了原地看着远处慢慢压近的乌云,突然得一声惊雷让他回过了神,接着豆大的雨水便砸了下来,看戏的人都缩回了屋檐。
场上就只剩那些蹲在地上的倒霉蛋陪着那个失神地疯子淋着雨。
他就这么昂着头,数不清的雨珠直直落地坠进了他的眼眸之中,他的视线与他的世界,此刻都和那下着雨的天空般灰蒙蒙的。
然而就在大家准备回去时,现场却传来杀猪般的嚎叫,说着快来阻止这个疯子!
“裴启吾!”马杰啐了一口,猛地冲了过去用手握住了裴启吾要刺下的折刀。
在那抹带着温度的液体的溅在自己的脸上时,裴启吾这才回过了神。
血从那把锋利地折刀上一点一点往下淌着,也从裴启吾的脸上一点一点往下滑落,洗去了他空洞的双眼,露出了一副像见了鬼般极为恐惧的双眼。
“ 啊啊啊……”他发了疯似的叫了起来,接着便一把摔在了地上,狼狈地坐在地上望着手上被鲜血沾满的马杰。
“对,对不起……”他双目失神地喃喃道,接着又爬了起来,只是因为恐惧,双腿不太受大脑的控制,不留神又跌倒了,周围的人,依旧保持着观望的姿态,看着他手脚并用地攀爬离开了天台。
他的外套和他的折刀都被他遗弃在了原地。
马杰用另一双按住伤口,指挥跟班将那把刀和那件印着龙的夹克捡了起来。
裴启吾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卫生间里头,可一见到镜子里脸上带着血的自己,就控制不住地呕吐了起来。
待情绪稳定之后,裴启吾才拧开水龙头开始清理脸上的血渍,起初他还只是很轻很缓地擦,但渐渐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又开始暴躁了起来,于是擦的力度和速度变得快了许多,但到最后速度又变慢了,直至停下。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O1w6CsDhG
他抬起头重新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可脸上的血并没有被擦去,它似乎已经干涸镶嵌在了皮肤表层。
“我只是想捞点小钱而已嘛,我又不是什么无恶不作的人啊?我不是南部帮的,我也不想做什么国王……,我只想做裴启吾啊!给个机会好不好?”他自言自语着离开了学校跑到了大街上。
此时大街上已经雨停了,偶有行人路过。
他在大街上像无头的苍蝇跑着,他想起蔡颖那个时候对他说的话,“你能不能牛逼一下让我看得起你一回?”
他想说现在他牛逼了,学校里的人都敬他怕他,会称呼他启吾大哥……但这是他想要的么?
他走到了一处公园,这里聚集着带娃玩的宝妈们,公园的中央还有一个喷泉。
裴启吾走到喷泉旁注视着汇聚的水,可水明明很清澈却偏偏倒影出很模糊的自己,他又看向别处,不远处是一座商业大厦,巨大的落地窗反射着太阳光,隐隐约约还能看到里面提着公文包的男男女女在走来走去。
他呆呆地站在那喷泉池的位置,想透过喷泉水来看看自己现在的表情,可就在自己的脸要被映照在水面上时,突然间,有块石头被丢了过来,捣散了平静的水面,还溅了他一脸水。
裴启吾扭头看去,却只有几个脸上挂着捣蛋鬼般微笑的小孩子。
当他再把目光看向水面时,却只剩下一层层波纹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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